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话音刚落，那个一直在低头擦拭杯子的服务生就从吧台里面绕了出来，端着两杯红酒来到他们的桌前。男人看看红酒，刚想说什么，服务生已经放下杯子，转身回去了）
（女人端起酒杯，轻轻晃了一下）你看这酒的颜色，多红多美啊。来，我们干杯。
（男人迟疑着）
怎么？不想喝？
我从来不喝红酒。
为什么？
我……（男人看看杯中的酒，那酒呈现出一种格外美丽的红色）
（女人把酒杯伸到他的面前）没事儿，来吧，干杯。
（男人迟疑着，终于端起杯子）好吧，干杯。
（两人碰杯，抿了一口……女人满意地微笑了）
对了先生，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每天独自一人坐在这里？
（男人停顿片刻）我在等人。
等人？等什么人？
我的女朋友。
哦……我预感到今天晚上我将要听到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
你错了。
错了？
错了。没有感人的爱情故事，只有破碎的、不知所终的爱情故事。
不管什么样的爱情故事，我都想听。
你想听？
那个女子，那个被你爱着的、幸运的女子，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
她离开你了？
她好像……离开了一切。
什么叫做离开了一切？
（沉默）
她美吗？
很美。美得我现在无法回忆。
什么叫做你无法回忆？
因为我无法相信。
无法相信什么？
我无法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在我的生命里，曾经有如此美的一个女子。
是吗……你的话让我妒嫉。因为原来我以为，我也很美。
（男人看看她）是的，你也很美。而且……你们之间有一点点相像。
是吗？
是的。不过……不过眼睛不像。
眼睛？
眼睛。她有一双淡绿色的眼睛。几乎透明的淡绿色。
是吗，那好像是一种很奇怪的颜色。
应该说那是一双很奇怪的眼睛。淡绿色本身并不奇怪。
啊，我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真美。我说她的眼睛。
我知道。
你知道？
可以想象。
不过坦白说，我不太敢长时间地看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
因为……我说不清楚……那种绿色，太淡，太美，太透明，太清澈，清澈得你几乎无法相信。当你面对着它的时候，它似乎要把你整个地吸进去，卸掉你全部的武装，整个地融化掉，总之总之好像你会消失在这双眼睛里，死在这双眼睛里……我还是说不清楚，我只是觉得那双眼睛美得让我迷醉，又让我害怕……那样的眼睛，我没有见过第二个。
（女人停顿片刻）你会见到的。
什么？
我是说，也许你会再次见到你女朋友的。
但愿吧。已经半年了，我快要绝望了。
你在哪里认识她的？
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
是。
说给我听听。
那天晚上，也是午夜了，我正想回家，她掀开门帘进来，就像你刚才进来时一样……她真美……后来她坐在那边那张桌子前，我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那么美丽的颜色……我不太想得明白那天为什么在这么暗的光线下我还能看见她眼睛的颜色。后来，她走过来，走到我的面前，坐下了，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搂住了我。她搂着我……吻我……我觉得全世界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就是整个世界，别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后来我带她回家，她和我做爱……再后来，我每天晚上都在这里与她见面。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无法想任何其他事情，他就是一切。我只想死死地把她搂在怀里，吻她，咬她，跟她做爱，跟她合为一体……甚至……甚至想杀死她……
杀死她？为什么？
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好好想想。
也许，她太美了，我太爱她。只要她存在，整个世界对我来说就不存在。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真的杀了她？
没有！
没有？
当然没有！
你确定？
当然确定！我那么爱她，我当然不会真的杀她。
那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在什么地方消失的？
也是在这里。
这里？
这里，消失得毫无预兆。那天晚上我们照例在这里见面，一切都没有异状。后来她来了……
（女人端起酒杯，轻轻晃了一下）你看这酒的颜色，多红多美啊。来，我们干杯。
（男人迟疑着）
怎么？不想喝？
我从来不喝红酒。
为什么？
我……（男人看看杯中的酒，那酒呈现出一种格外美丽的红色）
（女人把酒杯伸到他的面前）没事儿，来吧，干杯。
（男人迟疑着，终于端起杯子）好吧，干杯。
（两人碰杯，抿了一口……女人满意地微笑了）
对了先生，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每天独自一人坐在这里？
（男人停顿片刻）我在等人。
等人？等什么人？
我的女朋友。
哦……我预感到今天晚上我将要听到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
你错了。
错了？
错了。没有感人的爱情故事，只有破碎的、不知所终的爱情故事。
不管什么样的爱情故事，我都想听。
你想听？
那个女子，那个被你爱着的、幸运的女子，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
她离开你了？
她好像……离开了一切。
什么叫做离开了一切？
（沉默）
她美吗？
很美。美得我现在无法回忆。
什么叫做你无法回忆？
因为我无法相信。
无法相信什么？
我无法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在我的生命里，曾经有如此美的一个女子。
是吗……你的话让我妒嫉。因为原来我以为，我也很美。
（男人看看她）是的，你也很美。而且……你们之间有一点点相像。
是吗？
是的。不过……不过眼睛不像。
眼睛？
眼睛。她有一双淡绿色的眼睛。几乎透明的淡绿色。
是吗，那好像是一种很奇怪的颜色。
应该说那是一双很奇怪的眼睛。淡绿色本身并不奇怪。
啊，我就是这个意思。
不过，真美。我说她的眼睛。
我知道。
你知道？
可以想象。
不过坦白说，我不太敢长时间地看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
因为……我说不清楚……那种绿色，太淡，太美，太透明，太清澈，清澈得你几乎无法相信。当你面对着它的时候，它似乎要把你整个地吸进去，卸掉你全部的武装，整个地融化掉，总之总之好像你会消失在这双眼睛里，死在这双眼睛里……我还是说不清楚，我只是觉得那双眼睛美得让我迷醉，又让我害怕……那样的眼睛，我没有见过第二个。
（女人停顿片刻）你会见到的。
什么？
我是说，也许你会再次见到你女朋友的。
但愿吧。已经半年了，我快要绝望了。
你在哪里认识她的？
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
是。
说给我听听。
那天晚上，也是午夜了，我正想回家，她掀开门帘进来，就像你刚才进来时一样……她真美……后来她坐在那边那张桌子前，我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那么美丽的颜色……我不太想得明白那天为什么在这么暗的光线下我还能看见她眼睛的颜色。后来，她走过来，走到我的面前，坐下了，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搂住了我。她搂着我……吻我……我觉得全世界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就是整个世界，别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后来我带她回家，她和我做爱……再后来，我每天晚上都在这里与她见面。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无法想任何其他事情，他就是一切。我只想死死地把她搂在怀里，吻她，咬她，跟她做爱，跟她合为一体……甚至……甚至想杀死她……
杀死她？为什么？
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好好想想。
也许，她太美了，我太爱她。只要她存在，整个世界对我来说就不存在。我不知道怎么办。
你真的杀了她？
没有！
没有？
当然没有！
你确定？
当然确定！我那么爱她，我当然不会真的杀她。
那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在什么地方消失的？
也是在这里。
这里？
这里，消失得毫无预兆。那天晚上我们照例在这里见面，一切都没有异状。后来她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