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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你用的哪个号跟我戏的，如果是萧芊眠，我是你表姐还是表妹

北风呼啸，却不曾雪。我偏生爱极了这空落落的一片寂静。自回萧府已一月有余，纵是萧家对我们照拂周到极了，可那份陌生到底还是存了一分在心底。
于是贪足了十分的暖，不沾这外边的凛冽。巧极了今儿，应是寂寞的时令。正站在风口地里，伸出柔若无骨的手，攀上枯瘦又遒劲的梅花枝，轻轻叹了一声。
不禁又想起往日，梅林除雪煮酒，折花簪髻，倒也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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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时节，姨母只身一人回琅琊故里，将一双明珠送往我家暂居。耶娘嘱咐要多陪陪凝弋二姊，可我性子……表姊文静，哪里受得住我？）
（晚来风急，穿上阿娘为我们姊妹新作的棉裳，再不愿拥炉，信步阆苑，路过伏柳堤时，向那一处张望许久，似乎每至此处便能瞧见他剑眉一挑，含笑望我。长舒一口气，闷头往前也不择路，直到北风乍起，一股梅香袭来。我抬头寻香，她倩影入我眸中，素手攀枝，与姨母神似。）
：表姊姊，你站在风里，好看。

听到一句嗔语，拨开记忆的风尘，穿过寒风袅袅而来。想也便知是表妹。
指腹轻轻摩挲着梅枝，带着灌了一袖的风，打翻此刻的寂静。
我看向表妹，却并无花可赠，只将一双柔荑缩回广袖中，又款款向她走近几步。鸦睫轻垂，杏眸含笑。
“外边儿风冷，怎么不在屋里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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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风而往，是游走在天地间的精魂，我闻到的香，是她指腹摩挲的枝杪。隆冬已至，它们应时而来，赴白雪之约。可惜了，今年的雪，失约了。）
（拢了拢裙裳，也近前去，她的芙蓉面上微微冻红，足见她在风里，立了许久。）
：表姊姊不知绵绵脾性，不论寒暑，我在屋里都是坐不住的，定要出来走走看看才好呢。可是表姊姊，你既然知道天冷，为何还要出来挨冻呢？

“我也一样，左右无事，出来散散心罢了。”
最难打发的便是自己独处闺阁的漫长时光，我也觉得像极了漫长的一辈子。还会有下一个一辈子，要在呼啸不见声影的岁月里度过。
定定的望进她的清澈目光，拉着她往避风的地儿站定。
“只说哪一天，你往我那处去——我可以煮了好酒，与你共酌一壶。遇上这样的天儿，也可以暖暖身子，两个人，又不会失了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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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她在念家，念自己的母亲。我素日里顶撞父母，并乐此不疲，从中取乐。其实我心里，还是爱他们呀。）
（她不甚温热的手轻轻牵着我的手，避开朔风，在檐下，我看不清梅花的姿容。只觉得风里等雪的它们，太过孤单。）
（姨母的两个女儿，都很好酒呢？上次凝姊与华慢大醉一场，我记忆犹新。我虽调皮，却是滴酒不沾，她与我提及，我很好奇，却又后怕，怯怯问一句）
：煮酒，不会醉人吗？

“只喝一小杯，无妨。”
她怯怯的语气让我失笑，浅浅的梨涡里仿佛盛着梅子酿，眼中笑意也更添了几分。
阿耶好酒，并不讳我们女儿家也懂些煮酒品茗之道。酒是刚烈之物，能迷人神智，而会煮酒却能养性，这山河万里，日月星辰，不过就在这酒器中，沉沉浮浮了。
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颇有些慨然。我也曾问阿耶，为什么要喝酒，喝酒不会喝醉啊？阿耶跟我说过很多，我却不曾领会其中深意，直到阿耶离世，懂得也只是一点皮毛。
“喝酒分人也分事，失意的人喝失意的酒，伤心的人喝伤心的酒。他们必然会醉，也求一醉。知己的酒喝千杯都算少，醉了才够尽兴。”
“酒如果是拿来品滋味儿，喝一小杯，是不会醉人的。须知这偌大的天地间，还有比酒更醉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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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姊姊笑起来的模样是阿娘最爱的，她说，表姊姊身上有姨母的影子。可我从不喜欢别人这样说任何人，表姊姊是表姊姊，姨母是姨母，就算是母女，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谁也不是谁的影子。）
（让我数数，这是第几个碰我头的了？似乎从我十岁那串柳枝起，从此便有许多人碰我小脑袋瓜子，时不时一记摸头杀。）
（一番话下来我听得七八分明白吧，总而言之，我喝了不会醉的。于是乎好奇心上头，便想着尝尝，牵了牵表姊姊的衣袖）
：今日，今日不能么，绵绵想去。

歪了头想了一下，去年除的雪水还封在罐子里，特意从家里带了过来。可以先煎些茶备着。酒，须要热热的烫了，再放凉会给她尝味儿。扬起笑颜道。
“走～带你去表姐那儿小酌一杯。”
拉着绵绵暖暖的小手便向烟罗那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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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见长穹时，积压已久的云霭似乎卷了苍雪跋山涉水而来，我又忍不住去瞧一瞧那树孤零零的梅花，等过几日，梅章的花也该开了，一片一片，与你为伴。还有那些雪，正在向它靠拢。）
（我与表姊姊携手，顺着一条小路，背雪而去。她所说的煮酒雅事――我垂涎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