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马探看着最后一丝来自太阳的光亮一点点消逝。与太阳的温暖相比,月光实在是太过清冷。同样冷淡的路灯下,他的身影拉长,又缩短。
白马又一次按下门铃。他不知道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几次了。不同于大道的喧嚣,白马似乎能感受到门铃声连同他的脚步声回荡在这小路的夜空里。
最终他还是决定直接推门而入。打开院子铁门的同时,侦探固有的谨慎让他又一次确认了门口的名牌。
黑羽。
新买不久的皮鞋拍打着地面,白马觉得自己的脚步声似乎是打在自己的心上。
里面的人不可能没听到。白马这样想着,将手指张开,轻轻推向房门。
不出所料地没有上锁。
白马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一直都没有锁门还是把门打开却懒得把他这位不速之客请进来——然而不管怎样,他总算是进来了。
房间里跟外面一样,不,是比外面更暗。所有的窗户都无一例外地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所有的灯在享受下班时光的悠闲。
白马也识趣地没有开灯。他一步一步走向沙发上的黑影,借着透过窗帘的微弱的光看了看怀表。
“2007年9月16日20点25分38秒05,”怀表盖子合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晚上好,黑羽快斗。”语气仿佛是在宣判着什么。
沉默。
长时间的沉默。
白马能感受到对面传来轻蔑的哼声。
紧接着是啤酒拉环启开的声音。
沉闷的吞咽声。
空罐子落在玻璃茶几上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沉默。白马感觉要被这安静和无尽的黑暗吞噬了。
“就这么堕落下去?之前做小偷的干劲呢?”
白马故意说成小偷,虽然他知道对面的人根本不屑于反驳。
“呵,我有干劲,有干劲地查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点眉目,结果你告诉我唯一的线索……”
“是要到期限了。但是后半句不太准确,这可不是唯一的线索。”
“唯一与否不是你说了算的,即使你是大侦探。”
白马努力过滤掉话中的揶揄,“这个给你,三天之内给我答复。”待对面的人接过手中的牛皮纸档案袋,也不等对方开口,白马即刻离开了黑羽家。
离开前顺手开了灯。
适应了黑暗,突然接触了光亮,白马立刻眯缝上了眼睛。
快斗一只手遮住了眼前灯光,另一只手取出了牛皮纸袋内的东西。
一沓文件材料和一叠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