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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成一棵树:过龙宫瀑布(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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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情好客的农场孩子看着楠楠高兴,他们也十分高兴。他们马不停蹄,带着楠楠来到了龙宫岩洞。在龙宫岩洞,川流不息的瀑布挂在张开的洞口,像一条永恒的大舌头在抖动着,渴望着什么。
    不用说,楠楠很快和阿奎、妹洁都成了好朋友,是他们提议带楠楠到龙宫瀑布作一次探险。
    在远处看,龙宫瀑布是一条大舌头,可是到了近处,楠楠才发现大瀑布简直就像是挂在天边的,飞流直下,滚动着,咆哮着。比电视里的瀑布要大得多。当楠楠第一次穿越瀑布下的湍流,那才真正领略了瀑布的滋味。
    湍急的流水下是滑溜溜的石头。楠楠首先怀疑的不是自己的胆量,而是脚下的塑料凉鞋了。阿奎已经发挥出他们当地人的优势,马上弄来了雨衣和草鞋。一看有草鞋穿,楠楠激动不已。嫩嫩的脚指头塞进去,才发现草鞋并不是那么可爱,硬梆梆的,草芒扎脚得很,她站也无法站,走也无法走,凉鞋和花雨伞都让阿奎藏进小背篓里。只得走,跟着阿奎一步不拉地走。这真叫穿人家的鞋,走人家的路,完全是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她不得不佩服这些大山里长大的孩子了。越往瀑布里走,越觉得耳边的轰鸣声惊天动地,脚底的湍流便更令人胆战心惊了。在来龙宫瀑布的路上,楠楠看见过一个卖草鞋的农民,她特意买了一双系在腰间晃晃悠悠。阿奎说新草鞋扎脚,你这个城里人更加不能穿。楠楠听阿奎这么说,还是半信半疑的,她脱下凉鞋,穿上阿奎给她的一双旧草鞋时,心里还不大情愿呢。
    走到中流击水处,已经顾不得脚趾头和脚板的不适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几乎很难听见说话声,两只脚分开,不能并拢,脚只要一合拢,水就在两条腿合拢处突然强大,强大的水流几乎可以把你推倒,而脚一分叉,水的冲击力马上弱了,人在害怕倒下时,习惯缩拢,不习惯两脚分开,不习惯不行,不习惯你就会被水冲倒。脚底下是万丈深渊,一旦失足,被水冲下去,再别想活着回来,人在这种时刻完完全全地依靠的是人的意志,有人高声喊,把楠楠背过去,把楠楠背过去。这时的阿奎很有一种“沧海横流,方显出英雄本色”的架势,他大步趟水过来,走到楠楠面前蹲下了,那意思当然是请楠楠让他背过去。水越来越急,妹洁和几个女孩子的呼声也急促起来,她们已经顺利到达对岸,只要有一念之差,一步滑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楠楠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她可以自己走,她便大声喊道:不用背,我自己走!你们能自己走过去,相信我,我也能自己走过去,没有人需要背的。然后她在心里默默地念道:两脚分开,分开!阿奎在前面拉着楠楠的手,他几乎是咆哮了:分开脚,脚分开!踩在我提脚的空处,跟上跟上!他的声音使楠楠十分震惊,一个瘦精精的小伙子,可他居然有那么大的气力,他的声音几乎盖住瀑布的轰鸣声了。他把楠楠的手反拧着,拧得死死的,直到今天她坐在家中写作业时,她的左手仍隐隐作痛。
    对岸的几个小伙伴一起喊:楠楠,加油!过来了,他们终于走过来了。雨衣内短衣短裤湿透了,汗和水将头发紧紧巴在脑门亡。脱下草鞋雨衣时,阿奎才告诉楠楠,昨天这里淹死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楠楠一听,毛骨悚然,早知道这事,楠楠决不会来冒这个险了。阿奎他们不是这样想,他们说,知道你是好样的,你要是个孬种,就不是小罗老师的孩子。


1楼2008-08-18 21:26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