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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苟拉斯不喜欢菸草,当它变成咖啡色细丝时。

他无法理解为什麼巫师、哈比人、矮人或人类都那麼喜欢菸草,把翠绿的菸叶晒乾,搓成丝,点上火,吸进灰白色的烟雾再呼出来?这是件多麼怪异的事情啊!精灵从来不这麼做,但这是别的种族的自由,所以二千年来,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看著,直到亚拉冈身旁也开始出现一根长柄烟斗为止。

亚拉冈第一次在他眼前抽菸时,勒苟拉斯那修长的眉忍不住高高扬起,但在疑问酝酿成形前,他们已经分道扬镳,而等到下次再见到亚拉冈时,游侠口中已经染上消散不去的烟草味儿了,一时的惊愕让他狠狠推开覆上自己的唇,别过头去——他一直都记得亚拉冈那惊愕莫名与备受打击的神色。

但勒苟拉斯立即就为这样的推拒感到抱歉,掌心缓缓地抚上亚拉冈僵硬的手臂,整个身子柔顺地偎进结实的胸膛,等了好半晌,低沈嗓音才郁郁地要求一个答案,他抿抿唇,告诉亚拉冈他想试试抽菸的滋味——游侠的表情像是见到一群猛玛翩翩起舞。

勒苟拉斯强忍笑意,说他想知道为什麼这麼多人喜欢抽菸草。亚拉冈没说什麼,即使知道精灵绝对不会喜欢,但还是点起些许菸草让他试了——他们从来不阻止对方做什麼——只是在勒苟拉斯被第一口烟雾呛出眼泪时温柔地拍著他的背,递上清凉的水。心疼不已。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的勒苟拉斯腰间环上一双有力的手臂,虽然没明说,但亚拉冈还是从前后这两件事中窥探到突如其来的要求背后隐藏著什麼,因此,他告诉他,如果他真这麼讨厌菸草的味道,他愿意把烟斗卖掉。

勒苟拉斯为此失笑,纤纤手指梳过微卷的黑发,他的确不喜欢菸草的味道,但是他喜欢游侠的味道,因此他并不排斥从亚拉冈身上散出的菸草味,何况他不认为自己伟大到值得任何人为自己改变,尤其是亚拉冈,他很少为自己做些什麼,所以勒苟拉斯更希望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於是,勒苟拉斯偏偏头,笑说自己只是想试试看能否像米斯兰达一样用烟雾吹出一艘船,显然是失败了。亚拉冈爱怜地擦去白皙脸颊上因剧烈咳嗽而呛出的泪水,轻柔地吻著红艳如朱砂的唇,低声承诺,有朝一日,他会为他搭建一艘扬帆西去的灰船。

然而,直到现在,亚拉冈还是只能做出袋底洞顶那道弯弯曲曲的袅袅炊烟,只是勒苟拉斯也不十分介意亚拉冈无法兑现这个承诺。


〈关於亚拉冈与巧克力〉

亚拉冈不喜欢巧克力,除非它在勒苟拉斯口中。

第一次知道勒苟拉斯热爱巧克力是在他追捕咕噜进入幽暗密林的时候,刚踏入这片绵延无尽的森林没多久,勒苟拉斯便一身劲装、全副武备地现身,用的是一贯的出场方式:跳到他背上。

刚开始玩这把戏时,勒苟拉斯笑他缺乏警觉心,说他会被树上跳下来的半兽人压倒在地,后果不堪设想。亚拉冈无奈地一翻白眼,反驳说半兽人不爬树,而且没有人一边笑一边扑到敌人背后,即使是半兽人也知道何谓偷袭……话没说完,耳边又是一阵笑声。

勒苟拉斯身子比外表轻很多,因此即使背后硬生生多出一个脚不著地的精灵,亚拉冈也不觉得增加过重的负担……比起上次背著石磨重的行李攀登孤山要好得太多了。

胸颈之间交扣的手玩弄著暗色棉衣上系著的小绳,清脆悦耳的声音问他这次来是为了什麼?亚拉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了他。勒苟拉斯跳下亚拉冈的背,皱皱鼻子,咕哝了句真会找麻烦。亚拉冈怀疑这句话的主词为何,是巫师、咕噜还是自己?

入夜,他们露宿在一处小山洞里,黯淡的光源下,亚拉冈瞪著手中的巧克力叹息,他知道这是补充热量的好食物,但他实在不喜欢甜的东西,转头却见到勒苟拉斯直勾勾地瞪著巧克力,眼中满满的渴望,彷佛那黑色小方块其实是金色小圆戒,试探性地递出,勒苟拉斯立刻扑了过来……亚拉冈不禁再次赞叹精灵的爆发力惊人。

那晚,当亚拉冈打算蒙头大睡时,勒苟拉斯偎了过来,说想唱首歌给他听。望著晶晶亮亮的蓝眸,亚拉冈说不出拒绝的话……直到第二十五首诗歌结束,第二十六首即将开唱为止!



1楼2008-09-30 20:11回复

    亚拉冈一把搂住勒苟拉斯,将纤细的身躯整个包进毛毯里,简短地命令他睡觉,丝毫不考虑谁来守夜的问题。勒苟拉斯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而后推推亚拉冈的肩头说他睡不著,希望亚拉冈讲床边故事给他听。

    无言以对,亚拉冈回想从小到大的读物:〈如何猎杀半兽人〉、〈食人妖与山怪的差别〉、〈戒灵与催狂魔的异同〉、〈培育圣白树之法〉、〈真知晶球的使用诀窍〉……哪一个适合当床边故事?最后,亚拉冈选择了与音乐有关、较合精灵气质的〈各种族号角的使用与辨认〉。

    说完精灵、刚铎、洛汗、半兽人的号角声特徵后,亚拉冈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於是当勒苟拉斯神采奕奕地宣布他愿意以〈成功企业家的百大守则〉做为床边故事的回报时,他所能做的就是抓住那双忙碌地在自己头上编著小辫子的手,然后低头用双唇堵住清脆声音的出处……效果出奇地好,所以,亚拉冈决定继续下去,直到那双天蓝色眼睛合起来为止。

    直到现在,亚拉冈仍然无法理解为什麼勒苟拉斯不醉酒而醉巧克力,但当他知道酣醉中的勒苟拉斯喜欢拥抱与亲吻,而且还是能清楚分辨对象之后,他就不十分在意原因何在了。


    〈关於勒苟拉斯与书本〉

    勒苟拉斯不喜欢书本,尤其是当它在亚拉冈手中时。

    伊姆拉崔的所有精灵都知道他们的人类小朋友喜欢看书,不过短短数十年,亚拉冈几乎看遍了偌大图书馆里的所有纸本,他可以在那里待上一整天,彷佛方屋里收藏的是最美丽的宝石,值得慢慢欣赏,木架上放置的是最美味的食物,值得细细品尝!

    因此,亚拉冈回到伊姆拉崔,见过爱隆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钻进图书馆,他会一本一本地看,一页一页地翻,一字一字地读,只要手里捧上一本书,即使书皮上写的是:伊姆拉崔每周例行会议纪录‧第三纪元三OOO年至三O五O年——全伊姆拉崔公认最适合催眠用或攻击用的精装本——他依旧看得忘我。

    也因此,当勒苟拉斯出现在同一个空间足足三分钟,而沈浸在书中世界的游侠却动也不动,没有丝毫回应时,幽暗密林的精灵王子生气了,他觉得自己遭到了忽视——不可原谅!!

    右手掌心托著左手手肘,食指轻轻点著自己的脸颊,勒苟拉斯寻思著该用什麼方法提醒亚拉冈自己的存在……最终,他走到门口,关上了门,落下门栓,然后走回亚拉冈身旁倚著他坐下,「有点热呢,是不是?」在灰眸抬起时扬起最美丽的笑。

    「什麼时候来的?」亚拉冈偏头望著勒苟拉斯,彷佛讶异於他的突然出现。

    眼帘轻轻垂下掩去乍发的怒气,「刚到。」抿抿唇,纤纤长指轻轻拂过自己的颈间,把金发拨到肩后,水漾蓝眸斜望著亚拉冈,「你不觉得有点热吗?」

    「不会啊。」灰眸又回到书上。

    微微咬牙,深吸口气,偏了偏头,「是吗?可我觉得很热呢。」挑开颈间第一个绿色钮扣的指尖移往第二个圆扣子……

    对於突然变得沈缓诱人的嗓音彷如未闻,游侠只是静静地翻过一页。

    「亚拉冈……」唤著他,提醒他灰眸该专注的方向,亚拉冈听话地侧首——勒苟拉斯微微一笑,十指移向第三个绿色小圆点——亚拉冈合起书——勒苟拉斯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我去帮你倒杯冰水来。」

    喀!勒苟拉斯听到自己上下牙关相撞的声响,顾不得半解的扣子,一把抓起亚拉冈膝上的〈伊姆拉崔每周例行会议纪录〉高高举起——的确是适用於攻击的——狠狠地往那颗大头上砸过去。

    亚拉冈咧嘴一笑,及时抓住行凶的小手,「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很热了。」蓝眸都冒火了……俯身,温热的唇印上精灵颈间细致的肌肤,吮著美丽的锁骨,「逗你的,别生气,嗯?」低低柔柔地。

    勒苟拉斯因那轻柔的抚慰溢出一声叹息,但是一想起刚刚的情景又忍不住嘟起嘴抱怨:「我讨厌你看书。」愤恨与委屈交错的蓝眸瞪著被没收的凶器。

    「书里不但记载了知识与力量的来源,还教导我们许多有趣的东西,比如说,」把会议纪录放回原处,亚拉冈诡异一笑,倾近微尖的耳朵低声呢喃:「我们接下来要做的这个。」
    


    2楼2008-09-30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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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拉冈放开软靴,若无其事地包裹住白皙的小手,无辜地耸耸肩,告诉精灵他现在的脸就是黑的!话落又立即补充向日葵另外有绿色花蕊的品种,还顺便问他比较喜欢像哪一种?

      气结,勒苟拉斯想抡起拳头,却发现对方早就不著痕迹地圈住了自己的掌,恨得牙痒痒的,可双手被制无法起身,只能圆睁著一双蓝澄澄的眼,紧紧盯著身下笑得像只老狐狸似的游侠,愤然又委屈……眯了眯眼,他开始考虑要不要用膝盖攻击。

      显然猜到小脑袋在打些什麼主意,亚拉冈把精灵的手反折到他背后,左掌牢牢圈握住一双手腕,得空的右掌趁机抚握上金发披散的后颈,把纤细的身子往下压,直到自己的唇接触到精灵柔软的脸颊。

      勒苟拉斯撇开脸以示抗议,但亚拉冈一点也不介意,双唇在可及的细致肌肤上漫游,轻轻啄著,柔柔吻著,低低地唤著精灵的名,直到金发随著勉强妥协的主人微转回头而再度软软地贴上自己颈间。

      勒苟拉斯虽然接受几近呢喃的抚慰,但在听到低沈嗓音唤出我的小向日葵时,还是忿忿地僵了一下,可下一刻,温热的舌隐含无声的祈求缓缓扫过唇瓣,轻叹一声,忍不住放松了身子,任它探进唇舌之间,与己缠绵……

      蓦地发现自己的十指不知何时已缠玩上黑发,勒苟拉斯才醒觉到自己的双手早已重获自由,但他现在已经一点儿都不想动了,所以只好继续趴在亚拉冈身上,习惯性地在食指上圈绕起一缕黑发……口中仍记得重申自己不像向日葵,可惜懒懒的嗓音连自己听来都觉得无力。

      双手枕在脑后,游侠望著蓝天,以同样慵懒的语气应了一声,没否认也没赞同。横眉,勒苟拉斯揪著一缕黑发,用力拉了两下,不准游侠这麼敷衍自己。

      对这孩子气的举动,亚拉冈无奈笑笑,安抚性地拍拍勒苟拉斯的肩膀……大过半个天空的白云遮盖住刺眼的太阳,没了阳光,风中却还融有暖洋洋的气息……大掌转而轻抚著金发,一下又一下,留恋那滑凉柔丝的触感。

      当低沈嗓音慢悠悠地说出向日葵是这片大地上最鲜艳明亮的色彩时,精灵早就把游侠当成舒服的软垫沈沈睡去了。


      〈关於亚拉冈与酒吧〉

      龙蛇混杂的酒吧是游侠常去的地点,因为那里聚集了全中土的消息,不论官方或非官方。

      有一段时期,亚拉冈会带著勒苟拉斯去酒吧,而精灵虽然讨厌烟雾弥漫、空气不流通、又过於吵闹的地方,但这场所的有趣之处让他一次次毫不迟疑地跟随亚拉冈踏入其中。

      当然,这不是因为酒吧卖酒,勒苟拉斯喝过那些酒,不但质劣,有时还掺和了水,因此在那边,他喝的是亚拉冈随身皮囊中装的清水,如果事先知道要去酒吧,他还会要求游侠在里面倒入幽暗密林自酿的、香醇甘冽的美酒。

      至於亚拉冈,只要勒苟拉斯愿意躲在斗蓬下,让暗色布料密密实实地遮掩住那头灿烂金发与象牙白的肌肤的话,他极其乐意与精灵一同进入酒吧——超凡的视听感官所带来的附加价值足以抵销让美丽容颜曝光的危机,直到他发现精灵所听到的复杂讯息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单纯……

      那天,他在幽暗密林的地下宫殿翻阅著木精灵的藏书,绿叶王子蹦蹦跳跳地来到他身旁,跳坐上左侧扶手,单手搂著亚拉冈的肩,「喏,亚拉冈,带我出场好不好?」

      亚拉冈愣了三秒,然后……噗地一声,满口的清茶以雾状均匀地洒落到膝上那本《经商之道》。

      「哇,你做什麼?」精灵连忙跳开,一边掸去长裤上的水珠一边抗议地嚷著。

      亚拉冈手忙脚乱地以衣袖擦拭无辜书页,如果被瑟兰督依王发现,他铁定得在这里当上十来天苦工才能离开……确定书上没有一丝水祸的痕迹后,灰眸望向已经立在一旁、处於热闹状态的精灵,「你说什麼?」

      确定游侠口中没有可供喷发的东西后,勒苟拉斯重新坐上扶手,「带我出场好不好?」一脚踩著另一侧的扶手,一脚再自然不过地踩上游侠的腿。

      右掌抚握著放肆地靠上自己胸口的膝头,「这句话你从哪听来的?」看著那张笑得灿烂无比的俊美容颜,亚拉冈确定他完全不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4楼2008-09-30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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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盈盈地,「你先答应带我出场。」

        「不行。」

        小声嘀咕著:「怎麼反应不一样?啊,对了……」蓝眼转了转,整个人坐到亚拉冈腿上,「亚拉冈,带我出场啦!」还特地拉长了尾音,这样总对了吧?!

        「你这是在做什麼?」又好笑又好气地拉开缠绕在自己颈背上的小手,「还是不行。」

        「为什麼?」勒苟拉斯被亚拉冈斩钉截铁地拒绝,小嘴忍不住一瘪,起身靠著书桌边缘,「酒吧里的人都这样做的,然后被问的人就会高兴地大笑,还说要出去好好乐一乐!你不也是人类吗?为什麼反应不一样?」

        这……无言半晌,亚拉冈缓缓开口:「你没发现说的人有什麼不对吗?」

        偏头回想著,没什麼不对啊……突地灵光一闪,「难道这句话只有人类才能说吗?」

        「呃,也不是这样,」亚拉冈沈吟半晌,诚实地回答:「这跟种族无关。」

        瞧著亚拉冈支支吾吾的闪躲态度,勒苟拉斯不禁有些生气,而且他开始觉得事情似乎不太对劲,单手抓著微敞的衣襟,「到底是怎样?」

        「那不是出去游玩踏青的意思,那是……」无奈地叹口气,他半挺起身对著尖尖耳朵几近无声地说了句话,又靠回柔软舒适的椅背。

        灰眸小心翼翼地望著勒苟拉斯,精灵紧紧咬著下唇,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蓦地,天蓝双眼狠狠瞪向亚拉冈,「都、是、你!我……我早上对父王说,我等会儿要……要跟你……要跟你出场!」

        轰!平地一声雷,震得亚拉冈头昏眼花,「你……你……」这下不是十来天苦工,他可能要做一辈子长工了。

        「对!」勒苟拉斯直想尖叫,他提醒自己是一个有著三千年教养的精灵王子,可是……「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他从没这麼丢脸过,天啊,谁来挖个洞给他……埋亚拉冈用?!

        又好笑又心疼地将勒苟拉斯搂进怀里,轻抚著气得微微颤抖的僵硬身子,「不要紧的,你父王会知道你的意思的,嗯?别气了,不然我去跟他解释,可好?」

        彷佛回应亚拉冈一般,喀地一声,门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啊,你们还在这儿。」满是调侃的优柔嗓音,「亚拉冈,你不是要带勒苟拉斯出场吗?」

        亚拉冈想起身,却被整张脸埋进自己肩窝、只剩一只嫣红耳尖裸露在外的勒苟拉斯紧紧缠抱著,他只好继续坐著,尴尬地笑笑,「陛下……」求求你别再说了。

        「要出场就快,下午可能会有场大雷雨。」轻轻一摆手,密林之王优雅地退场,他没忘记顺手带上门,只是一连串暴怒的「都是你!」还是透过厚重的门扉传了出来。


        〈关於勒苟拉斯与暮星〉

        一提起暮星,亚拉冈总想,如果自己再脆弱一点,眼泪一定当场掉下来。

        他是一个游侠,足迹踏遍全中土,而这数十年的体验告诉他一件事:凡是有心智且会说话的生物,只要地位相当的个体或团体就会有相互比较的心理,不仅人类、矮人、哈比人,就算是精灵也不能免俗,不同之处只在於比较时间的长短。

        基於此一通则,伊姆拉崔的暮星公主与幽暗密林的绿叶王子这两颗精灵世界最闪耀的明日之星,除了门当户对、男才女貌之外,亚拉冈认为还要加上一句「水火不容」才足以完整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当他第一次在罗瑞安举行的宴会中见到勒苟拉斯与安多米尔手牵著手翩然起舞时,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於是,他擎著酒杯,笑看那对俪人优雅的舞姿,亚玟与勒苟拉斯一直进行著对话,不知道在谈论些什麼,但中途曾一致把目光投向自己,他愣了一下,随即举杯致意,只是亚玟的眼神令他回想起小时候刚到瑞文戴尔、认识爱隆父王一家人的事……其实他不是不愿意,只是三岁的他不管怎麼努力地想发出「安多米尔姊姊」这几个字,在听力超级敏锐与极力追求完美的精灵耳里永远只剩下「矮得没几」这四个音,为此,他整个三岁与四岁都在「来,叫安多米尔姊姊」这八个字中度过。

        一曲舞毕,绿叶王子伴著暮星公主来到他面前,两朵更胜春花秋月的灿烂笑靥让亚拉冈抛去何以周遭精灵一哄而散的疑惑,那一瞬,灰眸映入的辉煌烛光、欢乐宴会与美丽精灵让他彷佛置身於阵阵温暖和风之中,但下一刻,与记忆中「来,叫安多米尔姊姊」这八个字一模一样的娇柔嗓音将他直接踹入冰窖最底层。
        


        5楼2008-09-30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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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这话,亚拉冈开始了解这麼大的怒气由何而起了,但这可不能明说……放柔了声调,「我没有向著矮人,我只是觉得葛罗音当初送你方牌是好意,而且那些巧克力饼乾让我们过了一个很棒的夜晚,所以别再为金雳在会议上说的话生气了,好不好?」一边前后轻摇著怀中的精灵,一边抽走碍事的棉被。

          察觉到亚拉冈态度的转换,勒苟拉斯心情好了点,不再死死抱著棉被,乖乖地转身偎入温暖的怀抱里……还是这个比较好抱!任由游侠的指节顺著脸颊轻轻滑动,不自觉勾起了笑。

          清香盈怀,亚拉冈忍不住凑近尖尖耳畔,「说到这,那些巧克力饼乾很好吃,对不对?我记得那天晚上你吃掉好多,我从没见过你那麼……」

          同样回想起那个夜晚,勒苟拉斯忍不住红了脸,连忙发表坚定的声明以阻断低沈含笑的嗓音:「你必须为你刚才的态度道歉。」

          「我做了什麼需要道歉的?」不解。

          「你生我的气,还骂我。」

          谁骂人了?亚拉冈寻思著,同时应道:「那让我好好想想该怎麼道歉。在这之前,我们先来回味一下巧克力饼乾的滋味如何?」

          「嗯。」软软地应了一声,算是勉予同意,不论是前者或后者。

          直到隔天,勒苟拉斯才想起亚拉冈还没有道歉,可偏偏之后抱怨时,总会连带想起金雳胀红著一张脸,在良好家教与精灵情结之间进退两难,明摆著宁死不叫叔叔却又认为这样有违家族训示,一副想对自己发火但又觉得不可对父亲结拜兄弟无礼的窘样,每每因此笑倒在亚拉冈怀里,酝酿的怒气也消失无踪,而且那些巧克力饼乾的味道真的很棒……唔,不知道金雳是否有学习到他母亲的厨艺……或许他应该拎著那面「矮人之友」再到矮人面前去晃晃……


          〈关於勒苟拉斯与瑟兰督依〉

          所有人都知道精灵可以一边如常动作一边浅眠休息,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精灵也与一般生物一样需要完全的睡眠,而清楚幽暗密林的绿叶王子在战斗之后,就跟玩了一整天的孩子一般嗜睡的,只有他的父亲——瑟兰督依——与游侠亚拉冈两人,也因此,当一颗头颅重重撞在他头顶时,亚拉冈不得不停下伸手拿棋的动作,摇摇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的勒苟拉斯。

          迷迷蒙蒙的蓝眼睁开,毫无焦距地转了转,一句几近呢喃的「我没有要睡……」微弱地响起。

          亚拉冈叹了口气,「勒苟拉斯,你已经很累了,去睡好不好?」他一直很奇怪,为什麼自己总是在瑟兰督依兴致勃勃地找人对奕,而勒苟拉斯甫自一场与蜘蛛或恶狼的艰苦战役归来时,身处幽暗密林地底王宫?

          「对啊,乖,回房间睡。」瑟兰督依优雅地轻晃著手中的玻璃杯,琥珀色的液体荡出美丽的圆弧。

          倔强地扁扁嘴,「我没有要睡!」双臂环上游侠颈间,表达自己绝不离开的决心。

          亚拉冈心疼地看著一点精神也没有的金发精灵,忍不住开口:「陛下,我想时间也不早了……」

          「怎麼?」柔滑的嗓音,「尊贵的亚拉冈大人连陪鄙人下盘棋的时间都没有?」

          这……苦笑,「当然不是,能与陛下对奕是在下的荣幸,只是……」

          「那我们就继续?」

          这句话与其说是问句,倒不是说是变相的命令!亚拉冈无奈地移动一步棋,并在瑟兰督依悠闲地轻啜美酒之际,回头劝说勒苟拉斯,「去睡了,好不好?」

          「不要!就跟你说我不想睡!」清脆嗓音开始带进点怒气,「你为什麼一定要我去睡?」

          不想睡?闭著眼睛说话叫不想睡?亚拉冈无奈地翻翻白眼,「好,你不想睡,可是你需要休息,去房间躺一下,好不好?」为什麼自己像个保母一样?

          「唔……」考虑了好一会儿,天蓝双眼睁开,瞪著棋桌上的高脚玻璃杯,「那你要答应我不准喝酒。」

          不喝酒?丈二金刚摸不著脑袋,但亚拉冈还是允诺道:「好,我不喝酒。」

          金发精灵摇摇晃晃地起身,踏著虚浮的脚步走到门口,却听到身后传来玻璃杯被放到桌上的轻响,忍不住回头,睡意朦胧的蓝眼对上了嘴角噙笑的精灵王,脚步一顿,又转身绕了回来。

          为什麼又回来了?亚拉冈抬头望向勒苟拉斯,但他只是一脸倔强地直盯著瑟兰督依,就在打算开口询问时,一句「轮到你了」阻断未出口的话语,这麼一耽搁,勒苟拉斯已经落坐在左侧扶手上,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罢了,随他去吧!但过不了多久,亚拉冈就感觉到身旁偎过来一具柔软的躯体,耳畔随即响起一声睡意朦胧的「过去一点。」
          


          8楼2008-09-30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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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过去哪里?这张椅子就这麼点大?亚拉冈只好往前移,打算坐到地板上,没想到勒苟拉斯却伸长了双臂,紧紧抱住亚拉冈,低喊:「不准走,不准你再跟他一起。」

            跟谁一起?说得我像个花心大萝卜……亚拉冈尴尬地对瑟兰督依王笑笑,转头俯视勒苟拉斯,蓝眼紧紧闭著,显然已经陷入深层睡眠中……梦话?

            实在看不下去了,亚拉冈正打算再次对精灵王要求结束棋局时,一阵轻柔愉悦的笑声响起,「好了,你带他去睡吧,小叶子已经撑到极限了。」

            莫名其妙地看著笑意盈盈的精灵王,但如获大赦的亚拉冈也无意再追究,只想尽快把勒苟拉斯抱回他的房间。

            笑望著亚拉冈小心翼翼地将勒苟拉斯移进怀中,瑟兰督依开口:「我这片小叶子啊,从小到大,不论是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他什麼都愿意给我,甚至连他母亲离开中土前赠与他的胸针,他也二话不说地拿给我,原因是我比他更需要她的爱……只有你,他始终不肯给我,连碰都不得碰。」

            「什麼?我……」又不是东西!亚拉冈硬生生憋下后半句话。

            突地,瑟兰督依眨眨眼,「你知道为什麼他不准你喝酒吗?」看到游侠一脸迷惑地摇头后,又续道:「前几年秋日庆典时,我们不是下了一整夜的棋?」

            亚拉冈记得那一夜,很惨,一边与精灵王下棋,一边还得回应时不时地敬酒,那晚他没醉到狂吐真是奇迹,后来,他只记得他醒在书房里的小卧垫上,正对著他的是刚从罗斯洛立安归来的勒苟拉斯,似乎因他的烂醉如泥而神色不善,此后,他喝酒就很有节制,也因此才对勒苟拉斯刚才的叮咛感到困惑。

            「你不是睡在书房里吗?」瑟兰督依轻轻笑起,「我也是。」

            呃?「我也是」是什麼意思?亚拉冈觉得自己脸黑了一半。

            狡狯一笑,修长食指指向那张小卧垫,「就那张,我也在那边睡了一夜。」

            晴天霹雳!

            似乎很满意於游侠一脸的惊愕呆滞,瑟兰督依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续道:「放心,小叶子没生你的气,因为你醉到不省人事,连他一脚踹开大门的声音都没吵醒你——哈尔达说,那天他还以为幽暗密林哪座潜藏的火山爆发了——我只好拼命解释说,我们本来是一人睡一边,但是半夜冷,你的体温又高,我才越睡越过去,所以我抱著你入睡的举动其实是无意识的。」

            呃?亚拉冈只觉脑中一阵晕眩,但一抬头……靛色双瞳闪著熟悉的光芒,而那种光芒他常在另一双美丽的澄蓝瞳眸中见到……沈默半晌,「您是故意的吧?」他甚至敢肯定瑟兰督依王是在勒苟拉斯踏进书房里的前一秒才躺上卧垫。

            「你们这两个小家伙真有默契,小叶子也是用这句话回我,可为此,他还是足足一个月不肯开口与我说话,而且,」瑟兰督依起身走到亚拉冈身边,俯身凝视著在游侠怀中沈睡的勒苟拉斯,「真的是很好玩啊!你不觉得吗?」


            〈关於亚拉冈与爱隆〉

            很多人,也包括很多精灵都不知道,帮幽暗密林的王子与登丹人的首领准备两个房间其实一点儿也不符合经济效益,如果深夜实施点名制,他们会发现绿叶王子的寝室早就成了闲置空间,而这也就是为什麼游侠一听到轻响,立即打开落地窗的缘故,但这次精灵却一反常态地静立在窗外,没有一骨碌地窜进人类怀中。

            怎麼了?疑惑地微眯起眼,亚拉冈伸手把精灵拉进房中,不料竟触及一片冰冷,不悦地皱起眉头,「你在外面站多久了?」伊姆拉崔虽说四季如春,但入夜直至破晓这段时间,气温依旧低寒。

            勒苟拉斯沈著一张脸,不发一言地任由对方将自己推躺到床上,拥入温暖怀中,低垂眼帘,耳畔传来的低沈嗓音问自己为什麼事不开心?感觉耳间发际不住落下轻吻,湛蓝双眼注视著包裹自己双手的大掌,抿抿唇,「喏,亚拉冈,你说,爱隆王是不是讨厌我?」

            一愣,随即笑起,「他讨厌你?我都怀疑你其实是他流落在幽暗密林的儿子呢!」

            「真的吗?」低低地,彷佛有些怨怼、有些失落。

            「当然,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有多喜欢你,恨不得你永久迁居此地。」摩娑著白皙指尖,直到它们恢复到正常温度。
            


            9楼2008-09-30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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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头斜斜仰望著灰眸,「你没骗我?」

              亟欲寻求保证的神气让亚拉冈既不解又不舍,「我从不骗你,你为什麼会认为爱隆王不喜欢你呢?」

              「如果他喜欢我,那他为什麼一直说你不好?」勒苟拉斯转身正对著亚拉冈,认真地问。

              疑惑,「说我不好?」

              「他不是一直说你资质驽钝、动作迟缓、言辞不得体什麼的吗?你虽然不是最强的,但也没有像爱隆王说的那麼不堪啊……」

              「呃,我想那应该是一种礼貌性的说法。」不过被勒苟拉斯这麼一说,亚拉冈不禁开始怀疑起另一种可能性……「就算如此,那也应该是他不喜欢我,怎麼会是不喜欢你呢?」

              「因为他明明就很喜欢你,我想他一定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跟你在一起,更不想把你给我,所以才一直对我说你的坏话。」

              「不是这样的,」亚拉冈莞尔一笑,因勒苟拉斯迂回转折的心思既感好笑又觉感动,掌心轻抚精灵的脸颊,「那是因为他太喜欢你,不忍心你受委屈,而且你似乎忽略了后半段,他可是说得清清楚楚——以后如果我这个笨儿子惹你生气,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气!——这还不够明显吗?」

              偏偏头,「如果是这样,那为什麼爱隆王跟我父王说的完全不一样?」

              一回想起瑟兰督依王的「交代」,亚拉冈不禁苦笑,他记得当初金发精灵王的用词是:我这枚小叶子可是整个幽暗密林哄著护著捧著长大的宝贝,如果你敢惹他不高兴,你可以开始祈祷一路顺风了……他一点都不怀疑精灵王所谓的「路」指的是哪条路。

              「爱隆王与瑟兰督依王两人个性天差地别,自然表达方式也是各有特色,是吧?!」

              勒苟拉斯低头想了想,释怀地勾起嘴角。

              低沈嗓音含笑,「没问题了?」

              俯身轻啃著亚拉冈的下颚,「嗯,只剩下一个小问题,我父王说你对我不好,他会帮我教训你,爱隆王说你惹我生气,他会帮我出气……」柔滑手心顺著敞开的衣领划过,「那如果我惹你生气的话,谁来帮你出气?」

              亚拉冈动了动,伸手想抱住那纤细身躯,却立刻被抓住手腕,箝制在头部两侧,下一刻,带著清香的气息低柔地在耳畔响起,「不准动,我会生气喔。」

              低低一笑,勒苟拉斯伸出粉色舌尖,游走在游侠的肩颈双颊上,温热肌肤下,脉搏急速而紊乱。

              对精灵小猫般的举动,亚拉冈既满足又不满,煞是苦恼地吁口气,「俗话说得好,求人不如求己,如果你惹我生气,那……」屈起指节与纤长滑凉的十指相扣,正想翻身把一脸淘笑的精灵压在身下时,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吼阻断了所有动作……

              「你们!」

              亚拉冈一愣,紧接著暗暗长叹,那嗓音实是熟悉无比——自从伊莱丹和伊罗何带著三岁的他溜进精灵王的书房,却「从不记得」告诉他,他所画的小蛇与书上的小蛇意义并不相同的那一刻开始,这声音就不时在他生命中出现。

              「爱斯泰尔,你想对人家做什麼?」

              呃,这是我的房间,我的床,被压在下方的也是我,我想对坐在我身上的人做什麼?但……被点名的人望望僵在自己上方、窘迫无比的精灵,不禁又叹口气,认命地起身将精灵护在身后,定定地望著怒火冲天的那方,「都是我不对。」

              ——我下次绝对会记得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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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我,我本来是要写正正经经的文文的,第一件事在最后一段之前都还好的,第二件事就开始走样了……
              ◎《亚拉冈与勒苟拉斯的十件事》正文於2004年10月23日匆匆作结,自知尚有无限广阔的改进空间,只望日后有心情重修全文。
               
                
              hopping 发表时间: 2004-07-02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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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册日: 2004-0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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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数: 145 《听好!》

              ——神行客的话不多,但都有它的道理在!所以,好好听著。

              这是甘道夫说的,佛罗多也这麼相信著,但那天小哈比人终於确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真实性,而一切都要从魔戒远征队离开瑞文戴尔,进入一个人类小村庄说起。

              那时他们已经在荒野中走了好几天,因此他们一致决定「冒险」进入人类群居之处添购一些食物与消耗品……现在想来,任何事情的确都有它的风险存在,即使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城镇也一样有著潜在的危机。
              


              10楼2008-09-30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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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上集【亚拉冈和勒苟拉斯的第一个亲吻】

                他们的第一个亲吻,是那样开始的。

                密林王子那时正悠闲地在树林边境,沿著河走,随意地散步。

                好不容易才等到有一星期的休假,他绝不能再待在岗位所在的宫殿,於是决定跑得远远的来到边境,享受一下森林精灵该享有的乐趣。

                那天的阳光很猛烈,照得河水波光粼粼,如一块巨大的水晶在闪耀一般。勒苟拉斯突然停在河畔看了眼,然后飞快脱掉束腰绑腿和上衣,决定跳进河里跟鱼儿玩。

                水底下的世界是另一种美,阳光柔柔和和的,周遭清清凉凉的,一片冰蓝;又或倒映著河畔的树木草叶,添上一抹青翠的绿,在水面荡漾。

                金色冲破水面,头发带著飞泄的水珠划了一个弧度。

                那边的水中,有点甚麼;岸上,有几个人在大叫!

                「抓住他!求你抓住他!」

                勒苟拉斯顺著妇人指著的方向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潜进水里游过去。不得了了,是个小婴儿!如游龙般窜过去险险拦住正被水流带走的他,一手把他抱住,然后敏捷地游往岸边。

                小婴儿,真的是个很小很小的小婴儿,虽然前几秒才浸在水里不能呼吸,但他不哭也不闹。

                勒苟拉斯上了岸,把他稳抱在怀里,指尖轻轻拭掉小婴儿眼睫上的水,好奇地望著他。这就是小孩子!人类的小孩子!怎麼溺水了也不哭呢?好可爱,短短的柔细黑发湿漉漉的,小脸红粉绯绯的,小身子好柔软好温暖。

                圆滚滚的眼睛在被抹去水珠后,用力的眨巴眨巴了几下,一瞬也不瞬地直望著精灵,咯咯笑了起来。

                怎麼他会可爱到这地步?不无惊讶地抱著软软的小身子,然后傻傻地跟著笑。他好可爱好可爱。

                「亚拉冈!」刚才直跑过来的妇人从勒苟拉斯手上抱过儿子,泪流满脸,不断亲吻著小脸。「幸好你没事,幸好你没事!」

                喔对哦……会在水里抓到一个小婴儿,一定是因为他掉进水里了。可是婴儿还是在笑,小手小脚挥动著。

                真的好可爱。偏偏头浅笑注视小孩,忍住不去把小孩抢到自己怀里的冲动。

                「谢谢您救了他,精灵先生……」美丽的妇人依然在流泪,脸上却充满感激与喜悦。

                也当然吧,儿子差点溺死,居然奇迹被救起,而且还毫无损伤呢。

                「举手之劳而已。」再看了小婴儿一眼,犹豫了一下,刚好看见他对自己笑,终於忍不住开口:「呃,那个……可以让我抱一下……亚拉冈吗?」

                温柔的母亲笑笑,把亚拉冈放入勒苟拉斯怀里。「他一定很喜欢您。」

                小亚拉冈的一只胖呼呼小爪抓住了那依然滴著水珠的顺滑金发,把他扯了过来。

                「亲!」

                才听到娇嫩的声音说了些甚麼,在妇人的轻声惊斥中,唇上已经被啵的一声亲了下。

                这……这小色狼!勒苟拉斯伸著手臂举起小亚拉冈,拉离自己的怀抱范围,呆看著他,他正高兴地笑高兴地挥动还抓著金发的手。

                几百年来没有交出的初吻居然被这小家伙取去!可是……

                又把他揽进怀里,嘴角情不自禁地以大角度扬起。

                这个吻甜甜的,他喜欢!

                他们给对方的,可是最纯真的亲吻哟~。





                第一章.下集【勒苟拉斯给亚拉冈的教育】

                接著下来几天,小亚拉冈根本离不开勒苟拉斯,同时勒苟拉斯也舍不得怀里空著没这个小东西。

                一岁左右的小亚拉冈已经开始懂得走路,但却老爱被精灵抱著,一放下他他就自己摇摇摆摆走回精灵脚旁扯他衣角要抱抱;年纪明明小了一大截,以相貌来量度应该称精灵为哥哥,但他却努力地学习「LEGOLAS」这个发音,整天唤个不停。

                「小亚拉冈!」

                勒苟拉斯挨著树坐,屈著腿,让小人儿安坐在精灵胸膛与双膝间的位置。小亚拉冈一听到精灵在叫他,便咭咭的笑起来,并发出他最熟悉的一个发音——「亲!」然后便毫不客气地往精灵的唇上一亲。

                得到这麼甜美的亲吻,勒苟拉斯是一定会泛起甜甜的笑的。

                要不是吉尔兰夫人跟仆从迷路迷到这附近来,他倒没机会认识这可爱的小家伙哩。

                突然想起甚麼,眼珠子转了转,轻唤:「小亚拉冈?」
                


                14楼2008-09-30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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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勒苟拉斯的向日葵与小亚拉冈】


                  勒苟拉斯一手拿著向日葵,一手牵著小男孩软软厚厚的小手,与伊莱丹、伊罗何边聊天边走回为了向日葵节而特别搭建的庆祝会场。

                  亚拉冈拉著精灵凉凉的手,开心地半跳半跑,灰眸东张西望地察看谁的向日葵送给了谁,偶尔听听身旁三人的对话,突然间灰眸扫过勒苟拉斯手上的向日葵……硬生生顿下了脚步。

                  察觉到小人儿的动静,勒苟拉斯立即停下脚步,低头,「怎麼了?」

                  「勒苟拉斯……」低头望著自己的脚尖,嗫嚅道:「我想……那个……向日葵还是不要送你好了。」

                  惊讶地蹲下身子,修长食指抬高小小下巴,柔声问:「为什麼?」灰眸里满是沮丧与难过。

                  小男孩咬著唇不肯开口。

                  伊莱丹与伊罗何跟著蹲下,有点担心地问:「爱斯泰尔,怎麼了?」

                  不问还好,一听到关心的话语,灰眸忍不住漾出了水,转瞬间成为两汪小池,一眨,豆大的泪珠就这样顺著脸颊滚了下来。

                  三个年近三千的精灵惊慌地望著小男孩,这是怎麼了?三秒钟前明明还好好的!虽然他们是看著爱斯泰尔长大的,但有时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离童年实在太过遥远,以致无法理解小孩子的心思,更何况爱斯泰尔平时几乎不哭的,即使跌倒流血,眼泪从来也只在眼眶里打转……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小亚拉冈乖,不哭喔。」勒苟拉斯一边安慰著,一边回想一路走过来的情形……没什麼不对啊。

                  站在三个与自己同样高度的精灵中,亚拉冈抬起手背擦去泪水,抽抽噎噎地道:「勒苟拉斯,我花不要送你了。」

                  精灵们互望一眼——症结还是在向日葵上啊!他们过了无数次向日葵节,第一次觉得这节日原来这麼麻烦。

                  伊罗何摸摸小人儿的头,开口:「爱斯泰尔,你已经把花送给勒苟拉斯了,如果你要收回来,必须要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喔,不然很伤勒苟拉斯的心的。」

                  偷偷瞥了天蓝双眸一眼,小男孩转身埋进伊莱丹的怀里,几近呢喃的童音模模糊糊地从黑发中传出:「我不想送了。」

                  伊莱丹无奈地翻翻白眼,爱斯泰尔每次做错事或不想做什麼事就来这招,但他的手还是自动自发地上下抚著小男孩的背。

                  沈吟片刻,勒苟拉斯对伊莱丹使了个眼色,伊莱丹会意地点头,轻柔地将小男孩推离自己的肩膀,让他站直。

                  「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吗?」勒苟拉斯单手搭上单薄的肩膀引回小男孩的注意力,「这个诺言现在还算数吗?」

                  「嗯。」点点头,爱隆爸爸说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守信用。

                  「那告诉我为什麼要收回向日葵。」

                  十指为难地扭著衣角,他不想说……可是他已经答应勒苟拉斯了……可是他真的不想说……挣扎了好半晌,小男孩深吸口气,嫩嫩童音颤颤地说出三双尖耳朵殷殷等待的答案:「这朵向日葵好丑。」

                  ……

                  「这朵向日葵好丑?」伊罗何迷惑地重复著。

                  恍然大悟的伊莱丹接了下半句:「所以不想送给勒苟拉斯?」

                  小头颅委屈地点著。

                  「可我很喜欢这朵向日葵啊!」勒苟拉斯轻轻笑起,「我不介意的。」

                  小男孩咬著唇,「不要。」低下头。

                  怎麼办?轻转手中被嫌弃的向日葵,蓝眼望著颓丧万分的小脸蛋,勒苟拉斯想了好半晌,突地灵光一闪,笑著开口:「小亚拉冈,你知道吗?植物如果听到好听的歌会回复美丽喔!所以只要你唱首歌给向日葵听,她就会变漂亮啦,然后你就可以送给我了。」

                  「真的吗?」灰眸乍亮,可随即黯淡,「可是伊莱丹说我唱歌跟半兽人一样难听。」

                  勒苟拉斯没好气地瞪了黑发精灵一眼,伊莱丹耸耸肩,抱歉地笑笑。

                  「植物听的是歌者的心意,不是歌声好坏,而且小亚拉冈唱歌很好听的。」勒苟拉斯笑望著渐渐闪亮起来的灰眸道:「喏,你去拿瓶子装点水过来,我们先让向日葵喝点水,这样她才会专心听你唱歌。」

                  等到小男孩咚咚咚地跑开后,伊罗何迟疑地开口:「勒苟拉斯,你确定没问题吗?」精灵的确可以藉由歌声使植物盛放,但那不是好不好听的问题,而是歌者在其中注入相当强大的魔力的关系——他们三个精灵的力量都还不到这程度,更何况是他们的人类小弟弟?!他可不想见到爱斯泰尔失望。
                  


                  16楼2008-09-30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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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才说完,就一阵大风吹来,枝叶乱摇。

                    「你是不是没准备礼物?你瞧,连风都抗议。」其实他不是特别在乎礼物,只要能经常这样见见勒苟拉斯就好了。

                    「风是在帮我忙。」弯下腰捡了几片被风吹落的叶子,专注地逐片检视,拣了一片最青翠、叶型最漂亮的递给亚拉冈:「这个,送你。」

                    「给我?」不明所以地接下,放在手心中,指尖抚抚它的脉络。

                    「你的生日礼物。」抿唇而笑。

                    「一片『绿叶』?」扬眉,加重绿叶二字。

                    勒苟拉斯摇头,还是笑著。「不,那是一片『心』。」指的是叶型。

                    亚拉冈那已称得上是醇美的声音,把两句句子拼在一起,故作试探。「……绿叶的心?」

                    把叶子放到唇边亲吻。

                    如果这片心……

                    「是的,给你。」

                    笑吟吟地走近,金发舞动。

                    牵起亚拉冈的手,放到自己心脏位置。

                    「绿叶的心。」

                    偋住呼吸,呆愣。给他?绿叶的心?

                    --勒苟拉斯的心?

                    这颗…他守候了二十年的心?

                    「亚拉冈?」轻柔的声音。

                    猝然回神,不自在地舔舔有点乾的唇。「勒苟拉斯……」

                    「是?」

                    「我想问……」不安地,视线微微往上对上湛蓝双眼:「亲你是一件不礼貌的事吗?」

                    秀美的眉挑起了一边,备感疑惑。「怎麼?」

                    「爱瑞斯特说过胡乱亲在别人的唇上是不礼貌的事情,可是,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而且……我现在想、想、现在想……」无论如何,都是说不下去。

                    平日要亲就亲,突然这样问,怪别扭的……

                    「想亲我?」

                    点头,逃避的低头看手中绿叶,却瞥到还贴在精灵胸膛上的手,霎时间他觉得自己的脸热到要炸开。

                    纤长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好笑地道:「你在害羞甚麼?亲我的次数都已经多到无法数算了。」还想抽手,不准。

                    贴近散发幽微青绿香气的身躯,带点犹豫地往他唇上亲了一下。

                    奇怪,好像不够。好像有些甚麼,他想要更多。

                    他出神到肆无忌惮地盯著勒苟拉斯的唇。究竟还想要些甚麼?

                    淘气又明了地扬起唇角。

                    「亚拉冈,」手臂加重力度,把亚拉冈带得更近,唇滑到他耳畔:「二十岁生日快乐。」

                    今次主动地吻上年轻人类,手扶在他脸颊上,开始细细吮吻。

                    从唇角,到唇上;从下唇,到上唇。极细密、极暧昧。

                    小小贝齿轻啮著微颤的下唇,令亚拉冈倒抽了一口气。这是吻?怎麼跟平日的那麼不同?有点麻,有点喘…

                    不自觉地搂住了精灵,也不自觉地学著精灵的方式去吮吻。他的唇好柔软好柔软,又好像好甜好甜,探出舌尖想尝尝,却立刻被精灵的舌缠住。

                    从鼻息与味蕾沁至肺部的清香令他迷醉,放肆地让二舌交缠,唇与唇紧密地热辣地溶合在一起。

                    亚拉冈突然觉得自己的唇里快要被那火舌尝尽,似乎无一处不著火、无一处不沾上那使他不想停下来的香气。这是勒苟拉斯给他的吻,深入的、彻底的、热烈的吻,燥热眩然。

                    自己的舌也在反覆描绘著勒苟拉斯的唇线,舔洗著那甜美;也不时细啮他的唇,似在验证是不是真的那麼柔软。

                    他以为呼吸困难是他的问题,但原来当他们的唇分开以后,都是立刻急促浅喘。他看到精灵美晢的脸上也是染上绯红,但他没有放开精灵的腰肢,精灵也没有放开拥著他的手。

                    对望一眼,四片唇又再贴在一起。

                    没有天,没有地,没有阿尔达;忘了密林林谷,忘了生日,忘了自己。感官与思想里唯一存在的,只有对方,只有这个吻。

                    直至亚拉冈感觉到自己的背抵住了树干,他才半睁迷蒙的灰眸。「勒苟拉斯?」好想再继续吻那已被他吻到红滟的唇……

                    平日清脆的声音,带著丝丝沙哑。「亚拉冈……」

                    「快说。」他等著要继续吻。唇已不规举地在白嫩的颈旁游移。

                    「……你要我吗?」

                    停下在凝脂白肌上的移动,视线交叠。

                    轰一声地脑袋被炸成混沌。

                    甚麼叫要他?勒苟拉斯的心是他的,吻是他的,人也--

                    「我要你要我,勒苟拉斯。」

                    未经思索的话语自动出口。

                    


                    18楼2008-09-30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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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莱斯这个名字也是他们给的,是精灵语,意思是欢笑者。大概是他从小已经很爱笑,他们也希望他开心地活下去。(插花:精灵宝钻里某一个精灵lalaith只活了三年--b殴飞~)事实上得到如此呵护,是很健康快乐地成长的……

                      ***

                      轰的一声雷响!

                      那莱斯欢呼一声,立刻抱起自己绵软软的大枕头,光著脚丫嗒嗒嗒踏著木地板跑去大爸小爸的房间。

                      他最爱跟他们睡,大爸暖暖的像个火炉,小爸香香的他很喜欢那味儿,只有在雷雨的晚上他才有藉口说自己害怕然后到他们房里去睡。小爸总是会把他搂得紧紧的,大爸从另一面把他和小爸一并搂住,三合为一地睡。

                      跑到房间,他猛地止住在门前。门里,有甚麼奇怪的声音……

                      「亚拉冈……」房里轻吟的声音突地抽尖:「啊……别这样!」

                      虽然那莱斯平时满喜欢大爸浓浓重重的声音,但现在他却很低声地呢喃了甚麼,听不清楚的,不喜欢。

                      倒是小爸那清清脆脆的声音穿透了薄薄的门板传了出来。「…嗯啊……亚拉冈……」

                      不知道为甚麼,听到这种语气,他的脸好像有点发热,心跳也有点加速。

                      「……不要!停下来!」(明明是「不要停下来」……)

                      大爸在欺负小爸!他要英雄救美!

                      碰一声推开门,他边嚷著边冲到床边:「小爸!我来救你……」

                      还甚麼都没看到,他就被一只大手抓著他的软软大枕头捂住他的眼睛。

                      「小家伙,你冲进来干嘛?」

                      原来是大爸抓住他了!他踢著因被凌空抱起而不沾地的小脚,大叫:「放我下来啦!你怎麼欺负小爸?不准!」呜呜,大爸力好大,他都挣不开,还说想救小爸……「我不能呼吸啦!」

                      才说了这句,他就被丢出房门,同样跌到地上的是大枕头。赶紧吸著新鲜空气,忘了要救人,只听得砰一关门和咯一声锁上门的的声响。

                      愣了愣,望著紧闭的房门。他被丢出来了?

                      由以上事件所见,亚拉冈和勒苟拉斯根本没查清楚小孩子真的睡了才开始「工作」,甚至不锁门……

                      ***

                      时间倒退回十五分钟前,亚拉冈与勒苟拉斯的房间里——

                      「对了,亚拉冈,你……」

                      话还未说完,亚拉冈的长臂就卷住了那苗条的纤腰,温热的唇碰上他的。

                      「正经点好不好?我在跟你说话……」

                      一脸无辜。「我很正经啊。可是一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就……」

                      「烂藉口!」勒苟拉斯笑著退出他的怀抱,坐在床边,随手抓起枕头丢向他。他不相信亚拉冈无法克制自己!

                      「我不能辜负你的悉心培育和期望……」走近,单膝跪下,拈起那长及腰际的金发,低头吻著躺在手心的柔顺发丝,鼻尖凑近:「勒苟拉斯,我想念你的味道……」

                      白晳的脸庞轻轻染上有如霞彩的颜色。他当然知道亚拉冈指的不是他头发上的香气……

                      纯黑的丝质浴衣被褪下雪白的肩膀,柔亮的金发顺著衣履滑落。

                      ……气温瞬间飙升。

                      接著下来十五分钟后就是那莱斯在房门外听到的对话。(因为这篇是甜甜文,所以,中略!)

                      然后的就是亚拉冈以极速跳下床,用枕头蒙住孩子的双眼,把他箝出房间去。

                      关起房门,亚拉冈笑得非常皮——非常欠揍。

                      「现在被他看到这个的话,他年纪实在太小了……」

                      「亚拉冈!」这根本不是问题关键!

                      刚才的欲望已被这事平息,勒苟拉斯开始有点担心那孩子。

                      ***

                      眼红。吸吸鼻子。抽泣。开始哭喊。

                      「大爸小爸不要那莱斯啦……」

                      一定是他做错事了,大爸才不客气地丢他出来。他平时都很疼他的,从来没有这样丢走他。

                      「那莱斯以后不敢了嘛……呜……」

                      又一声雷响,大得几乎要把天劈开两边,真的吓著了他,哭得更大声了。

                      「那莱斯,对不起……」

                      歉意的声音来源把他拥进香喷喷的怀抱里。是小爸……

                      勒苟拉斯几乎未听过孩子哭,一听到那莱斯哭就心慌。为甚麼几乎没听过?还不是因为亚拉冈小时候好像只懂笑……

                      两条小胳臂圈上小爸的颈,脸埋在金发里。「小爸别不要那莱斯……大爸他不要那莱斯了……」他哭到抽噎了。
                      


                      21楼2008-09-30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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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会不要你……」温温柔柔的哄著,转头用精灵语向亚拉冈说了句话,然后把那莱斯交到亚拉冈怀里。

                        那莱斯不禁带著眼泪噗一声笑出来。他们一定不知道由小开始听的语言是不用教就会学会的……小爸是说:都是你,亚拉冈你哄他!

                        「怎麼了啦小那莱斯…又哭又笑的,嗯?」大爸又用他最爱的那种浓重鼻音说话了,分明是诱拐他的原谅。「对不起,刚才摔到你了麼?哪儿痛?」

                        亚拉冈也很会哄小孩子,不过不是温柔的那种。

                        那莱斯摇头。刚才没摔到,他把他丢出房门外时是放他在地上的。「大爸不要我了…」鼻子又开始酸酸的。

                        「没有这样的事,永不可能发生。小宝贝,我怎麼可能舍得小宝贝呢……」他轻摇著怀中小人儿,知道他最喜欢自己用「小宝贝」来称呼他,故意重覆著说。

                        是的,不是温柔那种,而是哄到对方心里像灌满了最甜的蜂蜜的那一种。

                        那莱斯认为七岁的自己是大男孩了,可是无可否认他还是爱撒娇,大爸小爸叫他小宝贝时会让他觉得自己还很小很小;同时,他认为大爸应该是用这种甜言蜜语把小爸哄骗回来的……

                        「怎麼你这麼爱哭?不像亚拉冈小时候,掉进水里也不哭。」清澈的蓝眼好奇地瞧他看,故意嘲笑他,同时嘲笑亚拉冈。

                        「因为我缺了大爸的DNA啦……」抢白。

                        「小爸的也缺。」长著胡须的下巴碰碰他的小脸:「可是我和勒苟拉斯还是会很疼你,你体内有我们给你的东西。知道是甚麼吗?」

                        不知道。「那是甚麼?」

                        「你的心。你的心就是用我们的心养成的。」

                        这句话好像很玄,他不明白。但看到小爸脸上甜蜜的笑意,与大爸相望而笑,他决定记下这句话,待他年纪大点时,应该会了解的。

                        「乖乖的睡,明天带你去向日葵田玩?」

                        「好,可我要睡你们中间。打雷了。」

                        「来睡吧。」小爸把他搂了过去。

                        向日葵田?怎麼会突然想到这个地方呢?这晚他的梦里,就是一大片金黄色的向日葵田。

                        ***

                        清晨的天空是令人想起希腊的颜色——纯然的蓝、纯然的白,每种颜色都是潇洒地大片大片的。

                        地上的一片金黄嫩绿,也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彷佛整个世界在天父伊露维塔的神来画笔下,都是这麼大刀阔斧却色彩绚烂的。

                        小那莱斯一看到向日葵花田,立刻想整个人冲进去,却被亚拉冈一把拉住。

                        亚拉冈蹲下,双手握著那莱斯的小手,带著笑意的眼眸注视著他。

                        「知道为甚麼会在今天带你来吗?」

                        「因为昨晚那莱斯受到心灵创伤,所以大爸想补偿……痛啊!」

                        捂住被亚拉冈曲起手指敲的头顶,皱著小脸抗议。

                        「还知道痛?」没好气地微摇头。「真的不知道为甚麼吗?」

                        那莱斯摇摇小脑袋,心已飞去那片向日葵当中。

                        「今天是瑞文戴尔的向日葵节,所以带你来。」

                        从未听过的名字拉回他的神智。「甚麼是瑞文戴尔?」

                        「瑞文戴尔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国度。不过我一直记著她的美丽,还有她的向日葵节。」

                        「那甚麼是向日葵节?」兴奋地眼睛闪亮,追问。

                        欢笑者喜欢笑容,太阳花也灿烂地笑,所以那莱斯很喜欢向日葵,对向日葵节也很有兴趣!

                        亚拉冈简单地解释了一遍,那莱斯一边听一边猛点头,急不及待的又想冲去摘向日葵时,再度被大爸拉住。「慢著。」

                        「让我去摘啦!」

                        「送给你最敬爱的人?」

                        用力点头。「是的,最敬爱、但被我气疯了的人!」小脸很认真,眼睛却很精亮。

                        「聪明。」摸摸他的头,放任他投奔向日葵田。「别走远到我们找不著你!」

                        「不会啦!」小身子头也不回地奔跑,与声音一起没入向日葵的长茎绿叶当中。

                        勒苟拉斯这才慢吞吞走至,平日脸上总是挂著的温暖浅笑消失了,冷著一张俊脸。

                        亚拉冈一把把他扯进怀里,抚著他的头发。「好啦,别生气。」

                        噘起嘴,蓝眼带点水光,把头埋进他怀里。「我怎麼可能不生气?!」闷著的声音依然气忿。

                        「他又不是故意的,还小嘛。」嗯,勒苟拉斯的金发跟这片向日葵田好相衬。
                        


                        22楼2008-09-30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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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这麼小就不听话,竟然甩开我的手……」指控的声音兀然而止,静了一会儿,声音才细细的从亚拉冈胸膛前飘出:「……我的心脏差点要停跳了。那小混蛋。」

                          「现在好好的没事,你就别再想。」可怜,吓坏了。难得看到这几千岁的精灵会被吓成这样。

                          「不行,得好好教导!」不然很可能会事件重演,然后失去小那莱斯……

                          刚才的事情其实是一件很多小孩子都会发生的事——兴奋得到处跑,为了想快点到达目的地而甩开被牵著的手,冲出马路。

                          那莱斯正是其中一个这样的孩子,一看到远处的金黄色,就甩开毫无防备的勒苟拉斯,冲了出去。要不是因为那辆车的司机反应快,猛然把车煞停;要不是因为亚拉冈也反应快,窜了出去抱住那小身子,勒苟拉斯很可能就只能呆看著那小身子被撞飞,甚至连亚拉冈都倒在他面前。

                          苍白著脸检查两个心爱的人有没有受伤,在肯定两个黑发的家伙毫发无损之后,就抿著唇不说话不微笑,跟在后面生闷气。

                          只是小孩子都没啥心机的,照样去玩。

                          「别紧张别穷担心,我会保护你们,嗯?」

                          「保护我们?」勒苟拉斯终於抬起头,蓝眸又有点恼怒的色彩:「用你的性命?」用力推开他:「这种保护我不要!这只会要掉我的命!」气死他了。「你总是这样,把一堆责任揽上身,总忘了我也能保护自己保护你们。」还好说,亚拉冈小时候也是靠他保护的!

                          「喂喂……」投降地苦笑:「别生气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我知道要是我死掉,你也活不下去……」

                          「……少臭美……」低头嘀咕。

                          再次把他拉入怀中,吻著他光洁的额:「只是要是你为了保护我们而牺牲,我是绝对活不下去的……」俯头贴在他唇上低吟:「没有你的吻,我也只是剩下空壳……所以,我们为保护对方而保护自己,然后一起保护那莱斯,好吗?」

                          他的绿叶的吻,充满了爱;没有他的爱,他只能行尸走肉……

                          勒苟拉斯忍不住轻轻撇起唇角。「那看来你几乎是出生到现在也没有变成空壳过。」

                          「勒苟拉斯,唤我的名字?」

                          乖乖顺从。「亚拉冈。」

                          「谢谢你肯施咒。」

                          嗯嗯,两只精灵,何时何地都可以吻在一起……只是,有小孩就是不方便。

                          「大爸小爸,好了没?我等你们很久了耶,腿都酸了。」

                          一听到那莱斯的声音,勒苟拉斯反射性的想向后跳开,唯亚拉冈的手臂箍住了他的腰肢,把他搂得紧紧的。「放手!」低斥。

                          亚拉冈一脸惬意的懒洋洋笑容:「怕甚麼?那莱斯从小到大还看得少吗?」

                          那莱斯在一旁没好气地翻翻白眼,以表同意。

                          「摘回来了?」当然是指向日葵。

                          「嗯。」用力点头,站到勒苟拉斯身前,以手抚心:「亲爱的小爸,我将这朵向日葵献给最敬爱的您,并希望您原谅我之前的过失。」把跟他几乎一样高的向日葵,用双手高高递起:「诚挚地希望您能收下,那莱斯乐意为你效劳。」

                          勒苟拉斯有点惊奇那莱斯竟然可以讲出这麼长的一篇话,更惊奇亚拉冈把向日葵节的事告诉他了。眼前的景象,跟久远以前的小亚拉冈重叠在一起,使他想板起脸孔也不行。「这是我的荣幸。」一样的说辞,接过向日葵。

                          啊,这朵向日葵可新鲜得很哩,花瓣上还沾著露珠,不像某人的那朵快成残花的。

                          得意地朝亚拉冈使个眼色,嘲笑他以前的那朵向日葵。

                          「有甚麼可以为您效劳?」

                          看来那莱斯玩上瘾了。

                          挑挑眉,问:「我说的,你真的能做到?」

                          「当然!我是你们的儿子啊!」

                          「那麼,答应我,以后都不准甩开我或大爸的手乱冲出马路!」

                          亚拉冈顿时放声朗笑。就知道他,就知道他会这样说!

                          「好的,我答应!」认真的小脸,慎重答应,并伸出小指头打勾勾。

                          「还有一朵向日葵?」勒苟拉斯跟他打勾勾,没忽略他身后还有一朵花。

                          「嗯!」立刻站到亚拉冈面前:「亲爱的大爸,我将……」

                          「你有两个最敬爱的人?」亚拉冈笑问。

                          「谁叫我有两个爸嘛!」嘟嘴:「让我讲完!」

                          「好。」

                          正式的说辞又覆诵一遍,然后把向日葵交给亚拉冈。

                          「我也可以要求一件事吗?」掐掐他的小脸。

                          「你说!亚拉冈和勒苟拉斯的儿子是一诺千金的!」

                          蹲下,双手搭著那小肩膀,认真地道:「一诺千金是必需的,但事情很简单——以后进我跟小爸房间之前,你得先敲门,然后乖乖回房间等我们去找你!」

                          「噢梵拉。」勒苟拉斯只得失笑。

                          真不敢想像那莱斯在他和亚拉冈的教育下,会变成怎样的一个人……

                          天上流云随风飘浮,朵朵向日葵随风摆动;风在笑,云在笑,向日葵也在笑。

                          不过笑得最高兴的,一定是在这天空这花田中的三人呢。

                          [第三幕完]


                          23楼2008-09-30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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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勒苟拉斯的向日葵与小亚拉冈】


                            勒苟拉斯一手拿著向日葵,一手牵著小男孩软软厚厚的小手,与伊莱丹、伊罗何边聊天边走回为了向日葵节而特别搭建的庆祝会场。

                            亚拉冈拉著精灵凉凉的手,开心地半跳半跑,灰眸东张西望地察看谁的向日葵送给了谁,偶尔听听身旁三人的对话,突然间灰眸扫过勒苟拉斯手上的向日葵……硬生生顿下了脚步。

                            察觉到小人儿的动静,勒苟拉斯立即停下脚步,低头,「怎麼了?」

                            「勒苟拉斯……」低头望著自己的脚尖,嗫嚅道:「我想……那个……向日葵还是不要送你好了。」

                            惊讶地蹲下身子,修长食指抬高小小下巴,柔声问:「为什麼?」灰眸里满是沮丧与难过。

                            小男孩咬著唇不肯开口。

                            伊莱丹与伊罗何跟著蹲下,有点担心地问:「爱斯泰尔,怎麼了?」

                            不问还好,一听到关心的话语,灰眸忍不住漾出了水,转瞬间成为两汪小池,一眨,豆大的泪珠就这样顺著脸颊滚了下来。

                            三个年近三千的精灵惊慌地望著小男孩,这是怎麼了?三秒钟前明明还好好的!虽然他们是看著爱斯泰尔长大的,但有时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离童年实在太过遥远,以致无法理解小孩子的心思,更何况爱斯泰尔平时几乎不哭的,即使跌倒流血,眼泪从来也只在眼眶里打转……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啊?!

                            「小亚拉冈乖,不哭喔。」勒苟拉斯一边安慰著,一边回想一路走过来的情形……没什麼不对啊。

                            站在三个与自己同样高度的精灵中,亚拉冈抬起手背擦去泪水,抽抽噎噎地道:「勒苟拉斯,我花不要送你了。」

                            精灵们互望一眼——症结还是在向日葵上啊!他们过了无数次向日葵节,第一次觉得这节日原来这麼麻烦。

                            伊罗何摸摸小人儿的头,开口:「爱斯泰尔,你已经把花送给勒苟拉斯了,如果你要收回来,必须要有一个很好的理由喔,不然很伤勒苟拉斯的心的。」

                            偷偷瞥了天蓝双眸一眼,小男孩转身埋进伊莱丹的怀里,几近呢喃的童音模模糊糊地从黑发中传出:「我不想送了。」

                            伊莱丹无奈地翻翻白眼,爱斯泰尔每次做错事或不想做什麼事就来这招,但他的手还是自动自发地上下抚著小男孩的背。

                            沈吟片刻,勒苟拉斯对伊莱丹使了个眼色,伊莱丹会意地点头,轻柔地将小男孩推离自己的肩膀,让他站直。

                            「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一件事吗?」勒苟拉斯单手搭上单薄的肩膀引回小男孩的注意力,「这个诺言现在还算数吗?」

                            「嗯。」点点头,爱隆爸爸说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守信用。

                            「那告诉我为什麼要收回向日葵。」

                            十指为难地扭著衣角,他不想说……可是他已经答应勒苟拉斯了……可是他真的不想说……挣扎了好半晌,小男孩深吸口气,嫩嫩童音颤颤地说出三双尖耳朵殷殷等待的答案:「这朵向日葵好丑。」

                            ……

                            「这朵向日葵好丑?」伊罗何迷惑地重复著。

                            恍然大悟的伊莱丹接了下半句:「所以不想送给勒苟拉斯?」

                            小头颅委屈地点著。

                            「可我很喜欢这朵向日葵啊!」勒苟拉斯轻轻笑起,「我不介意的。」

                            小男孩咬著唇,「不要。」低下头。

                            怎麼办?轻转手中被嫌弃的向日葵,蓝眼望著颓丧万分的小脸蛋,勒苟拉斯想了好半晌,突地灵光一闪,笑著开口:「小亚拉冈,你知道吗?植物如果听到好听的歌会回复美丽喔!所以只要你唱首歌给向日葵听,她就会变漂亮啦,然后你就可以送给我了。」

                            「真的吗?」灰眸乍亮,可随即黯淡,「可是伊莱丹说我唱歌跟半兽人一样难听。」

                            勒苟拉斯没好气地瞪了黑发精灵一眼,伊莱丹耸耸肩,抱歉地笑笑。

                            「植物听的是歌者的心意,不是歌声好坏,而且小亚拉冈唱歌很好听的。」勒苟拉斯笑望著渐渐闪亮起来的灰眸道:「喏,你去拿瓶子装点水过来,我们先让向日葵喝点水,这样她才会专心听你唱歌。」

                            等到小男孩咚咚咚地跑开后,伊罗何迟疑地开口:「勒苟拉斯,你确定没问题吗?」精灵的确可以藉由歌声使植物盛放,但那不是好不好听的问题,而是歌者在其中注入相当强大的魔力的关系——他们三个精灵的力量都还不到这程度,更何况是他们的人类小弟弟?!他可不想见到爱斯泰尔失望。

                            「没问题的。」勒苟拉斯神秘一笑。

                            过了一会儿,小男孩双手捧著一只装著半瓶清水的细长玻璃瓶咚咚咚地又跑了回来,勒苟拉斯接过水瓶放在掌心,伊莱丹则拆开向日葵花茎底部的七彩细绳后,将花插入水中。

                            「好了。」勒苟拉斯仔细地对著小男孩交代:「现在先闭上眼睛,在心底告诉主神与向日葵,说你希望她能再度盛开,然后张开眼睛,开始唱你最喜欢的一首歌。」

                            小亚拉冈用力地一点头,随即照著指示先闭起眼祈祷,然后张开灰眸,紧紧地盯著向日葵,认真地唱起歌来……



                            三个精灵站在原地,目送小男孩奔向一袭酒红长袍的爱隆王,稚嫩的童音兴奋地嚷著:「爸爸,向日葵又变漂亮了,她有听到我唱歌喔!」扑进精灵王的怀里后又朝不远处的吉尔兰夫人嚷著:「妈妈,妈妈,你看到没有?向日葵听到我唱歌了!」

                            沈默半晌,伊罗何缓缓道:「亏你想得出来,居然在水中滴入树人的泉水……」这东西,即使植物枯萎了都能活过来,更何况只是一朵垂头丧气的向日葵。

                            「那很珍贵吧?」伊莱丹若有所思地接腔:「最近很少见到树人了。」

                            「是挺珍贵的,」天蓝双眼瞥了双生王子一眼,慢条斯理地开口:「可我也没见到你们有任何异议。」

                            看著在精灵王怀中笑得灿烂无比的小男孩,伊莱丹与伊罗何不约而同地耸耸肩,「因为很值得啊!」


                            24楼2008-10-01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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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场什么意思啊?我也不明白,麻烦解释下好不?


                              IP属地:北京27楼2010-02-18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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