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握着手心里的那一瓶魔药,多少年来,他再一次感觉到汗液黏在玻璃瓶上的湿滑。上一次,大概是在他十七岁的时候,第一次偷偷地熬制出不被霍格沃茨允许的魔药,在三楼一个废弃的女厕所里。正是那一瓶魔药带他通往了伏地魔的麾下,而这一次,他不知道能通向哪里。也许哪里也不能。他深吸一口气,将苍翠色的冷冰冰的魔药缓缓地稳定地倾倒下去。等到反应完全完成需要整整一夜的时间,准确来说,是北半球一月上旬的黄昏到第二天的黎明。但是他连更漫长的都等待过来了。他挥了挥魔杖,变出一把校长风格的填充过度的椅子,但却是深深的黑色。他面对着床铺坐下,背后是缓缓跳动的,壁炉里面的火焰。西弗勒斯,他还记得他的母亲对他说,不要,绝对不要碰触生命魔法。生命是超出人类的东西,就算你有魔法也一样。但是母亲,你又为何要留下这一剂魔药的配方呢。西弗勒斯陷在椅子里,深深地看住微光映照下的床铺,他所等待的,他所期待的,他所渴望的,他渴望过的。黎明比想象中来的快,西弗勒斯在第一缕晨光透过雕花玻璃照进室内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立在了床边,他双手在袍子下面交握,紧紧地盯着床上柔软的织物中看起来承受了重量的下陷。然后,终于,有什么发生了。一缕阴影在他的注视下颤动,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挥动着,紧接着他能看到黑黑的即使是这个时候也乱蓬蓬的头发。一个婴儿从一堆纺织品中翻了一个身面向西弗勒斯,绿幽幽地眼睛对着他的黑眼睛眨动着,仿佛想说什么。然后他微笑了,伸出两只短短地小手挥动着去够那个成年人。西弗勒斯,蜡黄的皮肤绷在脸上,颤抖着伸出手去把哈利波特抱了起来。早上十点的时候他们一起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哈利穿着体面地六岁男童的整套服装喝着牛奶,嘴唇边很不庄重地弄了一圈白色。西弗勒斯想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不去阅读他的动作,不去毁掉这宝贵的一天,但他似乎丧失了自己堪称典范的宝贵的自制力。他无法自控地用目光一次又一次地接触那个男孩。“所以,”哈利揪了揪自己的袖子,用稚嫩的声音有一点害羞似地开口说,“这样看来你准备地挺周全,我可以理解为你期待了很久么?”西弗勒斯清了清嗓子,再谨慎地开口说话:“可以这么解释,但是我更倾向于将之描述为一种得体的礼貌。”那男孩在大椅子深处嗤嗤地笑了“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西弗勒斯。”他说。西弗勒斯感觉心脏被那声熟悉的呼唤紧紧拽了一下,我又多久没有听过那个了,他几乎是绝望地想,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不能毁掉这一天。“你也没怎么变,”他尽量柔和地说,“波特。”男孩灯笼似的眼睛幽幽地对着他:“太久没见了么?你忘了你该叫我哈利。”他指控道。“哈利,”西弗勒斯点点头,说,“你吃饱了么,你想做点什么?”“我猜吃现在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了,”男孩耸耸肩膀,“既然是你邀请我来的,你决定。”“那么,好的,哈利。希望你做一个合格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