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角转换不错，对话看起来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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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日 外景 范府 02:45-03:00
范闲从门外走进大门。
范闲沿回廊向二门走去。
一群丫鬟在二门内焦急地向外张望。看到范闲后，如麻雀般围拢了上去，说着什么，须臾又快速散去。
范闲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
范闲向内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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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日 外景 范府内院 范闲住所院门外片刻之后 03:00-05:45
精神明显有些委顿的周管家正十分凶狠地骂着丫环思思。
思思坐在地上哭，身边有一个水盆，水撒了一地。
旁边有几个丫鬟正满脸害怕的远远围看着。
周管家
……不听话，以为是少爷的丫鬟就能顶到天了？冬儿不也是被少爷赶出府了吗？再撵一个出去也是谁也说不得的……今儿个先把家法领了……明儿个回禀老夫人，我也撵一个出去。
范闲走上前，扶起思思，抬头望向管家。
范闲
周管家，我回来了，我的丫头，我带回去管，好么？
周管家
少……爷，这府里的事情，老夫人说我还是管得了的。
几个丫鬟紧张地看着。
思思紧紧握着范闲的手。
范闲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
周管家不屑
少爷年纪还小，总是在丫鬟堆里混，也不是个事儿，将来京都怪罪下来，我也吃罪不起。今后内府里的人和事，少爷年纪还小，就少操些心。
范闲笑了笑
你这是警告我安分些？
周管家骄纵
不敢不敢，只是临来前，二太太交待过，少爷年纪小，要小的多照看一下。
范闲好奇
难道你就不怕我端出少爷的架子扇你大嘴巴？
周管家笑了起来，摸了摸下巴底下并不多的胡须，不以为然。
周围的丫鬟很紧张，后面有一个丫鬟悄悄离开。
周管家
虽然少爷……这个自幼丧母，少人管教，但大家都知道，毕竟也是读过点诗书，怎么会如此苛待下人。
范闲
噢……
周围丫鬟的惊呼声（画外音）
范闲的手向后一抡，向前狠狠地打了下去。
周管家被打倒在地上，脸上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嘴角开始流血。神志不是很清醒。
范闲从旁边一个一脸震惊呆住的小丫环手里抽过一方手帕擦了擦手，看着在地上捂脸呻吟的周管家。
范闲
读过点诗书也是会打人的，我虽然不虐待下人，但很乐意让你知道什么叫纨绔子弟的做派。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难道还真以为我舍不得打你？打不了你吗？所以打了就打了，你也只有忍着，或者自行去京都哭……但……今后不要进后花园，因为我不喜欢看见你。
范闲露出童叟无欺的笑容，拉起思思，掸掸自己的衣服，回进了自己的院子。
树丛后，老夫人远远地看着。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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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夜 内景 范府 老夫人的房间 片刻之后 05:45-09:25
老夫人坐在床榻上，范闲在身后给老夫人捏肩。
老夫人
你父亲来信了，他想让你进京。
范闲
去干什么？
老夫人
定亲。
范闲
定亲？对方是谁？
老夫人
说是宰相家的女儿。
范闲
我没去过京都。
老夫人
想去吗？
范闲
想，孩儿从小住在澹州，想出去看看。
老夫人呵呵笑
闲儿长大了，不想陪着我这个老东西了。
范闲
一起去啊，父亲没说请老祖宗一起去吗？
老夫人
你父亲想让我回去，可是我不愿意去那个府。再说了我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一路的颠簸。我还是留在澹州吧。
范闲一怔。
老夫人
闲儿已经长大了，雏凤终有初啼时，总要去见见世面。只是你一个人去京都，小孩子家，在那府里，只怕要受不少委屈。
范闲
二姨娘这些年对我挺好的，还经常送些东西过来，奶奶不用担心。
老夫人
按我的本心来说，是不愿意放你去京都的。我宁愿你一直留在澹州，娶亲，纳思思为妾，给我生几个重孙子。
范闲很窘的样子。
老夫人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你总还是要去京都的，这和你二姨娘没关系。否则京都的那个老东西也不会巴巴地派费介和五竹跑到这里来教你。
范闲又是一窘。
范闲
您知道五叔！
老夫人
嗯，我要交待你一些事情。
范闲起身恭恭敬敬坐到老祖宗对面。
范闲
闲儿听老祖宗吩咐。
老夫人
这些年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周管家，也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看得出来，你的心性还是过于纯良了些。
范闲
纯良不好吗？
老夫人逐渐威严起来，双眼微眯。
老夫人
我知道你的心智异于常人，沉稳也好，聪明也罢，纯良都好，过了就不好了。你父亲在朝中虽然只是户部侍郎，但因为我们家和皇家的关系，总是要动一动的，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你若真要去京都，便要依我一椿事情。
范闲
什么事？
老夫人
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范闲低头。
老夫人睁开双眼
你到京都，一定会有无数的人来拉拢你，讨好你，支持你，一个原因是你的父亲当着户部侍郎，捧着你相当于捧着一条黄金大腿。接着一定会让你做他们想做的事。如果你不能把握自心要的是什么，就会像你母亲一样，左右不能定怀，反受其害。
范闲用力点头
闲儿遵命。老祖宗，我妈是怎样的人啊？
老夫人恢复慈祥
她是个聪明人，也是个不聪明的人。
去收拾一下行李吧，三日后启程。其他的事情，我来帮你收拾。
范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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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深夜 内景 房间 09:25-09:35
黑暗的房间中一人安眠于床上。一块布蒙上了此人口鼻。
此人剧烈挣扎后不动了。

007 日 外景 范府 大门口 09:35-11:30
日光明媚，天气很好。一众小厮和家人垂手肃立。
三辆单驾马车停在范府门口，藤子京带着一干护卫站在马车旁。
一些居民远远地站着围观。
范闲一身长衫，搀着老夫人从大门出来。思思和其他下人紧随其后。
藤子京走上前躬身行礼
参见老夫人。
老夫人
嗯，一路上辛苦，少爷就交给你啦。
藤子京
老夫人，您放心，都是府里的人。
老夫人
嗯。
藤子京转向范闲行礼
见过少爷。
老夫人向范闲
藤子京是府里的老人。
范闲自言自语
庆历四年春，藤子京谪守巴陵郡。
藤子京
少爷，您说什么？
范闲
没什么。
老夫人
王管家，少爷的东西都齐备了吗？
王管家穿着明显的新衣服
回老太太，都已经齐备，装车了。
范闲转向老夫人，拜倒在地，向老夫人叩了一个头。
范闲站起来，将老太太狠狠抱在怀里，用力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范闲
奶奶，您多保重。想法子给思思找个好婆家……
思思依依不舍。
范闲
……至少要像冬姐那样。
老夫人笑
胡闹台。
范闲面向府门口下人，四周拱手行了一礼。
范闲
这些年辛苦大家了，有空来京都看我。
老夫人笑
越发胡闹台。
范闲面向旁观的居民，四周拱手行了一礼。
范闲挥手
各位乡亲，再会啦！下雨记得收衣服啊。
四周的居民纷纷响应、告别。
范闲走向马车。
老夫人
闲儿。
范闲快步走回。
老夫人沉默一会
如果……在京都过的不好，你想回来就回来。还有，如果……府里……有什么事情，看在我和你父亲的份上，多忍忍。
范闲恭敬行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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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日 内景 马车内 片刻之后 11:30-11:35
范闲从窗户向外望，五竹的杂货铺门窗紧闭。

009 日 外景 路上 另一天 11:35-11:40
马车行走在郊外的路上，一侧可以看到悬崖和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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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日 内景 马车里 11:40-17:45
范闲坐在车厢里，微笑看向对面的藤子京。
藤子京局促地坐在马车里。
范闲
藤大，能不能告诉我，京都府里怎么样？
藤子京有些犹豫。
范闲
您也知道我的出身，对那边的府里难免会有些担心。
藤子京硬挤出一丝笑容
少爷多想了，老爷这次接少爷进京，是要为少爷打点前程做准备。府里就是府里，还能有什么。
范闲
藤大，车里就我们两个人，讲点真话好不好。如果你不肯说，说不定我待会儿就跳车回去了。
藤子京尴尬
少爷喜欢说笑。
范闲冷冷
有时候我不喜欢说笑话。
藤子京尴尬的笑容僵在半途，冥思苦想。
范闲忽然坐正身子。
范闲
藤大，你先回去吧，想一想再告诉我。
藤子京
是。
藤子京打开车厢门出去。车辆停了下来。藤子京下车。
车辆重新启动的时候，五竹坐在刚才藤子京坐的位置上。
五竹示意范闲站起来，拉开马车座位，看到里面一个箱子。
范闲摸了一下，打不开。放下座位，范闲重新坐好。
范闲（以下皆轻声）
五叔？
五竹
箱子小姐的，以后你保管。
范闲兴奋
是我妈留下的箱子？五竹同学，你就不能多说一点吗？
五竹
钥匙皇宫里。
范闲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是银票吗？
五竹摇摇头。
范闲闷了下去
五竹同学，你很没劲啊。钥匙为什么在皇宫里呢？谁保管着？
五竹刚要回答，似乎听到什么。五竹掀开窗帘。
从马车窗户能看到悬崖下的大海。目光及处，一叶扁舟由远而近。
船上一个人（叶流云）带着斗笠，隐约的歌声穿透了海浪声。
歌声（画外音）
浪花只开一时，但比千年石，并无甚不同，流云亦如此。
藤子京骑马走在前面，转头向海边望去。
五竹从范闲的马车窗户里窜出，直接向悬崖上跳了下去。
藤子京大叫
保护少爷。
所有护卫亮出兵器，向范闲马车靠拢。
范闲打开车门，走下马车。
五竹沿着悬崖自由坠落，将近到岸边，转换方向，踩着海水，向小船冲去，不断加速。
范闲等人从悬崖上向下眺望。
五竹推波逐浪，向小船冲去。尚未到，巨大的气息掀开了叶流云的斗笠。
叶流云双手虚击海面，在五竹到达小船之前，将小船向后推出了两三步之地。
五竹在前进途中旋转了两圈，双脚狠狠踩在木船的前面。
向前向下的力量将船头砸入海水里，小船尾部翘起。
叶流云借势向五竹来的方向，悬崖处海边飞去。
五竹足点船帮，翻身向叶流云追去，一根木棒直刺叶流云咽喉。
叶流云展剑挡在木棒来路。
木棒不等碰到剑，换了个角度又刺了过去。
剑再挡，棒再刺，几招下来，剑棒始终没有相碰。
片刻之后，两个身影到了悬崖下。
两人隔两三丈遥相站定。
一干护卫围绕在范闲身边，向下望去。
叶流云将手一伸，五指微张。
叶流云
你要赔我船。
五竹眉头一皱，快速向后退了两步。
一阵簌簌声起，沙面上密密麻麻出现了许多凹陷。
五竹快速上前两步，好像原来就没有动过。
五竹
你为什么在这里？
叶流云笑眯眯
十六年前和你打过一架，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找到相当的对手。我还以为你真的跟着叶小姐去了另一个世界。
五竹沉默。
叶流云
十几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见面你就来这么一招。明知道你也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何苦来呢。
五竹
你嘴大，我乐意。
叶流云窘，苦笑
你还是那个古怪的脾气。
五竹
人你也见到了，走吧。
叶流云
人是见到了，试还没试过。试试吧。
叶流云持剑冲天而起，向悬崖上范闲的车队冲去。
五竹紧随其后。
藤子京和护卫大为紧张。阵型聚得更拢。
众侍卫（画外音）
保护少爷。
藤子京挡在范闲身前。
人人面色一片死白。
叶流云无视身后的五竹，一剑刺向人群中的范闲。
一干护卫不断后退，巨大的气息迎面扑来。
护卫上前阻挡。
叶流云剑尖逐一在护卫的双手手腕处点过，护卫的刀剑玎珰落地。
藤子京全身挡在范闲身前，咬牙伸出左手，引诱歌者，右手持剑反撩自己的左手腕前方。
叶流云的剑触及藤子京左手的手腕处。
一支短剑平挡在手腕处。
藤子京右手剑没跟上歌者的剑，但也没被刺中。
叶流云
噫……
叶流云一击不中，毫不停留，直穿入树林而去。
五竹落在范闲身旁。
范闲和藤子京等人喘息不已。
范闲喘息不定
他是谁？
五竹
叶流云。
范闲
大宗师？他是来杀我的？
五竹沉默。
范闲怒
你不是说他们十年前都死光了吗？
五竹还是沉默。
范闲对着叶流云离去的方向一气呵成
天下那么大，跑到这里来干神马？出门儿是吃错药了？还是忘吃药了？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榴莲那么大的宗师，好意思对着我出手。你的内心咋这么黑暗？不要以为拿着剑就是剑仙，就是剑神，死皮赖脸的样子还有剑人！人类史上最强的废材，上帝失手摔下来的旧洗衣机，只知道动手的无脑袋生物，何必呢？从小缺钙，长大缺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驴见驴踢，猪见猪踩。左脸欠抽，右脸欠踹，天生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锤！终生属破摩托的，欠踹！二十一天不出鸡、坏蛋！三伏天卖不掉的肉，臭货！元宵滚进锅里，**！老肥猪上屠，挨刀的货！屎壳郎趴在鞭梢上---腾云驾雾去吧你……
五竹平静地看着范闲。
藤子京目瞪口呆地看着范闲。
范闲收起愤怒的表情，露出羞涩的、童叟无欺的笑容。

有意思。继续呀。

011 日 内景 监察院 密室内 17:45-18:00
密室内四周皆黑，桌上一盏油灯隐约印出一位老人（陈萍萍）的轮廓。
传来刀柄敲门的声音，长长短短有特殊的节奏。
陈萍萍
进来。
门开门闭，一位老人（费介）进入密室，在屋子重新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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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日 内景 皇宫 长公主寝宫广信宫18:00-18:15
长公主斜倚在榻上，仪态慵懒。
心腹宫女跪在她面前。
心腹宫女
吴先生遣人来说：范闲遇袭，对方是叶流云。
长公主
叶流云去杀范闲？范闲何德何能，谁又能请得动叶流云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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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日 内景 密室内 18:15-18:30
陈萍萍
那老家伙去干吗？有损伤吗？
费介
除了藤子京，6个护卫被挑断了双手手筋。
陈萍萍
范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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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日 内景 皇宫 长公主寝宫广信宫 18:30-18:40
心腹宫女
范闲没受伤，一个瞎子出手保护。
长公主
瞎子？难道是他？
长公主若有所思地缓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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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日 内景 密室内 18:40-20:20
陈萍萍
五竹？
屋中一片寂静。
陈萍萍
五竹这一出现，有想法的人可就多了。
费介
他们应该以为那个婴儿早就死了。我想他们不可能知道范闲就是小姐的儿子。
陈萍萍
屁话，五竹当年跟着小姐后面屁颠屁颠跑了那么多时候，谁不知道他是谁？他跟的又是谁？
屋中一片寂静。
一根手指枯瘦，指节突出，轻轻在桌面上敲打着。
陈萍萍
叶流云为什么去呢？宫里那位应该请不动叶流云。所有人都带伤？目标又是谁呢？
费介
当年小姐说过，没必要的杀戮是极其愚蠢的。
陈萍萍
呵呵，既然五竹在，就不用管了。不会有事的。
（停顿了一会儿）
我和范建从小一起长大，想不到现在要为他家的事情操这么多心。当年你去澹州，虽然很隐蔽，但终究还是可能被人发现。想来不论是宫里那位还是宰相，都很好奇我们监察院与司南伯爵的关系，谁借着叶流云的手，试探一下我们和范大人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也是应有之义，所以我们不要反应过度，知道吗？
费介
是，宫里那位摸不着头脑，大概也会旁观一下吧。
（迟疑了一会儿）
叶流云不会是您请去的吧？
陈萍萍
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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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日 内景 皇宫 长公主寝宫广信宫 20:20-20:45
长公主自言自语
大家都受伤？叶流云的背后是谁呢？另外还有人要对付范闲？
（提高声音）
告诉吴伯安，先不用着急动手，看一下对方是谁？
心腹宫女
是。
长公主
让吴伯安把狼桃叫过来。
心腹宫女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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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日 外景 京都城门口 另一天 20:45-20:55
一列三辆马车组成的车队远远行了过来。随车护卫人人手腕处白色纱布包裹。
车窗帘掀了起来，露出范闲满是阳光笑容的干净脸颊。
范闲望着京都的城墙，深深吸了一口气。
范闲
原来这就是京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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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日 阴雨 外景 京都城内 片刻之后 20:55-21:05
车队走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
车队走在一条冷清的大街上。这条街上每隔十来丈就有一座府门。
马车缓缓从大街上经过，各府家丁好奇地看着车队。
马车转入一条侧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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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日 内景 范府 廊下 片刻之后 21:05-21:30
范闲在花厅外廊下，观看园中景致。
四周丫鬟侍立，都默不作声。
镜头从上向下，棋盘一样的庭院渺不见人，范闲在一个格子中。
屋檐上的雨滴滴在储水坛中，依旧无声。
范闲微微叹了口气。
细微的脚步和琅嬛玉佩声（画外音）
一位面目较好、身具贵气的妇人（柳氏）向范闲走来。
柳氏
闲儿一路辛苦，进厅来吧。
范闲施礼
柳姨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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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日 内景 范府 廊下 片刻之后 21:30-24:05
柳氏带范闲进厅，柳氏在右侧第一个座位上坐了。
范闲正立深躬行礼
闲儿见过柳姨娘。
柳氏满脸堆笑。
丫鬟上茶，上点心。
柳氏和范闲保持着沉默，目光温柔、嘴角含笑。
柳氏
大老远的，老站在那廊下发呆是个什么事儿？叫外人见了，不得说我们范府是个容不得人的地方。你父亲如今任着户部侍郎，这会儿子还在朝堂上，一会儿就可以回来了。
范闲
是。
柳氏
澹州的老夫人身体可好？
范闲微欠身
劳姨娘惦记，老夫人一切都好。
柳氏和范闲保持着沉默。
柳氏
闲儿这次回京，是准备明年的科举，还是如何？
范闲
全听父亲吩咐。
柳氏
闲儿稍坐，我去安排晚饭。一会儿自有下人带你去房间。
范闲微欠身
姨娘请便。
柳氏起身离开花厅。
范闲起身送后正襟危坐，神态自若。
花厅外一阵嘈乱。
丫鬟嘈杂（画外音）
见过小姐、少爷。
一位少女（范若若）和少年（范思辙）走进花厅。
范闲站起身来。
范若若的神情从激动到逐渐平静。整理衣裾。
范若若行礼
若若见过哥哥。
范闲
若若妹妹，不用多礼。
范若若抬起头，两人对视而笑。
范思辙尖利的嗓音（画外音）
你就是范闲？
范闲微笑
这位公子是谁？
范思辙倨傲
我就是范思辙，范家大少爷……原来你就是那个私生子。
范闲嘴角的微笑更加深了，刚要说话。
范若若冰冷（画外音）
把手伸出来。
范思辙嘟哝
为什么？
范思辙迟疑着伸出手。
一柄戒尺打了两下。范思辙的手上出现两道红印子。
范思辙的眼睛里开始冒出泪花花，却还是咬牙忍着。
范思辙委屈
姐，为了一个外人。
啪啪两声（画外音）
范若若
第一，哥哥的名讳你不能直呼。第二，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说那些下人的混帐话。第三，对兄长不敬，自然要受罚。
范思辙狠狠地盯了范闲一眼，跑出了花厅。
范闲和若若望向范思辙离去的方向。
范若若
每次一哭就去找他的妈。
范闲
我很好奇，思辙是哪两个字。
范若若
思虑凝滞如猪，横行霸道留辙。
范闲和若若相视一笑。
范闲
若若同学，我和你书信那么多年，可不是为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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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夜 内景 范府 饭厅 同一天 24:05-24:15
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丫鬟下人在四周侍立。
一个年近40的男人（范建）坐在主位。柳氏坐在他旁边，范闲、范若若、范思辙围坐。只闻羹勺碗筷声，无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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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夜 内景 范府 书房 片刻之后 24:15-28:30
司南伯范建坐在书桌前。
范闲在侧凳上正襟危坐。
范建打量着范闲。
范建
你和你母亲长得真像……这些年在澹州过得如何？
范闲
还行。
范建
母亲大人是否安好？
范闲起身恭恭敬敬
祖母一切安好。
范建
以你的医术，我想母亲的身体应该会比原来要好。
范建挥手示意范闲坐下。
范建
以你的性格，来的路上，应该已经从藤子京嘴里找到了我这次急着让你入京的原因了吧。
范闲
是。
范建
会不会觉得委屈？
范闲
不会，我来京都，也没说一定要娶林家小姐。
范建正容，书房一阵沉默。
范建
你知道娶了对方意味着什么吗？
范闲
意味着，范家除了皇眷未衰，还在朝堂上抱上了一只粗到不能粗的大腿？
范建沉默了一会儿
很好，你终于生气了？一直听着澹州那边的消息，我还以为你是个不会生气的人。你毕竟只有十六岁，如果把情绪都隐藏在自己的心里，会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在路上骂人骂得还痛快吧。
范闲直视父亲
那又如何？……有件事情我必须事先禀告父亲大人。
范建
什么事情？
范闲
我……不是一个很好控制的人。
范建
你是我儿子，我没有想要控制你……不过和宰相家的联姻，事在必行，此事不容商议。
范闲笑笑。
范建有点生气和激动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那林家小姐温柔体贴，知书达理，实是良配……再说了，凭我范家如今地位，难道还需要靠儿女亲事来稳固地位？区区一个林若甫，难道就真值得我如此看重？
范闲诧异
那我为什么要娶她？
范建
因为林家小姐不能说出来的母亲，乃是当今长公主，是陛下的亲妹妹，只是这位长公主终身未嫁，却管理着着内库和所有的皇家商号。
范闲想了想
长公主管理的皇家商号……是不是原来是叶家的？
范建点头
不错。那家商号，本来就是你母亲的，所以你只是夺回本来就属于你自己的东西！
范闲向父亲行了一礼。
范闲
父亲深谋远虑，孩儿佩服。只不过似乎不是娶了林家小姐就能掌握皇室商号。如此异想天开的事，我觉得有些过于托大。
范建
自然还有后手，不要忘了，为父是户部侍郎，管的也正是银钱之事。
范闲摇摇头。
范建
虽然林若甫这个老家伙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太大的发言权，但他对于我们两家的婚事还是可以表达一些意见，左右京城的舆论。所以我希望你最近一段时间，能够在京都表现的好一些。
范闲
是要宰相大人看得上眼吗？
范建
每个人都有自己站立的位置，不同的阵营就要考虑不同的事情。两大家族的联姻又岂只是两个小孩子的事情。
范闲嘟囔
亏我一路上考虑许多，还以为来京都是为了争夺家产。
范建
什么？
范闲露出童叟无欺的笑容
没什么。
范建
过几天靖王府有个诗会，是靖王世子召集的，你和若若、思辙一起去一下吧。若若是京都里公认的才女，有她带着你，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范闲
这么快就要让我露脸吗？
范建
去吧，今日初到，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范闲起身行礼。离开书房。
范建看着范闲离去的背影。
范建自言自语
小叶子，你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果然和你当年一样，小小年纪，却像是知道所有的事情……你放心，叶家的产业一定能回到他的手里。这是我们的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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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日 外景 监察院外 另一天 28:30-29:05
监察院四四方方，外墙涂着一层灰黑色，看上去阴森恐怖。黑洞洞的大门，冷气逼人，无人守卫。
范闲和藤子京下马。范闲四周张望。
范闲自言自语
没看见石碑啊。
藤子京
少爷，我能否就在门口等您？
范闲将马缰绳交给滕子京。
范闲
我以为你见过了叶流云，胆子比天都大了……在这里等我。
藤子京讪笑
是。
范闲进入监察院大门。
四周经过的官员和路人都尽量离得监察处大门远远地走路。
四周的人都奇怪地看向藤子京。
藤子京非常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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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日 内景 监察院内 阴暗 片刻之后 29:05-30:25
甬道中几乎无人。
范闲拉住一个从身边经过的书吏（王启年）。王启年一张死气沉沉的脸。
范闲
你好。
书吏转头看了看门外，奇怪地看向范闲。
王启年语气生硬
你好。
范闲左手指尖捏了一块碎银子，面无表情地弹到王启年右手衣袖下摆中。
范闲
请问费介大人在吗？
王启年右臂向上一提，将碎银子腾到半空，食指在空中一弹，将碎银子弹回范闲衣袖。
王启年愣了一下
您找费大人？
范闲点了点头。王启年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王启年恭敬地
费大人不在，去边郡督察了。
王启年行礼，转身欲走。
范闲
如果费大人回来了，麻烦您通知他一声，就说……他的学生来京都了。
王启年一颤
是。
范闲
借问一下，门口的石碑到哪里去了？
王启年
十几年前就搬到庆庙去了。
范闲
阁下叫什么名字？
王启年苦笑
在下王启年。
范闲
如此，打扰了，多谢。
范闲转身向门口走去。
王启年看着范闲，将右手食指使劲地在裤腿上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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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日 外景 监察院外 片刻之后 30:25-30:30
范闲从监察院中出来，和藤子京上马。
范闲
去庆庙。
藤子京引路，两人离去。
切到
026 日 外景 庆庙 同一天 30:30-33:00
庆庙不大，也在城里，黑色木结构建筑，四周围墙高耸，迎面的正门被漆成了深黑色，看上去十分庄严干净。大门紧闭，门口冷冷清清。
范闲和藤子京下马。范闲看了一眼藤子京，藤子京接过马鞭，牵马等在一边。
范闲迈步上前，轻轻推开沉重木门，迈步进了大门。
中年男人厉喝（画外音）
停住！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个中年男人皱着眉看着门口的范闲。
范闲
不能进吗？
中年男人向范闲走来，右手向范闲肩头推来。
中年男子
速速退去，庙中有人正在祈福，不得打扰。
范闲肩头向后一缩，右手向前探去。两人手皆虚搭对方上臂，却都没能够摸上肩膀，如双蛇互缠，纠撤不开。
中年男人略感惊奇，眼中精光大盛，身形向下一坐，右膀一绞力。满地树叶如圆盘般被震出。
范闲闷哼一声，退出两步，站定。
中年男子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霸道真气，你是谁家子弟？
范闲
何必管我是谁，我只是想入庆庙祈福，你凭什么拦着我？
中年男子稍微客气一些
庙中有贵人在，少年你等上一等。
范闲看了中年男人背后的正殿一眼，又看了中年男人一眼，折转方向向偏殿走去。
中年男人环顾四周，皱着眉。
中年男人自言自语
这帮小兔崽子，人进来了都不知道，回去要好好历练历练。
范闲快步进入偏殿，掩上殿门。范闲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捂住嘴低声咳嗽了几声。手帕上几点血痕。
范闲自言自语
到处都是高手。这个世界太疯狂。
偏殿中没有菩萨塑像，正中摆着一方香案，香案极为宽大，上面有淡黄色的缎子垂了下来，一直垂到地面，遮住了下方的青石板。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
范闲跪拜在香案前，嘴唇微动，细声祷告。
范闲
弟子范闲，自澹州到此，此处虽无佛，仍诚心祷告。虽两世为人坠入红尘，乃祈求上天护佑。第一，我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第二，我要写很多很多的书，第三，我要过很好很好的生活。
宛若有形有质的青烟忽然焕散了一下。
范闲耳尖微微一颤。
范闲左手按上了暗藏匕首的靴子，缓缓地伸出右手，将香案下方垂着的缦布拉开。
一个穿着白色右衽衣裙的女孩子（林婉儿），半蹲在香案下的一角，手里捏着一根油乎乎的鸡腿，唇上油光异彩，看到范闲时，眼光一亮。
姑娘微微颤动的声音
你……你是范闲？
范闲同样微微颤动的声音
你……你是神仙？
林婉儿笑颜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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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日 内景 马车内另一天 33:01-33:40
范闲、范若若、范思辙坐在车厢里。
范闲沉默不语，神往微笑。
范若若手剥橘子，一片片喂到范闲嘴里。
范思辙目瞪口呆地看着。
范若若
哥哥自庆庙回来就一直笑个不停，莫不是遇到了仙女？
范闲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范思辙
佛是谁？
范闲
今日靖王府诗会，林家小姐会来吗？
范若若
林家小姐听说身子不是很好，一向不参加这些诗会的。
范闲
哦。
切到
028 日 外景靖王府门口片刻之后 33:40-34:25
靖王府门口人来人往，靖王世子在门口迎接。
几名士子受宠若惊地向世子行着礼。世子有些不耐烦地与那几位家伙拱了拱手，走下台阶。
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范若若从车上走了下来。
范若若行礼
世子殿下大安。
靖王世子
若若妹子。
范闲和范思辙从车上走了下来。
范闲施礼
见过世子殿下。
靖王世子
免礼免礼，范世兄初到京都，今日诗会，那是要多多指点的了。
靖王世子和范闲等一起进门。
切到
029 日 外景 靖王府后花园 34:25-41:10
靖王世子和范闲、范思辙走到后花园湖边的一个亭阁中，亭阁中已经有几桌客人在随意交谈。范闲、范思辙与四周士子相互拱手行礼。
范闲和范思辙找到一个偏僻处的案几，坐了下来。
湖对面一个亭阁前方有层层白色缦纱挂着，随清风而舞。
范闲给自己和范思辙倒上茶。
范闲
左右无人，咱哥俩说说心里话。
范思辙无防备
啊！
范闲
你干嘛跟着我来靖王府，难道今天不用上学的吗？
范思辙苦思
因为……妈妈说……哥哥能干，所以让我多陪哥哥玩玩……多学学总是好的。
范闲
你会作诗吗？作诗很厉害？
范思辙摇摇头。
范闲
我想也是。我看昨夜打马吊，你倒是挺在行的。
范思辙精神一振
那是，要轮起打马吊，家里所有人都不是我的对手。但父亲不允许，府内所有人都怕了我，所以难得有机会可以打。昨夜还是托哥哥的福，才赢了十几两。
范闲
思辙，我看你精于计算，不知道将来长大后，你准备做些什么？
范思辙一挺胸
当然是读书做官，光大门楣。
范闲
当真？
范思辙胸一塌
不这般说，母亲大人听见了，又是一顿好揍……我喜欢赚钱。
范闲
什么事情，只要做好了就行，挣钱也是一样，既然喜欢，那就努力去做，将来才不会后悔，这样才是依本心而行。
范思辙兴奋地拿糕点吃。
范思辙
说也奇怪，我看到那些书，就头晕想睡觉，一摸铜钱就精神百倍，数几遍都不会嫌烦。
范闲
有一位古人说过：金钱是被铸造出来的自由。另一位古人说：金钱是个好兵士，有了它就可以使人勇气百倍。
范思辙使劲点着头。
范闲
我会帮你的。
范思辙很高兴。
范思辙
哥，你听说过庆余堂吗？
年青人（画外音）
哪里来的妄人，满心贪邪，居然在此地辱没斯文？
范思辙大怒，站起身来，寻找说话的人
另一个方向，一桌两位年轻公子（郭保坤、贺宗纬）。
范思辙向郭保坤
刚才那句话是你说的？
范闲站起身来。
郭保坤手摇折扇
是又如何？小小年纪，也不知道是哪家教养出来的。
范思辙
你这家伙，又是谁家的泼货！
范思辙冲上去，一掌向那人脸上扇去。那人仓促后退，躲过了这记耳光。
贺宗伟伸出一只手，握住范思辙的手腕，振臂一抖。
范闲向前一步，右手拎着范思辙的衣领。整个人借势一转，右手顺时针一拧，让范思辙在自己的手下转起圈来。一圈、两圈、三圈。
范闲
舍弟年幼冒犯，在下陪个不是，但阁下下此重手，未免也太过了些。
郭保坤、贺宗纬不理不睬。
靖王世子赶到。
靖王世子
这是哪里的话，今日初会，如何就如此唐突？靖王府内，原是以诗文会友，文学之道不比斗蛮力，诸位意下如何？……我来介绍：这是范闲和范思辙，司南伯家的公子…….这位是郭保坤，宫中编撰，京都府尹郭攸之子。这位是贺宗纬，京都名士吴伯安的弟子。
郭保坤手摇折扇
原来是范府中人，果然铜臭心肠，当真是可笑。
范闲
京都春寒未暖，郭兄瘦成皮包骨头，还要拿把扇子扇风，当真是不可笑。
郭保坤将手中折扇向桌上一扔。
郭保坤
妄逞口舌，到底无趣，今日诗会，不如我们以这湖水为题，吟诵一二，范兄意下如何？
范闲
诗在心意，范兄今日无意，郭兄还是自己吟去吧。
贺宗纬
范家小姐诗文闻名于京都贤达，不料范家少爷却是另行默言之道，实在是出人意料。
郭保坤压低了声音向贺宗纬
毕竟不是府里养大的，当然与众不同。
范闲忽然欺身而上，一拳打在郭保坤脸上，郭保坤倒下晕去。众人一阵慌乱。
靖王世子又好气又好笑，作势去看倒下的郭保坤，拦在贺宗纬身前。
范闲走向亭阁中的案几，挥笔一蹴而就，扬长而去。
范闲对范思辙
我们走。
范闲和范思辙离去。
靖王世子取纸一看：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大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围上来的文人公子看了诗词议论纷纷。靖王世子眼见范闲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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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日 内景 皇宫 皇宫后花园 41:00-44:35
慈眉善目的太后正半闭着眼睛听身旁地女官说着什么。皇后和长公主坐着。皇后剥了一个果子，小心喂皇太后吃了。
太后
先前听了那个范家孩子的诗，你们觉得如何？
皇后
孩儿也不大懂文字上的高低，只是听来似是好地。
太后
岂止是好。那一首万里悲秋常作客，又岂是一般才子所能写的出来的。只是……
皇后
只是如何？
太后叹气
只是句子里悲郁气太重，只怕那孩子也是个福薄之人。
长公主嘤嘤切切哭了出来。
皇后赔笑
若那个叫范闲的真个福薄，太后随便指甲里挑些福缘给他，不也就填起来了。
长公主
晨儿原就体弱，范闲再这样子福薄，这日后可怎么办？
太后
晨儿的病根子，就因为你这个当娘的没给她积福，如今还好意思说这些嘴！一说要给晨儿冲喜，范家二话不说就把孩子从澹州接了回来，只冲着范建对咱们皇家这份心，你也不该说范家的不是。
太后
我看那个孩子倒也有趣，万里悲秋常作客能打人，还一拳将那个谁谁打晕？
皇后
郭保坤。
太后沉下脸
郭保坤是不是常和太子在一起的那些人？
皇后不安
是。
太后
那些小兔崽子，只会劝掇着承乾走马弄鹰，都是一肚子坏水，范闲这孩子打得好，想来那个孩子的身体也是不错的，耽误不了晨儿……你就放心吧。
长公主抽泣
母后……
太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陛下已经准了这门亲事，你到我这儿闹，又有什么用呢？有些乏了。
太监
起驾。
太后离去，皇后和长公主跪送。
皇后和长公主坐回座位。
皇后
我只是很疑虑，范建那个老家伙究竟给皇上灌了什么迷汤，竟然说动了陛下。这是直打着内库的主意。
长公主
不要想太多了。这两年监察院也一直有人盯着，我很少管内库的事，不过范家毕竟身份不够，范闲就算真娶了晨儿，也不可能真正地掌住内库。
皇后
内库绝不能倒向老二。
长公主嫣然一笑
皇帝哥哥不喜欢我与你关系太好，另外，范家与靖王府关系好，皇后娘娘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皇后
还有陈萍萍那条老狗。
切到
031 夜 内景 范府 书房 44:35-49:15
范建坐在书桌后，柳氏坐在范建身旁调弄甜羹，范闲、范若若、范思辙侍立在书桌前。
范建对三个人
今天的事，虽然你们各有说辞，毕竟还是错了，自明日起三人皆在府内禁足一个月……若儿和辙儿下去吧，我还有话和闲儿说。
范若若和范思辙起身。
范若若
是
范思辙还想说什么。范闲对他摇摇头。范思辙和范若若一起行礼退出房间。
范建向柳氏
你也过会儿子再来吧。
柳氏起身。
范闲
父亲，柳姨，我想让思辙帮我，不知是否可以？
范建看向柳氏，柳氏担忧地看着范建。
范闲
放心，不会有危险。
范建缓缓点头，柳氏点头，转身离去。
范建
你去书架拿一本赵放翁诗集，翻到第三篇。
从窗外隐约看到，范闲到书架拿了一本书，翻开。
范建
这件事你做的很不聪明。说说吧，闹这么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范闲
先考虑按照您的吩咐，在京都里扬名立万，走了这么一遭。再者说，觉得靖王世子这个人还算可交，借着此事，大家能走得近乎一点。其三，郭保坤那厮对思辙如此无礼，身为大哥，无论如何是要教训一下的。
范建
唔，你能想出这几条理由，实属不易。但我先前说你不聪明，也就是因为你拖了靖王世子下水。要知道郭家是太子那派的人，靖王世子却是二皇子那派的人，你打郭保坤，拉靖王世子，这事儿落在别人眼里，岂不是要说我们范家已经投靠了二皇子？
范闲吃惊
庆国上下都知道，父亲与靖郡王交好，两家关系之亲密，甚至可以说是官场之上的异数，难道……您……？
范建
我什么？你奶奶当年是陛下的乳母，靖王也是她带大的，所以由我陪着玩，两家的感情自然极好。但国事乃国事，公务是公务，私交是私交。太子如今依然是太子，一国之储君，如果陛下万年之后，我们范家当然要忠于太子。
范闲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太子如果不是太子，那又如何？
范建
这是只有陛下才能做决定，任何人在陛下没有决定之前就站了阵营，都是错误的做法。
范闲
孩儿明白了。范家不站在太子一边，也不站在二皇子一边，只是站在陛下这一边。
范建
陛下不喜欢太子，但是皇后与长公主亲近，而长公主掌管着内库的银钱出入，这是一笔暗帐，很容易从里面取出银子，这个事实让陛下很不放心。
范闲
原来夺回老妈的产业只是一个幌子，是要帮皇帝陛下收回内库。我这个丈母娘还真不让人省心。早知道就不来了。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范建
很简单，因为我建议陛下选你。
范闲想了想
孩儿还有一事不明，为什么监察院门口的石碑……
范建
……会有你母亲的名字？很简单，庆国当初本来就没有监察院。你母亲当年说，要有监察院。于是，庆国就有了监察院。
范闲长大了嘴，好半天
那院子里的跛子是谁？
范建
监察院院长陈萍萍。就是他派费介到澹州去教你的。
范闲
陈萍萍，女人？
范建笑
呵呵，真好笑，天下最阴森的监察院、最阴暗的首领会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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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夜 内景 皇宫 祈年殿 51:45-66:10
祈年殿灯火通明，宫女和內侍来来往往，准备饮宴。礼乐大作，大红灯笼高高挂，下方宾客往来络绎不绝。
范闲坐在殿尾，津津有味地看着北齐使团在庆国主宾的欢迎下，满脸笑容，沿着长长的通道，走入殿中。
身旁老伯
赐宴规矩多，不过陛下向来随和，小范大人不要紧张。
范闲
小子向居乡野，哪里见过这等排场。若有什么失仪的地方，还望老大人指点一二。小子不解，为什么那个人能持剑入宫？
对面北齐使团的首席空着。第三张桌子坐着一位削瘦的男人（狼桃）。
身旁老伯
陛下亲淮。四顾剑门下，向来剑不离身，这是特例。他是四顾剑门下狼桃。
范闲双眼微眯看着狼桃阴郁的面庞，体会着殿内的气息。狼桃向范闲望了过来。狼桃杀意太浓。范闲示弱般低下头，轻轻咳了两声。
殿侧一方传来隐隐琴瑟之声。
太监（画外音）
陛下驾到。
皇帝携着皇后，缓缓从侧方走了过来。皇帝在御座上安坐，皇后和太子陪坐左右。殿前的群臣恭敬跪下行礼，使团来宾躬身行礼。
群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
平身吧。
宫女将热菜新浆换上，殿内一片安静。北齐空无一人的首席之上，已经坐上了一个人（庄墨韩），面容苍老，一双眸子却是清明有神。
北齐使出列，宣扬两国间的传统友谊。
范闲看上去很紧张，不停地喝着酒。
身旁老伯
小范大人，不要喝多了。万一殿前失仪，那可是大罪。
范闲面色已红，有些微醺
不敢瞒老大人，小侄实在是紧张，还不如赶紧饮些酒，也好放松一些。如有失仪之处，往老大人提醒一二。
饮宴逐渐高潮，两国使团外交官员轮番向对方敬酒。
皇帝在和庄墨韩低声交谈，面色愉悦。
皇帝看向热闹的场面。
皇帝微笑
宫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庄墨韩向狼桃问了几句，朝向皇帝。
庄墨韩指向对面只顾自斟自饮的范闲。
庄墨韩
皇上，那位年轻的大人，就是诗家范公子？
皇帝看向范闲
范闲。
诺大一座宫殿顿时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范闲还在自斟自饮。
太子压着怒意喝斥
范闲。
范闲抬头，用迷离的目光扫视全场。
范闲醉意
谁叫我？
皇帝笑了起来
是朕在喊你。
范闲起身跪下行礼
臣……臣罪该万死，臣……喝多了。
皇帝
朕当然知道你喝多了，不然定要治你个殿前失仪之罪。
范闲
臣不敢自辩，不过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皇帝对皇后
瞧瞧。这还是不敢自辩，若他自辩，只怕还会说……是朕让他喝的，与他无尤。
皇后微笑不语。旁边的太子面有不怠。
皇帝
范闲，你范家与朕的情份不一般，在朕眼中，你也只是个晚辈罢了，且不论君臣，当朕说话之时，你还是得把你那张利嘴给闭着。
范闲
是。
皇帝
起来吧，春末明夜，君臣融洽，邦谊永固。范闲你薄有诗名，不若作诗一首，以志其事。趁此机会，向庄墨韩老先生讨教。
群臣目光都望向庄墨韩。
范闲
陛下，下臣只会些酸腐句子，哪里敢在一代大家庄老先生面前献丑。
皇后微笑
万里悲秋常作客，让庄墨韩先生品评一番，若不佳，可以罚酒的。
皇帝威严
做来！

范闲躬身施礼，回到席间，自斟一杯，倒入口中。眉头渐展。
范闲低头思索
对酒皆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契阔谈宴，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殿中一片寂静，众人皆在回味。许久之后，齐声喝彩。
群声
好诗。
皇帝面露满意之色
不知庄先生以为此诗如何？
庄墨韩
好诗，虽意有中断，但强在其质，诗者，意为先，质为重，范公子此诗质强意实，确是好诗。南庆如今也出人才了。
皇帝看向范闲，范闲躬身一礼后踉跄向自己的座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