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缇官去了碗子山下一处院宅。从前她打那经过时,见不少人进去,半晌才出来,于是使了个隐身法,偷偷潜入堂内。嚯!只见十来个没有头发的人,高矮胖瘦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各自敲打着一块漆红漆的木头,口里念念有词。缇官被他们“梆梆梆梆”敲得心烦,一时现了形。那些和尚何时见过这等情形,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张大嘴望着缇官,也不去想这女子究竟是如何凭空出现的,只把手中木鱼梆子停下,顺带把佛门清规全抛到脑后。缇官被他们盯得难受,猛的推开挡在前面的三个和尚,慌慌张张逃走了。
第二日,缇官躲到了张肉案底下。倒不是她看上了满脸横肉的屠户,而是地上有人家不要的碎肉可以吃,还不被人赶。缇官恨不得以后都不走了:天天有肉吃,少条尾巴也值了! 于是她饱食了一整日,直到一串铁链套住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缇官的四只爪子在空中乱蹬,她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说:“公主娘娘要几条狐裘,咱家奉了命出宫找寻你这只小狐狸咱家就带走了。缇官一听“皇宫”来了劲:“皇帝老迈,不是还有满宫的皇子嘛,这下可要叫山魈无话可说了。”她冲正在数钱的屠户翻了个白眼,乖乖被太监带回了宫中关进小笼。天黑之后,她趁着夜深钻出来,把皇宫逛了个遍,爬上了每一座殿顶,揭开琉璃瓦向下瞄,结果令她大失所望:这皇宫除了老皇帝,剩下的都是女人,还有一群不男不女的太监,叫人恶心。
“呸!”缇官翻出皇宫大门前啐了一口,“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第三日是灯节,缇官在城中游荡一天也没有收获,到晚上索性蹲在廊桥上看灯,手再水中一下一下划,看去就像再寻常不过的女子。来来往往的成对男女看得缇官有些落寞,她下意识地摸摸右耳,叹了口气。
这时天突然下起雨来。人群骚动起来,缇官也起身想跑去哪里避雨,慌乱之中撞到了一个书生。书生孱弱,经不起这一撞,一连退后了好几步;缇官也因此摔在地上。书生伸手去扶她,手在半空却停下了,随即他惊叫着连连退后,最终摔倒了,另一只手中持着的伞也掉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
缇官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她起身,整好衣裙,走向书生。书生面露惊惧之色,却奈何四肢瘫软,连爬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眼看着缇官越走越近,精神濒临崩溃。
缇官弯腰捡起书生丢在地上的伞,遮在书生头上,尽力做出一个友善的表情:“拿着,走吧。”
书生慌慌张张、连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