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周子墨背对著向文昊,努力地在包中翻找著什麽。 他的背影十分窈窕,黑发如瀑。雪白的睡衣下摆中露出一双玉石般的美腿,笔直而色情。 那只手像去了外皮的葱一样白嫩尖细,此刻正从包中攥住了某只黑色粗大的不知名物体,缓缓地试图将它拉出来。 向文昊抓起床头的花瓶,蹑手蹑脚地向他靠近。 他的心脏擂动如鼓,手心里满是滑腻腻的冷汗。 周子墨愉快地说: “昊,今天尝试一个新的东西哟。” 他的声音清清浅浅的,酥媚入骨。然而又带著些神经质,显得阴阳怪气。 向文昊深吸一口气,高举手中的花瓶,向周子墨脑后砸去。 他花了四个小时将尸体肢解,切成一块一块的装进了一只黑色塑料袋。 又花了三个小时清理现场。 他眩晕地站在浴室中,一时间竟有些神志恍惚。 他定了定神,从储藏室中找出了一只废弃的纸箱,将黑色塑料袋放了进去。 他搬著纸箱进了电梯,将它搁置在靠墙一角,擦了擦汗。 此时天边已有了些蒙蒙的朝霞,夜晚已经过去。 电梯停在了一楼,向文昊搬著纸箱走出去,寻到了停在小区路边的车。 他将纸箱放在驾驶副座上,发动了引擎。 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凭借著本能驾驶。 当白昼过去,夜幕降临的时候,汽车已经行驶到另一个城市郊区的某条公路上。 公路两旁是漫漫的荒野,其间生长著一些半人高的野草和七扭八歪的树。 整条公路浸淫在黑暗中,方圆几十里连半辆过路的车也没有。 向文昊决定: ——这里,就是他抛尸的起点。 他戴上手套,将纸箱从车上搬下来,又从后备箱中取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铁锹。 他打开黑色塑料袋,皱著眉头思索了一下,终於决定先埋头部。 将头部掩埋以后,他将驾车继续前行,每隔一段距离,便以这种方式依次抛弃尸体的其他部位。 向文昊拨开呜呜作响的杂草走进荒野中,在距离公路大约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下,用铁锹挖出一个一米深的洞。 他将周子墨的头从塑料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那颗头惨不忍睹,其上遍布著向文昊因泄愤而割出的大大小小的伤口,皮肉血淋淋地翻在外面,暴露出森森的白骨。 一只眼球掉出了眼眶,颤颤巍巍地悬挂在空气中。另一只眼紧紧地闭著,缝隙中淌出些红艳艳的血水。 向文昊叹了口气。 ——可惜了这麽漂亮的一张脸。 他用双手捧著这颗头,将它移到洞口上方。 正要松手的时候,周子墨血糊糊的脸上那只紧闭的眼睛居然睁开了! 眼中没有眼白,只黑洞洞的一片,间或流出一些令人作呕的尸水。 那颗头直直地盯著向文昊,扯起嘴角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说道: “~~昊~~我们结婚吧~~~~” 向文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衣服被冷汗浸透,湿湿地粘贴在皮肤上,给脊背带来一股酥麻的寒意。 他茫然地打量四周,发现公寓中灯火通明,客厅的电视传来嘈杂的人声,高高低低起伏不定。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锺,发现时针正指向午夜十二点。 ——他竟整整昏睡了十七个小时! 向文昊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试图驱散大脑中所残留的,那个噩梦的片段。 然而他立刻发出了一声吓人的吼叫,拔腿向客厅大门飞奔而去。 * 他冲进电梯,发现纸箱静静地摆放在靠墙一角。 ——这只纸箱,赫然便是梦中的那一只! 一瞬间他便忆起了所有的细节: ——那天他不仅将碎尸放进了黑色塑料袋中,还将塑料袋装在了一只废弃的纸箱里。 眼前的这只纸箱,便同他用於弃尸的那只一模一样! 向文昊听见啪嚓一声。 脑中有什麽东西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