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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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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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定在她们说的酒馆门前,举步不前,明明是新开张不久,可屋梁上的一砖一瓦甚至它周方的浮尘都透着陈旧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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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木门缝里漏出回人断肠的三弦音,引人心悲切,恍然间闪过的又是些你翻都翻不完的故时旧帐,惹的脑仁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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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虑再三还是推门进入。整个屋子亮堂堂,金鱼纸灯挂在梁上点缀,随着你带入的一阵风,它们仿佛在摆尾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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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傍晚,酒馆也客满。有坐在桌上畅快豪饮的,也有微醺着把弄着烧瓷酒杯买醉消愁的。啧,倒是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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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着这里的伙计,不巧却睨着另一人。他若是清风又姣如水龙,眉峰似青山,面白如余月梨花开,长白卦上不沾灰。不过他坐在小院里的藤椅上逗着一个小白狗的动作,挺像个老头子。这样俊俏,一定是她们口中老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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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来全不费工夫,跨着流星大步,三两下就到小别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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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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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回眸,态生酒魇“是,也不必叫我老板,我叫张艺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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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想知道你姓甚名谁,反正我也记不住。”
那人也不气恼,笑意依旧“姑娘呢,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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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芍”
“月芍姑娘,我们这有上好的杏花酒,还有鹤年贡酒,姑娘要不要尝一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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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稍有不耐烦的颦眉,摆摆手。
“我另有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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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求醉的,哪个不是求灭愁求畅意的。”
“我求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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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像是有预料般叵测的一笑,转身迈步到一处不起眼的低矮屋宇,打开貌似厚重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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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步跟上,随着他进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屋内不成比例的大,一排排架几案上真的放着行色各异的灯笼。

“不知道月芍知不知道这的规矩,这灯叫做鬼灯。顾名思义,是亡人的灯,可引魂魄续命。但这鬼,必须要是游荡在人间不过奈何桥的鬼方可。所以,你要找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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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略有紧张,手掌被浸湿,答出一个名字。
“金钟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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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噗嗤笑出来,摇摇头,“我不用翻命薄也能找到他,他可是一身蠻气,做鬼都凶悍,怕是地府都不愿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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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稍松一口气,不过钟仁怎么能是个蠻人呢,他可是这世上最温柔宽厚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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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所有啊,金钟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