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格拉斯(Sargeras)
“这世界忘却安危了许久,乃至已然不知灾难为何物。”
“它需要战争,需要爆炸,需要颠沛流离,需要倒灌入新鲜的血液。”
我曾在山巅怀着对黑夜的憎恶指使燃烧军团劈开那肆意舞动爪牙的深夜,我也曾披绶冠冕堂皇的长袍远征,我曾是万神殿里人人敬重的最强者,在神明见风使舵的指挥中卖命,在荣耀的猪圈里打滚。曾经将要为人们遗忘,未来却将为人们所憎恶。而如今,人们唾弃我为黑暗泰坦萨格拉斯。——妄想凭借一己之力摧毁艾泽拉斯大陆的愚妄之人。
我是否该嘲笑那些人,用精致而不乏说服力的外交官的奸诈话语来说服他们。他们从不知毁灭之后即是重生,而浑浑噩噩的细水长流,将是真正的毁灭。明白吗,森林愈发荒芜,海洋愈发浑浊,人们每天重复着死亡,诞生,死亡,诞生的恐怖循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山河被苏醒的火山吞噬。彼时他们也将在《圣经》记载的飓风中撕裂成碎片,没有耶和华的怜悯,亦没有所谓的挪亚方舟。
谁也没有发现,往日里如火如荼的世界之魂渐渐定格在人们心理,像是不可摧毁的坚固城邦。然而真正的世界之魂已然腐朽,就像日趋阴骘的人心。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它掉入沼泽,被虫豸侵蚀;它落入谵妄的迷宫,步入永远也走不出的猎人的陷阱。当它开始朽化,就注定了它最终将在孤独中颓死。介时无人可挽回局面,人们会嚎啕大哭,痛恨为何无人来斩破当初恐怖的安定,趁早的将世界归还于虬蛇、狮子与麋鹿。
我也厌恶滔天骂名,曾经妄图以我昔日的威望来说服众人,告诫他们:惟有毁灭,方能重生。人们大都将生命看作最弥足珍重之物,嘲笑我的想法愚蠢至极。请神明明鉴,究竟谁才愚蠢!应当叫他们在铜柱上被施以炮烙,吞下腥臭河流旁散发腐臭的泥土,在众目睽睽下被施以车裂,在火山爆发之际被这阿鼻地狱的业火焚个尸骨不留!
我跃起自无边的火焰,脚踩虚无上升。逐渐逼近隐匿于璀璨之下的日月缝合线,长刀发出兴奋的嗡鸣,我抚摸它平滑的脊骨,压抑下它几乎要磅礴而出的戮意。下方,众同僚们故作嬉笑来使我退缩。我收敛心神,不去理会他们的无知。我将长刀举起,锋锐的刀尖割开绵软的空气,气刃如游蛇在草丛中爬行,鲜红的信子探寻着猎物:它炽烈若太阳的热度首先唤醒了火山。火山苏醒了,睁着它火红的独眼怒视众人对它的不敬——它覆满积雪的山麓被插上了五颜六色的旗帜,山底盘满了红色的彩带。它再也无法继续沉眠,它需要摧毁那些遮住它躯体的彩色乌鸦,他需要以怒火来昭示它的苏醒!它将烈焰释放出来,赤色的热潮涌出,洪水那般淹没村庄和城镇。将一切湮没在孤独中,被后人遗忘。
我和我的刀继续劈裂,释放,然后唤醒。恐怖已然将人们的理智撕裂成碎片,他们眼见神火即将焚来,却无能为力,跪在地上祈求神明的拯救。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昏瞆的老者喃喃自语,他熠熠的眼告知我他是唯一一位从未被恐惧支配的人,“报应,这是报应!萨格拉斯,世界任你劈裂,灾难任你唤醒,我们也任你屠戮!这是救赎,这是我们如尼德霍格摧毁世界树那般摧毁生态的代价!这即是诸神黄昏!”
然后是阒寂,是从未有人耽溺过的阒寂。我已经用尽我的能量,将我最强大的生命之力灌入刀中,瞄准日月缝合线,遒劲若闪电的火红的刀刃与衔接处发生最强烈的碰撞。山河倾颓,骄傲的城邦在大地的嘶吼中轰然坍塌;河水逆流,混合着熔岩,老饕般吞下所有或伟大的或卑微的生命;飓风自那古远的山洞中吹出,糅杂进沙漠的风暴与极北之地的风雪,将河水卷上天空,绞灭所有尚能呻吟喘息者。
我颓然端坐在山巅,任闪着血光的阴云在我周匝缠绕。生命的逐渐流逝并不使我感到恐惧,我依稀记得曾有哪位强大的老者对我娓娓道来,“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我怕这长眠太长,几百年,几万年,待到我再次醒来,看见的依旧是灰烬与虚无。
我已经无心思再去考虑,我眼见昔日里万神殿的诸位次第死去,喉口喷出如火如荼的浓稠猩红,跪倒在黄昏的诅咒中。我马上就要死了。当荡平一切的橘红色的诡谲云雾即将缠绕上我的四肢百骸时,我仰天长啸,充斥着辛辣气味的喉嗓厮磨出艰涩拼凑的声音残片——
“你名讳为毁灭,却又为何怜悯这八病九痛的世界呢。你沉睡了吧,那此时此刻我唤醒你,你就尽可能的轰鸣吧,你才是万物之主啊!”
“这世界忘却安危了许久,乃至已然不知灾难为何物。”
“它需要战争,需要爆炸,需要颠沛流离,需要倒灌入新鲜的血液。”
我曾在山巅怀着对黑夜的憎恶指使燃烧军团劈开那肆意舞动爪牙的深夜,我也曾披绶冠冕堂皇的长袍远征,我曾是万神殿里人人敬重的最强者,在神明见风使舵的指挥中卖命,在荣耀的猪圈里打滚。曾经将要为人们遗忘,未来却将为人们所憎恶。而如今,人们唾弃我为黑暗泰坦萨格拉斯。——妄想凭借一己之力摧毁艾泽拉斯大陆的愚妄之人。
我是否该嘲笑那些人,用精致而不乏说服力的外交官的奸诈话语来说服他们。他们从不知毁灭之后即是重生,而浑浑噩噩的细水长流,将是真正的毁灭。明白吗,森林愈发荒芜,海洋愈发浑浊,人们每天重复着死亡,诞生,死亡,诞生的恐怖循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山河被苏醒的火山吞噬。彼时他们也将在《圣经》记载的飓风中撕裂成碎片,没有耶和华的怜悯,亦没有所谓的挪亚方舟。
谁也没有发现,往日里如火如荼的世界之魂渐渐定格在人们心理,像是不可摧毁的坚固城邦。然而真正的世界之魂已然腐朽,就像日趋阴骘的人心。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它掉入沼泽,被虫豸侵蚀;它落入谵妄的迷宫,步入永远也走不出的猎人的陷阱。当它开始朽化,就注定了它最终将在孤独中颓死。介时无人可挽回局面,人们会嚎啕大哭,痛恨为何无人来斩破当初恐怖的安定,趁早的将世界归还于虬蛇、狮子与麋鹿。
我也厌恶滔天骂名,曾经妄图以我昔日的威望来说服众人,告诫他们:惟有毁灭,方能重生。人们大都将生命看作最弥足珍重之物,嘲笑我的想法愚蠢至极。请神明明鉴,究竟谁才愚蠢!应当叫他们在铜柱上被施以炮烙,吞下腥臭河流旁散发腐臭的泥土,在众目睽睽下被施以车裂,在火山爆发之际被这阿鼻地狱的业火焚个尸骨不留!
我跃起自无边的火焰,脚踩虚无上升。逐渐逼近隐匿于璀璨之下的日月缝合线,长刀发出兴奋的嗡鸣,我抚摸它平滑的脊骨,压抑下它几乎要磅礴而出的戮意。下方,众同僚们故作嬉笑来使我退缩。我收敛心神,不去理会他们的无知。我将长刀举起,锋锐的刀尖割开绵软的空气,气刃如游蛇在草丛中爬行,鲜红的信子探寻着猎物:它炽烈若太阳的热度首先唤醒了火山。火山苏醒了,睁着它火红的独眼怒视众人对它的不敬——它覆满积雪的山麓被插上了五颜六色的旗帜,山底盘满了红色的彩带。它再也无法继续沉眠,它需要摧毁那些遮住它躯体的彩色乌鸦,他需要以怒火来昭示它的苏醒!它将烈焰释放出来,赤色的热潮涌出,洪水那般淹没村庄和城镇。将一切湮没在孤独中,被后人遗忘。
我和我的刀继续劈裂,释放,然后唤醒。恐怖已然将人们的理智撕裂成碎片,他们眼见神火即将焚来,却无能为力,跪在地上祈求神明的拯救。
“没有用的,没有用的,”昏瞆的老者喃喃自语,他熠熠的眼告知我他是唯一一位从未被恐惧支配的人,“报应,这是报应!萨格拉斯,世界任你劈裂,灾难任你唤醒,我们也任你屠戮!这是救赎,这是我们如尼德霍格摧毁世界树那般摧毁生态的代价!这即是诸神黄昏!”
然后是阒寂,是从未有人耽溺过的阒寂。我已经用尽我的能量,将我最强大的生命之力灌入刀中,瞄准日月缝合线,遒劲若闪电的火红的刀刃与衔接处发生最强烈的碰撞。山河倾颓,骄傲的城邦在大地的嘶吼中轰然坍塌;河水逆流,混合着熔岩,老饕般吞下所有或伟大的或卑微的生命;飓风自那古远的山洞中吹出,糅杂进沙漠的风暴与极北之地的风雪,将河水卷上天空,绞灭所有尚能呻吟喘息者。
我颓然端坐在山巅,任闪着血光的阴云在我周匝缠绕。生命的逐渐流逝并不使我感到恐惧,我依稀记得曾有哪位强大的老者对我娓娓道来,“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我怕这长眠太长,几百年,几万年,待到我再次醒来,看见的依旧是灰烬与虚无。
我已经无心思再去考虑,我眼见昔日里万神殿的诸位次第死去,喉口喷出如火如荼的浓稠猩红,跪倒在黄昏的诅咒中。我马上就要死了。当荡平一切的橘红色的诡谲云雾即将缠绕上我的四肢百骸时,我仰天长啸,充斥着辛辣气味的喉嗓厮磨出艰涩拼凑的声音残片——
“你名讳为毁灭,却又为何怜悯这八病九痛的世界呢。你沉睡了吧,那此时此刻我唤醒你,你就尽可能的轰鸣吧,你才是万物之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