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执意不说，我恐怕也没有办法。不过雪女姑娘放心，在下自会尽力而为。”张良说罢，便推门进去了。
“张良，怎么是你？”大司命听见推门声，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大司命，好久不见了。”
“算起来，确实挺久的了。你来做什么，做墨家的说客？”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下只是受人之托前来向大司命询问一些情况，若是大司命不愿说，在下自然不会强求。”
“能让我坐着吗，我没力气，动不了。”
张良点了点头，走过去把大司命扶起来，大司命觉得一站起来全身都轻飘飘的，两条腿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往旁边一歪，靠在张良身上，任由他把自己架过去。
“不知大司命这次前来造访，除了探听墨家虚实之外，可还有别的事要做？”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那是自然，人无信不立，我诚心相问，大司命必然也是诚心作答。”
“整天就是子曰子曰的，你还真是个迂腐的书生。”大司命笑了笑，“其实如果说没有的话，我自己都不信，可是这次的确如此。星魂大人只是让我来看看，说是为大军作先导，可是既然他都知道了这里，又何必多此一举呢。现如今，我倒还成了你们的阶下囚。不过如果你们想要以我为人质的话，那可能不是个好的选择。为了达成目的，星魂大人不会在意任何代价，更别说只是死了一个手下。”

“如果……这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这位上司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恕我直言，他不过是利用了你的忠心而完成自己的计划，至于你的生死，他其实并不在意。”
“我也考虑过，不过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前，我还是不会相信的。”
“大司命一片赤诚，真是让人钦佩。”
“过奖了。张良，别人都说你是超世之英杰，我倒是还没真正见过你的本事，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你若是胜了，我便答应你一事，且不再与墨家为敌；我若是胜了，你须答应我一事，且有朝一日墨家与阴阳家狭路相逢之时，你不得出手相助任何一方。当然，我的要求自然不会让你为难，怎么样，你敢是不敢？”
“大司命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这赌注便是我手上这锁链，你若是能解得开，便是你胜，不然便是我胜。”
“在下尽力而为。”张良站起身，走出门去。大司命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笑了一下。
“请问雪女姑娘，可否解开大司命手上的锁链？”张良冲着雪女做了个揖问道。
“先生，这是为何？若是解了锁链，我们这里怕是没人是她的对手。”雪女听到这话，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便是交换条件，雪女姑娘不必担心，大司命不会伤害此处任何一人。”
“不是我不答应先生，只是我实难办到。这锁链上面有特制的机关锁，打开的方法只有班大师一人知道，我们实在是不知道。”

“这……”张良沉默片刻，转身回去了。
“看样子是我赢了，人都说张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看来这件事对你的冲击不小。”大司命看着张良眉头紧皱地走进来，得意地笑了笑，“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墨家的东西哪有那么简单，上面这些密密麻麻的机关锁我也看到了。如果没有密码，恐怕想要打开，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有些事看似复杂，其实却非常简单，只不过在特殊的情况下，我们无法想到罢了。”张良话音刚落，大司命只见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只听乒乓两声，锁链断成几截落在地上，“墨家机关术只求自守不求侵略，若是公输家的霸道机关术，这锁链要是被破坏，恐怕你的胳膊也保不住了。好了，现在看来是我赢了，这件事需要你做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张良收了凌虚，转身离开了。
“张良，你……”大司命看着地上断掉的锁链，怔怔地出神。

四
白凤坐在街边的长椅以上，翻着手上的一张报纸，街上人来人往，但是很少有人看他。他把风衣的扣子解开，看了看手表。口袋里传来了一声提示音，他拿出手机，在他和燕返的合影上面，腾讯的小企鹅的对话框里出现了一行字。
“等着急了吧，看看后面。”
白凤嘴角一勾，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站起来转了过去，伸开了胳膊。就在他转过去的时候，一个软软的东西扑到了他怀里。
“小凤凤，想我了没？”燕返在他怀里蹭了蹭，嗲声嗲气地问道。
“这次你没有迟到，应该表扬一下。”白凤从旁边拿起一个笼子递到燕返面前，里面装着一只小小的兔子，“给你的小礼物。”
“啊呀，好萌好可爱。”燕返接过来，脸上都快笑出花了，“可是我过几天要出去了，它一个人在家肯定很孤独的，这样吧，就由你先负责照顾它几天，等我回来了再去接它。”

“行，顺便给它焗个油，这样你们家就有两个紫毛仓鼠球了。”白凤摸了摸燕返柔软的头发说道。
“讨厌，你怎么和我姐一个腔调。我不能不理它，但你信不信我不理你。”
“好了，我不敢了行吧。你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带你好好转转。”两个人挽着胳膊，向着街对面的超市走去。
“头儿，应该就是她。”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一个人指着燕返对车里的一个人说道。
“不用着急动手，要找一个，绝对完美的时刻。”那人晃了晃手里的高脚杯，瞥了一眼街上拥挤的人流，手指在座椅上轻轻地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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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期之遇
一
少司命一路向农家的方向赶去，她的消息比大司命灵通，对于大司命来说，只要星魂没有告诉她的，她都不会去打听，但是少司命不同，虽然看起来与世无争，但是对于蛛丝马迹却都是了然于胸。按照之前得到的消息，她判断星魂应该是让她和大司命分头行动，因为据可靠消息，农家的力量分成了两路，各自为了不同的目的。不过唯一让她不理解的是，她们两个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少分开，现在阴阳家又不缺人手，星魂为什么要做此安排呢？
她慢下脚步，就算是此事十万火急，她也需要休息。她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伸手在袖子中摸索起来，就在下一秒，她脑子里轰的一声响，那面铜镜不见了。她蹭的一下站起来，疲劳的感觉消失不见，自己光顾着赶路了，难不成是把它掉在了半路上？要是回去找，那可是大海捞针啊。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东西？”正当少司命焦急之时，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她立刻往后撤了一步，摆开防御姿态。她抬起头，一个瘦削的白色身影正站在树冠上，手里拿着那面铜镜，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点点光芒。
少司命心里思忖，当时她离开蜃楼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人跟踪，难不成就是他？她和流沙的交集不多，对于白凤也只是略知一二。虽然这毕竟不是他的东西，但是若是想让他主动归还恐怕也不是易事，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二
雪女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摆脱了控制的大司命没有任何报复行动，甚至连这样的话都没说过一句。而更让雪女惊讶的是，大司命身上的戾气退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为平静的气息，她不禁暗自奇怪，难道那机关锁还有移情改性之能不成。
张良站在栏杆边上，面前的大海波光粼粼，像是一个温顺的女子对镜贴花一般，可是当天气晦暗狂风大作的时候，它却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谢谢你了。”张良听见身后的声音，转过身去。大司命虽然极为不愿意答应替别人办事，但是谁让她脑子一热非要和张良打赌。要是换了别人那她肯定是稳赢的，可是这个家伙实在比别人高明的太多，自己居然忘了这一点。
“我之所以选择答应你的赌约，并非我真的想让你帮我去做什么事，而是我相信，你本来就不是恶人。”张良两手一前一后地放着，不紧不慢地说着。

“愿赌服输啊，我可不是不守信用的人，说吧，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
“你这么问，我怎么会知道呢。还是等我真正需要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
“子房，你变得比以前更狡猾了。”
“比起我来，你变得更多。不是吗，如梦。”
“你……你还记得……”
“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为什么会不记得呢？”
大司命走上前来抱住他，眼中簌簌地落下泪，她带着一丝委屈说道：“已经很久没人记得这个名字了，就连我自己也都快忘了。”
“可是我们每个人最后都要面对，不是这个作为代号的名字，而是你心里真正的自己。那个从一开始，就让你不断前行的自己。”张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

三
中车府。
“机关城被摧毁，墨家元气大伤，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流沙不识时务，和墨家余孽联手，也省了我们找借口。农家为了一个侠魁彼此厮杀，不用我们动手，他们自己就已经死伤殆尽。儒家不过是一帮读书的文人，想要处置他们，一狱吏足矣。至于阴阳家，他们现在至少还是和帝国合作，而且也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这样看来，诸子百家不过已经是一盘散沙了，形势对我们非常有利。”赵高晃着手里的酒爵，言语中透露出一番得意。
“困兽尚且还知道垂死挣扎，大人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有点早了。”阶下一个黑衣人看着面前的茶杯，带着质疑的语气说道。
“那又如何，就算是挣扎，可是你别忘了，前面还有一个垂死呢。”赵高喝了一口杯中酒，慢慢地品着，“我既然知道他们是垂死挣扎，自然也不会在意让他们真正死去会需要多少代价。巨阙这条线现在已经断了，所以我才不得不起用你，让你出去透透气，总比一直待在发霉的牢房里要好一些吧。”赵高拍了拍手，旁边一个仆人端着一个锦盒放在黑衣人面前，然后便马上退了下去。黑衣人抬手打开锦盒，一阵浓重的血煞气扑面而来。
“此剑名叫血舞，乃是用百名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的四阴亡灵，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铸而成，据说杀人的时候，可以在瞬间放空人身上的血液，就像是一场舞蹈表演。怎么样，这么浓烈的血煞气，是不是很让人兴奋呢。”

“你既然有了越王八剑，为什么还要找我呢？”
“谁会嫌自己手里的武器太多呢，你面前的是一把好兵器，你也一样。”
“我如果不拿呢，你会杀了我？”
“呵，从你进了这个门开始，除非你答应，否则你别想离开，就这么简单。”
“看来，你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答应，还有一线生机；反抗，只有死路一条。我的手下，不需要名字，你的剑叫做血舞，那么你也就叫血舞。”
黑衣人拿起面前的长剑，剑身上泛出点点的血光，让人心里升腾起一种惊惧之感。
“对了，你应该知道流沙刺客团里面有一个可以易容的杀手吧。”
“你是说，墨玉麒麟？”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流沙现在也是叛逆了，其成员也是鸟兽散。据说有人发现了这个人的踪迹，在执行任务的同时，你顺便找到他，然后想办法解决他。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应该不算过分吧。”
“其实有点过分。”黑衣人拿了剑，转身离开了。

四
“应该没什么落下的了，准备准备，我们好出发了。”燕归对着手里的清单看了看面前开着口的箱子，看来都带齐了，她便把手里的清单捏了个团，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去了。然后她翻出手机，从百度上搜出温韬的图片，放在面前拜了拜。
“姐，你拜他干什么，我最烦的就是他，把那么多墓都给毁了，多少好东西都那么完了。”燕返把箱子的拉链拉上，瞥了一眼燕归的手机，一脸嫌弃地说道。这种义正言辞的说辞要是从一般人嘴里说出来，那没什么奇怪的，可是要是盗墓的说这话，那就让人觉得别扭了，怎么听都有种嫉妒的感觉。
“不然呢，干我们这行的没几个出名的，也就他勉强还算一个。你说除了他还能求谁，孙殿英吗？”
“我们应该拜关二爷啊，让他老人家保佑我们一路平安，一路发财。”
“我说你这两天和白凤玩傻了吧，你还以为咱们是去做好事去了，还敢求关老爷，你也不怕他老人家知道了以后拿刀砍你。”
“我说着玩的，不过姐，你没找个高人给咱们算算，这一趟行程如何？”

“我当然找了啊。”燕归回忆起张良告诉过她的话，大司命现在身陷囹圄，难以保护她，这一次可能会有危险，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盗墓什么时候没危险了，她们又不是国家考古队的，“高人说了，这一次可能会有危险，不过具体严不严重他没告诉我。”
“哎哟，不会我们一下去，就看着亲爱的警察同志了吧，看见考古队也很吓人啊。”
“做贼心虚，别吓唬自己了，最多也就是看见钟馗罢了。”燕归提了箱子正准备出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张良给她发的消息：“小不可敌大，弱不可击强，九五落九一，非吉。”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二十一世纪了，能不能用白话文来描述，根本不懂嘛。”燕归看着屏幕，前面这两句她明白，最后那个非吉不就是凶嘛，还非要多费个字，至于中间那一句，她倒是不太明白。不过总而言之，就是说这一次出行可能不吉利呗，她的语文水平还是很好的，又没有具体情景，她怎么可能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瞥了一眼满脸疑惑看着她的燕返，心想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让她知道的好，便随意搪塞了几句，拉着她出门了。
一上车，燕返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反正万事有她姐姐，她不用操心。比起燕返，燕归的心里可就没那么轻松了，这次到底会有什么祸事发生？而那个和她同为一人的大司命，是不是也会遇到什么厄运呢？汽车一路颠簸着前行，她也始终放不下心。

一大早有课要早起者就很难受，一早起就更文看我多敬业，这次真的是一大早

哎呀盗墓了见鬼了好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