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燕挣扎惊叫着从梦里醒来,爸爸妈妈已经在他床边了。爸爸妈妈问她做了什么梦了,她不说,也说不出话来,只一直在颤抖。眼神那么惊恐,悲伤一点一点的散开。
在妈妈怀抱中,12年前的那个春天随着她的颤抖越来越清晰。她想起来了,想起那天她和晓琪高兴的在河边捡石头,笑的那么灿烂,想起晓琪栽倒在河里,她不敢下去拉住她的手,只转身跑开。
子燕好像又回到了小学一样,只在别人问她时才说话,每次笑都是以笑开头然后突然失魂似的止住。
这个年是家里最沉闷的一个年。
要开学了,燕子也快飞回来了,子燕一天天失去生命的活力。从大学里回来的她如已绽放的花朵,要回校了,却枯萎地花瓣都快要落下。
燕子回来的那天她去了晓琪的墓地,喃喃自语,不对,是说给晓琪听的。
晓琪,对不起,那天没拉你,因为我不会游泳,我怕自己也下去。我想大人来了也许能救到你,我不是不想救你。你走了我一天都没快乐过,连完整的笑一次都不行,我知道自己没有幸福的资格。
晓琪,你说等燕子回来了你要送我个最好的礼物,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我没有收它的资格。
晓琪,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可是我不能原谅自己。你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不怕孤单,真的不怕,可是没有你了,我怕。要是我能拉住你,说不定咱们都能活,可是我没拉你,只有我活了,是我对不起你。
晓琪,你说过我是个好孩子,我不是,我见死不救,见你不救,我真的不是好孩子,以前,以后,我都没有幸福的资格,我不是好孩子。
晓琪,我知道是我错了,我没拉住你,也没告诉大人是我没拉住你,是我错了。对不起。
晓琪,我犯的错,我会改。
子燕从墓边起来,走,带着泪,不带灵魂。
她走到当初的河边,没有停……
人们把子燕捞上来她还没死,在医院里醒来她说“晓琪,我知道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