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以后的日子我便是独自一人去承担每个夜晚清冷的月光与墨蓝的深邃天空.我找不到有谁能比得上诗和那样与我搭调让我喜欢.我时常边走边踢路边的石子,哼着歌踢走.
那一年至以后,诗和都没有再与我重温以前的时光.
十⑴
我一直在坚持画画.楠夸我的色彩运用能力极好.
是的,他叫楠,但这又能如何.
楠也不过是他的乳名.他的正式名字叫迪亚卡.是一个有着诱人巧克力肤色和灿烂的金色头发的男子.是我的导师.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该与艺术靠边的.
他是一个罗曼蒂克之人,时常给予我意想不到的惊喜,也是个风流倜傥之人,没事时他就向我炫耀他那些风花雪月.是一个自恋狂.每每讲到这些,他紫色的眸子就会熠熠.尽管平日里那里就已经生辉了.
你又画《雪国》?他倚着窗问我.外面正是夏日炎炎......呃,正好眠.
我睡眼惺松,你看我这个样子能有什么灵感?
画我吧!他露出激昂的神态.
滚!我热烈回应他.然后埋下头去调颜色.画冬景本应是素冷之色,然而我总爱古怪地在其上勾勒出热情.
既然,你这么无聊,也想睡,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又来讲?你到底有几百个女人?
他神色黯淡了,说,并不是那些.
我手停下,抬头看他.在这个时候,他有几分神似伊扎克.
他踱到我身边来,说,我以前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他这么一句我便想到诗和,只是不知该不该加上以前.
后来因为别的事情,我们分开了,后来又和好了,但现在又分开了.
没了?
没了.
我便低下头去调颜色.楠在身后问,怎么最近未见诗和?
心里压抑得慌.胡乱地搪塞,她最近忙,最近忙.
我与楠都还是记得那个如矢车菊清婉又不失军人气质的诗和.以前没有碰上伊扎克的时候她是跟着我到这里,看我画画.无灵感时我们三人就疯闹,累了就蹲在地上分抽一包烟.诗和有点畏惧,我便将她揽进怀中,作出大爷样说小妞你怕什么啊哈哈.
楠说,怕是未必吧.
我想到这时伊扎克正教她射击的姿势,心里立刻堵着了,楠见我这般,便没有再言语.
有时候,我是相信一切都有尽头.
但更多的时候,我是企盼我爱的人都能陪我看细水长流.
十⑵
有一天晚自修放学,路过射击俱乐部,我忍不住向里望去.诗和正与伊扎克交谈甚欢.我突然觉这个如矢车菊的诗和离我好远.我便转身走掉了.
之后我身旁的座位便经常空着了.
十⑶
初三后那个暑假,我变得空闲,一下子无法适应这空闲.我几乎整天都泡在楠的家里,但并不怎么画画.
我把伊扎克讲的故事带在身上,以它们为蓝本,我开始编造故事,处处招摇撞骗.楠凑过来问这是谁告诉我这些故事的.我起先是吞吐了一阵.但见他异常的执着神情,只得说了.
他瞳孔放大,问我,你认识伊扎克?
我问他,你认识伊扎克?
他说,我那个朋友,就是伊扎克.没想到,他与我一样,从南方到北方来了.
我说,你原来是南方人.
他笑了,北方可没有这么罗曼蒂克的人.
于是又跟他去打闹,一点也没有师徒的样子.
十⑷
原来他与伊扎克是故交啊.
但那又如何.
十⑸
七月热到了最鼎盛的时期.我常常在外行走至半夜.累了就坐下来抽烟,看它燃烧,升腾起蓝紫色的烟雾.我想我的烟瘾很大了.
有一天实在不行了,我便打了电话给楠.他立刻过来找我,见满地的烟蒂,他说,你不要命了啊你!他拉我起来,我说,走,陪我去把头发减了.他看看我,然后说,好吧.
十⑹
就这样我上了高中.
十⑺
日志日复一日的枯燥,我却因此变得坚忍.某个夜晚我正在灯下做题,诗和竟打电话来.
一时间这温暖不是真的.
她哭得凄惨.起先我很好奇,后来觉得不耐烦,最后竟觉得悲凉.
那个神态可温顺,目光可凌厉,脖颈如颀长矢车菊茎干的诗和真的一去不复返了.她说伊扎克消失了,留她一地的哀伤.
她不断重复他们曾经是多么多么美好.她说这简直是一个梦境,她不相信现在已经到了尽头.
我十分可怜她.她的样子变得模糊,我已不再认识她.
我说,你变得不现实了.生活在梦中的人还是赶快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