若论胆识与气魄,我恃比着寻常闺阁子女更多几分历练,自然亦多胆量,托山为襟,以水作衣,是故诸如猛兽恶鬼一类,总是不能多扰我分毫。可是人却是可怕的,尤其是眼前这个人。
被人胁迫一步步靠近鸾镜,我瞧见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花钿仍好好的别在耳畔,青丝却散落不堪,来时点的朱唇,因浸过茶渍早没了形状,更像是已然被人亲了芳泽,远山如旧,仍还是美的,只是生出格外凄凉意,恰如狂风暴雨里的月季,强忍不让露水夺眶,下颌上紧箍的手指,一点点透出青筋,恰如身后人此时心情,只有我不知何故。
我正于脑海中仔细搜寻那张脸,因着神经紧蹦,便感知发尾一轻,柔柔的是一个吻,与他先前狰狞话语行径不同,此举愈发让我疑惑,可当下我并不急于探解,比着去了解他如何想,我更怀恋随喜的安定。
我试图转身面对他,却仍是害怕,于是昂了头颅在镜中与他对视,镜中两人身影相贴,像极了亲密恋人。
“谢谢你,可是我不认识你,我的事,也不用你管。”
我尽可能的让我的声音显得平淡而非歇斯底里,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那种随意恐吓就会服输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