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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优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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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愣了那么一小会儿,俩人的形势很快地发生了偏移,亚瑟的上风没占多久就被伊万用铁拳扳了回来,拳脚砸在肉上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俩人一边打还一边互相对吼起来。
  “上次给你留点面子没打你脸,你倒是半点不客气!”
  “没本事还找什么借口!”
  不是……上次?感情这俩人以前还约过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我肚子里全是问号,可眼下这情况是问不了话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他们拉开。我胡乱地扫着周围的东西,板砖太硬,草纸太软,可要是胡乱把手伸过去挡,两人还不得给我手臂拗个迎客松造型出来?
  突然间,翠绿的瓜皮映入了我的眼帘。
  要说这瓜也碎得巧,太小块的不算,整个瓜刚好碎出了俩大块的圆碎片,像俩底子浅的帽子,连大小都差不多,虽说滑了点,但眼下也没更趁手的玩意了。
  我抄起俩碎片,跳起来就往他们脑袋上扣,我估计他们俩也是忙着打架没注意,连躲都没躲,“啪啪”两声脑袋上就多了块皮,鲜红的西瓜汁哗啦啦地往下淌,瞬间就止住了打成一团的局面,两人都被糊了一脸,眼睛都睁不开。
  “还打不?再打再砸。”
  伊万抹了把脸,把瓜皮和那些汤汤水水的都甩到了地上,我都准备着和他打一场了,他拳头攥了好几回,最后还是没往我身上揍。
  “粗眉毛,有长进。”
  亚瑟沉默地看着他,浑身都绷得紧紧的,看样子是还准备继续,我赶紧把伊万给赶跑,威胁他再不走就把他的小提琴砸了,这招明显是有用的,他一瘸一拐地走了不远——被踢伤了腿——又冲着我喊。
  “王耀,劝你离你旁边那家伙远点,你们不是一类人,走不上一条路!”
  “放屁!”亚瑟听完这话作势又要冲上去揍人,被我抱着腰拦住,拖进家里去了,刚一进门,这货就扑通一下躺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蜷成一团,脸色都是惨白的,冷汗混着西瓜汁沾得一地都是,我好说歹说让他把手拿开,掀开衣服一看,肚子上印着个碗大的淤血块,紫的都泛黑了。
  我心里一阵泛酸,找了活络油给他揉,亚瑟疼得嘶嘶地抽气,愣是没有喊出声来。
  “说吧,你们上次什么时候打过架?”
  亚瑟垂着眼睛,半天不吭声,我在他肚子上使劲按了下去,他这才疼得“嗷”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说是大半年前。
  我一边揉着淤血一边回想,半天也没想起大半年前这家伙有什么异常,照样是每天正常地上学放学,谁能想到他竟然还跟伊万打过架呢,这自然得,简直要给他封个演技帝的称号。
  “输了赢了?”
  亚瑟别过脸去不看我,一脸的不服气。
  “那你今天算超常发挥了,我看没落什么下风。”
  “才不是超常发挥。”亚瑟反驳道,“我后来求奥斯顿给我请了拳击教练,每天都在练习。”
  我被他那个“求”字扎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停了手,亚瑟等了一会儿,还是转回了头,满脸疑惑地盯着我。
  “你就那么想赢伊万?”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你和伊万走得近,我怕那个疯子哪天翻脸不认人把你给打了,到那时候我不能半点用都没有吧,起码也能给你帮得上把手。”
  “所以你求奥斯顿让你学拳去了?”
  “嗯。”他微笑起来,“现在看来还是挺有用的。”
  我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亚瑟,他的脑袋上顶着西瓜肉,金色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脸上肚子上都是青紫的瘀伤,衣服皱皱巴巴,就算丢在大街上说是乞丐估计都没人怀疑。
  这么个脏兮兮的乞丐就躺在我家的地板上,表情严肃,一本正经。
  “我不是想赢伊万,我只是想保护你。”
未完待续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08楼2016-08-09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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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写不出来烧脑的剧情文而只能走清汤流是不是因为我智商太低的原因,
    摔,砸,砍!
    摸下巴。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16楼2016-08-10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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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如果一天有四十八小时,二十四个小时都是夜晚,睡觉只要八个小时,剩下的十六个小时该做些什么呢?
        看书?
        不不不,那种事情放到白天的二十四个小时做就行了。
        看漫画?
        勉强可以接受,不过好像我最想干的好像也不是这个嘛。
        朦朦胧胧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吼:“王耀,扛把子去?”
        我从座位上猛地弹起,突然惊醒让我一阵阵地头晕目眩,楼上楼下的桌椅都在轰轰隆隆地响,我这才反应过来大概是放学了。
        又睡着了啊。
        我甩了甩脑袋,正好亚瑟把最后一本本子装进书包,看见我瞧他,僵硬地扣了半天的书包也没扣上,脸还莫名其妙地变得通红。
        立秋那天他说完要保护我那句话,还没等我我咂摸出什么味,他躺着躺着就突然跃起顶着西瓜汁夺路而逃,拦都拦不住,直到开学才别别扭扭地跑来跟我打招呼,不过却多了个毛病,只要我看他几眼——就像现在一样,整个人都好像刷了一层浅红的漆,醒目得不得了。
        “搞不搞嘛?搞起我现在去占位置。”喊醒我的胖子又叫道,我连忙回答回家就开局,他们一帮人就噼噼啪啪地往校门口跑。
        要说开学这么久最大的收获就是这帮人了,玩久了就有了技术,班上的几个玩得比较好的主动跑来问我要不要组个战队,我乐得消遣,组了个五人小队就叫“飞龙在天”,不谈战绩,名字还是比较霸气的,那四个家里没电脑的每天一放学就奔去网吧,也是当时网吧管得挺松,从来没被抓过。
        我内心隐隐地有点抵触网吧,也就不和他们一起放学跑去占座,但家里的机子怎么也比不上网吧来的痛快,本田见缝插针地说服了我爸,给我的房间装了台加大屏幕的电脑,感觉上是在讨好我,结果让我一个白眼翻出了门。
        反正要我和颜悦色面对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的。
        “晚上还玩?”亚瑟的脸红过那一阵也就好了,我点点头,他又问我作业怎么办,其实我听见作业这俩字就烦,可是面前这人可是我抄作业的对象,怎么也不能把他给惹恼了,只能好好回答明天早上来抄。
        “作文呢?”
        “哎呀别说了,我晚上会写的,赶紧练拳去吧你。”
        我背起书包和亚瑟同了一路,心思早飞回家了,可气亚瑟走路还慢吞吞的,急得我催了他好几回,最后分开的时候他还扯着我不让走,非要叮嘱我别光顾着玩游戏。
        简直和个啰嗦的老太婆一样。
        我胡乱点了点头,亚瑟在我背后叹了口气,我不想再听他的啰嗦就就一溜烟地跑了,回家开了半天,十一点多才想起来没写作文。
        算了,后天才交,明天再写不迟。
        结果到最后还是没交上作文,落了老师一顿骂,亚瑟黑着脸说我,被我几句搪塞了回去。
        就这么混了半学期,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不对劲起来,不说脾气好像越来越暴躁,还总感觉眼前老发晕,早上一起床几乎要栽倒在地上,吃什么都不好使,只能等着那一阵缓过去。
        我打心眼里不想承认是打游戏打过了头,就这么自欺欺人地混下去,胖子依旧隔三差五地来喊我开,亚瑟一开始还阻拦过,后来被我说了好几次也就不管了,就是上课再也不让我打瞌睡,说什么都要把我弄醒听课,可惜我眼睛睁着,眼皮却是不停使唤,一个劲往下跌,勉强地半清醒着。
        “晚上开不?”
        “不开,家里今天停电。”
        “跟我们去网吧嘛,反正没人管你。”
        我想开口应下,眼角却见亚瑟凉凉地扫了我一眼,顿时汗毛一竖,不敢再说话。
        “他不去。”亚瑟说。
        那帮人哦了几声,打打闹闹地走远了,窸窸窣窣的闲话声远去后,楼道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亚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半天不动弹,我隐约感觉气氛冷得吓人,不敢开口问,最后还是亚瑟掏出一张纸铺在桌面上让我好好看。
        我探头一看,正是我上午交的练习卷。
        “选择题抄就算了,大题你能好好写写吗?要么写一半就断了,要么全空着,你这样期中考怎么办?”
        “下次我会好好做啦。”
        “这句话我听过无数遍了。”
        我拿过卷子翻了几下,说实话,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做的这张卷子,就连上面扭曲的笔迹都有点陌生,如果不是名字写着“王耀”,我肯定看都不看一眼。于是随口说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让亚瑟别太在意,谁知话音刚落,亚瑟突然把手里文具盒狠狠砸在了桌面上,铁皮咣当巨响,盒子里的笔摔了一地,我吓得不轻,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好,我不会在意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蹲在地上把笔一支一支地捡起来,我喊了他几遍也没理我,过去帮他捡笔他也把我手拍开,最后一大把笔往文具盒里一塞就啪地合上,可惜盒子面上砸了个坑,拍了好几下才成功盖上。
        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亚瑟低着头把文具盒收进书包,声音哑哑的。
        “走吧,回家了。”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23楼2016-08-10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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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
          他随意地抬眼看着我,像是准备听我说点什么,抱着一堆粉笔盒的班长却突然走了过来,说是老师找他,似乎根本没把我愤怒的视线放在眼里,放下粉笔盒又喊了几个成绩顶尖的学生,亚瑟本来就没把心思放我身上,这下更是直接起身,不过十几分钟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本书。
          他把书往桌上一放,封面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奥数习题全解”,我问亚瑟是不是要去参加奥数,他点点头就拿过书翻看起来,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反而转过头去和班长谈起了竞赛的事。
          行了吧!谁要上赶子求谁啊!
          我的肚里被激出三分火,趴回桌面上生着闷气,不消半刻钟就觉出一阵阵的难过来,背后是一页页的翻书声、铅笔一道道划写的轻响,这就是他的习惯,为了保持书面的整洁,所有不确定的步骤都被他用铅笔先写出,一旦有误就能用橡皮擦干净,最后留在书上的,永远只有整洁清晰的黑色答案。
          这样一个人,却为了我一再拉低了底线,现在终于到了不能再低的地步。
          该在这里分道扬镳了吗?
          从此以后,他会用橡皮把我慢慢擦掉,在他站到人生巅峰的时候,我只能与别人吹嘘着曾与他是最好的朋友,然后傻傻地在他金色的履历缝隙里寻找着过去的蛛丝马迹?
          不应该是这样的。
          应该是什么样的?
          仿佛被一根针狠狠地扎了一下,我沉寂的大脑终于缓慢地转动起来,反复地询问着自己。
          我所希望的,到底是什么样?
          上一次思考这个问题,还是在阿尔在我们家过新年的时候许愿的时候,那时候我希望爸妈不再吵架,希望王嘉龙能快点长大,希望亚瑟快回来,考试能考一百分。往后的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到我再没有仔细考虑过内心的愿望,随波逐流地得过且过下去。
          时隔多年,有的愿望已经不可能再实现,有的却还能够为之而努力。
          可转念一想,这些东西还值得我为之而努力吗?毕竟是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时过境迁,小时候的想法也做不得数吧。
          我一遍遍地说服自己,又被自己推翻,突然亚瑟叩了叩桌子。
          “待会我们几个去讨论题目,放学你自己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数学老师就进班宣布了即将进行奥赛选拔的消息,虽然说的是自由报名,但明眼人就看得出来那几个被关注的尖子生才是被寄予厚望的,剩下的人,按照别人的话来说就是“交个比赛费充数”,因此班上的人也不是很积极,老师反复说了几遍也只有三两个人上前询问。
          窗外的蓝天白云逐渐地染上了橙色,一点点地烧成鲜红,亚瑟走之前向我打了声招呼,我没理他,他就收拾了书包和那几个尖子生回去了,一群人或高或矮,个个都是腰板挺直,连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股积极的劲头,仿佛脸上都贴着未来栋梁的标签,和大多数人,起码和我,是根本不一样的类型。
          也许亚瑟和他们在一起会更好吧。
          我在座位上看着红色的云慢慢变成浅紫色,变成深蓝色,最后天空彻底黑下来的时候,五颜六色的云就只剩下了灰白,远处的星星灯火逐片亮起,校门口卖烧烤的摊子升起了白烟,初三晚自习教室那边也是热闹的朗朗书声。
          我很少在教室留到这么晚,怎么也没想到夜间的校园也有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
          要是有个人一起看就好了。
          要是亚瑟也能看见就好了。
          远处的万千灯火里是否有小摊店主的家人,是否有苦读学子的父母,他们也许给烟熏火燎半日的烧烤摊主人准备着西瓜,也许给自家满身疲惫的儿女熬好了浓汤,而摊主挣下的钱也许沾满了油渍,却换来了家人的吃穿用度,学生苦读的书本也许溅上过泪水,却迎来了父母的欣慰笑容。
          两者之间永远不可能只有单方面的付出,也不可能有单方面的享受。
          教室里滴水可闻,我看着外头的景象,近乎痴迷,心底的愿望却渐渐清晰起来。
          过去的已经不能再挽回,唯独希望亚瑟早点回来这一条……
          “我的愿望和你其实挺像的。”我收拾了书包,轻轻弹了弹亚瑟空荡荡的桌面,好像弹碎了心里的迷障,眼前瞬间清明一片。
          “既然你回不来,就该轮到我追上去了。”
        未完待续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90楼2016-08-15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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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下午本来是假期,老赵为了考前突击,特意选了这个时间把报名参加奥数的人全都集中到班上去补课,这意味着除了周一到周五和亚瑟不咸不淡地同桌,我还得和他多共处半天,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他就会知道我也报名奥赛了。
            想到这里,我连出门的脚步都迟缓了几分。
            他会觉得我不自量力吗?毕竟参加的非尖即优,明知道不可能取得什么成绩还要往上凑,这才是真的自找没趣。
            我在门口踌躇了近半小时,不止一次地产生过放弃的念头,身体里却有根硬邦邦的骨头直直地戳在我的胸口,让它不能一个劲地往下沉,非得鼓着胸膛,昂首阔步地去上补习班不可,可踏出几步,脚底板又好像漏了个洞,不停地把我鼓起的气往外泄。
            就这么边鼓气边泄气,我还是磨蹭到了班级门口,老赵站在门口冲我笑了笑,大手一推就把我推进了教室,里面嗡嗡的讨论声瞬间安静,七八束视线好像探照灯一样刷拉打在我的身上,灼热得让我浑身发疼,连带着我的脸都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明明是班上熟悉的同学,此时却比洪水猛兽还让我感觉可怕。
            “自己找个位置坐下,我们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我低着头匆匆地往后跑,他们七八个人基本上都坐在前三排,我没有勇气跑去和他们扎堆,在第四排随便挑了个位置,幸好老赵也没要求我非得坐前面,清了清嗓子就准备开始上课,我听着前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消,这才敢抬头往前看。
            黑发、褐发、金发,虽然是颜色深浅不一的脑袋,但幸好对着我的全是后脑勺,没有刺人的视线,这让我稍稍心安,拿了笔记本准备开始抄板书。
            老赵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敲了敲:“往年我们学校参加奥数的成绩都还行,所以我要求你们先给自己定个目标,之前我已经给你们发过模拟卷了,感觉自己能得多少分?说说看,亚瑟,从你开始。”
            一听见点了亚瑟的名,我就条件反射般低下了头,虽然意识到他不会看我,但脖子怎么也不听使唤,只会不停往下埋,耳朵倒好像突然变得敏锐不少,连他拉板凳的细微摩擦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九十左右。”我听见他说。
            老赵倒是非常满意:“刚开始接触能做到这个水平已经很好了,这段时间冲刺一下,我看你有机会得满分的,行,坐下吧。”
            亚瑟坐下,后面的人就一个个站起来,回答的不是八十五就是七十五、八十,很快就轮到了我前面的、也是除了我以外的最后一个人。
            怎么办,我要怎么说?!快想想啊!
            我死死地掐着书包里的模拟卷,它已经被我手心的汗水浸透,摸上去软趴趴的,我埋着头听到班长站起来自信地说了句八十五就坐下了,脑袋一片空白,没能准备好半句说辞。
            “王耀?”老赵喊了我一声,几束尖锐的目光也同时向我投来,我甚至能够想象其中包含着的不屑或者轻视,总之不会是友善的目光,更多的大概就是为了看个笑话吧。
            我闭着眼睛站起来,羞惭地不知道怎么在这个教室里继续待下去。
            “……六十。”
            周围一片哗然。
            我看不见老赵的表情,但他肯定没有想到我会报这么个数,因为他足足噎了一分钟才让我坐下,尴尬地夸我肯努力就好,语气中颇有几分“你怎么不报高点”的埋怨。
            我捂着脸坐下,几乎要夺路而逃。
            我怎么不想趾高气扬地报出个高分,哪怕是虚报也不会这么狼狈!可我只要一想到亚瑟就在这个教室里,他能听见我的声音,能分辨我的谎言,说不定正与其它人一样,用那种针尖一样的目光盯着我,我就再说不出半点夸大的话。
            更何况……
            我掏出书包角落被揉得起毛的模拟卷,这张我努力做了一晚上的试卷不管翻来覆去地看多少遍,除了蒙的几道选择题,上面也再找不到半个确切的答案,大题或是只能写出一半,或是全为空白。
            六十分还是夸张了,就这样顶破天也就四十分吧。
            我收好卷子,麻木地拿起笔开始上课,抬起头才发现第一排的亚瑟离我远得不行,不再是作为我的同桌那样伸手可以够到的距离。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我,那就是他。
          未完待续
          ps:讲道理真的不虐。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09楼2016-08-17 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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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梦般的周六过后,我总感觉整个班都充满了不善的视线,这些带刺的视线潜伏在桌肚里、讲台上、天花板上,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在写不出题目时尤为强烈,仿佛视线里还带着窃窃私语。
              “就是他……”
              “……看好戏……不自量力……”
              这些声音在我低头的时候如潮水般涌进,当我寻找来源时却又发现根本没有人说话,反倒是亚瑟一改之前冷漠的态度,时常假装不经意地问问我在干什么,当我把厚厚的奥数资料丢给他看的时候,他又不说话埋头看自己的书去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和其它人根本没有分别,只是为了在我这得到点可怜的优越感。
              于是在他第二十一次问我在干什么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把手边的橡皮砸在了他身上。
              “别烦我了行不行!”
              不少好奇的目光向我们投来,我捡起橡皮气鼓鼓地坐下,亚瑟什么也没说,脸色难看地把椅子往过道那边挪了挪,随后连翻书的动作都变得异常缓慢,安静地好像不存在。
              我重新拿起笔,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畅快,随着时间的推移,愤怒消散后我甚至隐隐地开始后悔起来。
              亚瑟是无辜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连日的挫折已经让我烦躁到了极端,他不过是碰巧撞上了枪口罢了,可现在这样我又能怎么与他解释呢?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发软,拖着我疲惫地往下坠。
              我忍不住回想起昨天晚上做的一道几何题,明明只是简单的几条线,我却怎么也找不到解题的突破点,足足研究到凌晨才放弃,当时的我还满心觉得是题目太难,能为了这题目努力这么久也是有了进步,可谁知来到学校就听见几个人在讨论这题,草稿纸上不过四五行就把正确答案给算了出来。
              “连接这两点,做个辅助线就超简单啦!”
              “你连的那条辅助线啊?看我这样还更容易解。”
              “没什么好讨论的,下一题下一题。”
              一伙人嘻嘻哈哈地翻到了下一页,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面前写得满满的纸张,只觉得昨晚上彻夜研究的自己可笑至极。
              大概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我想,好像这道题目,我就算哭着喊着、拼尽了全力也翻越不了,在他们看来却连拦路的小石子都不如,只是轻轻一跨步,就足以抛在脑后。
              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错,如果我能早点清醒,就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老祖宗说的果然永远都是真理。
              几近绝望地在学校熬了一天,走的时候亚瑟竟然不计前嫌地要说陪我回家,我简直就要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幸好老师及时把他喊了去,不然我还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他。
              明明嫉妒着他的才华,却又忍不住要追着他跑,我可算是体会到进退两难的滋味了。
              我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背着书包往外走,经过校门口的时候竟然发现收发室的小黑板上写了我的名字提示有信,取了一看,封面上字迹虽然扭曲,却清晰可辨两个字。
              是湾湾的信!
              我大喜过望,恨不得立即拆开看,可又想找个安静的环境一个字一个字地品读,最后还是飞奔回了家,锁了房间门才敢小心翼翼地打开,字还没入眼,我就感觉眼前变得雾气蒙蒙,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耀哥:
              你好吗?
              我是湾湾,我和哥哥们都很好。这边的风很大,这里的雪也很大,和家里一点都不一样,菜不好吃,哥哥教了我很多字,让我给你写信,可是我不知道写什么。
              耀哥,我很想你,妈妈和嘉龙哥濠镜哥也很想你,我想坐火车来看你,可是他们说不长大就不让我上火车,所以我会加油,你也要加油,这样就可以早点来看你啦,不管有多远,湾湾都会来的。
              好了,妈妈叫我睡觉了,耀哥你都不给湾湾写信,这次要回信给我哦!
               王湾
              湾湾的落款日期已经是大半月前,信封蹭了好几道灰尘,多了几道褶皱,我想象着这封信交递过无数双手,换过无数辆车,终究是穿越半个中/国来到了我的手中,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出,泣不成声。
              我的湾湾啊,她还那么年幼,就已经学会握着铅笔一字一句地写出“会加油”的字句,而我又在干些什么?!整日怀疑自己、暴躁、迁怒,看着和别人的差距自卑,从来就没有真正专心地干好一件事情!
              我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眼睛肿得有点睁不开,内心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拼一把吧,我想,不管结果如何,不管差距多大,不管是为了亚瑟、湾湾,或是为了我自己。
              拼一把吧。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27楼2016-08-18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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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紧张的心情,再多的努力,也不能延缓时间的脚步。
                笔尖滑动,纸页翻飞,陆陆续续有人交卷离开,直到结束铃声响起,我也没能酷炫地做出一个“写完了”的轻松姿态。
                不过,怎么说呢……
                胸膛被不知名的情绪充塞得满满当当,那些蓬松而柔软的东西随着我的呼吸一次次炸开又合拢,隐隐透出些甜味来。
                我没心思回家,便背着书包在校园里瞎溜达。
                周末的学校比平时要空荡许多,备战中考的初三学长学姐的难得地因为奥赛放了假,周围安静得好像是一个散场后的剧院,不热也不冷的风在校内回转,树叶在剧院里低吟出悦耳的和声,偶尔飘来几句低声哼哼的小调,我找了半天才发觉是我自己在唱歌。
                为什么要唱歌呢?
                我懒得深究,哼着歌沿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累了就在花坛边坐下,一小片嫩黄色青草钻破土壤露出一个个尖角,看上去尖锐,摸上去却比兔子皮毛还柔软,用手往下一压它们就倒了,过一会又软绵绵地立起来。
                我盘着腿戳草坪戳得不亦乐乎,旁边凑过来一人贴着我坐下,都不用看,现在会闲着没事干跑来找我的,除了那个粗眉毛还能是谁呢?
                “你还好吧。”
                亚瑟的声音不像往常的样子,有点发虚。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好。”
                “那个……”他犹豫了半天,什么也没说,蹲着我边上和我一起戳起草坪来,我戳一下他也跟着戳一下,只是他明显地心不在焉,手指戳进泥里也没发觉。
                我斜着眼偷看亚瑟的侧脸,只见他眼神飘忽,眉头皱着,明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王耀。”
                “……啊!啊?”我赶紧撤回偷窥的目光,对着草坪狠狠戳了一把。
                “对不起。”
                我愣了一下。
                “之前我不应该那么说你的。”他说。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我就是那样的,脑子不好使还不用功,就算临时抱佛脚刷题,奥赛肯定也没有名次的吧,白白交了钱,不过是跑去让人嘲笑,老师本来也不想让我参赛,是我自己一头热跑去找他……我大题好多没写,明明看上去很眼熟的,可我就是不会。”
                “亚瑟,别说六十分了,我怀疑我……”
                本是想让亚瑟心里宽慰些,我越说越是觉得心酸,那种蓬松的愉悦心情慢慢变成石头压在胸口,憋得我只能苦笑起来,突然觉得之前的好心情来得毫无理由。
                又不是得了特等奖,有什么可开心的,因为几个礼拜的勤奋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成绩还没出就开始放松下来,倒是亚瑟,他这次不拿特等奖也肯定有个一等奖,他尚且没有表示,我一个人在这自得个什么劲。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和煦的风变得有些刺骨。
                像我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的人。
                ……等等,我是哪样的人?
                喂喂,王耀,你怎么又来了!
                没有名次也好,脑子不灵活也好,垫底也好,不代表我不能变成比现在更好的人,不代表我就会一事无成,更不代表这是安于现状的理由。
                不要放弃啊王耀!
                我捏紧拳头,直视着亚瑟的葱郁双眼。
                “前段时间我收到了我妹妹的信,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回信。”
                “嗯?”
                “不过,最近我好像知道怎么给她回信了。”
                亚瑟的眉头缓缓松开,阴沉的脸色像乌云散去的天空,碧蓝的晴空一点点显露。
                “你要写什么?”
                “照实写啊,我会告诉她,她现在有一个学习不好、脑袋笨、总是不自量力、动不动就泄气,脾气还特别坏的大哥,这个大哥可能一辈子也平平凡凡没有什么大作为。”
                亚瑟兴致盎然地托着腮,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但是,至少在去接她的时候,她会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的哥哥。”
                我冲他笑,抬起手冲天发誓。
                “绝对!”
                仿佛被我感染一般,亚瑟的眉眼一点点弯了起来,那笑容灿烂的好像回到了我们刚认识的样子,然后他顶着这幅灿烂无比的笑容骂了句傻逼。
                我斜他一眼:“你说啥。”
                “我说,你这个傻逼,王耀!你就是个大傻逼!”
                亚瑟眼泪都笑了出来,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丢在我面前,正是我的奥赛题集。皱皱巴巴,是因为被翻了太多遍,破破烂烂,是因为写了太多字,边缘磨损,是因为天天放在书包里,从来没有丢下。
                “谁说你不自量力,我从来不觉得你缺少天赋,我只是在气你消极,我在气你明明做得到却不去做,我更气我自己除了和你冷战什么也不会。”
                他从花坛上跳下来,直直地注视着我。
                “王耀,我看见你了。”
                我不明所以地回视他。
                再一次,我在他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
                在燃烧,在闪耀。
              end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95楼2017-01-28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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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段时间开了微博,暗搓搓求波关注吧,ID折原饮酒,头像和贴吧一样因为贴吧这个给我有一章吞了我申请恢复好几次也没恢复过来,下次可以放稿子在微博来的,顺便一件小事,如果优等生出本有多少人要没几个我就瞎印一本留给自己做纪念,多的话我就认真去联系工作室什么的(懒),如果有想入的请在楼中楼留个爪印紧张,然后顺便关注一下我的微博吧(滚)虽然现在里面啥也没有但是陆续会把自己所有文字搬过去,就这样。
                PS:亚瑟视角习惯吗?
                pps:最近很勤奋在码字我还是有良心的(并不)
                ppps:对ps和pps的观点单开层以免和爪印混淆了谢谢各位,鞠躬。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42楼2017-05-26 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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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活了,一年了,写了几万字亚瑟视角高中篇不满意,清空了,重新开始了。毕业找了工作挣了钱,终于有钱出本了。最后一句,我想你们了。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84楼2018-11-26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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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篇
                      01
                      “王耀,来一下。”
                      大中午的风带着点暖意,我刚闭上眼准备眯一会,教语文的刘老师就在后门叫我,手上拿着个黄色的文件袋,看他脸上有点遗憾的表情,我就猜到他找我什么事情了。
                      果不其然,他把文件袋给我后,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是上次给校刊投的稿,虽然没选上,不过我觉得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好,不要气馁。”
                      说实话,对这个结果我心里多少有点数,也就没多失望,打开文件袋,里面是打印好的文章,不长,两千多字的短篇,我不过花了三节自习课就写完了。
                      拆开文件袋,上面整整齐齐地印刷着短文,看上去还蛮像那么回事的。
                      “我给你打到电脑上印出来的,你自己收好。”刘老师说,“我是真的觉得你这个不错,不过你也知道校刊喜欢选的都是什么样的,你这个嘛……”
                      我笑了笑,说明白。
                      现在的校刊,大半都是用来印历年高考优秀作文的,剩下小部分可以投稿的版面也一般会选取学生的八百字命题作文,像我写的这种奇怪的短篇小说平心而论的确也不太适合出现在这么一致画风的刊物上。
                      不过反正我也不是冲着发表去的。
                      回到座位,顺手就把东西装进包里,重新眯了一会,却发现被老刘这么一打岔,睡意反正是完全没有了,干脆偷偷掏出手机看会最近下载的千家讲坛,讲的是三国。
                      突然手机一震,跳出条短信。
                      【要打扫卫生,下午别等我。】
                      我回他一个好字,切回视频,才过了五秒钟,又跳出来一条短信。
                      【你晚上吃什么。】
                      我心想这是要浪费我短信费的节奏,不过还是告诉他我晚饭打算到校门口吃炒饭。
                      【太油了,不好吧。】
                      嘿,这小子有完没完。
                      我回他:“别吵吵,看视频呢。”
                      于是震个不停的手机终于安静了下来。
                      本来按道理学校是不能带手机的,不过三中是市里的重点,所有学生都得住校,平时和家里联络什么的也方便,所以只要没被抓个正着,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去举报。
                      当然,很多学生还是会把手机放在宿舍里,而我随身带着的理由,一是好忙里偷闲看看视频,二就是为了方便给亚瑟发短信。
                      打从高一下学期文理分科,我们这俩铁打了快十年的同桌到底还是没能继续下去。
                      初中后半段抱着亚瑟的金大腿疯狂补习,加上中考大概是超常发挥了一把,到底是和亚瑟考了同一个重点,虽然不算成绩顶尖,但我和亚瑟都挺满意的。
                      怎么说呢,还是成熟了,感觉做人还是要积极,要hold住,再说高中也算个崭新的开始,偶尔想想初中情绪一点就爆炸的样子,真是自己都不懂自己。
                      快临近午休结束的时候,亚瑟还是没忍住给我回了张图,是他自己的照片,眉毛紧皱,嘴角下撇,组合出一个生动的悲伤难受表情。
                      我差点没笑出声。
                      说起来这个表情还是我拍的,高一上学期因为老刘的建议,我选的是文科,而亚瑟因为好得出奇的物理化学,被班主任劝选了理科,这货知道下学期我俩是肯定不一起上课了,就足足顶了一礼拜这副表情。
                      于是后来莫名其妙的,我俩一言不合就给对方发这张照片,乐此不疲。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把手机关机收进书包,这时候我同桌也来了,她是个蛮开朗的女孩子,身兼语文课代表一职,大概是从办公室回来,手上抱着厚厚的一叠周记本。
                      她发完周记本,累得鼻尖出了点汗,手上拿着一本抛到我桌面上。
                      “嘿,你这周的我看了,蛮有意思的,老师给你写了一整面的评语。”
                      用亚瑟的话来说,我是个情感比较细腻的人,具体表现在看见点什么感人的事情,马上泪花子就泛起来了(对此我认为那是因为我有同情心,情感细腻是形容女孩子的,而且我根本没有什么泪花子,亚瑟这货不会讲话),所以我写作文周记是永远不愁,随便什么事就能洋洋洒洒写一大篇,偶尔也写点小短文当周记交给老刘。
                      就那么巧,我同桌就是老刘的女儿,大概老刘给她讲了点,从那以后她就软磨硬泡地要看我的周记了,时不时还发表一下个人感想。
                      她问我故事里写的母女跳楼自杀的故事是编的还是哪里看的新闻,我说当然是编的,谁家孩子那么苦逼呢年纪轻轻就想不开了。
                      她舒了口气,说着还好还好,安心地准备上课了。
                      唉,我是想不明白怎么女孩子就这么这么天真善良,连故事也看不得惨的。
                      不过不可否认,这样其实也挺可爱的吧。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准备上课。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0楼2019-05-08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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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真的很少生气,但是他一生气我也是真的怵他,不敢再多嘴,默默滚出了门。
                        身后的宿舍门贴着我的脚跟啪地关上。
                        我有点尴尬,有点莫名其妙。
                        晚上熄灯后我躺在床上想着这事,慢慢地才感觉后悔起来。
                        真的。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那啥,随便把这秘密宣扬给别人这种行为怎么也不像我干出来的,然而事实是我不但干了,还把亚瑟给搞得发火,可是我翻来覆去地回忆,感觉晚上的我简直就是吃了兴奋剂,好像脑子都被人挖掉了,什么也想不到,就是一股子激动往上冲,连亚瑟的脸色都没看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来想去也没搞明白,最后还是发了道歉的短信给亚瑟,等了好久他也没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未完待续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0楼2019-05-10 0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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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第二天亚瑟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依旧在寝室门口等我一起去吃早饭,我想问他昨天的道歉短信看到了没有,可是他这样我反而不好提了,万一他是真的不放在心上,我这么一说又给他惹气了,可是要是他是在假装没事呢,我不提也不行啊。
                          好烦。
                          我俩一人拎着一套煎饼果子,身边有训练完的体育生呼呼喝喝地跑过去,掀起的灰给我呛得不行,亚瑟从口袋拿了纸给我,我接过纸说了声谢谢。
                          擦着鼻涕,我觉得还是得说。
                          “昨天那事,对不起啊。”
                          他咬着煎饼,腮帮子鼓起一块,看我一眼,没说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你当我发神经了行不。”
                          他吞了那一口,叹气。
                          “没事,真的。”
                          我说没事那你不回我短信,还是有事。
                          “真没事,我是不知道怎么回你。”他走了几步,又突然说,“我不喜欢那女的,你别给人乱说了。”
                          我喏喏地点头。
                          这事就算翻篇了,可是我心里还是怎么都觉得不得劲。
                          来到班上,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在我座位边上说着什么,我才走过去她们就散了,同桌笑眯眯地说:“来啦?”
                          “你们干嘛呢?”
                          她手上拿着本册子:“周天艺术节,给班上选衣服呢,周六得去借过来。”
                          我哦了一声,听着和我没多大关系,立马不感兴趣了,反正我永远都是在台下鼓掌的那一个,说起来亚瑟小学时候还参加过诗朗诵的节目呢,扑了粉还抹了俩大红脸蛋,那照片至今还夹在他家的相册里,真是看一次笑死一次,从那以后他说什么都不去参加什么艺术节了。
                          我嘿嘿地笑出声,同桌问我,我就把这事告诉她,她也是知道亚瑟的,于是她稍微想象了一下,也和我一起嘿嘿地笑出来。
                          “没想到,亚瑟还有这种黑历史?”
                          “那当然!”我挑了几件亚瑟小时候干过的蠢事讲,特别重点提起小时候这家伙见面给我送白菜的事情,她眼泪都笑的喷出来了。
                          “哎呀,这些事给她们知道了可不得梦想幻灭。”
                          她们?
                          我说谁们,同桌遮遮掩掩地暗示年级里不少暗恋亚瑟的,都觉得他是温柔王子型哩。
                          我看她笑的满脸通红,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也喜欢他?”
                          她愣了一下,说怎么可能我和他又不熟,立马收了笑扭过头去了,一整天都对我爱答不理的。
                          我半天也没弄清楚哪句话说错了,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又什么可黑脸的,于是最后只能归结于女孩子的情绪着实难以捉摸上。
                           转眼就到了艺术节,因为参加的都是高一学生,所有人的热情都蛮足的,有节目没节目的都乐意去凑这个热闹,礼堂里熙熙攘攘地很快就坐满了,我拉着不太想出门的亚瑟转悠了半天,才在最后一排找到俩一起的位置。
                          才坐下,有人拍我一下肩膀,就见同桌趴在椅背上,笑着喊我。
                          今天的女孩子与平时都不太一样,化了妆,穿着白色的长裙,笑魇如花,我感觉我的眼神百分百有叮铃一下亮起来。
                          我说你也有节目?她眼神亮晶晶地说对啊,没想到你也来了。
                          和我寒暄几句,她还向亚瑟打了招呼,亚瑟不咸不淡地点点头就往台上看,搞得她也挺尴尬的,说要去后台准备,马上跑掉了。
                          我给亚瑟一个肘击:“你怎么回事,人家跟你打招呼呢。”
                          亚瑟说:“不怎么回事。”
                          我只当他又发病了。
                          下午两点半,艺术节正式开始,同桌的节目排的挺前的,第一个是大合唱,然后是教职工的朗诵,再是一个钢琴独奏,第四个就是她的独唱。
                          灯光暗下来,一切都朦朦胧胧的,悠扬的曲调响起,她唱的是一首老歌《同桌的你》,话筒的音质极差,可是完全掩盖不了女生清甜的音调。
                          我有点目眩神迷,毕竟,现在她的同桌不就是我吗?
                          其实我真的不是自作多情的人,但是……万一,我是说说不定,有可能……
                          停停停,胡思乱想什么呢。
                          我摸了摸脸,有点烫。
                          正经,正经一点王耀。
                          我咳嗽着随便往旁边看,两点绿色鬼火幽幽地漂浮在黑暗中,给我吓得一个激灵,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亚瑟的眼珠子在盯着我,本来就是浅淡的肤色,在黑暗里更是白的像纸。
                          “我靠你看我干什么,吓死我了。”
                          他突然伸手过来摸了一下我的脸,说:“你脸好烫。”
                          我把他的手拍开:“礼堂里空气不流通。”
                          他说:“我们回去吧。”
                          我说看完节目就回,他的眼睫毛就垂了下来,低着头转回去了。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2楼2019-05-10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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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唱罢,礼堂里所有人都在鼓掌欢呼,同桌鞠了个躬下台了,周围的灯跟着也唰啦一下全亮起来,同桌没多久又跑了过来,站在我旁边空位置的背后问我唱的怎么样。
                            我感觉又有点脸热了。
                            正聊着呢,礼堂门口突然吵了起来,声音不大,也就是我们这后面靠的近,就几步,不然全给音响声音盖住了。
                            我们几个都抬头去看,就见一个穿着挺旧的中年男人和保安在门口推搡着,听着像是那男的非要进,保安拦着说要出示证件,越吵越凶,不知怎么地就动起手,站的近的几个男老师都冲过去拉架,几个宽阔的背挤在一起,七手八脚的,就几秒钟的事情,有人“啊”了一声,那几个老师瞬间退后几步散开。
                            我眼睁睁地看着穿蓝衣服的保安捂着肚子,扑通一下躺地上了。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门口这一圈的人都尖叫起来。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3楼2019-05-10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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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了!!”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门口这一圈的人都尖叫起来,更多的人说着“怎么了怎么了”探头来看,尖叫的人越来越多,前面的往后挤,后面的往前逃,音箱里播着歌,已经没人管它了。
                              我站起来。
                              中年人手上握着二十多厘米的西瓜刀,刀上还淅淅沥沥地滴着血,一声不吭往周围的学生堆里扎了进去,尖叫声里混杂着惨叫和哭泣,有的抓着椅背往外跳,有的往门口挤,不少穿着裙子刚从舞台上下来的女生吓疯了,跌跌撞撞地往前排逃。
                              我想逃,我动不了。
                              人面临恐惧的时候,有时候真的没办法动弹,更何况事情发生的实在太快了,所有人都在毫无理智地撞来撞去,根本分不清哪里才是正确的路。
                              地上的血迹越来越多,被踩踏出一条条红褐色的粗长痕迹,一股腥味蔓延开。
                              短短的十几秒,已经有好几个学生倒在了地板上,同桌已经吓哭了,尖叫着边哭边从她那边翻过一半的椅背,想往前排跑。
                              那中年人一转身,刀胡乱地砍了下来。
                              就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居然冲过去扯着同桌的头发,硬生生把她扯到了前面一排,刀咚一声砍在了椅背上,在木头的椅背上陷进去了两三公分。
                              离我推同桌翻椅背的手只隔了半厘米!
                              就差一点点我的手指头就给砍下来了!
                              我真的快吓尿了,差点一屁股墩在地上,耳朵嗡嗡地响,同桌的脸在椅子扶手上撞得都是血,在旁边尖叫着说快跑啊快跑。
                              我也在心里尖叫。
                              你叫有屁用!真的跑不动啊!!
                              一双手拽着我的胳膊往旁边拉,我才迈出两步腿软的一下就跪了下去。
                              “我……我走不……。”
                              拉我的人立马蹲下来,双手环抱着我的胸口给我架上了肩膀,我倒吊着半截身子,头朝地板,随着脚步一下下磕在他的背上。
                              流星花园里花泽类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
                              想哭的时候就倒立吧,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了。
                              我曾经觉得这话***的有范,然而此刻我真的想暴打编剧,他一定是没被刀砍过,到了真正想哭的时候,什么都拦不住哗哗的眼泪。
                              亚瑟扛着我跑出二十多米,累的气喘吁吁,我的脸隔着背都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颤抖,我说你让我下来走,他一声不吭,直到从舞台后门跑出礼堂才把我放下。
                              一下从倒立的姿势变成正坐,我眼前阵阵发黑,还没适应过来脸上就是一痛。
                              “你是不是有病?!”
                              我听见亚瑟在我面前吼得超大声。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8楼2019-05-11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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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黑雾缓缓散开,麻麻点点的光亮逐渐连成一片,亚瑟的脸出现在光亮中间。
                                成片的汗把他的刘海糊在额头上,他的脸红的像血,嘴唇白得像纸,连咳带喘地半蹲着,拳头还举在半空。
                                这家伙打了我一拳。
                                他还在骂:“你以为你是超人?就往上冲?你以为你有几条命?”
                                我也有点生气。
                                “你打我干什么!我不能看我同桌被砍了什么也不做吧!”
                                亚瑟定定地看着我:“她是你同桌?”
                                我点头。
                                亚瑟说:“难道我不是?”
                                他的眼圈浮起红色,又抬起手,我下意识捂着脸怕他再揍我一拳,可坚硬的胳膊绕过胸口,绕过脊柱,在背后交叉。
                                他伸出手臂,抱住了我。
                                脸被迫埋在他的肩膀上,我听见亚瑟在我头顶喃喃自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的满肚子火瞬间熄灭。
                                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情绪。
                                我突然想起不久前的事,那天我们正上着课,班上一个同学的家长突然冲了进来,也是像这样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慌里慌张,她说是接到电话她儿子在学校晕倒了,叫她打钱到某账户,她打了钱,一路狂奔到学校,看到儿子还好好坐在教室,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事实证明打电话的是骗子,但她没有被骗的愤怒,也是这样说着没事就好,关门出去了。
                                亚瑟的拥抱给我的感觉很像那样,但又有些许的不同,我是说如果我爸突然这么抱我一下,我百分百浑身难受,可他却完全不会给我这种感觉。
                                真的很奇怪。
                                亚瑟轻轻地抱了一下很快就放开了,问我怎么眼睛红通通的,我不好意思告诉他我刚刚吓哭了。
                                于是我说,鼻子磕你背上磕出来的。
                              未完待续
                              写文真是太难辽_(:з)∠)_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9楼2019-05-11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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