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十羊九不全只是那些算命先生随口说说的。
我以为我总归是那一个全的。
儿时记忆像是被消除了一般，仅仅记得从小便在这华山了罢。
一直以来，长我二岁的师兄总是待我极好——仿佛是亲兄长一般。
那时修为尚浅，偶尔会觉得有些冷。晚上嫌冷的时候，抱着枕头钻师兄被窝也是常有的事。师兄床上总是那么温暖，后来干脆就一起睡了。
每次早课起不来床，师兄总会在想尽一切办法叫我起床失败之后在师父那儿胡乱应付过去。
挨完骂等师父走出视线之外，朝着师兄耸耸肩一摊手相视一笑就能免去二次批判。
只有各自练功的时候还算正常，该怎么就怎么倒也不马虎。
华山之上，似乎只有师兄才会偶尔展露笑颜。
——也只有对我而已，我也一样。
这样的日子一晃十年。
终于到了二十岁，师兄下山去了长安，破天荒的给买了一坛子酒回来。
“师弟终于算是长大了。”
“什么叫终于——！”
不顾清净之地抗议着接过了所谓的成年贺礼。
那天晚上似乎是喝醉了。
酒劲太大怪我咯？…第一次喝酒就被灌了小半坛子，师兄你真狠。
据说那天我说了一晚上胡话。哦。
第二天早上顺理成章的没起来床。
毕竟有着常年养成的习惯在，差不多的时候其实也有迷迷糊糊醒过一次。
嗯？谁抱我？
好的师兄我真不冷你把手拿回去。
…这人也有比我醒的晚的时候？
说来好像是从来没见过师兄睡着的样子。每天醒来都看见勤快过了头的人对着阳光在吐纳练气。
你不是剑纯吗？
忍住没笑出声慢慢翻身回来，确定人没醒之后才放心睁开眼睛端详着那近在咫尺的脸。
凑近看看好像也是真挺——好看？
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后面，桌子上好像摆着一个头冠。刚眯起眼睛打算仔细看的时候，搭在身上的手臂忽然收了收紧。
不会要被折腾醒了吧。被人忽然的动作吓得赶紧缩回去闭上眼睛装睡，试图蒙混过关。
“再…多喝点，没事儿…”
梦话。哦。
“师弟…我…”
好像听见了什么，果断凑过去再仔细听了听。但是后面的字却是听不清楚了。
偷偷睁开眼一看，就被那一脸满足的笑容惊的毁了三观。那么正经的师兄竟然也会露出这么一副已经称得上是可爱了的表情。哦。
今天的惊喜还真不少。
这天直到师父来踹门了我们才起来。
师父你听我们解释——！
刚看见两个人在一张床上搂搂抱抱的师父正挂着一张面瘫脸看着桌旁只套了里衣耷拉着脑袋打算认错的我们。
“早课再不来，就罚你们扫积雪去。”
好的师父我们知错了下次肯定不会忘的。
一如既往等师父走后，师兄看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
你你你想干什么。
“师弟啊。昨天晚上…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我说什么了？”
“咳…算了。”
看着师兄的迷之尴尬，想了想放弃了追问的打算。
从此，再也没从师兄那里听见任何有关那一晚上的复述。
说来好像那天之后师兄叫我起床没有那么暴力了。
虽然每天的日常就是练个功吃个饭再打个野或者被师兄带着跑跑任务，晚饭之后玩一会儿就睡觉死循环。偶尔有香客过来太多接待不过来的时候自告奋勇去凑把手，不过这样的日子过得好像也不错。
直到——
有人带了一纸婚书过来要提亲。
听说是七秀坊的。
挂着自己都觉得假的笑容，终于在老君宫门口找到了正一个人靠着老君炉喝闷酒的师兄。
“师兄你要嫁啦？”
如以往一般的调笑却没换来久违的爆栗，沉默的时间好像被无尽的拉长。
好像过了很久，他才长叹一口气自顾自的开始说一些听不太懂的话。
“君本无情，何故强求。”
之后我们在那里坐了一整天，一句话都没说。
再后来，那几个秀坊的到底是把师兄带走了。
绝对不是主动去的。不信就赌十个风车。
师兄除了带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外，甚至把平日从不离身的剑都留了下来。给我。
那一年师兄二十六，我二十四。
人生第二个本命年。
虽说功夫渐深，再也没有觉得冷过，但是忽然没人挤着一起终究是不习惯。
甚至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都是难以安眠，每每都折腾到几乎凌晨才勉强入睡。
那一整个月的精神状态，用师父的话来讲，就跟失恋了似的。
师父您竟然知道什么叫失恋吗？！
同年，我也下了山。美其名曰是游历，实际上根本就是去玩。
哦一不小心暴露了。
从来拒绝多余装饰物的我却背上带了一个挂件，其名若水。
途中也结识了不少江湖朋友。比如那边那个对着梨花白怨念的藏，再比如那边那个试图和藏腻歪的策。
回头又见角落里一起玩虫子的唐毒还有大街上几乎打起来的明丐我决定放弃治疗。
看着这几个人我只能感叹一句交友不慎。
“抱歉，等久了。”
静静的看着半边桌子被阴影盖上，抬头露出了一个你放下伞我们还是朋友的笑容。
“只要你来，就不久。”
说到和他的相遇，只有四个字。拒绝回忆。
“以后同游罢。”
总之就那么莫名其妙相识了。
“如果你有空，欢迎来万花谷做客。”
“纯阳宫也欢迎你。”
“那就说好了，一定要来。”
“一定。”
后来想起这些约定，感叹年少却又无奈。
我以为我总归是那一个全的。
儿时记忆像是被消除了一般，仅仅记得从小便在这华山了罢。
一直以来，长我二岁的师兄总是待我极好——仿佛是亲兄长一般。
那时修为尚浅，偶尔会觉得有些冷。晚上嫌冷的时候，抱着枕头钻师兄被窝也是常有的事。师兄床上总是那么温暖，后来干脆就一起睡了。
每次早课起不来床，师兄总会在想尽一切办法叫我起床失败之后在师父那儿胡乱应付过去。
挨完骂等师父走出视线之外，朝着师兄耸耸肩一摊手相视一笑就能免去二次批判。
只有各自练功的时候还算正常，该怎么就怎么倒也不马虎。
华山之上，似乎只有师兄才会偶尔展露笑颜。
——也只有对我而已，我也一样。
这样的日子一晃十年。
终于到了二十岁，师兄下山去了长安，破天荒的给买了一坛子酒回来。
“师弟终于算是长大了。”
“什么叫终于——！”
不顾清净之地抗议着接过了所谓的成年贺礼。
那天晚上似乎是喝醉了。
酒劲太大怪我咯？…第一次喝酒就被灌了小半坛子，师兄你真狠。
据说那天我说了一晚上胡话。哦。
第二天早上顺理成章的没起来床。
毕竟有着常年养成的习惯在，差不多的时候其实也有迷迷糊糊醒过一次。
嗯？谁抱我？
好的师兄我真不冷你把手拿回去。
…这人也有比我醒的晚的时候？
说来好像是从来没见过师兄睡着的样子。每天醒来都看见勤快过了头的人对着阳光在吐纳练气。
你不是剑纯吗？
忍住没笑出声慢慢翻身回来，确定人没醒之后才放心睁开眼睛端详着那近在咫尺的脸。
凑近看看好像也是真挺——好看？
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后面，桌子上好像摆着一个头冠。刚眯起眼睛打算仔细看的时候，搭在身上的手臂忽然收了收紧。
不会要被折腾醒了吧。被人忽然的动作吓得赶紧缩回去闭上眼睛装睡，试图蒙混过关。
“再…多喝点，没事儿…”
梦话。哦。
“师弟…我…”
好像听见了什么，果断凑过去再仔细听了听。但是后面的字却是听不清楚了。
偷偷睁开眼一看，就被那一脸满足的笑容惊的毁了三观。那么正经的师兄竟然也会露出这么一副已经称得上是可爱了的表情。哦。
今天的惊喜还真不少。
这天直到师父来踹门了我们才起来。
师父你听我们解释——！
刚看见两个人在一张床上搂搂抱抱的师父正挂着一张面瘫脸看着桌旁只套了里衣耷拉着脑袋打算认错的我们。
“早课再不来，就罚你们扫积雪去。”
好的师父我们知错了下次肯定不会忘的。
一如既往等师父走后，师兄看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
你你你想干什么。
“师弟啊。昨天晚上…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我说什么了？”
“咳…算了。”
看着师兄的迷之尴尬，想了想放弃了追问的打算。
从此，再也没从师兄那里听见任何有关那一晚上的复述。
说来好像那天之后师兄叫我起床没有那么暴力了。
虽然每天的日常就是练个功吃个饭再打个野或者被师兄带着跑跑任务，晚饭之后玩一会儿就睡觉死循环。偶尔有香客过来太多接待不过来的时候自告奋勇去凑把手，不过这样的日子过得好像也不错。
直到——
有人带了一纸婚书过来要提亲。
听说是七秀坊的。
挂着自己都觉得假的笑容，终于在老君宫门口找到了正一个人靠着老君炉喝闷酒的师兄。
“师兄你要嫁啦？”
如以往一般的调笑却没换来久违的爆栗，沉默的时间好像被无尽的拉长。
好像过了很久，他才长叹一口气自顾自的开始说一些听不太懂的话。
“君本无情，何故强求。”
之后我们在那里坐了一整天，一句话都没说。
再后来，那几个秀坊的到底是把师兄带走了。
绝对不是主动去的。不信就赌十个风车。
师兄除了带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外，甚至把平日从不离身的剑都留了下来。给我。
那一年师兄二十六，我二十四。
人生第二个本命年。
虽说功夫渐深，再也没有觉得冷过，但是忽然没人挤着一起终究是不习惯。
甚至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都是难以安眠，每每都折腾到几乎凌晨才勉强入睡。
那一整个月的精神状态，用师父的话来讲，就跟失恋了似的。
师父您竟然知道什么叫失恋吗？！
同年，我也下了山。美其名曰是游历，实际上根本就是去玩。
哦一不小心暴露了。
从来拒绝多余装饰物的我却背上带了一个挂件，其名若水。
途中也结识了不少江湖朋友。比如那边那个对着梨花白怨念的藏，再比如那边那个试图和藏腻歪的策。
回头又见角落里一起玩虫子的唐毒还有大街上几乎打起来的明丐我决定放弃治疗。
看着这几个人我只能感叹一句交友不慎。
“抱歉，等久了。”
静静的看着半边桌子被阴影盖上，抬头露出了一个你放下伞我们还是朋友的笑容。
“只要你来，就不久。”
说到和他的相遇，只有四个字。拒绝回忆。
“以后同游罢。”
总之就那么莫名其妙相识了。
“如果你有空，欢迎来万花谷做客。”
“纯阳宫也欢迎你。”
“那就说好了，一定要来。”
“一定。”
后来想起这些约定，感叹年少却又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