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方式。
假装是放空自己的两三天,早睡(十二点前!),早起(八点起!),摘白菜,烧柴火(只会烤火和瞎聊),晒太阳,胡乱走。
大概因为以前呆在那的时候年纪都小,从不去想要做什么事情,要打下手,成天就在玩和吃吧。
所以一直觉得活在乡下是件惬意的事情,假如以退休老干部的身份就更好(哈哈哈。),去年的时候出于不知道什么原因看了小森林,清纯又青春的妹子为了逃避东京的生活和抉择生活方式的自己,回到家乡的小镇,这样度过了一年。
收野果,种西红柿,做果酱,煮栗子,烤面包。雪下起来的时候砸年糕,小孩子们许愿说“要变成好吃的年糕哟”;春雨下个不停的时候,稻子们就这样“听着人的脚步声慢慢长大”。
熟悉又心惊的感觉。就像舅妈抓了一只要杀掉的公鸡和舅舅商量炖还是炒,然后扭头对不时“喔~”一声的鸡说:“你听见了嘛?”
又像是外婆绕路去远的旧茅房,念叨着“我去喊猪上厕所”。
老年痴呆的母猪下了16个猪崽,白天的时候舅妈忙着去山里找些草药,混着炒米煮的糊糊给它下火。远远的山岭上下来一台摩托车,年轻小伙拉几句家常,拜托带几包药。“凉不死的猪”挂在嘴边说了好几遍,顺带着金银花藤也多砍了几根。
采来的药码在用来揉茶叶的石板上,整整齐齐地剁成一样长短,烧得旺旺的柴火和大锅。
还有掰成小块的姜和红薯,要捂出芽后为新的一年点上。
我记得姜的枝叶都带着它自己的味道。
所以说,乡下的日子,除了风刮动满山叶子的声音、不知名的鸟叫婉转的声音、山涧汩汩流动冲刷石头的声音、鲤鱼在池塘里翻了个身拍出水花的声音,更多的,还是远远近近长长短短的鸡鸣、摩托车驶过时抬高声音的问候和狗叫、锄头举起砸到撒好草木灰的黄土里发出的碰撞、晴好日子里一夜抽发得很高的幼嫩白菜苔被掐断的轻响、柴刀一下一下劈在枯死的竹竿和香籽籽枝条上的重复音节。
还有更多,是三两天看不到的东西。
不过,只代表不那么闲适,不代表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