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惊讶？没必要吧。”应粟握着枪的手都在抖，就算他语气再无所谓都无法掩盖他的颤抖。“我这么抖，会不会突然走火……”
对方的车子已经并驾齐驱，另一辆也到了车尾。一颗子弹从前车窗射了进来，应粟左手把风轻云的脑袋压下，右手连续扣动扳机。
子弹从风轻云头顶飞过，打碎了车子左前窗的玻璃。风轻云一惊之下彻底地将油门踩到了尽头，瞬间就把旁边的车甩下。
后面一股热浪涌动，只听得一声巨响，追来的两辆车同时爆炸。
“……”褚桀捏着自己手里的枪，心里百味杂陈。直到应粟把S5704式手枪还给他，空了的枪膛让褚桀从脚底涌出一股恶寒。
S5704式手枪一共七发子弹，枪膛很窄，所以子弹非常特殊，只有一般子弹大小的四分之一，除非打到要害否则绝对要不了人命。
这是他扔给应粟保命的枪。
然而，在一瞬间，应粟就打空了子弹，并且解决了追杀他的特工。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无法想象。
车子一停下，风轻云扭头看远处火光冲天的地方……
“我先报个警，这么大的事情一定得找警察叔叔解决问题。”应粟换了张黑卡，直接电话打进了刑警大队。
褚桀看到风轻云面色惨白，拍了拍他的肩。“应少凶残，吓到你了。”
凶残……风轻云看看应粟再看看那一堆，何止啊！
“我凶残？褚桀你他妈能不能别来一个新同事就败坏我名声！”应粟可怜兮兮地看着风轻云，“小云，咱相处都小半个月了，我这么温柔体贴还请你吃饭跳舞，多好的人品啊！”
“对呀，都小半个月了，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谁。”风轻云抑郁地发动车子，心里觉得有点儿堵……应粟是职业需要，他不也瞒了应粟么。可是就觉得不舒服，说不出来的难受。
褚桀诧异地眨了眨眼睛，他怎么听出了委屈的味道？
“我是你的新同事，军部特工四处，霹雳。”应粟一本正经介绍自己，并且递出了自己的友谊小手。“小云，以后我们要相亲相爱相互扶持哦。”
“霹雳？！你是那个……”风轻云不淡定了，打开要蹂躏自己头发的手。求教褚桀，“副部……”
“嗯，他就是那个神话。”褚桀瞪着应粟。

“谢谢首长表扬。”应粟得意地笑，硬是把风轻云的手拿过来，和自己使劲地握了好几下。“小云，我就是那个。”
华国军部最有名的是战神任勋，第二就是霹雳单钧。
七岁进汉中院研究所，十二岁研究出扩脉剂成功挽救华国老将军白毅，十四岁特招进军部鉴证处。十六岁军校毕业，正式成为军部一员。十八岁执刀为联合国一位元老成功移植心脏，二十岁以1分05的换心实验打破自己的记录。
二十一岁参加三国医学竞标赛，以绝对超越的速度，综合总分高过第二名五十二分取得冠军头衔，使得华国在世界医学领域崭露头角，赢得了前所未有的辉煌。二十三岁，霹雳销声匿迹……
谁都不知道，单钧去了哪里。
华国官方宣告：霹雳深造，归时不定。
联合国官方评价：一个用十年缔造了神话的孩子。
“……”风轻云的胳膊被上下晃得厉害，整个人都是懵的。为什么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大牌人物？！“副部，那……”
既然一院有应粟在，为什么还要他去？
“往前开。”褚桀无视应粟的威胁，解释了下原因。“这家伙太懒，指望不上。你在心外科有什么发现吗？”
“除了心外科的楚清最近几天去器官库比较频繁，没有别的发现。”风轻云看了眼应粟，“哦，昨天小……”
“小应呗，你喊处长我也不能答应你呀。咱这么熟，对吧。”应粟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风轻云的尴尬。
“昨天小应去了器官库，还遇到了楚清。”风轻云很老实地全部交待了，他是尾随着楚清去的器官库没想到见到了应粟。现在想想，绝对不是偶然。
“你故意的？”褚桀额头青筋抽抽地疼……
“对呀。”应粟耸肩，坦然承认。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楚清生有反骨，偏偏褚桀这厮不信。他就是要扒掉楚清白莲花圣母的皮，让褚桀看清楚这朵烂了芯的黑莲花！
风轻云沉默，他大概知道褚桀是让他看着什么人了。不过……他轻轻挑眉：应粟和褚桀关系很好啊。
“褚桀，听说你下礼拜去试戏啊。这回演的什么？剧本给我瞧瞧呗，我最近文荒啊。”应粟抱着车座背朝后跟褚桀聊天。
“没看。”显然，褚桀没有想跟他说话的意思。
“你这半死不活的，不会是身患绝症了吧。来来来，我给你把把脉。”褚桀还没来得及躲，手腕已经被应粟捏住了。
为了刚刚长了点新肉的伤口，褚桀没有动手。
“气血不足，明显是大出血啊！”应粟把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明明猥琐的眼神偏偏到了他那儿多了几分诱惑。“伤到腰了吧。这男人伤到腰……”
“扣、工、资！”少说两句会死么！褚桀磨牙。
S市的军部基地在郊外的枫叶农庄下面，农庄是褚桀以白颉的身份投资的。是一所以盈利为目的的私人农庄，平时常来常往的都是娱乐圈里有特殊爱好的明星制作人和导演……
风轻云一跨进四合院就拧了下眉，浓重的麝香气息充斥着鼻端，情欲仿佛裹挟着每个人的身躯，就算是门窗都阻挡不了。
说好的，执法者呢？
“咳咳……”面对风轻云过分清澈好奇的眼神，应粟掩唇轻咳了两声，把人往另一个方向带。“小云你饿不饿，这里的厨师手艺可好啦。”
褚桀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好似无意地一瞥，眸子里都敛藏着冷凝的光。
风轻云被应粟带进地下基地的时候，慢慢地紧张起来，握着应粟的手越来越收紧。应粟也任由他握着……
倒是褚桀，看他们双手紧握着，多看了一眼。
能抓到应粟的手，风轻云……这么特殊吗？

1.4消失的心脏
我有一个梦：
一牵手，就是一辈子。
可惜啊！
这是个上了床都没有结局的年代。
——应粟

“你挺喜欢风轻云的。”
应粟沉默了片刻，才略有嚣张地反问。“怎么？军部不允许？”
“阿粟，你是认真的吗？”褚桀难得剑眉轻叠，把桌上的一盘草莓递到应粟怀里。看着他吃得不亦乐乎，他更愁得慌了。“你不是说，想找个一辈子都不会换的人吗？我觉得，风轻云不合适。”
风轻云一看就是个直的，笔直笔直的那种。
应粟要真的看上风轻云，只有一个结果，把人掰折！
“一辈子？”应粟塞了颗草莓在嘴里，潇洒地挥手。“我现在长大了，不相信这玩意儿。牵牵手怎么了，你和那么多人上过床也没见你打算和哪个在一起过日子啊。认了吧，这世道就这样。”
这下，换褚桀沉默了。
因为……应粟的话太有道理，他根本无法反驳。
眼见着人一盘子草莓要见底，褚桀才又问了一遍。
“你真的喜欢风轻云？”
“喜欢啊！”应粟的回答理所当然，“有礼貌有风度，长得好看又有钱。主要是，性格好。和他在一块儿吃饭挺舒服的……”
“吃饭？”褚桀有点儿头疼，“吃饭舒服就喜欢了？”
“不然你要如何？人一生有多少时间是花在吃饭睡觉上的，能和一个人一起舒舒服服吃顿饭很不容易的。”应粟往褚桀旁边坐了坐，“阿惟，你这次回来有点不对劲啊。怎么着？是遇到什么人了？”
“……”眼睛能不能不这么毒！
“你看你，我这是关心你。”应粟看褚桀往旁边躲了一点他连忙紧贴了过去，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抱住了褚桀的胳膊。“阿惟，你该不会看上谁了吧。还是……跟人牵过手了？上过床……这个不可能，你这伤还做爱除非不要命……”
“闭嘴！”褚桀气得肝疼，甩开了贴上来的那两只手，指着门口断喝。“出去睡觉！”见人还要缠上来，褚桀一个刀眼甩出去。
“好好好，我滚我滚。”什么人么，一言不合就赶人！
褚桀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就没有一天是顺心的！还有糟心的挑选学员报送国际军事学院！默默地拿出手机拨号……
不到一分钟，滚出去的某人又滚了回来。
“褚桀，你遛二傻子呢。”他刚脱衣服，衬衫才解开一个纽扣！手机响了！这不是耍人是什么！

应粟目光落在突然打开的视频上，轻轻勾唇。“哟，选秀呢。”
“你眼神好，帮我看着点。”褚桀这一圈折腾下来，累得跟条狗似的，恨不得立马睡个昏天暗地。
但是肩上责任太重，不允许啊！
“你睡吧。”应粟反倒是跟打了鸡血一样，满眼兴奋地盯着屏幕上的训练画面。他最喜欢看新兵操练了！
“……”褚桀无奈地摇头，长腿一迈倒在床上就开始补眠。
应粟一扭头，想跟褚桀说说他看好的一个新兵，就看到人已经睡着了。呼吸极其平稳，睡相更是无可挑剔。只是眼眶下面隐隐泛青，唇色有点儿白……应粟暂停了画面，扯了条被子盖在褚桀身上。
“……”褚桀瞬间睁开了眼睛，双目阴鸷冰冷。看清楚是应粟时，眼神才一点点缓和开来，像一幅逐渐晕染开来的水墨画。
“多大的人了，鞋都不脱。”应粟弯腰给他脱掉了鞋子，嘴上抱怨了一句。
褚桀脚上没了束缚，一个翻身心满意足地抱着被子梦周公去了。应粟帮他摆好鞋子，这才回到沙发上继续看视频。
国际军校每三年都会训练一批优秀士兵，是一种另类的军事竞技。坚持到最后并且在国际模拟战中成绩第一的士兵，他所在的国家的国旗就能在国际军校的旗台上上升到最高点。
大半个月前，华国才输给了R国，华国在国际上的地位也因此摇摇欲坠。
应粟揉了揉眼角……他明白褚桀的顾虑，绝对不能再用烈焰。纵然烈焰会是模拟战中的决胜因素，也不能再冒险了。
必须选张新面孔，重新锻炼。
那么明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送出去的士兵才有可能摘得桂冠。
视频拍摄角度由俯瞰一点点变成正视，镜头慢慢推近。很多张脸孔都是一闪而过，应粟不停歇地捕捉着每一个信息。
此时，凌晨三点半。
警报声鸣笛声一路呼啸，最后在一座烂尾楼下回荡着。
两辆越野式刑侦警车，一辆商务式鉴证救护车，最后一辆是二十座军用警车。刑警们下车后立即拉起警戒线，持枪护卫。
救护车上先下来五个人，领头的是鉴证科的法医卢庭。他顺着血迹，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报案人员。
“别动。”卢庭制止了上前救治的助手们，表情严肃，语气沉闷。
四个助手动作都僵硬了一下。
这两个字意味着，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证物，而不是需要他们救助的人……人已经死了！
“怎么了？”温柔的声音驱逐了一些阴寒沉闷，一低头一张惨白狰狞的脸就闯进了眼底。他下意识地去拿手机，身侧的手捏了捏拳忍住了。“你们取证，明天中午之前把验尸报告送到刑侦队。”

“是，周队。”卢庭带着助手取证。
刑警队队长周楠在角落里点了一根烟，左手从手机相册里点开一张图片。
一张阳光灿烂、活力四射的脸跳了出来……
很难与刚刚见到的惨白狰狞又僵硬的脸重合，但是周楠不用二次对比也知道，这是同一个人！
“周队，死者身份已经查到了。”康凌一边滑动着掌上电脑屏幕，一边汇报。“马俊，男，19岁，S大医学院一年级在读生。家庭关系有点复杂，有个后妈，父亲开牛肉面馆的。我调出了近三天的摄像资料，发现他从18号早上七点半离开牛肉面馆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在摄像资料里，出现的最多的是这个人。”
康凌把目标人物拉大，足以看清楚视频画面里那个男人的侧脸。“陈凉，S大商学院金融系三年级在读生，进入他的通话系统和通讯系统后，可以判定他和死者马俊是恋人关系。”
“恋人……”周楠看着画面里两个人的行走距离和互动，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盯着陈凉，他的任何动作全部记档汇报。”
“是，周队。”
“周队。”卢庭脱了手套，手上还有血腥味。“通知重案组吧。”
“……”周楠愣了一下，瞬间脸色就变了。“又没有心脏？”
“第七个。”卢庭忍不住叹了口气，“手法都一样，是取了心脏之后连接了起搏器。死者醒来后因为极度痛苦而挣扎，毁了案发现场。又因为本能地求生，拼命往外爬，造成了主观移尸。不一样的是，这次的死者手里握着一部手机，他正是用着这部手机报的案。”
取证袋里，新款的艾米手机白色外壳上全是血，打开屏幕，屏保是一张周楠非常熟悉的侧脸……
背景是S市古老的巷子，屏保里照片上的男人背倚着白墙，墙头垂下的凌霄花影子恰巧印在了他微挑的眼角……
美到窒息！
“这是哪个明星啊？”康凌看得有点移不开眼睛。
“康凌，通知凌队接手。”周楠盯着屏保，直到手机黑屏。“卢科，你直接汇报给凌队。这明显是一场连环杀人案，我回去写报告。”
“……”沉默的卢庭和康凌相互看了一眼，都感觉到了一股阴森的气息笼罩在他们的头顶。
S市不太平了！
这部作为现场证物的手机直接被送到了刑侦队的鉴证科，通过对手机的解密，里面的大量信息全部曝光。
大队长凌战直接锁定了里面出现频率最多的一个人——应粟。
“应粟，男，30岁，S市一院精神科神经专家，任职六年期间治愈特殊案例23，是一院最年轻的专科专家。早班和中班，经常在马俊父亲开的牛肉面馆用餐，和周围人关系非常好。”周楠陈述了应粟的情况，心里有些不安。

他有种错觉，应粟和这起连环杀人案仿佛脱不了干系。
“人去联系了吗？”凌战又一次翻阅手机里拷贝出的相册，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觉得，应粟的身份非常可疑。
“马上就到。”周楠着实在心里为应粟捏了把汗。
“我去问。”凌战直接把照片全部打印出来，厚厚的一沓捏在手里，然后去了审讯室。并且留了一句，“通知死者家属，被害人当天见的每个人都做好详细的笔录，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刑侦队的审讯室，四周墙壁上都是针孔摄像头，能够把对坐着的两个人所有的表情动作都记录下来。
凌战看到应粟本人的时候，平静的眼神稍微起了些波澜，但是不明显。
前世，他是认识应粟的。
那个时候，应粟是白颉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在那个试验基地里，应粟手上的人命比白颉更多。
这么多起挖心杀人案的真凶，肯定不是应粟。
但是，绝对和应粟有关。
“姓名。”
“应该的应，米粟的粟。应粟。”
凌战的笔锋顿了一下：似曾相识的自我介绍。
“性别。”
“和警察叔叔你一样。”
凌战的落笔的时候差点没把纸给戳破……
“年龄。”
“年方二八，貌美如花。有房有车，暂未成家。”
“应先生，这里是刑侦处。你涉嫌一桩杀人案件，请你配合调查，认真坦诚地回答每个问题。”凌战给应粟四个字的评价：死性不改。
要说应粟前世给凌战留下的印象，最多的就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随心所欲！没有正形！
“警察叔叔，那你非要这么讲的话，我要告你诽谤的啊！”应粟无辜地看着凌战，坐得规规矩矩语气却非常气人。
“应先生，从昨晚七点到今天凌晨一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有没有证人？”凌战例行公事问话。
“黑不溜秋的能去哪里？当然是在家睡觉啊！我一个单身汪，在自己家里睡觉哪里来的证人？我是个医生，专门治……”应粟勾唇一下，狭长的凤眸魅惑肆美。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儿有问题的，没有时间谈恋爱。要不警察叔叔你介绍个警花我交往一下？医生配警察，是世上最完美的职业CP了。”
——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去一个小城市。你继续当你的小警察，我去开家诊所当个小医生。医生配警察，最完美啦。
曾经那个人用最希冀的言语描述着他们的未来生活……

但是，都被他的那一枪毁了……
“警察叔叔，你喜欢的也是个医生吧。或者和医生这个职业息息相关的人，你们分开很久了对吧？”
凌战从回忆里猛然清醒，眼神如刀，声音似冰。他恨不得咬碎了后槽牙，狠狠地盯着应粟。“你催眠我！”
“放轻松，我是个精神医生，从你的面部神经的一个细微抖动我都能对你的生活、感情、事业做出判断。而催眠不过是一种医生对意志衰弱者的一种治疗手段，警察叔叔你不会意志衰弱到被我一句话就催眠的地步吧。”应粟无视了凌战的冷面黑脸，坐在审讯室里都跟坐在精神科专家办公室一样侃侃而谈。
“……”凌战决定不接他这茬，这家伙一张嘴太能够气人了！他直接从文件里取出一张照片，“认识这个人吗？”
“当然认识。”应粟看到马俊的照片时，心里唯一的希望被打破了。果然是这个孩子遇害了，但是凶手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目前是什么关系？”凌战尽管只是扫了一眼，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应粟看到照片时一闪而过的悲恸。
这种隐忍的哀痛的眼神，极为短暂，却不可伪装。
想必这个受害者马俊，对应粟而言，比他猜测得要更为重要。
“他家里开了牛肉面馆，去吃面的时候认识的。平时他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喜欢问我，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的。”应粟陈述的答案很平常，但是他话语一转反问凌战。“警察叔叔你说我涉嫌杀人案件，就因为我认识这个小家伙吗？”
“他就是受害人。”凌战不信应粟没有猜到这一点，“而他的手机屏保上用的是你的照片，你觉得和你没关系？”
他的照片？
应粟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的身份会不会曝光了，这是最主要的。转念一想又松了一口气，假使他的身份曝光，幕后的人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栽赃陷害，因为根本徒劳无用。
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
凶手，是他的老对手。
用一个好不容易和他扯上关系的少年的死，报复他。
“我不知道警察叔叔你说的照片是哪一张，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马俊的手机里根本不可能有我的照片。如果有，那也一定是一张S市一院挂在网上的职业照。即便如此，按照现在年轻人的思维，谁会把一张职业照做屏保，那张照片丑得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所以，凶手认识你。想用你引起警方的主意，迷惑警方的视线。应先生，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从现在开始我们刑侦处将派便衣24小时保护你的安全。”凌战又补充了句，“在没有找到这个凶手之前，应先生依旧是嫌疑人。”
“我不需要保护，至于这个嫌疑人……警察叔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们公民交那么多税，不是让你在这里胡乱咬人的。如果我是你，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手上的所有证据揪出真正的凶手，替受害者……哦，不，是受害者们讨回公道。”

监空室里的刑警们呼吸一滞，那个被应粟咬重的“们”字，像块石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应先生，你知道这么多，恐怕不能离开了。”凌战合上笔帽，看应粟的神情更加冷漠了。“留在这里，配合调查。”
应粟坦然耸肩，“你随意。”这个烈焰不管到哪里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无趣！真该撺掇着褚桀把这货扔出军部！
“应先生，这边请。”康凌近距离看了眼应粟，心里愣了两秒钟。这个人和手里屏保上的有差距啊……
“麻烦你了，谢谢。”应粟礼貌友善得与方才判若两人。
“应先生客气了。”康凌意料之外，连忙说不用。话音刚落，就看到身侧的人影晃了一下。康凌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应先生，没事吧？”
“没事……”应粟用皮鞋蹭了蹭光滑的地板，“没走过这么高级的地板，失礼了。警官不要见笑。”
康凌眼睛一扫，看到地板上有着一块水渍，尴尬得涨红了脸。“应先生非常抱歉，可能是工作人员不小心洒了水在外面。”
“没有关系。”应粟指了指地面，“不过还是处理下，尽管警官们都身手好，但忙起来一不注意……对吧？”
“应先生说得是。”康凌感谢休息室终于到了，他连忙打开门。“请。”
应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黑色的无线耳机，“警官，我能听歌的吧？”
“当然可以。”
把应粟安排妥当后，康凌直接去了鉴证科。
“周队，你也在啊。”康凌一进门，就看到顶头上司坐在角落里嚼话梅糖。“卢科呢？”
“刚出去。”周楠盯了他一会儿，“你找他一起下班？”
“这才三点呢。”康凌熟门熟路地从架子上的档案袋里抽出一张从手机里印出来的照片，正是马俊手机的屏保照。
“……凌队让人走了吗？”周楠状似不在意地问。
“哪能啊！都第七个了，好不容易抓到个线索，谁都不会轻易放走的。不过……”康凌拿照片给周楠看，“周队，刚刚我带这个应粟去休息室的时候观察了下，他和照片里的年龄相差至少七八岁。”
七八岁……
周楠被这么一提点，猛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嘎嘣”一下，咬破了话梅糖，嚼糖的声音跟啃骨头似得……
“周、周队，你、你认识这个应粟吧……那个我、我猜的，纯属猜测。”如此温和的周队瞪起人来这叫一个狠呐，吓得他舌头都捋不直了。
“你就该买个罗盘，蹲在马路牙子上给人家算命去。在这儿，太屈才了。”

周楠从他手里抽出照片，又细细地看了20多秒。“拿去给技术部的人深入研究，然后你去报告凌队，这照片有PS痕迹。”
P的？！
康凌翻来覆去地看都没有发现半点合成的痕迹，他怀疑地看着周楠。“周队，你不会知法犯法吧？”就为了给应粟洗清嫌疑。
“如果你是凶手，会随便选一个人P张美图，然后放在案发现场做证据吗？”周楠不答反问，“很明显，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很久之前就认识应粟。”
“可是应粟到S市才六年，这张照片如果真的是七八年前的，时间上就为应粟洗脱了嫌疑。再加上周队的判断这照片是合成的，应粟跟本案就没有半点关系了，不是吗？”康凌想不明白。
“康凌啊！”周楠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声，“你毕业的时候犯罪心理学这门课程考了多少分？”
“60！”康凌一脸骄傲，“不多不少刚好及格。”
“想着也是。”周楠连嘲讽都懒得送给他，“我下班了，还有家长会呢。要是有人找就说我不在。”
“诶诶，这……”属于早退啊！
“不服憋着。”
居然搞特权，还让他憋着！就算了你家宝贝侄女也不能啊！康凌看着周楠远去的背影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周楠脱下警服，换了一身西装，一看价格就不菲。直接开着他的爱车QNM99离开刑侦大楼，直奔阳光幼儿园。
“现在开始导航……导航系统关闭。尊敬的长官，你可以使用语音功能下达指令……语音功能关闭，谢谢您的使用。”
越野车的操作界面上，在周楠关了一系列程序后，除了油量、速度和时间，其他的灯全部灭了。
周楠有个嫡亲侄女，也是他唯一的亲人。每天只要有空，总会亲自接送，除非有特殊任务才会托给幼儿园的老师照看。
到阳光幼儿园的时候才三点半，还有十分钟家长会就开始了。周楠停好车后，习惯性地拐到了转角的便利店。
“一盒亲悦牌话梅糖，两根英莉斯牌葡萄味的棒棒糖。”
“您稍等。”老板是个小姑娘，像刚毕业的大学生。她先拿了一袋话梅糖熟练地扫码……收营电脑的屏幕突然一僵，三分之一上有跳动的痕迹好像死机状态。“电脑有点问题，先生能帮我看看吗？”
“好。”周楠在键盘上敲打了一长串的数字，然后电脑恢复了正常。“你看看行不行，如果还不行我就没办法了。”
“这回好了，谢谢您。”服务员先把话梅糖递给他，抱歉地一笑。“先生，我刚想起来英丽斯牌棒棒糖只有苹果味的了，下个月十号十四点20分才进新货。您还需要吗？”

九、十、十四、二十……
“那就苹果味的吧。”
周楠把话梅糖放进裤袋，棒棒糖揣怀里，准时地进入教室。眼睛刚扫到自家小公主，就见人抱着自己的腿仰头盯着他看。
周楠长臂一捞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妮妮今天听话吗？”
“嗯。”妮妮认真地点头。
“听话就好。”周楠从怀里拿出两根棒棒糖，“看，叔叔带了你最爱吃的棒棒糖，上面有穿着漂亮裙子的英丽斯公主。”
“叔叔，好。”妮妮乖巧地在周楠的脸颊上轻了一口。
周楠抱起孩子坐在了角落，等待尚未到来的家长。他替孩子剥了一根棒棒糖，直接递了过去。
“……不一样。”妮妮歪着头，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紫色的公主今天和妈妈去玩了，绿色的公主在家里。她陪着妮妮一起上课，好不好？”周楠看到她开心地点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来，叔叔叫你说英文。这个是水，water……”
“water，水。”
“apper，苹果。”
“inside，里面。”
“tag，标签。”
Wait。等。
周楠把棒棒糖外面的纸叠好放在自己的口袋里，一颗心始终提着没有放下来。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没有更好的方法。
除了，等。
“……凌队，您放心。马俊手机里的所有资料都由鉴证科的小孙一人破译。我已经问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就能送过来。”
“很好。”
手机里还有资料啊……光明正大地在康凌身上装了窃听器窃听对话的应粟听到这里不由得蹙了眉。
如果这份资料凌战真的拿在了手里，他的身份肯定会一点点曝光。凌战对他们特工处的了解，可比一般的刑侦队员敏锐得太多。
而他的身份却是特工处如今不能公开的，因为心脏是他亲自接头的。
一旦身份曝光，就等于告诉明暗两处所有的人，心脏就在S市一院。尤其是A国的情报头子德曼……
不行，他得出去，阻止这一切！
可是，没有借口啊……
下午四点整，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从一辆高级轿车里走下来，浑身上下贴着精英人士的标签。
“您好，我是昭然律师事务所首席律师左辉，我来保释我的当事人应粟先生。这是我的证件，以及我当事人的一些可公开资料。”

在见到凌战之后，左辉开门见山，直接甩出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规要保释应粟。
这对于应粟来说是一场及时雨，不管左辉这个纯属于第三方的救兵是谁搬来的。他终于能有机会拦截那份资料……
把玩着手里的一枚芯片，应粟笑了：周亥佟你也该露点底给我们刚正不阿的凌大队长了。
“康凌，去办理手续，放人。”凌战右手食指极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在目送左辉和康凌离开办公室后，他扫了眼墙面的壁钟。
下午两点十五分，应粟到审讯室。
现在四点十五分。
两个小时，应粟就这么如此顺利地经过一整套的问案程序。从审问、扣押到保释，期间的每一道程序都这么完美……
“小孙，资料好了吗？”凌战看看表，二十分钟已经到了……
“凌队，我正往您那里送呢，已经到了四楼……哎哟……”
凌战一听这声音，连忙拿着手机就往楼下去。
“小孙你没伤着吧！这该死的李敏刚刚才说过她，怎么又有了水啊！”康凌帮着小孙捡资料，“多亏了应先生，不然你摔下去脸都花了。”
“警官们客气。”应粟朝着两人挥了挥手，“你们忙吧，我们俩自己下去就行。”
“应先生慢走，有空常来……”康凌顺嘴，然后后半句已经收不回来了。
应粟脚步一顿，刚好与已经到了四楼的凌战狭路相逢。他朝康凌一笑，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凌战。“我会的。”
凌战直接问小孙，“资料呢？”
小孙忙摸口袋，掏出芯片后大松了口气，幸好没有扭到的时候把这个摔出来。“凌队，就是这个。”
应粟坐上了轿车，才向左辉道谢。“左大律师，您可真是及时雨啊！万分感谢，待会儿一起吃个饭，我请。”
“这么客气我不习惯。”左辉笑着拒绝了，“既然你没有安排，出诊吧。我弟弟最近情况不太好，今天本来是去医院找你的。但是你们的小护士说你被警察带走了，医院跟我抢人我没办法，警察跟我抢人我就不服了。”
“这话说得跟我是你的一样。”应粟无奈地笑了。
“你这么个神仙一样的人我可养不起。”左辉直接把车往自己郊外的别墅开。
“你就可劲地损我吧。”应粟眯着眼睛干脆打个盹，左右还要半个多小时才到呢。不过，现在凌战应该抓狂了吧……
办公室里，凌战盯着电脑屏幕，周身气压低得可怕。
“你确定没有任何人碰过这份资料？”
小孙不知道凌战看到了什么，但那表情……她连忙摇头保证。“谁都没有！我一破译好就放在口袋里，直接来了这里。”

凌战思绪飞快，“你摔倒的时候应粟怎么扶你的？”
“他就拉了我一把，康凌也在的，他看得清清楚楚。”小孙连忙否定了，“当时他距离我大概有三四十公分，再说他要是换了芯片我不可能感觉不到啊。”
“对，不会是被换的。”康凌回忆了一下，也否定了。“而且凌队您想，他怎么会知道有这份资料，他一直在休息室里呢。就算知道，这芯片可是军部每月按量派发的统一产品，他怎么会有代替品？”
凌战这么一想，也否定了。
确实，应粟就算有换了芯片的本事，也绝对不可能知道有这份资料，更不会有军部的芯片，最不可能的是他会拿到周亥佟和他父亲的往来记录……
“我再研究下这份资料，这两天你们辛苦了，特批你们提前下班吧。”这个连环杀人凶手把这份资料送到他手上，难不成是想威胁他？是不是他继续往下查，凶手就会把他们凌家贪污的证据公诸于世？
那么，凶手究竟是谁？
“首长大人，新收获。”应粟献宝似的奉上一枚芯片，“刚出炉的，你肯定喜欢。而且我敢肯定，这个人我们认识。”
“……是么。”褚桀把芯片插设备上，原本正放着新闻的电视突然换成了一张张照片。照片每一张都按照顺序标注了时间……
应粟看到熟悉的场景在自己眼前浮现，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他……他居然没有死！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没有死！”
八年了，应粟一直以为那个人已经死在了枪下。
那个变态是当着他的面倒下的啊！
褚桀拿起高脚杯，最后一口红酒从他的舌尖滚入喉口。冰凉丝滑的感觉让他清醒了很多，“救他的人，好大的手笔。”
“不对呀！”应粟觉得褚桀没有判断就下了结论很反常，“你就不怀疑是有人借尸还魂，你确定这个连环杀手就是他？”
“为什么要怀疑？”褚桀定格了一张照片，真是被设定为马俊手机屏保的那张。“猎人传来的报告，那一枪可能打偏了。”
“猎人？！我去！”应粟震惊之下，习惯性地揉乱了自己的发型。“猎人在S市？你不是说他退休了去联合国做教官了吗？”
“之前是的啊！”
“之后呢？”
“我出了比联合国高十倍的薪水，他又回来啦。”
“……”应粟一拍茶几，“褚桀，老子要退休！”
“你那不叫退休，你是辞职。”褚桀无视之，拿着浴袍往洗手间走。进门前不忘提醒某人，“对了，记得写辞职报告，手写哦。”
应粟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就扔了出去，刀子遇到钢化玻璃门滑落在了地板上，跟趴在地板上装死的某人一样颓废……
褚桀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应粟正在看动画片，经典的《猫和老鼠》。

“褚桀，我问你个问题呗。”应粟看到他出来，把人拉到一边。“左辉是你找去保释我的？”
“不然呢？”褚桀忍受不了动画片这个剧种，又换了新闻频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刑侦队？我没有通知你，而你又在那么短时间内知道了。说明，刑侦队里藏着我们军部特工处的人，而且级别一定不低。猎人和你联系过，又在S市，他是不是就是刑侦队里的卧底？”应粟琢磨了大半个小时，就只有一个目的——大名鼎鼎的猎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管好你的思维。”褚桀瞪了他一样，“我们当前的任务是找到屠夫，并且查出他背后的势力，确保崛起计划的成功进行。”
“那猎人呢？”应粟紧抓着不放。
“猎人有他的任务。”褚桀懒得理他，“你把心脏看好就行，我这两天会给任队进行全面检查，只要他的状态达到正常人的85%，就可以进行手术。”
“这么快！你等等……”应粟紧紧拽着褚桀的胳膊，“咱、咱们能不能先找个试验下，这万一……”
“没有万一。”斩钉截铁的四个字像是强心针一般，让应粟也镇定了下来。褚桀为了再宽他的心，亮了一点底牌。“至于试验，一院的器官库里可不止一颗心脏。”既然有人觊觎心脏企图破坏崛起，何妨将计就计。
“你是说……”应粟秒懂，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茶几上，褚桀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一条短讯。
——亲爱的上校，您的后院起火了，速灭哦。
褚桀牙根发痒，快速地回了一条。
——后院坐等夫人镇压，为夫主外不主内。
起火……褚桀调到了实时新闻，不看还好一看脸都绿了。
“……杀人狂魔变态挖心，八天之内作案7起引发市民恐慌，地点多为酒吧等夜间娱乐场所，请广大市民引起高度重视，保持警觉，一旦有任何发现随时与警方取得联系。S市重案组将夜以继日全力以赴破解此案……”屏幕上新闻女主播的声音一点点的盘旋在客厅里。
应粟整个人都呆了，脱口一句就是。“凌战脑子有坑吧！这种时候……”
“脑子有坑的不是他。”褚桀知道凌战的目的，无非是迷惑凶手。看来凌战应该猜测到了这件事情背后的阴谋了。他现在在意的是，德曼的消息怎么会在新闻前就到了他这里！
这不符合常理啊！
“你的短讯。”应粟指了指他的手机，满脸问好。
——亲爱的上校，感谢您的付出，两国人民一定牢记您联姻的功德。至于婚后大可放心，为夫内外兼修，一定把上校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褚桀内心暴走，表面却笑得阴测测的。
——为夫去找人灭火，心火。

“喂！这么晚了你还穿衣服去哪啊！”莫名其妙地又换这么骚包的衣服，这是往哪里去哟。
“滚床单。”褚桀言简意赅。
“……”腰上的伤口好像才长起来吧。应粟无语了，在人出门却还不忘记提醒一声。“我明天早上八点半的班，回来的时候帮我带早饭啊！豆腐脑多要榨菜不要葱，灌汤包带点醋。”
“嘭！”
褚桀反手带门，力道甚大。
车库设在基地通道下的第三层，需要绕一个倒V型才能走出地下的这座智能迷宫。褚桀坐在驾驶室，摆弄着腕表。
外表与跑车无异的智能车出现了透明蓝显示屏，屏幕上一个美女头像。“编号CHJT000090专用座驾现已启动，属下蝴蝶为您提供全程服务。尊敬的长官，为了您的安全，请您输入密码。”
褚桀在腕表上输入了一连串的密码后，蝴蝶的声音继续。“尊敬的长官，您的密码输入正确，编号CHJT000090专用座驾即将启程。为了您的出行方便，请您语音操控您的座驾。”
褚桀胳膊支在车窗上，手撑着脑袋，吐字清晰，报出一个地址。“S市古方街道089号蓝红酒吧。”
“尊敬的长官，目标地点已经锁定。京都时间西元2054年8月20号20点05分37秒，S市古方街道089号蓝红酒吧。客流量107，配枪者14，藏毒者26.安全系数48.794，低于60.为了您的安全，请再次确认是否前往目标地点。”
褚桀吐字非常清晰，嗓音低沉悦耳。“任务需要，快速前往。”
“尊敬的长官，请您输入指令密码，打开您的装备箱。选择任务所需工具，按照规定佩戴枪支，确保任务的安全实施。”
褚桀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再废话，卸载你。”真是麻烦，他就不应该在车上装这玩意儿！这不是没事找事做么！
“尊敬的长官，请您系好安全带，编号CHJT000090专用座驾现在出发。”系统那边控制的操作人员被褚桀的怒意震慑，非常识时务地操作座驾启程。生怕惹恼了他们的长官，他们会吃处分。
专用座驾是由今年新款的跑车改造的，拥有着炫酷的外型。车平稳急速地穿梭在一个个通道里，屏幕上显示着此刻的坐标……
车子的程序是卫星远程操控，开车的“蝴蝶”是华国军部交通处一组的优秀交通员，专门负责长官的座驾操作。
“怎么？又挨骂了？习惯就好，我们副部就那样。”蝴蝶操控着褚桀的座驾，耳边是他们交通处处长葛枫幸灾乐祸的声音。
蝴蝶抽空给了葛枫一个白眼，“葛处，S大明天开学。”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了葛枫的头顶，“我勒个去！怎么就又开学了！为啥这破学校比其他学校早开学大半个月！我的假期咧！还我暑假！还我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