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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世上有一座宝相庄严的龛前能恕滔天的恶，大道无存。为什么佛陀要容人悔悟，消解愧惧呢，慈悲地由污秽玷惹菩提。）
（好在，我不是来赎心的。我长跽祷着平安，宁静，虔诚。）

@梁清_ 娘娘久等，我今天要睡了，你回戏不着急，晚安

（颂罢一段经，默而三叩，目明心清。询向瑛姑讨香时，她面上是不自如的，压眉薄忖，不自觉回肩探一探端倪。晓得因由，跟瑛姑手上拍一拍慰她，先前跪着未起，舒袂拢手，清缓拜颂）
德仪娘娘长乐，林氏轻慢，万死。
（佛龛下不敢造次深重，有心续这三截香，也罢。）

【素手轻扬，示意她身边的宫人，将她扶起，方才瞧清楚美人的模样。他的妃嫔很多，仅念宝林，我都数不过来，认不全呢。】
无事，佛祖面前，你我都是一样的。
【林氏，略一沉吟，九娘在耳边附来一句，靖宝林。眉稍一蹙，这个靖字，未免太过英气。与宗亲似也重了美号，半弯眼。】
你很信佛？
@林枕_

（谦然颔首领诲，然而，分明是不同的。或许佛看人，真是一样。但佛不说，佛不语，他也便不能在这来去中作数了。）
（手脚是轻拿轻放的，除却衣料摩挲的窸窣，再没什么聒添。八指半拊，垂着眼，闻声才拾胆掠人皮脸，看清些这鲜谋面的梁嫔。色淡淡，坦然与人言）
是，林氏信佛。祗园弟子向善，凡善，林氏亦从。
（又投以一眼，但默不语。是在问，贵人佛堂从何道此，莫非不信而来？——自然，是不能出口的。）

（我有一时疑，方才应对可合宜。我看得清每个人精致敷妆的粉面下心照不宣的冷静，对善良与恶意。我记得我第一次登上望舒的长云天，数人物风流，瞰明宫恢宏，荡气回肠。原来那时是隔雾看花，灼灼迷人，不知有一日，细数茎上刺，泞中根。）
（于是她问时，我犹豫了。我难以解释这似乎天真可笑的善，甚至隐约想，那并不是苦僧供奉的、纯粹的善。也许我才是玷这清净的。）
安宁。妾好，麟儿好。……不敢求未来，怕贪了，佛不肯听。
（落在尾音儿像叹的，也不是落寞，像惘然罢。岔去了闲话，不执着信仰，这很好，我并非动摇，只是不知如何言辞凿凿。）
明宫殿阁，哪里都是妥帖的。是缺个主侧殿的照拂，好在宫官们尽心。
（垂了垂颈子，笑笑）琅华它……大抵与旁处没什么分别吧。

【捻帕轻掸，锦绣在指尖，闲闲地听着她的话儿，是以想起，小时候的一个玩伴，她姓孙，名如来，平凡得如同一粒尘埃，诚心向佛，信仰至上。】
未来，可等你去写就呢。
【府邸旧人，加之元年献女，列九嫔六仪者，已算众，但到底快不过，大选的速度，扶摇直上入青云，简单容易，讨得就是他的欢心嘛。】
缺吗，不若自己住进去，照拂别人。
【她低首，我看见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后颈。轻声一笑。】
瞧过琅华的主殿吗？
@林枕_

（能看见她不经意的悠闲，兀便琢磨，独是她，还是肉食者皆有的底气。心里头笑着，是普罗态罢，在我走来的路上，都是这样的人。）
（没什么不好——甚至是很令人欢欣的状态，我只是倏倏有些遗憾，那看起来离我很远，于是我难以与她并肩，看到她在看的东西。这算一种隔阂，让一切的探寻偃旗息鼓，那么我对自己承认这样的隔阂，然后划清沟渠。不可以妒，不可以羡，戒遐思。）
（有些话不敢接，有些话不知如何接，客客气气。）
娘娘抬举。主殿落锁，瞧过苑庭，是好园林。
（其实是觉着，很适合种山茶。）

【她的话，整个人都给我，似参不破的佛碣，自然，我也无心去看。大明宫里的人，形形色色，如她的，头遭遇见，新奇归新奇，却少了些烟火气。】
嗯——
【转身朝九娘瞥了眼，将手上锦帕递给她。忖了会儿，觉着再也没什么可说。】
走了。
【清淡地送了她两个字，则乘撵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