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林中有婉转歌声,似是有鸟儿鸣春,千回百转,久转不绝,倾耳细听,发觉有人声于其中,轻哼浅唱,此番春景,再此赏景听鸣,也是个风流雅士,复折回林中,欲寻其人。
我在那片果林中听声寻人,春天的泥土带着生机,嫩绿的草苗从地里钻出来,有的划过鞋袜,刮过袍脚,倒是让我也染上了绿色的气息,树上不知名的鸟叫的很是好听,之前家里也养过些鸟儿,即便是最会唱的黄莺儿,也怕人得很,很少叫唤,这些鸟儿大约是群居壮胆的缘故,倒不怕人,走到树下都全然不惧,兜兜转转,终于看见了那个唱歌的人。
那是个与我年龄相仿的人,发是很认真的束了的,但他却倚在一棵李树下,一边打着节拍,一边哼唱着一些我从未听过的小调。
见到我之后,他蓦地停了下来,很不好意思似的整理了一下衣衫,行了个礼,我连忙回礼,“兄台莫要怪我冒犯,歌声悠扬,鲁莽前来,打扰了。”
“无妨无妨,兄台喜欢便好。”他略有些局促。
我接过书僮手上的饭盒,差他去一旁等着,邀请那位兄台共饮一杯,结交个朋友,他亦欣然答应,我们席地而坐,我斟了两杯酒,简单交谈得知他与我同姓,越发欣喜,两人树下对饮,相谈甚欢。
日光偏移,从远处吹来一阵凉风,树上枝叶簌簌的抖动起来,春风拂面,并不觉得凉,反而带着一股清甜的泥土香味,黄兄抬手,惊奇的指着树上,“黄兄你瞧,树上已经结了不少桃子和李子。”
我抬首,果真如此,桃李掩在枝叶里面,我们两人竟一直未曾发现,桃李青翠,枝叶浓绿,也是别有一番看头,不知不觉,天色渐暗,酒坛也见底了,我起身再向黄兄行了个礼,“黄兄,此次见面,真是相逢恨晚,无奈你匆忙去往南方任官,我也不好再留,莫要忘记传递书信,日后再见。”
“此去经年,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前朝有句诗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们心意,定能相通。”
我坐着马车回府,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