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冬：原创】暖冬三日（短篇三发完）

Bucky是一个对Steve来说意义重大的名字，但大概也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因为一切无从说起。
（一）昨日
布鲁克林区是一个充斥噪音的熔炉，融在里面的不只是种族，还有更多的东西。
对于幼年的Steve来说，他一直分不清自己所在的是本森的农场还是新建的社区，尽管他出生的时候，被一块块分割开来的地已经陆陆续续建成新式的房子。
他体弱多病，这让他饱受欺凌。其实纵使他多么的弱小，那些与他同龄的孩子们也不会如此频繁的对他施暴。这或许是Steve自身的缘故。他的妈妈曾经抚摸着他的脸庞，柔声诉说他的眼睛藏着浩美星辰，还将他拥入怀中，夸赞他的善良。这基于母爱而生出的频频赞美不过是安慰，他也明白没有人的眼睛里藏着夜空，但是他却将这些话牢牢的记在心里。他是善良的，正义的，包容的。这是她的母亲告诉他的，而他的天性如此。所以当那群所谓的恶人在小巷里围堵他，他从来都不是默默地忍耐。不屈而无力的灵魂是最好践踏的。
他不屈，所以不畏惧那些肉体的打击，但他自己明白，他需要精神的支柱，或只是一个抚慰。这个抚慰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群这样的人，像Bucky，像很久之后遇到的Carter。他只有两个，但这是很幸运的了。
他已经不记得布鲁克林冬天的模样。他厌恶冬天，因为在反殴打和被殴打时大衣上都会沾染泥雪和冰冷的污秽，然后在他的衣服上绽开一朵朵冰碴花。寒冷让一切收缩，也让他越发感觉自己的渺小。能令他欣喜的，也只有冬日少见的暖阳，恰如Bucky温暖的双手和那笑眼。
Barnes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叫做Bucky的，应该是很久以前。他这位发小是少有的能理解他的人，其中之最也不为过，他会帮助他，有的时候还会保护他。Steve曾屡次想要表达，他已经够好了，而自己不需要保护，但一次次欲言又止。他总是想，当他一无所有时，至少他还有Bucky。
然后战争来了。
Bucky比他早入伍，这是预料之中的，他十几种病症中从第一条哮喘就被拒绝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号角已然吹响，盟军和德意志仿佛正准备抽干他们全身的力气，展开这场黏着的，看似绵长而残酷无期的战争。而参军，就是此时最直接且热切的爱国举动，也是唯一能证明自己的机会了。Steve不想要为了他人的称赞而为国效力，它的目的是纯粹的，正义的，同时在他人看来是可笑而天真的。但谁又知道真实呢，Steve自己也说不清楚。Bucky也许知道，也只是也许。
Bucky军旅生涯的开始，他初次遇见Carter。那位超凡绝伦的女性，拂去了布鲁克林传统般的歧视，像是一束光，更像是一支歌，回荡与他的脑海。他倔强地保持坚强，其实并无他人看来的那样脆弱，他瘦小的身躯下，是光辉的内心，他是不起眼的豆芽菜，他更是一个男人。他用一种究极的方式证明着自己，“重生行动”在他身上成功了。他拥有了他曾经渴求的，他可以将曾经保护他的人们反身庇佑，可以将自己的信念贯彻发挥。但他突然茫然了。
他与Carter拥吻时，他会想起曾经在旧街小巷里翻倒的垃圾桶旁边Bucky伸出的手，他会想起Bucky如冬日暖阳般不可或缺的笑，他会想起他的心曾被那一颗带动，炽热鲜活跳动如现在紧贴在他胸前的这一颗。Bucky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Steve没办法给自己答案，因为不论是关系绝佳的发小还是共同生死的战友都或多或少遗失了什么。他只得不去想，低下头继续亲吻他的Carter，专注而温情。

抱歉啦。大概从这里开始就不一样啦。
（二）今日（上）
他失去了Bucky。
这件事对他来说仿若昨日，他感受不到这寂静冰海中四十多年的时间流逝，再回首已存在百年光阴。他为什么不能被遗忘呢，现实是他要在这个陌生的新年代苟延残喘，纵使他喘得光鲜亮丽，受人追捧。他重生了，作为美国队长，Steve.Rogers被深埋。陌生是能适应的。他有时会搜索关于二战的消息，找找咆哮突击队曾留下的痕迹，而剩下的只有回忆。
物是人非。
他去看望九十多岁的Carter，未能补偿他欠下的那支舞；老战友们不在人世，他只能放一捧花覆盖无名的坟墓；他以为Bucky对他来说重要的不可或缺，可心痛之后他仍然好好的活着。活着的人名为Captian American。并没有一个人能在另一个人心中永远的举足轻重，所谓生命不过欺人自欺，Steve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掩盖他的愧疚，否认他的思念。Bucky总是在他之前，不论他是布鲁克林的傻小子还是在前面冲锋带队的英雄，当他终于有能力保护他时，他仅仅需要一只手，但是他却没能抓住他。“这不是你的错，Steve。”年轻的Carter会安慰他，但是除了说这个还能有什么呢？Steve总是跟自己过不去，然后又总是痛到只能假装忘记。
当时隔半个世纪又重聚时，他们聊起了往事。“无人需要自我审判。”年迈的Carter用她的人生凝聚了仅此一句话，比起那时候，现在的他们总算是能够恰如其分地互相舔拭伤口了。比起空无的安慰，有的时候其实更需要的只是将事实陈述出来。“历史会留给无名的英雄。”Steve笑了，他握住Carter的手，等着这位昔日的恋人，到老来越显慈和的老人安心睡去，才无声息地离开了。
艳阳高照。
（三）今日（下）
他遇见了Bucky，但他没能追回他。
他对那天的记忆一直模糊，在杀手被掀掉面罩后。那应该是盛夏，但他总是不自觉地联想到冷冬，他的思绪在布鲁克林区和市中心之间穿插，他面前的人在Bucky和Winter之间转换。“Bucky！”他喊道，又一时间觉得失声。“Who the hell is Bucky？”他听闻后愣神，而Bucky逃离了。他怀着心中全部的希翼和侥幸，但迎接他的是冰冷的事实。而他不得不接受时，飞船上Winter Soldier如初的冷漠和频频致命的身手让他悲怆地想要嘶吼，像一只受伤的困兽。他们两败惧伤，然后他致命的走神了，想起曾经的时光。被卸了一条胳膊的战士翻身而上，照着他的脸一顿痛击。那时候他顶着脸上紫红的瘀痕说，“如你所愿，Bucky。”他的语气是那样温柔，就如从前Barnens面对他一样。Steve看到他是那么的迟疑挣扎。他赌了一把，然后在海水中赢下了。
他赢得只是一时，他明白他的那只手，时隔四十载，再次抓空了。
他有能力守护他的国家和人民，但是没办法保护受伤的自己和挚爱。这时他才猛然意识到，曾经自己对Bucky这个名字和他的主人怀着怎样的情感，没有改变。 Bucky永远是他的Bucky，可回不到过去。
一切都在流动，催促他作出决定。
如果说Barnes像冬日里的暖阳，那么Winter Soldier则像极了一块顽固不化的冰。他还如他印象的那般容貌，但触摸不到的是灵魂。Bucky已经不是他熟悉的Barnens了，他现在像是一台机器，Steve真的不知道当他手刃那些无辜（抑或有罪）的人时他的灵魂深处究竟有没有一丝波澜。现在的他像一位没有自我的恶鬼。他在这全新的盛世，能做的却只有带着九头蛇的阴魂游走，他原本善良的心不断被和平的借口消磨，感知在一次次洗脑和暴虐之中沉沦。CA是正义的化身，Steve也是，所以做决定的是正义，不是他。当他一无所有时，他还有Bucky；而当他拥有一切时，Bucky却一无所有，他连自己都丢了。无人需要自我审判，所以他不会内疚，他等待着审判。他动过念头，让Bucky杀了他作为偿还，可是Steve可以，CA不行。他无力地看着Bucky的毁灭，但他不能让自己也随之毁灭。
再次遇见他，Steve的内心受到了出乎他自身预料的震动，但是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意外。当开始想念一个人时，这个人就已经变成过去时了。也许他不相信Bucky曾死。可是终于直面鲜活的WS时，他却真真切切觉得Bucky死了，他珍视的灵魂，伴随着强制清洗一空的旧日记忆，消失了。
Steve突如其来地渴望着冬天的降临。
TBC

期待后续！

楼主加油

表打我，对队3不太满意，所以只好自己胡编真正认为的结局了，会有一些原版漫画情节（我的文艺心）。感谢看完一直瞎嘚啵系列。
（四）明日（上）
赞歌是属于明天的。
Steve一直坚守他的信念，无时不履行着他的正直，但是他突然迷茫。他还记得从前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他的思绪不只追忆逝水年华，同时还有随之而来的伸延。他不可能放任Bucky，不论他变得如何，他都会竭力挽回，因为他相信Bucky 的内心深处一直是与他一样的。因为他是Bucky，是布鲁克林的Barnens中士。他相信即使Bucky 现在忘记一切，一无所有，可毕竟有他。CA高估了Steve，也将事情简单化。
他们拥有宇宙立方的力量，他们在游戏中可以作弊，他寻回Bucky的意愿极其迫切。他拥有自己的蓝图。WS是无意识的杀人兵器，他被施以暴行，强制灌输，没有个人思想，他同样是受害者。沉睡在他体内的Bucky更是无罪的，他甚至是英雄。这样完全可以自圆其说，因为事实如此，而复原的Bucky也会与他并肩作战，将功补过。他真的只想这么考虑，但是他不能说服自己不陷入沉思。九头蛇残杀埋没了属于Bucky的一面，洗脑和反复的灌输下，可以说旧的Bucky死了，而在他的尸体之上，重生的是WS。WS不具有Bucky的记忆，他和Bucky有着难以忽略的巨大差异，他完全不是他。可Winter Soldier具有Bucky 的皮囊。他们不是一个人，某种程度上说又是。他痛恨恶性满贯充斥奴性的WS，但是他深爱心怀正义代表光明的Bucky。
他在记忆里不断追思和美化已逝的故人。
……决定的时刻来了。
Steve和复仇者们在一起，思绪漫天随风纷飞，忽然感到一阵寒气。他轻微的抽搐了一下，感觉身上的一切感官都敏感起来。Carter眠于夏初，他与 WS重见于夏末，他的队友带给他温暖，为什么他还总是不自觉地联想到冬天呢？也许Bucky坠落于隆冬，也许他曾沉眠于冰海。冬天是难熬的，却令人难以割舍。
“所以你的决定是什么，Cap？”Tony在沉默中翻了个白眼，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Steve稍稍的沉默：“我的意志很明确了。”
“你最好犹豫一下。”Natasha动了一下腿，更舒适地撑着沙发，“我不太认同。”这是一个近代一直饱受争议的问题，因为至今没有一个法律判定算不算一个人，也没有人可以决定要为Winter还是Bucky要求人权。
“既然宇宙立方可以让WS记起所有的记忆，那么他就包含了所有啊。”Sam看起来不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提议，“两全其美。”
“我想剩下的大概是Barnens中士？”Tony老是想活跃下气氛，但是今天的话题本来就不那么有意思。其实不论CA还是Steve的意愿都很明确，他们也没什么可选的，就是在行动之前找点口舌上的抚慰。
“Bucky会复原的。”Steve 感觉自己经历了一段冗长的沉默。“而Winter Soldier他可以和他的罪过一起离开。然后呢？让Bucky继承他的罪过和记忆么？
“你如何确定WS不是Bucky？或是他也有一部分。”Natasha总归心里有点不好受，倒不是因为Steve和Barnes的事情。WS无疑不具有人权，不仅因为罪过重大，还有他的特殊身份。她作为特工，在她接受绝育手术之后，她拥有绝大多数人不会有的生活和特权，与此同时她某种层面上的权利也被剥夺了，特别是最为一个女性公民的权利。无人叹息。
“因为他们有不同的记忆啊，所以我想不需要犹豫一下下？”刚刚去接咖啡的Clint回到了聊天之中，看了Natasha一眼。这甚至不是一场讨论。每个人之所以不同，不仅是因为容貌，更是因为记忆造就的难以复刻的思想和“灵魂”
Natasha难得皱眉，“想想如果是你的老婆，Clint。”
“咳咳………咳”Clint拿纸擦试着手上的咖啡渍，看着不只是想让他换位思考的N，“我可不想考虑这种情况。你们继续。”
“没什么可说的，我只需要带回Bucky。”Steve似乎厌倦了这次的谈话，事实上他真的很头疼。
“我跟Cap。”Tony眨了眨眼睛，“给我来一杯，谢谢Clint。”Tony也休停了。
“当然跟Cap，没得说。”Sam也不想多说，因为孰去孰留原本就不存争论。
“Oh，大家，我们能因为它比较愚蠢复杂就放弃思考。该死的！”Natasha有点急躁，她试图加上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其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也在被说服，她不合时宜的同情退下了。谁在乎WS呢，迎接这位可怜又可怕的敌人的只有冷酷的审判，带来的只有给所有人的痛苦。他不该存在。
“……好极了。Banner在哪里？”等到作结时，Tony才发现Banner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他已经在开始时悄悄出去。我们无权审判，但这次太过特殊。
结局往往是必然的。
（五）明日（下）
冬天总算是降临了。
当他慢慢记起所有的事情时，Steve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只能知道他是多么的痛苦。他的精神在过去和现在中一直穿梭，总是恍恍惚惚。他说他受不了那些信息的刺激（大部分是洗脑后遗忘的），这些记忆及其杂乱，没有什么顺序和规律。魔方恢复了他的大体记忆，但是还有很多的碎片会突然浮现，刺痛他的神经，干扰他的精神和意志。Steve可以陪在他身边，但是不能缓解他的罪恶感和负罪感。
他一度想自杀。“我应该在坠山后就死了的，几十年前就应该，至少我不会给他人以伤害。”现实就是，在冰雪和山脉中，他连死都做不到，只能任由一切错误的铸成。“Steve，”他现在十分的极端，“为什么你会想要用这种办法呢，你一开始应该杀了我，而不是现在再阻止我。”他多次颤抖着，涕泪横流地无力抗争。他脆弱的不像Bucky，但Steve在他身上终于看到了久违的真实，让他觉得他终于可以像Bucky挽回自己一样挽护他。
“这对我是一种折磨。”
“我只剩你了，Bucky。”他终究不属于这个时代。“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愧疚，当我失去你的时候。难道真的要让我再次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听着，那不是你，你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不需要为WS承担任何的罪责。WS已经死了。”
“……我也想念你，Steve。”但你不知道，我拥有属于WS的全部记忆，我比他还要完全，这让我觉得我就是WS。“我将好好活着，一直到属于我们的审判降临。”我爱你Steve，所以请别让我失望。
Steve相信Bucky一直是很乐观的，只是他还没能适应，他自己那时也没好多少，而Bucky除了陌生的沧桑感，还有其他的东西。“你真应该杀了我。”他最初复苏时那句话他没有当真，错以为玩笑，却是愈演愈烈了。“我们都会为所有行动负责。”他喃喃自语，坚定不移。
“是的，我的男孩。我们不会忘记自己，那是最大的罪过。”
Steve的焦虑让他感知不到Bucky的细微情绪。“那么，你想要出去走走么？现在太阳正好，一点也不冷。”
他们不断地向前奔跑，向着远边，然后又在前方重聚。
END
结语：这是我的第一篇盾冬，感情把握的不到位也请见谅哈哈，挺希望会有人留言。其实我对盾冬的把握有点清奇，我一直认为这是个结局不能非常好的CP。个人是不希望WS恢复记忆的，因为那样太过理想化，但是毕竟漫画和电影都有记忆起来的场面，只能扭曲结局借题发挥。其实我觉得最后剩下的不是记起自己罪过的Bucky，而是回忆起从前美好的Winter，但是那样写逻辑太过混乱，不是短篇能够解决的，以及心疼透过WS爱B的Steve，那样的话太虐了。
谢谢大家的观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