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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狗不可能总是在那里,所以当他的人类做一些蠢透了的事情时,他并没有办法总是阻止他们。
格朗泰尔和安灼拉吵架得很频繁,狗是清楚的,因为格朗泰尔到家时会随手摔上门,并且屋子里油漆味少了,酒味多了。
有时候,格朗泰尔会向他抱怨安灼拉如何就是明白不了,或者他如何总有一天要伤到自己,或者他如何纯粹是盲了眼,忽略了就摆在他眼前的东西。有时候,他只是愠怒地阴着脸,唯一能让他高兴些的就是狗钻到他膝头,把本来存着要给安灼拉的那些微笑和拥抱都给了他。
安灼拉很少光临格朗泰尔的公寓,但他们吵架之后他总会来一趟。狗对此很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的争执已经被抛进过去的漩涡了。
因此当这一次安灼拉并没有过来,而格朗泰尔并没有停止痛饮,狗就知道事情不太妙。
格朗泰尔的友人一个接一个地过来关心他,狗负责接待每一个人,在门口欢迎他们并把他们领到格朗泰尔坐着的桌子处,那里有个满盛着空酒瓶的垃圾桶,另一个则满盛着被揉成一团的半成品绘画。每个人都足够讨他喜欢,尤其是时而双双到来时而单独前往的热安和巴阿雷,两人都把他抱起来陪他玩耍,因为格朗泰尔伤心到没了这样做的心情。
热安终于问了格朗泰尔他是否已经和安灼拉分手了,只得到后者一个苦笑和一句“我们先得在一起才有这种可能,不是吗?”的回复。
热安哼了哼,仿佛格朗泰尔已经解答了世界上所有的疑难,狗认识到热安确实是个明眼人。
两天后,安灼拉过来了。他看起来并没有格朗泰尔那样苦恼,顿时使狗盛怒了整整两分钟,之后他进了公寓,进了格朗泰尔两周没挪窝的房间。
“嘿,R,”当他开了腔,声音中漾着的却尽是犹豫,狗明白要安灼拉摘下他自信的面具,显露出他确确实实受了惊吓的内心该有多难。狗立即原谅了他。
并不想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他由着他们自己谈去。他们谈了好一会,所以狗在他的猫床上蜷成一团,头埋于脚爪。他抬起头是当格朗泰尔吐出一句“/我这么爱你/”,像是一个挑战,像是一声谴责。
狗等着,直到安灼拉用一句“/我也一样爱你/”封缄,接着重新埋下头,心满意足。他的人类偶尔是挺蠢的,但他们总有柳暗花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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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朗泰尔搬进了安灼拉的公寓,狗也跟着搬了进来。他们三个待在一起温馨美好,但没有人真正在意。安灼拉和格朗泰尔同床共枕,大多数时候他们让狗睡中间。有时他们把狗关在门外,狗就蜷在蓬松的门垫上,同时安灼拉在门里喊着一声声“/拜托/”和“/操/”,格朗泰尔满足地哼哼唧唧。
现在他们都快乐多了,意味着狗也很高兴。安灼拉不再有所顾虑,所以他不再给予狗那些他想要给格朗泰尔的拥抱。狗并不在意,当他爬上沙发坐到中间,他们总会在与彼此缠绵的同时也搂着他。这要算狗的在世上的最爱了,除去小鱼干和安灼拉的镭射笔。
偶尔他们仍然会吵架,格朗泰尔也会喝得比狗和安灼拉希望的多,但他们的感情生活总体顺畅。反正,狗不认为离了争执他们能同样享受与对方的感情,而看上去他们享受事后重归于好的成分就和享受争吵本身一样多。
狗不能理解人类的脑回路,然而他知道这样行得通,这就足够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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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后又是半年,狗长大了。他不再需要孩提时期那样多的拥抱,但格朗泰尔抱起他时他从不抗拒。他更为耐心,和安灼拉一起坐在沙发上看那些格朗泰尔不置可否的纪录片,或者在他熬夜工作时忠诚陪伴。格朗泰尔沿路遛着他走向绘画用具店时,他从这墙跳向那墙,一边留心着他,再也不对户外充满恐惧,甚至是在下雨时。
他见证着格朗泰尔和安灼拉越走越近,他们的生活和彼此的交织融汇,无论出现什么变数。他们同朋友一起外出,有时在家呼朋引伴,但从未厌倦对方的陪伴。狗可高兴了,他没有忘记格朗泰尔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是多么忧伤,而他不希望那再次重演。看起来安灼拉和他想到一块儿了。
有一天,当狗在格朗泰尔掌间蹭脸,他蹭到了什么奇怪的新东西。
这是个金属戒指,光滑而冰凉,和狗早已习以为常的柔软温热的皮肤迥然相异。他嗅嗅它,尝试性地舔舐。格朗泰尔一声大笑,笑得那么开心,狗知道无论那是什么,都不可能是个/坏/东西。
“你喜欢这个吗?”
是的,狗很喜欢。他再次蹭起脸,感受到指环掠过脖颈的颠簸。有点奇怪,但并不是不使他愉快。他总会习惯的。
这时,安灼拉从他们的房间里走出来。狗迎接他时注意到他也戴着个戒指。他用鼻子也撞撞它,格朗泰尔又笑起来。
“他好像挺喜欢我们的戒指。”
“是吗?”安灼拉微笑,先是朝着狗,然后对准格朗泰尔,“我也喜欢。”
格朗泰尔的笑容足以照亮整间屋子:“我也是。”
END.
其实本来昨天就准备发的,但人不太舒服...
感谢笛兰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