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王耀估摸着第二锅的水饺应该已经熟了，然而在厨房看着锅的王湾依旧没出来。他想可能是湾湾开的文火，还得等一会儿。
　　可是半个小时以后王耀依旧没看到王湾端着饺子出来。嘉龙和濠镜都已经出门给其他国家送饺子了，王耀没有人可支使，只好拍了拍手上的面粉，亲自去厨房看看。
　　然而拉开厨房的门之后王耀愣了。
　　湾湾那疯丫头早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高大的北极熊熟练的用长勺捞着锅里上下翻腾的水饺往嘴里送......他拉开门的时候这家伙无辜的眨了下紫罗兰色的眼睛，胳膊肘一拐碰翻了一瓶陈年老醋，然后若无其事地又吞了一个饺子，还无比自然的喝了一口自带的伏特加。
　　“......你？”
　　伊万·布拉金斯基咽下嘴里的东西，天真可爱地看着他：“......小耀。咸了。”
　　“......”
　　下一秒王耀操起厨房墙上挂着的中华锅就往那个白金色毛茸茸的脑袋抡了过去。
　　“王湾你哪去了！！家里进贼了不知道吗？！”
　　“诶诶？小耀？是我......？”硬生生挨了一锅的伊万被揍愣了，在这个中/国人面前战斗民族的防御模式还没能及时开启。
　　“我管你是谁！从厨房翻窗入室几回了？！年后我就找人把厨房窗糊死！每次都跟做好了不给你吃似的！！”
　　伊万看着炸毛的王耀，眼里突然泛起泪光，王耀被他吓得心一慌。
　　“呜......万尼亚今天下午还看到小耀让你们家那两个孩子去给阿尔弗雷德和亚瑟送饺子了，却不给我。我就是怕小耀把我忘了......”
　　“所以你就翻墙进来偷吃吗？！这锅本来就是给你的好吗？！”
　　“那为什么不先送我......果然那个死胖子在小耀心里才是最重要的吗。”
　　伊万·布拉金斯基的背后已经有紫黑色的浓雾冒出来了，而这家伙嘴角微笑的弧度也微妙的下降了......王耀对这头熊的黑化已经习以为常，抬起手本来想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膀，却发现身高似乎不允许这个动作，于是只好尴尬的作罢：“......伊万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阿尔和亚瑟的饺子我可是准备了一上午，仔仔细细地加了料的，懂吗？”
　　“......我的，就没调好馅儿，咸了是吗？”伊万的黑化还在持续。刚刚被打翻的醋味儿不知为何浓重起来......莫名一股酸味儿。
　　“那总比他俩的好，”王耀摊了摊手，“我和湾湾忙活了一上午，把冥币捣碎了和成馅包在阿尔弗雷德的饺子里，然后又和嘉龙一起把亚瑟送我的所有死扛都磨碎包在送他的饺子里。我想现在阿尔他们已经开始吃了。”
　　伊万呆呆的看着一手谋划了除夕谋杀两个国家的行动还笑的这般灿烂的王耀，莫名觉得......果然还是他太嫩了？这种对比出来的幸福感是怎么回事？
　　“果然小耀心里最喜欢的还是万尼亚呢～”恢复晴朗的北极熊把红衣的青年环在怀里，软软的语调和身材违和极了。
　　王耀丝毫不觉温情，反手又是一锅抡了过去。
　　“给老子把地上的醋和玻璃弄干净！！”

01
　　“你好......能替我拿一瓶这个......镇江香醋么？”
　　“啥子嘞？珍珠水饺？没有，没有！”除夕夜还亮着灯的小卖铺里，柜台前的大妈狐疑地打量了一下这个高大的斯拉夫人，凝神静听他的需求，最后挖了挖耳朵往后一倚，摊了摊手作出“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伊万·布拉金斯基感到很委屈。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中/国话蛮标准的......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反正......反正小耀也没对他的普通话有什么意见不是吗......
　　他似乎在努力逃避一个事实......那就是王耀根本没去在意他普通话到底说的怎么样。
　　“我最近是在抓紧普通话的政策和教育......你说伊万？他又不是中/国人，我管他做什么？”
　　此时在老王家对正在包最后一锅蒸饺的王耀先生的采访，实地报道。
　　“小伙子，外国人嘞？”
　　好在早就深知不能靠他的语言表达的王耀提前给了伊万一张写着“镇江香醋”四个字的字条，伊万老老实实把字条交给老板娘，老板娘开始在酱油和醋的柜台寻找，无意闲聊道，“来中/国旅游吧？我在北京看见不少外国人。”
　　“是的。”俄/罗/斯人乖乖地答道，“我来自俄/罗/斯，今天是中/国的新年，我来拜访我的中/国朋友。”
　　伊万有些忐忑......这段应该说的没毛病。
　　“是嘞……今儿这叫除夕夜。有不少俄/罗/斯人都来中国……我老家有个大闺女还嫁了个俄/罗/斯的小伙子，跟你一样，挺老高。不过现在我们中/国的年轻人也有不少又高又膀的。”老板娘似乎并不着急，慢悠悠地在柜台翻找着，“我先看看......我这块偏僻旮旯儿平常也没啥人，有的货平常也不进......镇江香醋应该没了，山西陈醋要么？”
　　又高又膀？伊万在心里比量了一下王耀的身高，不禁露出微妙的微笑。
　　“我不太懂......我给他打个电话，叫他下楼？”
　　老板娘点点头，拿了一瓶山西陈醋放在柜台上，窝回老旧的靠椅里，拉开抽屉找出里面的遥控器，“小伙子，让一让，我开电视等等春晚。”
　　“哦哦。”伊万往边上让了让，顺便拨通了王耀的电话，“小耀？你能下楼么？......我遇到点没法判断的状况……”
　　“......行啦我下楼去......湾湾你能看着窗么，锅我给定时了......下次不要放奇怪的东西进来......伊万？我正在穿鞋。”
　　奇怪的东西......伊万一口血咽了回去，捂胸不语。
　　小耀......为什么总是这么狠心啊？
　　“喔，你是姓王那一家的朋友。他们家认识的外国人真多……前几天还看见有个戴眼镜的外国年轻人来过，讲英语，大吵大嚷的，还吃洋快餐......小伙子你哪来的水管？！”
　　“......啊。小耀......果然背着我......和那个死胖子有来往呢。”
　　老板娘惊恐的看着这个一直有点呆萌的俄/罗/斯人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手里莫名出现的水管已经有些扭曲变形了。
　　“伊万？你在干嘛呢？”他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有点儿尴尬，“喂你让让......”
　　老板娘又惊恐的看着这头北极熊散发的黑气缓缓收敛，慢慢挪了挪脚步给身后的青年让出地方。老板娘深感自己貌似说错了什么话，于是努力想转移伊万的注意力，开始和王耀搭话。
　　王耀蹬着门口的室外拖鞋出来的，他一听伊万说有什么状况几乎是连滚带爬下楼的......不是关心这家伙，而是怕这家伙拿水管把人家店给砸了。
　　他还穿着在家里穿的马褂和长裤，裤脚还有点长，挽了起来露出脚踝，光着脚踩着一双清凉的拖鞋。
　　看上去有点冷。
　　“老板娘，没有香醋的话陈醋也凑合，正好我要拌个凉菜。”王耀了解情况后瑟缩了一下，“这算什么事？火急火燎的我还以为你闹事......你就是想叫我下来吧。”
　　伊万默默脱下外套裹住他，深藏功与名。
　　“你带钱了么？我下来太匆忙没拿钱。”
　　伊万默默蹲下来掏了掏披在王耀身上的自己的衣兜，尴尬的掏出几个卢布。
　　“......你钱呢？这点钱你想买一滴醋吗？”
　　“来之前我买了瓶伏特加......就没钱了。”
　　“......”王耀磨了磨牙，“你用得着吗？来我这儿还愁没酒喝么。今天我就开一瓶衡水老白干干翻你。”
　　“俄/罗/斯法律规定的最高白酒度数是四十度......可是小耀说的那个酒有67度呢。”
　　“你不是喜欢喝酒么？我怎能不拿出家里最烈的酒来招待你。”王耀转而对老板娘微笑道，“待会儿下楼把钱给您，我急着去拌凉菜，家里孩子还等着吃饭。”
　　“没事儿，拿去吧，就当过年送的。”老板娘无所谓的挥挥手。
　　“那谢谢老板娘了。”王耀也不推脱，拉了拉好奇的盯着电视看的伊万，“走啦。”
　　“哦......”
　　“除夕夜对中/国人不是很重要么？那位老板娘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呢？”伊万趴在桌子上看着王耀拌凉菜，眼里的光随着那娴熟翻转的皓腕一闪一闪的。
　　“她丈夫很早就去世了，也没有孩子，一个人从老家来北京好不容易做上小本生意。二十年前她就来这了......那时候她还是三十岁。”
　　“1997！万尼亚六岁！”
　　王耀手里的动作一顿，看着伊万的目光似有动容。
　　真的很像啊……像到他总是有一种错觉，好像那个男人从未离开过。
　　可是他早已将那面红旗交给了他......然后在原地慢慢地凋零下去，王耀不愿回头去看，也不敢回头。他怕自己的眼泪被那家伙看到……他告诉自己什么中苏友好条约都是那家伙自己撕毁的……他不会为他流泪。
　　那时候一切都是沉默的，所有感情和未说完的话都无声无息，坚硬如铁。
　　可是如今多少年已经过去，只是一个1997年的字眼，他心里就隐隐作痛。离那时候只有六年。果然还是......还是难以释怀。
　　五千年了他还有什么看不淡的呢？明明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国家消亡……他以为自己早就无动于衷了。但是那仅仅是因为那些消亡的国家并不是他真心所在乎的而已……
　　总有些人......尽管争吵尽管也有不和......但他总会在心里占据不大不小的那么一块地方，尽管是角落，可偏偏是最柔软之处。
　　最残忍的事就是他已经离开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所以他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永远也无法忘怀。
　　真是太狡猾了呢。
　　“小耀？你怎么了……？”
　　“没什么......伊万，看到桌上的袋子了么？帮我送给楼下商店的老板娘......我去酒窖里看看还有没有衡水老白干......上次阿尔来的时候拿一瓶那个和他换了美/国的金麦酒，那玩意儿真不是老人家应该喝的......年轻人总是精力旺盛喜欢追求刺激，我差点被他灌死过去。”后面的话都是王耀小声的嘟囔，不想又被伊万竖起耳朵听了去。
　　伊万觉得他应该经常过来了......王耀到底背着他和那死胖子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伊万默默翻开王耀搁在桌子上的手机的通讯薄，点开“二肥德爱父穷死”的备注名，然后默默等待接通。
　　“嘿王耀！找hero什么事？你先别说话——hero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把你上次喝了金麦酒之后的糗样录了下来，视频我都剪好了，还有照片特辑，你要是不想我分享到微博上就划掉我的所有欠条吧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王耀你也有今天！吓得都不敢说话了吧！本hero跟你说你上次喝了半瓶就脱了衣服开始唱好汉歌哈哈哈哈哈不行了hero循环了一个星期......要不是王濠镜他们拦着你裤子都快脱了哈哈哈哈哈......你那边什么玩意儿断了？什么声音？”
　　“......kurukurokuro ......”
　　伊万已经掰断王耀拌菜的筷子了。
　　够了。你们都成为俄/罗/斯的一部分好了……
　　“......卧槽？！王耀？！王耀你哪去了？！”
　　老板娘打开了刚才俄/罗/斯的年轻人送来的包裹。里面是一个餐盒，里面挤满了晶莹剔透的捏花水饺，看起来包饺子的人很是心灵手巧。
　　二十年前她来到这里开始，那户姓王的人家每年过年都会给她送饺子，现在他们家的孩子和他父亲真像......也是一身红色的马褂，可那时候那年轻人的脸在她记忆里已经模糊，或许不是那么像......她上了岁数也记不清了。
　　餐盒下面还压着一角红色的纸，老板娘拿起餐盒，下面是一个红包，上面的墨笔龙飞凤舞，“新年快乐”。
　　老板娘开了一瓶山西陈醋。
　　她突然想起来二十年前有个穿红马褂的男人在除夕夜推开店门，问道：“有镇江香醋么？”
　　“有陈醋。”
　　“香醋配饺子更好吃......算了，陈醋也凑合。”
　　“行，过年送你一瓶。”
　　“嘿嘿，那我给老板娘带份饺子。”
　　......
　　“陈醋也凑合......”老板娘笑着摇了摇头，眼角的笑纹渐渐深入皱纹里头去了。方才来过的年轻人似乎也说过这话。
　　她似乎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可是模模糊糊的也不想去探究......就这样吧。平平淡淡一生，伤痛有了，打拼也有了，也没什么牵挂。
　　她望着那老楼二楼的窗口，目光突然轻柔而显得有些苍老了。
　　那过去萧条冷落的中/国，这如今车水马龙的中/国啊。
　　我将逝去，而君永恒。

02
　　夜色如墨，老街上的路灯接二连三地亮起来，昏黄的光一闪一闪的，如同年迈老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小区门口的木杆上高高挂着的炮竹还未点燃，有几户人家的孩子已经出来游戏了，他们手里攥着一把把小花炮，在浓黑的夜色里画出一道道绚烂夺目的弧线，乐此不疲。烧过的焦黑的梗都被随意扔在地上。
　　这条街和这城市一样古老，这城市在焕发新生，而这条街还保留着几分陈旧的味道。
　　“好像今年开春这一带就要拆迁了，是么？”王湾刷着手机里的新闻，百无聊赖地问道，“先生，您在这住了几十年了吧？接下来要搬去哪里？”
　　“......搬去你心里？”王耀给伊万斟了一杯老白干，瞬间感受到来自伊万方向的杀气，于是收起无聊的玩笑，“上司很多次和我说想给我安排住处......但我不太习惯那种的......”
　　“来万尼亚家里住呀～”
　　喂你的图谋不轨就差写在脸上了啊。
　　“小耀，你在看什么？”伊万在王耀旁边的沙发坐下，俄/罗/斯人的脸有些微红，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他和王耀已经干完了一瓶老白干......而王耀还跟没事儿人一样兴致勃勃地摁着遥控器。
　　“我很看好里面的几个女孩......你那是什么眼神？”
　　“小耀，矜持一点......你都是多大的人了。”伊万忧伤地看着眼前的老流氓。
　　“不是你那绝对是看弗朗西斯的眼神吧？我是什么人啊？！还有......你那种语气是嫌我老么？”王耀十分气愤，翻了个身强行壁咚伊万，神情很有威严。
　　伊万继续忧伤的看着他。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王耀败下阵来，“嗷......腰......我的腰......刚才用力过猛......”
　　“需要万尼亚给你拿膏药么？”
　　“......不要！朕今晚就给你们证明什么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朕要老当益壮！”
　　“烈士暮年......”
　　这家伙中文什么时候那么好了？王耀捂着腰欲哭无泪，语气沧桑：“行了……湾湾，过来帮朕揉揉。”
　　王湾看了一眼又开始散发黑气的伊万，坚决的摇了摇头。
　　“万尼亚来帮你呀～”
　　“贵妃就免了......朕怕你手劲儿太大直接让朕腰折了......”
　　“贵妃？皇后是谁呀。”
　　王耀往沙发靠垫上一靠，豪情万丈地拍了拍沙发，“什么皇后？在朕浪够之前，朕是不会立后的。朕要扩充后宫......”
　　下一秒他就在自己的正上方看到了伊万的脸，真是十分熟悉的人畜无害的微笑。
　　“小耀，你的腰好了么？”
　　王耀无所畏惧地看着他，然后不知道哪来的泼劲儿......把手里的白酒泼在了这货脸上。
　　“哈哈哈哈哈黄毛小儿也敢在朕面前装【哔——】！看来朕得教教你什么是尊老爱幼！”
　　王湾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端饺子的王濠镜和王嘉龙恰好路过，王嘉龙问：“先生这是怎么了？”“大概是酒劲儿上来了......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那边王耀已经随电视里的歌手唱起了牧羊辞，弄得他和伊万的暧昧姿势莫名显得尴尬了起来。
　　“......几多险中险，历尽难上难，冬去春回十九年，只为这一天......”王耀跳起来，和伊万撞了个满怀。
　　很快王耀的脸上显出几分痛楚的神色......他的腰似乎并不允许他的折腾。他仰起头看着伊万，眼波千回百转，似有水光隐约流淌。
　　因为这眼神伊万心跳漏了一拍。
　　王耀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他又重新低下头去，几缕凌乱的额发垂下来，显得有些狼狈。
　　“果然还是......生你的气啊。”
　　伊万本来是愣愣地看着他的，听到这句话，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把这个此时显得有些纤弱的青年紧紧抱在怀里。
　　我也生气，小耀。我生你的气哦，气你总是把我当作另外一个人，气你看我的眼神总是深到像是透过我在看别人。
　　我一直在这里。从1858年的《瑷珲条约》，对你而言我是帝国主义的铁蹄是该死的侵略者；从我把新的冲锋枪递给你、在你面前展开那面红旗，我是你最可靠的同伴；从1991年那个热血沸腾的我在漫长的严寒中冷却了，在冰雪里分解后又获得新生，我对你就是一个不远不近的还算友好的陌生人......我的确在改变，或许每个我在你看来都是不同的人。
　　每一次蜕变我都会彻彻底底地改变，而你的每一次伤痛尽管让你也有所不同，但你骨血里的温柔和仁慈从未变过，你还是你。
　　我不愿意去想我能比其他人离你更进一步，只是因为你还眷念那个过去的我的影子。那只是过去，你明白吗，小耀？
　　伊万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已经破绽百出。有的时候微笑的表情也不听使唤了呢。
　　“小耀，我想我们可以出去吹吹风。”
　　“布拉金斯基先生？您怎么了？”王湾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伊万把头埋进王耀的肩窝里，这样就没有人看得到他忍不住向下的嘴角了，“敢把今天看到的说出去的话……万尼亚就把你们变成俄/罗/斯的一部分哦。”
　　三个人抖了抖，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移向电视，一副“我们一直在其乐融融地看春晚”的样子。
　　“真奇怪？伊万，你在做什么？”王耀有些迷迷糊糊的从伊万怀里钻出来，“肩膀有点凉飕飕的......？诶为什么湿了？你把酒泼在我身上了么？”
　　“没什么......刚才小耀耍酒疯把酒泼在万尼亚脸上，万尼亚只是想蹭干净哦。”伊万微笑着摊手。王耀狐疑地盯着他微红的眼角。
　　“布拉金斯基先生不要调皮了，明明被泼了之后你就立刻抓起餐桌上的纸抽盒擦干净了呢。”看春晚的三个人腹诽道。
　　“哎呀！那还真是抱歉呢！”王耀大力地拍了拍伊万的后背，“那作为补偿就让我这个主人带你出去转转好了，了解一下中/国春节习俗什么的。”
　　“好......”伊万的“呀”字还没脱出口，就猝不及防又被人泼了一脸酒。
　　这次的酒酒精味十足。
　　“哈哈哈哈哈哈！！让你体验一下我用一瓶衡水老白干和两张欠条换来的终极武器——来自美/利/坚的金麦酒哈哈哈哈！！”
　　伊万抹了一把脸，看来今晚老王是被沾了酒的亚瑟·柯克兰和那个智障的金毛死胖子轮流附身了。
　　“......小耀，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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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板子顶顶w

好萌嗷嗷嗷哎哟喂笑得我
剧情和人物互动好棒！耀君的饺子厉害了喝最烈的酒，咳咳
看到后面觉得有点儿虐QAQ文笔好棒，送饺子的那个细节点赞啊。“你看我的眼神就像透过我在看别人”——戳中我qwq历史向好棒！有种温馨日常和虐向混搭的感觉。特别喜欢每一节的抒情部分，描写好棒！！
特别喜欢亲的作品(｡･ω･｡)ﾉ♡加油
顺提，这儿囡子（静儿），请多指教~

棒棒哒

丁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