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更新走人……
于是他继续与菊交流:“你先放松下来,那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我们要解决的事你现在的问题。所以,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到的那所孤儿院吗?”
菊看了看王耀,他的眼神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他开始平静地叙述起来:“那应该是二十年前的事,当年我只有四岁,我的双亲遇难于一场车祸——但当时我并不知情——我被父母的朋友带到了孤儿院,父母的朋友就是那所孤儿院的建立人。他们都待我很好,虽然会有‘为什么父亲和母亲没有再自己的身边呢’的忧虑,但在得知真相之前,我从未觉得孤单。”他机械地讲述完故事之后,再次垂下眼睑。
他又开始掩饰了。王耀用审视的眼光看着眼前这位小自己约十岁的男青年。冷静过人,几近完美地描述,善于讲故事,同时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王耀愈加坚信菊并非一个普通人了,至少,让他有了棘手的感觉。
他至少,不是第一次讲自己的故事了,或者说,之前就与别的心理医生或心理咨询师交流过。这让王耀想起了亚瑟,他再次觉得有和亚瑟谈谈地必要了。
王耀细细地端详着菊,他开始揣测对方内心深处的问题,试图就此找出症结来。他倾向于菊可能患有PTSD,即创伤后应激障碍(Post 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往往受过重大打击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对回忆当时的经历感到恐惧或难受,这些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都可以称为PTSD患者,但那只算是轻度患者,而重度PTSD患者若得不到有效治疗,其一生可能都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目前治疗PTSD的方法不少,主要依靠认知行为治疗、精神分析治疗以及催眠治疗。
王耀更看好催眠治疗,或许其效果类似于心理剧,他渴望了解菊的经历,但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令这个方案顺利进行。他清晰地明白菊对陌生环境的强烈抵触和强大的自我保护机制。
“那么,可以详细地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吗?”
菊头一次地抬起头直视着王耀:“抱歉,在下真的不记得了。”他的眼神中的抵抗意味让王耀感到心寒。
真是,不可理喻的自我封闭。
王耀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资料夹:“我想的话,你幼年时的经历大概与你现在的问题有关。所以希望本田先生能够配合我。”
“可是在下并不认为自身的问题足以追溯到一些私人的问题。还是说,王桑根本就没有按照理性的角度来进行治疗?”
王耀闻此后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菊的话令他有些不满,虽说客套得叫人挑不出大的毛病,但在王耀耳中听来,菊的意思与“你简直就是不懂得什么叫做‘心理治疗’”毫无异处。
他根本就是在挑衅自己。
王耀原本很难将眼前性格内敛的菊和具有极强反抗型心理的病人联系在一起,但他现在改变了想法。
“呃,我怀疑你可能患有PTSD,所以才希望能够了解更多关于你的事。”王耀认为自己不能老是坐以待毙,他需要对菊的心理防线造成一些打击,以便他能够控制对方的情绪。
“那么您只需要按照正常的的方法进行治疗就行了。”菊平静地回应道。
他一定得知自己患有PTSD,并且,接受过一定的治疗。
王耀感到情况很不妙,菊并不愿意配合自己,相反,他在抗拒自己。
说不定,他的内心在挣扎。这样的人必定有着难言之隐。
王耀现在要做的就是发掘出对方的难言之隐。这似乎显得有些残忍,但心理咨询师就是这样的人。如果无法得知对方的弱点,就无法进入对方的内心世界。但同时也要保护自己的弱点。所以这些人就像是生存斗争中的生物一样,要拼命干掉其他生物,又要自私地保全自己,却又无法依靠他者的力量。
难免有时候也会希望有人可以参透自己的内心,得到一个真实的同伴,但是,这又是很危险的想法。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能得到理解令人很高兴呢。”王耀摆出一副得意的模样。这让他头一次觉得咨询过程像是在博弈,“那么接下来要进行的事可能稍微让您感到不适,希望不要介意。”
“请问,是什么?”
“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