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德昭三年九月,蛮金叛,连渝、郑三族,纠集二十五万大军于国之东南,西北进军。
三日内东南防线,江城,河城等十余重镇失守。
西北军将军沈秦,率六万沈家军在西北荒原上殊死抵御十五万集军,集军强攻十余天不下,损失惨重,退。
沈秦之子沈平,领十万兵奔赴东南战场,
于德昭三年十二月大破敌军,千里取蛮金大将赤合首级。
德昭四年夏,渝、郑两国派人送上降书,燕王允。
德昭五年冬,蛮金退至赫幽谷外,燕王下令设西北镇司府管理西北。沈秦领五万夜家军镇守西北。
德昭十五年春,柔燃进犯西北,发动著名的淮江之战,两军在淮江边激战十五天,最终以沈秦身死换取柔燃五十年内不再进犯大楚。
德宣八年,蛮金犯,沈平镇守西南,退敌至西山关外。
德宣十六年,沈平之子沈和随父出征征讨大渝,沈平战死,沈和镇守西北。沈平兄长沈川镇守东南。
沈家从大楚建国之日,便世代镇守西北东南,百年里西北东南两条防线如铁桶,无人占的一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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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章
德武二十一年春,衰败许久的蛮金重新骚扰起大楚的西北边境来。
消息传的很快就到了上京。
一时间上京的酒肆茶馆每日议论的皆是蛮金人,几十年前蛮金人被打的抱头鼠窜的事情又被拿出来说了一遍又一遍,虽说少了主角,但妨碍不了看客们火热的心。
朝廷派了几位最近风头正盛的富家子弟,领了五万兵马浩浩荡荡出了上京,说是走的那天百姓夹道相迎,那几位子弟也时刻惦记着几十年前蛮金人被打败的样子,风风火火地去了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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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百姓的生活依然滋润,蛮金人的事情渐渐也成了饭后闲谈,大家谈起来都是,“不就是个蛮金,那些年被打的落花流水怕他们做什么?”
朝廷的言官还整日拿些歌舞升平的辞藻来哄着楚帝。
一切都还像是原来那样,什么也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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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武二十一年夏。
报!魏门韩门等五家子弟在西山关被杀!
报!蛮金人攻破了赫幽谷,连取三道城池
报!柔燃从东南面进攻,五百里战线如无人之境,系数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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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又一条前线的线报传入上京,朝廷渐渐意识到蛮金这次有备而来,不再是那个任他们肆虐的野蛮人了。
朝野每天都吵得翻天,手忙脚乱派出几个在上京“颇负盛名”的武门之后,却在蛮金人的铁骑下弑羽而归。
上京的人也不再把蛮金当做笑柄,整日人心惶惶,谣言满天飞。
前日说蛮金进了赫幽谷,昨天就说蛮金打进淮江,夺了淮江的八座城池。
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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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帝连下七道旨,为了安抚民心,可是这样也没什么作用。
就连沈安这种很久不踏出府门的人都知道蛮金柔燃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看着沈安在竹林里练剑舞刀的样子,府中下人也常常猜忌,自家大人会不会重披战甲率兵杀敌。
可这话让前两日拜访的楚太子听到了,楚太子当即让府中管家将这碎嘴的下人逐出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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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武十一年冬。
“娘!你别走!”
“沈安,娘怎么和你说的,你待在东海哪里也不许去,娘回上京好好问问那楚帝到底要我沈家怎样!”那女子一身戎装坐在马上,银甲上还残着血迹,看着自己女儿哭的泣不成声,恨铁不成钢地说。
“沈安,你是沈和的女儿,是我夜臻的孩子,你爹被楚帝斩首你娘要去为你爹讨个公道问个清楚,沈家世代忠良一心为楚,为何落个满门斩首的下场,你哭什么!”夜臻坐在马上,见着女孩哭,心里爷难受极了,她悄悄扭过头把眼泪抹掉,回头看看女孩,狠了狠心抬手将刀柄砸向女孩拉着自己的手。
女孩吃痛抓不住,夜臻当即调转马头,朝营门外奔去。
“沈安,你莫要辜负你爹的期望,不管楚帝怎么样,大楚的江山你也要替他楚帝守着!”
“娘!”
女孩哭的撕心裂肺,东海兵营中的将士拉紧女孩不让她随着夜将军去。
营里走出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见女孩这样不忍的别过头,走过去抓住女孩的手。
“沈安,你听夜将军的话吧。”
“楚濯,你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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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安坐在椅子上睡得正熟,楚濯也不好叫醒她身边有下人走过,悄声问了句太子好。
猛地沈安醒了过来,双眼瞪大了喘着气。
楚濯见她这样,叹了口气,递了杯水说,“又想起夜将军当年离开的事了?”
沈安有些烦,手指捏着杯子泛起白,
“想起娘当年拿刀柄砸向我让我松手了。”
两人相顾无言,静默了好久。
沈安看着放在一边的剑,手里摩挲着,竟止不住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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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武十一年,镇守西北东南的沈和沈耽突然被召回上京。
沈和沈耽回到上京当天就以谋反之罪被抓起,沈家上下三百多人多人,直亲五十多人系数被斩首。
只留下沈和之女沈安,沈和之妻夜臻,以及沈家的家母,沈和七十五岁的母亲。
夜臻乃夜氏女,夜氏念后代不易,求楚帝放了夜臻和沈安。让她们长居东海练兵,无召不进上京见楚帝。楚帝允。
可夜臻在得知丈夫被杀的消息后,毅然决定回京面圣。
夜臻一人快马奔波了三天三夜,终于在沈和头七那天赶回了上京,门外早已重兵看守。
夜臻一人独挑二十七位骠骑营的将士,终是寡不敌众,被长枪挑起。
最后夜臻不堪受辱,一头撞死在城门下。
死前什么也没说,只是望了眼东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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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陷入回忆的时间太长,楚濯有些担心地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