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眼中又生笑波，含光入水，无风却生漪，自起风流意。望住他，又疑惑道）
很多人都说不会骗惟，这是当真的吗？
（未有先生，却先去问阿玛。人心那样赤忱，又那样诡诈，那样坦白，又那样隐晦）
其实惟懒得辩，平白生猜忌，又平白剖开一颗心。
阿玛我是不是不该问，糊涂着，就好了？

【钦惟是我的长子，庆王府的头一个阿哥，听多少奉承都不为过。如何听，如何分辨，他如今还小，看不分明，可总有一天能懂。】阿玛答不了，这要由你长大，自己去分辨。
【再聆后话，所谓乐的糊涂，于己看来，却极荒谬。于是，落字快而坚决】不。
你这是进学，不是做人，亦不是做事，求知怎可模棱两可？理愈辩愈明，不需你辨人心，只需辨理。书上的知识，旁人所言只是注脚，如何理解，在你，若有争执不通，来问我，明白了？

我都长大了！我卖萌还合适吗！
（眼睛一眨不眨，小小眉梢一耷，委委屈屈）
那惟什么时候长大嘛，好着急。
（阿玛目光一峻，这是阿玛第一次将不念得如此决绝，阿玛那样严肃，所言一句一句又似乎很有道理，吓得小身子一颠）
哎呀。
（故而想起那日萝薛的话，应道）
嗯嗯，惟一定像阿玛小时候一样！

心中很不屑，字都不认识，路都走不稳，还想长大？做梦吧
【瓜尔佳氏是慈母，我却做不得慈父，眼看阿淮逝去，却未留下一子半女，钦惟钦闻之间，虽无私心，按长幼论，我自然对钦惟寄予厚望。】
【小儿面上尽显惶惑，不去在意，只在心头琢磨着，请哪家先生来开蒙好。直到聆他末句一问，这才皱眉，看向他】嗯？
是谁和你说了什么？

我都演到快跟你一边高了，hing
（阿玛心有所想，句句来，好似只听进一半，令宝宝十分委屈。字辈就当定宝，自己宝宝，钦闻宝贝，简直——完美。瘪一瘪嘴，既应过萝薛便不能说。目光一转，答道）
那日额娘带惟进宫见过玛嬷，玛嬷让钦惟日后要好好读书，如阿玛一般。
（伸手再拽衣袖，摇啊摇）
所以，惟想让阿玛教教惟，更像阿玛嘛。

【闻言，倒稍微有些愣住，眉一皱，反问道】让你——如我一般？
【随即摇头，不禁笑了几声，深感莫名之余，并几许无奈。幼时于上书房，数自己不学无术，先生布置的功课都推给伴读不算，整日爬树打弹弓、斗蛐蛐抽陀螺，正事没有，尽得悠闲。】
【沉默片刻，又想到，大抵是幼时顽劣之事，额娘不甚清楚。清了清嗓子，正色对小子道】
好。你玛嬷叮嘱的对，这句话你记在心上。

（仰起头，回以眨眼，故意再反问道）
阿玛，不对吗？
（见人神情是眉头复又舒展，想来是已然想通，不会再细问。略略宽一宽心，便有正色之言入耳。当日萝薛不敢多谈，自己却忍不住想亲口问一问）
那阿玛阿玛，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呢？有多厉害呀？能不能跟惟细说说呀。

【平静叙述，却并不十分严厉，回忆的意味也淡】阿玛小时候，经过的事也都平淡，说起来没有意趣，所以——
【干脆的吐出两字】不能
【年少时，自诩胡说八道的本事不差，天南地北的胡侃却可镇定自若，如今却大多收敛了。尤其在小儿面前，惟盼以身作则，于是秉性渐收，话少而重。】
【故而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

哦——哦——
（话音先扬起，又落下，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眼中是笑意，想来萝薛没有骗自己，萝薛怎么会骗自己？）
那惟是不是也要过得平淡无奇，闷闷的呀。那样，很没有意思呀。惟要是一天都不说话，乳母总要摸惟的额头，看是不是烫。
惟听说阿玛小时候有伴读的朋友，可是——
（低首有些失落）
惟从来没有，听说先生都是年岁大的。

【钦闻尚小，府里这个年纪、每日蹦蹦跳跳的男孩儿，也就钦惟一个。听小儿此言说的委屈，心底亦自责，是己思虑不周，可瓜尔佳，竟也不曾注意到，她也有失。半晌，沉声开口道】
这几日，阿玛给你寻几个哈哈珠子来，以后你就有玩伴了。
【至于请来的先生，此时正在斟酌，一时不曾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