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恋？那是当然的吧，没人会喜欢自恋的人吧.”林九萧看着弟弟，挑了挑眉.
林九笛听见哥哥这么说，不由得愣了愣，然后深深地低下头去.好在，他没有从哥哥眼里看到任何疑问的情绪.
————————————————
林九笛被一个女孩子拉住了，一个面色通红的女孩子.那孩子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因为激动而充盈着水光的大眼睛.
“你是…林九笛吗？”
那孩子声线有点颤抖，双手局促不安地握着什么东西.
“我是林九笛…请问您是？”
作为回复，他有些惶恐地望着女孩.
“这个，请、请你帮我转交给你哥哥！”
“……”
女孩把头埋得更低了，耳尖可爱地发红，看在林九笛眼里有些冰冷.
“我知道了，会转交给他的.”他如是说着.
————————————————
“哗啦”“哗啦”
水龙头发出太强烈的噪音，于是林九笛把它狠狠关上.
卫生间的灯发着冷光，照在水池里缓缓下降的水面上，也反射到镜子里.
林九笛像丧家犬般甩了甩头，头发上的水被甩到镜子表面，晃动着嘲笑狼狈不堪的人.
天知道他今天看见那个女孩时有多高兴，听见她叫出自己名字时有多激动.
林九萧的弟弟…林九萧的弟弟…他们只会这样叫他.
他叫林九笛，林九笛！
“啧…”
林九笛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短发杂乱地贴在额前.他拨开乱发，仔细盯着那张脸.
明明长了张一样的脸.
父母…老师…所有人都看不到我，就是因为他太优秀了，发出的光芒太强烈了.
光芒越盛，影子越暗.所有人只会对我失望，质问我为什么不如他.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什么都比我好，凭什么我是那个累赘.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了他还会有我！
林九笛近乎颓废地嘶喊着——仅仅是张了嘴却不敢发出声音.
看啊，连说话都不敢…明明长了张一样的脸.
“你恨他吗？”
好像有谁在这么问着.
不，我一点都不恨他.他是那么优秀，连我都会钦慕的存在.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我怎么会恨他？
“那你，喜欢他吗？”
————————————————
我喜欢他吗？
林九笛在被子里辗转反侧，这个问题扼住了他的神志，没法不去想.
似乎是他的烦恼影响了不远处的哥哥，林九萧从房间另一头的床上坐起，看着他这边.
“九笛，睡不着吗？”
“不太困…”
“是吗？”
“……”
“……”
“哥，”
“嗯？”
“你喜欢我吗？”
“当然了，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黑暗中那边的人似乎笑了，语气中透着一股柔和.
明明几乎是同时出生的…他永远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我，我怎么可能很得起来.
林九笛没再回答，那边的人也就躺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只听得见平稳的呼吸声.
睡了吗.
林九笛掀开被子，赤着脚轻轻走到房间那边，借着月光端详那张脸.
明明长了张一样的脸.
我怎么可能很得起来.
我……
————————————————
我.
林九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
明明长了张一样的脸.
如果…这个…是林九萧的话.
“哥.”
他轻轻唤着，仿佛听见林九萧柔和的笑声.
“哥…”
“九笛.”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镜子，然后又平复下来，吃吃地笑出声.
他终于敢向哥哥倾诉那些无聊的委屈的想法了.
这是哥哥.
他抚摸着镜子里那张脸.
这是哥哥，我的哥哥.
“哥哥，我喜欢你.”
————————————————
“那个人怎么了？”
“嘘，你们不知道吗，那个人是林九萧的弟弟，听说有严重的自恋症.”
“一定是，你看他又在对着玻璃傻笑了.”
“真的吗？我记得他以前不这样啊.”
林九笛听不见这些声音，他只是那样望着玻璃.
“喂…林九笛，你没事吧？”
终于有人站起来走到他旁边，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肩.
“别说话，你看不见吗？”
林九笛没有回头.
“看见什么？”
“这个啊，你看不见的吗？”
漆黑背景前的玻璃上，映出他自己的脸.
“你看…他多好看啊.”
“喂，喂，你有病吧？”
“真的啊，你看不见吗？他多好看啊…”
“有病吧！”
那个人被林九笛眼里的痴迷吓到了…不如说恶心到了，于是触电一般收回了手，像逃离什么脏东西似的跑开.
“你们怎么都不明白呢…”
林九笛依然没有回头，他的眼睛已经挪不开了.他发狂一般地一遍遍抚摸玻璃上的那张脸，心里不断呼唤着.
哥哥，哥哥.
————————————————
哥哥.
巨大的镜子映出精神病院洁白的墙，还有他自己的脸.
哥哥.
林九笛靠在镜子上，一动不动地只是看着镜子.
“唉，这孩子，本来就不爱说话的，也做不好什么事情，怎么还得了这种病呢.”
“就是啊，不是九萧把他送过来的话…唉，指不定他要做什么事情，咱家脸都丢光了.”
“……”
林九萧没有搭理一旁父母的对话，只是隔着玻璃看着自己的弟弟.林九笛没有看向这边，他的眼睛已经挪不过来了.
“弟…！…”
突然间眼泪夺眶而出.他死死盯着弟弟的嘴，辨认他的口型，然后大脑一片空白.
“哥哥…”
林九笛这么说着.
“哥哥…他们都不信我…他们都说我是神经病.”
“哥哥…我该怎么办，只有你在听我说话…”
“哥哥…我喜欢你.”
林九笛听见哥哥这么说，不由得愣了愣，然后深深地低下头去.好在，他没有从哥哥眼里看到任何疑问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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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九笛被一个女孩子拉住了，一个面色通红的女孩子.那孩子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因为激动而充盈着水光的大眼睛.
“你是…林九笛吗？”
那孩子声线有点颤抖，双手局促不安地握着什么东西.
“我是林九笛…请问您是？”
作为回复，他有些惶恐地望着女孩.
“这个，请、请你帮我转交给你哥哥！”
“……”
女孩把头埋得更低了，耳尖可爱地发红，看在林九笛眼里有些冰冷.
“我知道了，会转交给他的.”他如是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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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
水龙头发出太强烈的噪音，于是林九笛把它狠狠关上.
卫生间的灯发着冷光，照在水池里缓缓下降的水面上，也反射到镜子里.
林九笛像丧家犬般甩了甩头，头发上的水被甩到镜子表面，晃动着嘲笑狼狈不堪的人.
天知道他今天看见那个女孩时有多高兴，听见她叫出自己名字时有多激动.
林九萧的弟弟…林九萧的弟弟…他们只会这样叫他.
他叫林九笛，林九笛！
“啧…”
林九笛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短发杂乱地贴在额前.他拨开乱发，仔细盯着那张脸.
明明长了张一样的脸.
父母…老师…所有人都看不到我，就是因为他太优秀了，发出的光芒太强烈了.
光芒越盛，影子越暗.所有人只会对我失望，质问我为什么不如他.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什么都比我好，凭什么我是那个累赘.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了他还会有我！
林九笛近乎颓废地嘶喊着——仅仅是张了嘴却不敢发出声音.
看啊，连说话都不敢…明明长了张一样的脸.
“你恨他吗？”
好像有谁在这么问着.
不，我一点都不恨他.他是那么优秀，连我都会钦慕的存在.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我怎么会恨他？
“那你，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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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他吗？
林九笛在被子里辗转反侧，这个问题扼住了他的神志，没法不去想.
似乎是他的烦恼影响了不远处的哥哥，林九萧从房间另一头的床上坐起，看着他这边.
“九笛，睡不着吗？”
“不太困…”
“是吗？”
“……”
“……”
“哥，”
“嗯？”
“你喜欢我吗？”
“当然了，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黑暗中那边的人似乎笑了，语气中透着一股柔和.
明明几乎是同时出生的…他永远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我，我怎么可能很得起来.
林九笛没再回答，那边的人也就躺了下去，不一会儿就只听得见平稳的呼吸声.
睡了吗.
林九笛掀开被子，赤着脚轻轻走到房间那边，借着月光端详那张脸.
明明长了张一样的脸.
我怎么可能很得起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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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林九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
明明长了张一样的脸.
如果…这个…是林九萧的话.
“哥.”
他轻轻唤着，仿佛听见林九萧柔和的笑声.
“哥…”
“九笛.”
他瞪大了双眼看着镜子，然后又平复下来，吃吃地笑出声.
他终于敢向哥哥倾诉那些无聊的委屈的想法了.
这是哥哥.
他抚摸着镜子里那张脸.
这是哥哥，我的哥哥.
“哥哥，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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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怎么了？”
“嘘，你们不知道吗，那个人是林九萧的弟弟，听说有严重的自恋症.”
“一定是，你看他又在对着玻璃傻笑了.”
“真的吗？我记得他以前不这样啊.”
林九笛听不见这些声音，他只是那样望着玻璃.
“喂…林九笛，你没事吧？”
终于有人站起来走到他旁边，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肩.
“别说话，你看不见吗？”
林九笛没有回头.
“看见什么？”
“这个啊，你看不见的吗？”
漆黑背景前的玻璃上，映出他自己的脸.
“你看…他多好看啊.”
“喂，喂，你有病吧？”
“真的啊，你看不见吗？他多好看啊…”
“有病吧！”
那个人被林九笛眼里的痴迷吓到了…不如说恶心到了，于是触电一般收回了手，像逃离什么脏东西似的跑开.
“你们怎么都不明白呢…”
林九笛依然没有回头，他的眼睛已经挪不开了.他发狂一般地一遍遍抚摸玻璃上的那张脸，心里不断呼唤着.
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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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巨大的镜子映出精神病院洁白的墙，还有他自己的脸.
哥哥.
林九笛靠在镜子上，一动不动地只是看着镜子.
“唉，这孩子，本来就不爱说话的，也做不好什么事情，怎么还得了这种病呢.”
“就是啊，不是九萧把他送过来的话…唉，指不定他要做什么事情，咱家脸都丢光了.”
“……”
林九萧没有搭理一旁父母的对话，只是隔着玻璃看着自己的弟弟.林九笛没有看向这边，他的眼睛已经挪不过来了.
“弟…！…”
突然间眼泪夺眶而出.他死死盯着弟弟的嘴，辨认他的口型，然后大脑一片空白.
“哥哥…”
林九笛这么说着.
“哥哥…他们都不信我…他们都说我是神经病.”
“哥哥…我该怎么办，只有你在听我说话…”
“哥哥…我喜欢你.”
【划】
北岚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