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德莱厄斯立在黄沙之上眺望渐渐阴沉下来的远方，想来晚上的天空注定不会晴朗了，然而就算如此，德莱厄斯也无法阻止早就兴致勃勃的德莱文了。
被俘虏的死囚都关押在牢车里，他们大多身强体健，若是给口饭吃，说不定还能够继续反抗。刚睡醒的德莱文下口身穿着裤子，身上却只是披着一件衬衣，赤口裸口着双脚走出了帐篷。他的头发和胡子却依旧被精心打理过，让德莱文看起来依旧张扬而自负。
德莱文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自己兄长鲜红色的身影后，便无聊的一脚踹在一架牢车上，将车里的男人吓了一跳。“你叫啥啊？”他慢悠悠地问，语气却不怎么好。
对方是个典型的沙漠居民，常年的阳光照射让男人的肤色呈现出深棕色，他身上肌肉扎实，后背纹着一只造型古老的飞鹰，手臂上却系着一根代表沙漠劫匪的黑色粗绳。“我叫史瑞夫，大人。”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看样子还没有完全失去生存的希望。
史瑞夫自小就会为了活下去做任何事情，更不会就因为被关进牢车里就放弃任何能重返自口由的机会。他已经打算晚上悄悄地把锁撬开，然后趁着夜色溜走——这群诺克萨斯人绝不可能在沙漠里追得上自己的。
“今晚有个盛会。”德莱文低头看着自己放在牢车栏杆间的脚，上面粘了一层细沙，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你看起来是个有趣的人，有兴趣当我的助手吗？”
这本就不是询问句，但史瑞夫还是故作犹豫后，点头说道：“这是我的荣幸大人。”德莱文还在看自己的脚，好像突然觉得它变得更好看了，他对于史瑞夫没有立刻回答他有些不满，于是问道：“你听起来像是不乐意。”
当然不乐意了。史瑞夫这次却立刻回答道：“您误会了，我只是过于震惊了。”说这话的时候，史瑞夫正打量着低头的德莱文，思索着如何能在今晚的时候，找机会挟持这个家伙，然后趁机逃走。他知道德莱文在这个军队里的地位很高，想来当人质的份量很足够。
“哦？那舔干净，我的助手。”德莱文这会儿才抬头直视史瑞夫，他浅色的眸子在日光下几乎和沙漠里的响尾蛇的眼睛一模一样，让史瑞夫骇然僵住了身体。也许自己不该把计谋用在这个危险的人身上。
史瑞夫本就坐在车里面，现在他跪起来，慢慢地俯下口身。他身体和心理都在抗拒这件事，虽然德莱文的那只脚除了砂子外基本干干净净，但就算这么安慰自己，史瑞夫还是不由自主放慢了动作。当他伸出舌头，就要碰到德莱文的时候，德莱文却缩回了脚。
另一个影子出现在了沙地上。史瑞夫低着头，认出了这是谁的影子。德莱文在史瑞夫心里还只是属于“有地位的人”，而德莱厄斯则是“权力最高的恶魔”。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头领被德莱厄斯的斧头一劈为二，过程干净利索，首领连叫声都没有发出来。
“你在干什么。”德莱厄斯出声询问。德莱文伸了伸腰，接着才回答了德莱厄斯的问题：“和我新晋的助手在培养感情呢。”说完也不等德莱厄斯什么反应，就重新钻进了自己的帐篷里。
德莱厄斯看都没看史瑞夫一眼，他跟在德莱文后面进了帐篷，就看见德莱文倒着自己的水袋里的水洗脚。德莱厄斯的下巴紧了紧，最终还是把说教的话吞了下去，直接夺过水袋说道：“发现泽拉斯的踪迹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德莱文坐在床边，满是水迹的左脚擎在半空，上面还留着一些细小的沙粒没有清洗干净。要不是看在对方是自己哥哥的份上，德莱文现在就想继续洗脚了。
德莱厄斯当没有听见德莱文的问话：“我会离开两天去找他，如果两天后我没有回来，你就要率先回去，将维克托给的图纸带回诺克萨斯。”德莱文的左脚举了半天，虽然不累，但听见德莱厄斯的吩咐后，他直接将脚放在坐在对面的哥哥腿上。
德莱文有些夸张的摊了摊双手，然后说：“两天！你不觉得快了点？今晚过后，我将成为这片沙漠上的大众偶像！我甚至都打算和我的助手来几次巡演。至于帮你这些忙，我就要面对那古怪的斯维因，还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你要什么好处？”德莱厄斯明知故问，他握住德莱文放在自己大口腿上的左脚，在对方想要抽回去时加大了力道，疼得德莱文倒抽一口凉气。“你轻些！”德莱文嚷嚷着，却不敢再乱动了。
德莱厄斯慢慢站起来，又朝着德莱文俯下口身体。他血红的眸子里带着些许警告，但手却放开了德莱文的脚。“你可以当你的偶像。”他说着，抬手去扣德莱文胸前的扣子，“但别忘记你现在也还代表着诺克萨斯的军队。”
到了晚上，德莱文才感觉穿在靴子里的左脚感受好了一些。住在周围的小镇居民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人，把诺克萨斯军队搭建的邢台围了起来。除了邢台附近点燃了火把外，其余的地方皆是只由朦胧的月光照亮。
他差人把史瑞夫带到他身边，将史瑞夫的头按在火把下，然后朝着周围的人大声问道：“各位，你们认识他是谁吗？”
“他是臭蛆虫史瑞夫！”“狠心的强盗！”“他上个月抢了我的羊！”一开始还只是两三个人喊着，但有人开头后，大多数人都开始数落起史瑞夫做过的那些歹事了。德莱文满意地摸了摸胡子，对自己的新助手说：“你还是挺受欢迎的。”
史瑞夫的汗从后脑勺流了下来，但他脸上继续挂着谦卑的笑容。德莱文放开史瑞夫的头后，挥了挥手让士兵将史瑞夫的同伴全部带了出来。而这些人的出现，同样招来了周围居民的唾弃，有的看着强盗被绑住了，还想上去揍两拳。
德莱文熟练的转动着自己的飞斧，玩起了在诺克萨斯刑场上的老把戏。不同的是，这些围观者都对刑犯们深恶痛绝，叫喊得比诺克萨斯的观众还要更激愤一些。每当一个逃跑失败的强盗被斧头砍中后脑勺，德莱文就叫史瑞夫跑过去捡回自己的斧头。
如果史瑞夫走得慢了，德莱文就会再扔出一把飞斧到史瑞夫的脚边提醒他。每次史瑞夫都心惊胆颤，他这副模样自然更加取口悦了那些被他迫口害过的居民们。
当最后一个强盗都被处置后，去捡飞斧的史瑞夫故意放慢了脚步，将德莱文的两把飞斧都抱在了怀里。而德莱文没有关注史瑞夫，他朝着观众挥手，喊着下次再捉几个强盗让他们观赏。
德莱厄斯已经准备出发了，他站在不远处的沙丘，看着弟弟在人群中欢呼着。火光将德莱文照的清清楚楚，行刑官身上的纹身随着身体动作变得生动起来，格外好看。
史瑞夫压抑着心里的恐惧，他在即将靠近德莱文的时候，举起了两把飞斧，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在看到德莱文杀死他一个又一个同伴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但是德莱文这个人必须死！
“扑哧”的一声，鲜血溅了德莱文一身。德莱文转过身的时候，刚好看见德莱厄斯的斧头将史瑞夫的脑袋瓜子砍成了两瓣，力道依旧是比自己大上很多。连周围的居民们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
“这就缺少艺术感了。”德莱文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却带着笑容拿起来哥哥的巨斧，朝着斧头来时的方向用力扔了回去。

三
他将那暴怒的生物引离了纳施拉美后，没有回应身后子民的感激。因为他的巫师正在某处等着他，空气中跳动的气息强得像是一片片凌厉的羽毛，轻柔却伤人。恕瑞玛的太阳圆轮依旧金光灿灿，但却没有温暖阿兹尔毫无温度的身躯。
阿兹尔在沙漠的一处看见了泽拉斯红色的身影。他没有立刻去追问泽拉斯的改变，而是直接唤出沙兵，朝着那叛徒追击过去。
泽拉斯傲慢的笑声传了过来，不同以往纯粹的奥术能量，夹杂着现代机械的镭射光的脉术冲击，轻松地打散了沙兵，让它们重新和黄沙融为了一体。巨大的能量一直延伸到了阿兹尔的脚边，但没有撼动得了恕瑞玛帝王前进的步伐。
他的巫师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生物，千年的镣铐困住的不仅是泽拉斯的力量，还有泽拉斯的内心。所以阿兹尔并不惧怕现在的泽拉斯，他金色的鹰铠掩藏了大部分的情绪，但那种包含口着怜悯的仇恨让泽拉斯怒火翻腾。
更多的魔法攻击朝着阿兹尔袭来，红色的脉术拖拽出修长的轨迹，像是恕瑞玛曾经夜空中的流星雨，危险却美丽。阿兹尔抬头看着下坠的冲击法球，握紧了手里的权杖，更多的沙子凝聚成士兵，它们毫无畏惧地接受了每一个法球的攻击。
帝王离泽拉斯越来越近，而泽拉斯这次没有退后，他暴涨的奥术能量，像是华美的丝绸一般，从巫灵的双手倾泻口出来，然后遍布在炙热的沙地上。柔软的沙地开始形成一个又一个小漩涡，将阿兹尔身边的沙兵一个个吞噬进去。
阿兹尔停下了脚步，他已经离泽拉斯足够的近了。即使泽拉斯的样子已经和从前完全不同，可是曾经那些日夜的相处，让阿兹尔很容易看出对方此刻流露出来的情绪。他当初没有在意过泽拉斯这些难以捉摸却又强烈的情绪，所以错过太多了。
“我以为你会瞧不上你口中凡人的技术。”阿兹尔没有再主动攻击，他对于泽拉斯今天的造型还是有着些许好奇心的。泽拉斯大方地回答了阿兹尔的疑问：“一个还算有些头脑的手下的贡品。然后我想你是很好的实验对象。”
阿兹尔用指尖敲了敲权杖，让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然后他故意询问：“你在邀请我？”这个问题让周围泽拉斯制造的漩涡转得更加快了。
泽拉斯忍住自己想要直继反驳的话，而是用一只颇为怜悯的语气说：“如果你想怀念一下你曾经帝王的待遇，我不介意你用‘邀请’这个词语。虽然在我看来，现在是你自己不请自到。”
这种话的确多多少少惹得阿兹尔不快了。“泽拉斯。”帝王轻声叫了巫师的名字，而沙漠也平静下来，危险的漩涡一齐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阿兹尔还想再说什么，但沙丘后面埋伏的两个士兵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泽拉斯显然也察觉到了另外的敌人。
昔日的两个旧友都在揣测那两个士兵是不是对方的手下，但很快，他们就从双方的神态中看出，那些士兵明显来自第三方的势力。
“诺克萨斯？”阿兹尔握住权杖将它立在身旁，细小的沙流正顺着他尖利的鹰爪，化身为致命的毒蛇，朝着那座沙丘蔓延。
“哦，我那个凡人手下的错。”泽拉斯稍微聚拢了掌中的能量球，然后继续直直地朝着阿兹尔发射过去。他根本就没有把那些小士兵放在眼里，趁着还对身上的机甲带着兴趣，泽拉斯的全部注意力依旧放在了阿兹尔身上。
阿兹尔高举权杖，挡开了泽拉斯的攻击，同时更多的沙子从泽拉斯的身后升起变为一堵坚硬的壁垒，替巫师挡住了那些士兵发射的诡异弩箭。灵活的沙子卷住暗器，然后遁入沙地里，将它献给了帝王。
弩箭上装备着一个带着微量海克斯能量的电阻，看起来和泽拉斯身上的装置很相似。阿兹尔只要稍微想想就明白了，恐怕泽拉斯在诺克萨斯那边也没有讨到什么好处。他轻蔑的笑了一声，让泽拉斯怒火冲天。
“这个看起来可以轻易摧毁你。”阿兹尔的鹰形利爪拿着那个弩箭，“真是有趣。”他似是在研究手里的武器，但两个沙兵却突然出现，悄无声息地结果了沙丘后面的诺克萨斯士兵。
泽拉斯想开口反驳时，却见这位帝王直接将电阻捏碎，然后随手扔进了沙子里。接着阿兹尔说出更令他气愤的话：“不过我对付你还是用不着借助这东西的。”
巫灵其实气得要发抖，但表面并没有显露出丝毫，依旧平稳地浮在半空，傲然而莫测。他一边盘算着找维克托算帐，想办法让那个祖安人受尽折磨，一边再次聚起手中的法术球，朝着阿兹尔冰冷的鹰铠扔了过去。
阿兹尔希望弄清楚泽拉斯是如何窃取了飞升能量，和维持他现状的能力，没有人能知道那个困住泽拉斯的石棺还可以维持多久，所以阿兹尔必须尽快掌握泽拉斯的弱点和他的能量来源。
“你可能会后悔你现在的决定。”泽拉斯说道，“这副装甲虽然只是凡人所铸造，但由我来掌握，那就会成为你的噩梦了。”
阿兹尔注视着泽拉斯，他想告诉对方，其实你早就成为我的噩梦和我无法也不能摆脱的罪恶了。但说出的话却是：“我已经不会再做梦了，泽拉斯。我所做的都会再次成为不可磨灭的历史，我所说的，也都会将要成为真理。”
“你总是能把话说的很漂亮这一点，倒是的确让我自愧不如了。”泽拉斯虽然在嘲笑着，但当他看着阿兹尔的权杖在阳光下发出金色光芒时，也立刻暗自戒备。
可是巫师还没有等到对方的攻击，身后一股奇异的电流就突然覆盖了他的意识。泽拉斯迅速后退，前方阿兹尔的身影很快就已经变得模糊不清，直至看不见。接着，海克斯水晶力量仿佛和沙漠的某一处产生了共鸣，庞大的法术球聚集在泽拉斯高举的双手中。
目睹了泽拉斯迅速撤退后，阿兹尔惊疑不定，他的巫师还从没有试过，就这样直接的率先离开两人的战场。但很快，那血红色的，带着电流的法术球就腾空而起，映在了阿兹尔的双瞳之中。
阿兹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纳施拉美，那座城市正在太阳圆轮的庇护之下，散发着生命的活力。确认巫师的目标不是纳施拉美后，阿兹尔立刻朝着泽拉斯的方向奔去。
等到阿兹尔终于再次靠近泽拉斯后，那个蕴含口着巨大能量的法术球，突然从半空中落下，像是失去了支撑它力量的支柱，垂直地朝着下面的泽拉斯坠去。这简直和自杀没什么两样了，阿兹尔并没有细想，他手下的沙兵已经扑了过去。
法术球终于在沙漠间爆发，激起了一阵猛烈的沙尘。阿兹尔的视线被遮挡住，但他的脚步却没有停下。他不确定自己刚才筑起的沙堡能不能帮泽拉斯挡开大部份攻击，亲眼看看泽拉斯的状况才能让他安心。
可是沙尘退散后，沙漠上只留下了一副被毁坏的机甲以及一串恕瑞玛古文字。阿兹尔短促地笑了一声，庆幸此时身边没有其他人。他挥手抹去了沙地上的文字，没打算听从泽拉斯的“请求”。

审核这么久都不让发！明天再搬！

见楼滚。

德莱骨科大法好

躺

四
沙漠之下的古城被魔法所庇护，远古时期的力量依附在黑暗中的残垣断壁里，彰显它们曾经的伟大和神圣。穿过流沙层，阿兹尔被黄沙带到了地下，他的权杖在古城中如同太阳一般明亮耀眼。
诺克萨斯的军队行踪隐秘，但恕瑞玛的黄沙给阿兹尔带来了讯息。他们冲着泽拉斯而来，可惜却无法直接穿过流沙层来到地下。
这个地宫阿兹尔也是第一次进来，当他的双脚踏在厚重的石板上时，泽拉斯的身影出现在了阿兹尔的视线中。帝王无法显露一丝情绪的鹰头铠，此时却仿佛凝固在空气中，冰冷而骇人。因为巫师浅棕色的袍子下，是一具人类的躯体。
“泽拉斯。”阿兹尔站在原地，看着朝他走来的泽拉斯。那是还拥有人类面貌的泽拉斯，英俊睿智，仿佛所有困难在他眼中都会被轻易解决。泽拉斯的幻影与阿兹尔的身体重叠后，没有停顿，继续朝着地宫深处走去。
阿兹尔转身，目光仍然落在泽拉斯的幻影上。破损的地宫依旧蕴含口着古老的魔法，重复显现出这个曾经闯入者的身影。那时的泽拉斯虽然年轻，但却经验丰富，他躲避了每个陷阱，开始探索这座地宫。
好奇的帝王跟在了这个幻影的身后，而持续不断的爆炸从上方传来，下落的砖石在阿兹尔的脚边粉身碎骨，扬起的碎屑黯淡了他权杖散发出的光芒，整个地宫变得昏暗阴冷，充满危险。
泽拉斯的幻影自然不会受到这些干扰，他专注地看着神殿上的壁画和文字，同时用手中的力量将看过的内容全部抹去。凝聚古人智慧的文化被泽拉斯一点点摧毁，它们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要消失的命运。
阿兹尔静默地看着泽拉斯的背影，用一种怀念般的情绪，穿越了时间去感受对方那不经意透露出的喜悦和紧张，甚至企图将眼前的景象和过往的回忆重叠起来。

但时间永远向前流动不止，过往只是能组成画面的云烟，经不起现实的一次呼吸。寻着阿兹尔光芒过来的泽拉斯，用暴涨的奥术能量摧毁了自己的幻影，却也引发了地面上更加剧烈的震动。诺克萨斯的那位将军显然对泽拉斯穷追不舍。
阿兹尔挥动权杖，让上面的光芒黯去。这让泽拉斯由魔法能量组成的身体在黑暗中格外的显眼。泽拉斯每一次出手都会让诺克萨斯人察觉他的位置，但显然巫师并不在意，他依仗着自己特殊的体质，在黑暗的地下宫殿来去自如。
“你对自己也毫不留情。”阿兹尔侧了一下口身体，躲过下落的砖石，继续评价泽拉斯，“不是无情而是愚蠢。”地宫的建筑看起来撑不了多久了，但阿兹尔能感受到它的魔力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愈加强烈。
“这里倒是很适合当你的新陵墓。”泽拉斯掌中的能量球对准了阿兹尔，他暗中观测阿兹尔所站立的位置，打算在下一次石块掉落的瞬间给阿兹尔致命一击。阿兹尔不想和泽拉斯费口舌之争，流动的沙子在黑暗中靠近巫灵，就等着主人的一声令下。

沙漠上方的攻击再一次让地宫震动起来，守护地宫的魔法随即启动，开始隔断地宫与外界的接触。两个熟知魔法的对手立刻对视了一眼。泽拉斯率先开口：“看来这里不是很欢迎你的尸体。”
“因为我的责任还在。”阿兹尔目光炯炯地看向泽拉斯。泽拉斯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奥术能量球朝着阿兹尔扔了过去。阿兹尔迎了上去，法术球透过铠甲让他的胸口如被灼伤一般疼痛着。
泽拉斯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明白自己的力量受到了地宫的影响，无法用出全力。此时阿兹尔的权杖尾端，穿过下落的石块，沿着巫灵身上的锁链，没入了他的肩膀处。更为强大的力量在泽拉斯的身体流窜游走，带来了久违的疼痛。
“原来你还会感到痛啊。”阿兹尔说着，同时右手加大力道，让权杖能够更加陷入泽拉斯半透明的身躯中。泽拉斯没有吭声，他伸出左手，握住了阿兹尔的右手腕，然后倒在地上，迫使阿兹尔半跪在他身边。
纯然的飞升能量在排斥着泽拉斯，开始扰乱他的思维。巫灵的视线越过阿兹尔，看向地宫黑暗的上方。余震导致的碎石块开始掉落，然后击打在阿兹尔的后背上。地宫已经完全和外界隔离了，即使是诺克萨斯最先进的武器，也没办法再继续从外面摧毁它。

手腕传来的温度令阿兹尔低下头，他们早就抛却了凡人的身体，这温度不是来自于血液，而是泽拉斯准备反击的预兆。
泽拉斯的眼睛盯着阿兹尔，却发现对方没有丝毫要离开的准备。阿兹尔可以轻松挣脱泽拉斯的左手，但他没有那样做。四散的奥术能量顺着阿兹尔的右手蔓延向整个手臂，阿兹尔忍住撕裂灵魂一般的痛苦，依旧握紧手里的权杖。
“你怎么惹上诺克萨斯的？”阿兹尔的声音有些抖，但他忍耐着疼痛，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们在吞并恕瑞玛。”泽拉斯松开了阿兹尔的手腕，转而握住权杖。此时他轻松的把权杖的尾端从身体里拔了出来，但在这个过程中，疼痛让他无法言语。阿兹尔换成左手拿住自己的权杖，他站了起来，耐心的等候泽拉斯接下来的话。
他们都知道此时再做斗争是非常不明智的。地宫随时都可能会坍塌，比他们还要古老的魔法也会在地宫毁灭的一刻爆发。
“诺克萨斯人是非常好的实验对象。”泽拉斯在情绪平稳的时候，说话的语调依旧如同千年前那样，平缓却吸引人，“他们服从于力量，以此作为秩序准则。我展现了他们无法抵抗的魔法，于是他们‘献了’一个发明家给我。”

阿兹尔活动了一下重新变得灵活的右手，带着些微笑意说道：“只是一个发明家？他们不会那样小题大做。所以你带走的绝不仅仅是那身奇怪的装备，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泽拉斯重新飘浮起来，让阿兹尔感到愉快令他有种微妙的不适感。巫师环视了一下四周，守护地宫的魔法仍在，他不能强硬冲出去，那样会让阿兹尔有机可乘。
“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阿兹尔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他不在乎泽拉斯会不会回答，他只是想如同从前那般，直接问出问题，接着等候巫师的反应。
泽拉斯没有立刻开口回应阿兹尔，他感受体内力量再次顺利地涌动时，才说道：“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都会让你感到开心。你自以为是的本事我太熟悉了。”他杀了诺克萨斯的士兵只会引起更大的骚口乱，让自己麻烦缠身。这会让诺克萨斯的注意力从攻占恕瑞玛的领地放在他的身上。

五
温热的水流带走了留在德莱厄斯发丝间的细沙，顺着他身上的疤痕蜿蜒进下水道，浴口室弥漫着白色的水蒸汽，以及旅馆里廉价洗发水的香味。畅快的淋浴并没有让德莱厄斯紧皱的眉头舒缓，而麻烦的事情接连不断。
和泽拉斯的谈判并没有打消德莱厄斯对恕瑞玛的决策，只是他缺乏时间和人力，不得不暂时妥协罢了。但在追击泽拉斯的过程中，德莱厄斯也见识到了恕瑞玛更为危险的一面，那里原本封尘的历史和魔法都再次出现，就像星星之火，重新开始吞噬一切能抵达的地方。
德莱厄斯穿上便服，离开房间朝着楼下的餐馆走去。他只留下了两个手下，其他人则全力去追赶事先离开的部队，将失而复得的情报送回诺克萨斯。虽然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但聪明的老板自然不会得罪这位危险的客人。
旅馆老板的女儿是个高挑而带点野性的火口辣美人，她将丰盛的晚餐端上餐桌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坐在德莱厄斯身边，将柔软的左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让自己的丰盈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碰触对方结实的臂膀。
她的动作迅速而自然，当德莱厄斯想要推开她时，女人已经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道：“你弟弟说想见你。”
愤怒和诧异在德莱厄斯的心头一闪而过，他将右手放在了女人纤细的脖子上，看似温柔的摩挲，却暗藏杀机。德莱厄斯微微垂下头，用眼神示意对方赶紧说完。
女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性命就掌握在这位将军的手中，她柔和地，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道：“我在三楼第一个房间等着你。”她轻吻了一下德莱厄斯的脸颊，然后站起来，婀娜多姿地上了楼。
几个在一边喝酒的客人，用贪婪的目光盯着那位姑娘，但好在他们都知道这位诺克萨斯人不是什么软柿子，所以除了在暗地里嫉妒私语，他们不敢直接做什么。
德莱厄斯吃着自己的晚餐，他看起来并不着急。他对德莱文会留在这里早有预感，只是依旧有些恼怒弟弟没有按照计划回诺克萨斯和奇怪他为什么要派人用这种方式传话给自己。这不是什么有趣的开始。
即便有意识地放慢了进餐速度，但德莱厄斯来到三楼的时候，却没有花费很长时间。他用以往兄弟之间约好的节奏敲了敲门。开门的自然是穿着睡袍的德莱文，他朝着哥哥露出了笑脸，然后便“一蹦一跳”的重新转身回到旅馆的小床上。
德莱文没办法不这么做，他的左脚应该是受伤了，正用白色的纱布包裹着，并且散发出难闻的药水味。这导致德莱厄斯关门的时候用的力气大了些。
“你干了什么？”德莱厄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的眉皱得更紧了，同时下意识地挽起袖子，看起来如果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他会立刻开始修理德莱文。
“你瞧，我没有立刻回诺克萨斯是有原因的！”德莱文展示自己受了伤的脚和手臂上一些涂抹了药水的擦伤。不过他的解释没有让自己哥哥的脸色变好。
“我遇到一个形迹可疑的皮尔特沃夫人。”德莱文只好照实说了。他在床上挪了一下位置，终于找到离德莱厄斯最远同时又最舒服的姿势，“你知道他的，叫杰斯。然后我和他打了一架。他只击飞了我第一把斧头，而第二把斧头和他的肩膀有了亲密接触。”
德莱尔斯没看对方得意的表情，他的目光落在了德莱文受伤的脚上，问道：“这是他给你的回敬？”
“可惜最后还是让他逃跑了。”德莱文答非所问，他遗憾地说，“那家伙靠着一对破铜烂铁制造了一场小型沙尘暴。我满嘴都是沙子，真是最糟糕的体验了。”
德莱厄斯向后靠在椅背上，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倚着床头的德莱文。他追踪泽拉斯就几乎花费了一天的时间，然后穿过流沙区，和泽拉斯谈判，回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三天。但德莱文手臂上的擦伤看起来却像是今天才有的。
德莱文还在讲述自己出手的原因：“我一开始就怀疑他是跟踪维克托而来的，等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件战地机甲的零件时，我就更确定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可不能被皮城的那些家伙拿到手。”
“维克托现在在哪里？”德莱厄斯听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由得严肃起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还和皮城的人有过接触？”
“不可能。”德莱文自信的回答道，“军队等你回来的那两天里，维克托由我寸步不离地亲自看管，他一直很老实，根本没有机会向其他人传递消息，现在应该已经回到祖安了。”
“寸步不离？那你什么时候遇到杰斯的？”德莱厄斯的表情很凝重，他站了起来，似乎这件事非常重要，已经危及到了诺克萨斯的安危了。
德莱文原本还有些轻松的语调也突然变得正经：“这么说，他应该是跟随军队离开的那天晚上联系杰斯的？因为我今早才……”突然，他懊恼地看了一眼德莱厄斯，然后迅速移开了目光不再说话。
床垫突然的下陷让德莱文再次抬起头，德莱厄斯面色不善地侧身坐在他旁边，拆穿了德莱文的谎言：“你不是因为受伤才没有跟随军队回去。”
因为靠得很近，混合着洗发水香气的，那属于德莱厄斯的气味入侵了德莱文的领域，他舔口了舔下唇，背后出了一层薄汗，不得不再次扯开话题：“我是今天早上遇到杰斯的，他受了伤，现在应该还在附近，如果你派人找一下，我想很快就有消息了。”
“我不会放过他。”德莱厄斯腥红的眸子闪过一丝杀意，证明他没有说谎。然而他没有离开，这位诺克萨斯的将军冷酷无情地继续说：“但现在你应该为没有遵守命令而受到惩罚。”
德莱文躺在床上不满地抬了抬左脚，为自己辩护：“我踩到的可是这片沙漠里最毒的蝎子，如果不是血放的快，我这脚可就废了！我已经失血过多，所以惩罚这件事能不能推后几个月？”
“德莱文！”德莱厄斯差点儿气得要把对方掀下床，所以德莱文的脚伤和杰斯没什么关系？“我警告过你不要光着脚走在沙漠里的！”他双手抓口住德莱文睡袍的前襟，把弟弟从床上拉了起来。
德莱文双膝被迫跪在柔软的床上，仰着头看向德莱厄斯。他眨了一下眼睛，德莱厄斯虽然眼神不善，但起码没再皱着眉了。于是德莱文明白自己哥哥并不是真的很生气，这时候自己认个错，说不定就能当没事发生过。
但德莱文觉得让自己推迟几天再看到斯维因那张脸，还顺手砍了杰斯，是个正确的选择。“我应该跟你说实话的。”德莱文伸手想要拉开德莱厄斯抓着自己睡袍前襟的手，但对方纹丝不动。他只能继续说：“我安排好一切才留下来，可以向你保证，他们回去的路上不会出岔子。”
德莱厄斯抓口住德莱文的力气小了一些，但他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可惜门外的悉索声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想起餐馆那些好色之徒，德莱厄斯松开手，低声警告德莱文：“别出声！”
德莱文显然也联想到了什么，他无声地笑倒在床上，对着哥哥点了点头。德莱厄斯下床，打开房门快速闪身出去。很快，德莱文就听见外面传来拳头击打肉体的声音，他真心感谢那些替自己承受德莱厄斯怒气的可怜家伙们。
伸了伸懒腰，德莱文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开始期待回到诺克萨斯了。

六
杰斯并没有完全昏迷过去，但他意识不清，朦胧的视线里只有维克托闪着金属光泽的下巴让他安心。“维克托……”杰斯轻声的唤道，他失血过多，实在没力气提高音量。
但维克托应该听见了，他走向沙丘的阴影处，低头查看杰斯的情况。在确认对方并没有受到致命伤后，他弯腰把杰斯抱上自己强化过的沙地车上，只是他的动作对于伤者来说，实在算不上体贴。
杰斯被维克托放在沙地车那硬实的后座椅上，上面的温度发烫，透出一股儿胶皮的味道。他的脑袋无力地靠着椅背，双脚被维克托摆成蜷曲的姿势，勉强放进了车里。受伤的左臂却碰到椅子的扶手，伤口皮肉扯动的疼痛让杰斯两眼发花。
一阵轻微的摇晃后，维克托驾驶着沙地车，朝着这里最近的一个村庄驶去。而他的第三只手将一根吸管塞进了杰斯的嘴里，动作强硬，让杰斯没办法拒绝。吸管细长而弯曲着，它的另一头则插在一个深红色的玻璃瓶里。
杰斯费力地调整姿势，让全身的重力压在右半身，然后才含口着吸管吮口吸起来。维克托带来的特效营养液顺着他的喉道慢慢流进胃里，缓慢的吸食了几口后，皮城的守护者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双眼也成功聚焦在维克托那只机械手上。
他侧头去看驾驶座上的维克托，对方后脑的黑色发丝正被风吹得乱动。“维克托。”杰斯吐掉吸管再次喊了一声，但这微弱的声音很快就被温度炙热的风吹散了。
维克托没有回头，他端坐着，脸上带着他的机械面具，双手放在驾驶盘上，两眼盯着前面的道路，看起来对杰斯的呼喊毫不知情。只有他身后的机械手，再次将吸管捏住，放在杰斯干裂的唇边。
杰斯认命的再次含口住，迫使自己大口吞咽味道并不算好的营养液，事实上如果维克托没在里面加茴香，那么杰斯还可以接受这个味道。哦，杰斯转念一想，也许这营养液本来就是茴香味的。这个想法让杰斯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了弯。
营养液很快就见底了，于是维克托的机械手也放过了杰斯。除了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杰斯的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他看向维克托，对方仍旧直视前方，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仿佛前面一望无垠的沙漠会突然出现什么障碍物。
看来距离维克托的目的地还有段距离。四周的景物飞快地被沙地车抛在了后面，杰斯昏昏欲睡，他无聊地盯着眼前的机械手掌，看着上面构造精细的纹路。维克托并没有用最好的材料来打造这只机械手，但巧妙的设计让它实用而充满危险。
它简直就和维克托一样。杰斯出神的想着，他伸出右手轻轻握住维克托的机械手，然后低头在机械手背上落下一吻。
沙地车倏地停下了，杰斯差点因为惯性冲进前面的驾驶座里，好在维克托的机械手及时地扯住了他的衣领。这一番动作让杰斯的心脏加速，肩膀上的伤口更是开始钻心一般疼痛。“你真会折磨人。”杰斯低声抱怨道。
维克托放开了杰斯，他跳下车，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小镇。镇上的居民因为最近诺克萨斯士兵的入侵，已经对维克托这种看起来古怪的人没什么好奇心了。他们匆匆瞥了一眼维克托，然后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杰斯深呼吸了几下，然后才伸长双口腿，从车上慢慢挪出来。不得不说维克托的营养液很管用，杰斯现在除了左肩的伤口还在抽痛外，大脑已经可以正常工作。他抬头发现维克托的车停在了一家酒馆外面，那里面的顾客正偷偷用目光打量他身后的沙地车。
就在杰斯观察周围的时候，维克托已经走进了这家小酒馆。他好像完全已经忘记杰斯的存在，开始和酒馆的老板聊起天来。
“别告诉我这里没有医院。”杰斯右手托着自己的左臂，以防肩膀的伤口再次被扯动。他站在车旁，看到维克托手里拿着一瓶酒出来后，忍不住问道。
“猜猜看，天才。”维克托终于看向杰斯，并回应了对方的问话。显然他现在的心情变好了，“就算有，我也有可能不会带你去。”
“你一定不会带我去。”杰斯叹气着说。他想重新坐上沙地车。但维克托马上出声制止了他：“它用来付你的酒钱了。”于是杰斯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维克托的背后。
维克托的临时落脚处在镇上另一个方向的边缘，好在路程不远，杰斯进门后，直扑屋子里的沙发。“我感谢这家屋子的原主人。”他疲惫地让身体陷进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完全不顾自己身上到处都有沙子和各种污迹。
“你毁了这张沙发。”维克托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杰斯下了定论。杰斯对此不发表意见。
维克托从屋子的一个房间里拉出一张破旧的护理床，示意杰斯躺到那上面去。杰斯没有动。“浅显的道理。”杰斯将脖子枕在了高度适中的沙发扶手上，微微露出笑意，“沙发更舒服，亲爱的。”
一道红色的激光将沙发的靠背整齐地切除了。杰斯扭动脖子看着沙发烧焦的痕迹说道：“这下我不确定能不能把它修理好了。”即便如此，沙发的高度还是让维克托不满意，缝合伤口是个精细活儿。
放着一盏小型的聚光灯的茶几替代了原本沙发靠背的位置，维克托弯下腰用机械手撕开杰斯上肩的衣服，露出了他被德莱文斧头砍出的伤口。虽然伤口不大，但却很深，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伤到骨头。
酒瓶塞子被打开的声音让杰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向上看着维克托，对方摘下了面具，正拿着那瓶烈酒，站在沙发旁边，居高临下地，带着些残忍的笑意俯视自己。
“这不算什么。”杰斯稳了稳心神说道，“我们都知道现在去医院的话，一定会有人把消息传到诺克萨斯军队里的。毕竟我受的砍伤太容易辨认了。来吧！”但维克托没有听从他的指挥。
沙发很窄，杰斯一翻身就会摔倒在地上，而维克托长口腿一跨，轻松地坐在了杰斯的肚子上。“哦！”杰斯请呼一声，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了。因为维克托的体重实在不轻。
维克托举起了酒瓶，但没有直接倒向杰斯的伤口，他先仰头喝了一口里面的酒，判定里面的酒精度数还是有些偏低，但这个地方也不会找到什么真正的烈酒了。杰斯盯着维克托上下滚动的喉结，忍不住说：“好歹给我喝几口，等会受罪的可是……”
带着酒气的吻打断了杰斯的抱怨，维克托的舌头伸进杰斯的口腔，缠绕住对方的舌头，将口中残留的酒液带给杰斯。但杰斯抬起脖子想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维克托却退了出来，只让双方的呼吸继续缠口绵。
酒从瓶口处涌口出，将杰斯伤口周围的血迹慢慢冲淡。杰斯咬紧牙关，瞪大了眼睛看着骑在他身上的维克托。维克托拿着酒瓶的右手很稳，他的眼睛映着灯光，看起来亮晶晶的。
杰斯突然笑了，只是因为疼痛，他的笑声有些扭曲。维克托没有受到杰斯的影响，他确定伤口清洗完毕后，才将酒瓶放在地板上。很快，等杰斯看到维克托从旁边茶几上拿来的缝合线时，他终于止住了笑。
“没有麻药？”杰斯的问题更本不需要回答。维克托第三只手准确地将线穿进了银针里，并打上一个牢牢的死结。他低头撇着一眼杰斯，说道：“如果你直接死在沙漠里，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
杰斯抬起右手，压下维克托的脖子，奋力地再次赚取一个深吻后，才呼出一口气说：“我说过要找到你的。即使出了点儿意外。”
维克托一巴掌把杰斯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打掉。接着屋子里就只能听见杰斯忍痛而发出的吸气声了。
END
WTWR的正文到此结束。后续等巴瑟太太更新我再继续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