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蓑雨任凭生
今天的云京下雪。冥水鸢清早起身推窗,繁华的云京在雪花覆盖下多了点清冷的气息,满目琼瑶。
彩色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冥水鸢突然像儿时那样在玻璃上哈一口热气。薄霜在热息下氤氲成水色,冥水鸢抬起手在玻璃上面一笔一划,眉目是和面对机械一样的认真。
小乌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她的肩头,看着主人在玻璃上带着傻气写写画画,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爪子。
“小乌龟,今天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她看了看早已做完并修改好的设计作品,眉眼中带着一抹自信。
小乌龟伸了伸自己的脖子,重新缩回去——它只是刚从冬眠之中醒了一下,还没睡够呢。
长街很热闹,这让冥水鸢觉得有点不自然。她向来不喜这种地方,这让她意识到出来走走的选择是一个错误。人群喧嚷着诉说年节的欢喜,到她耳边却是一种烦扰的喧嚣。
可是云京也没什么好去的地方啊。冥水鸢皱着眉。回去罢了。
“水鸢?”背后传来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她的身形不禁颤一颤。
算了,装作听不见好了。低下头加快了脚步,冥水鸢依旧在人群之中往前走着。
“水鸢!”身后的人仍然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一次比一次大声。
她终于停下来,脸庞写满不耐地转过头去。
祝羽弦看向她的眼神很复杂。有重逢的欢喜,也有知晓她不愿见他的哀恸。
“祝家主,好久不见。”她淡淡地打声招呼。祝羽弦没有答话,上前一步,大手自广袖内伸出直接拉住她的手腕。
“你……”冥水鸢想要挣脱,但奈何祝羽弦乃习武之人,力道大的很,她越想挣脱,他便拉得越紧。冥水鸢无可奈何地选择放弃,算了吧,估计他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直到被拉到一条僻静的小巷,祝羽弦才放开了她的手腕。
“冥家主。”这个称号说出来似乎要花费他极大的力气,他背对着她,让冥水鸢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猜不出他的情绪,“好久不见。”
“如果叫我来这种地方只为问好,那祝家主时间也未免太过丰裕了……”冥水鸢听见自己说。
“我的信,你可曾收到过?”祝羽弦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收到了,五十九封。
“没有听说过什么信。”冥水鸢淡淡地说道,免得又要解释为什么不回信。
祝羽弦不置信般看着她:“我曾托青鸾寄过来的信,你一封都没收到?”
他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神伤,冥水鸢不知为何觉得心口有点闷,但常年波澜不惊的脸庞此刻也没有乱了阵脚。
“我不知道祝家主在说什么。”她欠欠身,“没什么什么事的话水鸢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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