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距离上次回到那所房子，已经过了很久了，有多久？
鸠山清羽仔细想了想，已经三年了。
再次站在那个十字路口，看着自己的家，今年即将大学毕业了，还有半个学期，本来想着在附近的一家保险公司实习是最好不过的，还可以住在家里省去了一大笔租房费用。谁知道被老妈告知那房子仍旧在出租，租户是一家四口，已经预付了五年的租金，如果赶人家走那是太不道德的事了。
往前一步一步的慢慢走，道路两旁墙上依旧是开满了粉色不知名的花朵，蜿蜒而上攀至墙头，向着天空怒放。
曾几何时，自己想着能够再见到宇智波鼬，想再看见他，只是看见他，就足够，然而，距离上次回到这里直到现在，三年了，这其中她见过很多人，擦肩而过很多人，唯独没有他。
“铃铃铃————”
手机铃声响了，站在路边赶紧拿出手机一看。是她的表哥神宗一郎（都是客串……）。
“喂喂，清羽啊，你在哪里呢？妈妈让我去车站接你，你还没有下车么？”
自己都忘了，阿神表哥这个人一听说自己要过来这边肯定会大老早骑着自行车接自己的了。“不好意思啊，我提前下车了，嗯，因为有点事，我见个同学。”又想了想。“我在陵南高中下的车，马上就到了，阿神哥你在哪儿呢？”
“我在车站呢，那你别动啊，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她停了停，看了看当年宇智波鼬家住的房子，“又有新的住户了吧？好像是有小孩子的呢？”窗户飘着几块尿布，她笑了笑，叹了一口气，赶紧往车站跑。
跑到车站，已经是气喘吁吁，身后背的双肩背颠得她肩膀直疼。“阿神哥，我不能去那家保险公司实习了，怎么办啊？你帮我找个地方实习吧？不然我的学分就没了。”
坐在后车架上，鸠山清羽看着两侧依次而过的风景。
“早就告诉你了，你家已经出租了你还不信，大老远跑到这里来，这样，你现在我家住几天，反正我妈妈也想你了，然后你和我去东京，我帮你问问我的同学和学长。你呀你，一个女孩子，学什么精算师，哪有那么容易找工作？”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路，好容易到了家。
一周后。
“清羽，你明天和我一起去东京，那里虽然压力大但是机会多，反正即使是实习也是不错的，见的世面起码多些。”
“可是阿神哥，东京我人生地不熟的，虽然你一直像我亲哥哥一样，但是，我总不能和你住在一起吧？而且，姑妈说你现在也是和别人合租一套公寓的，小小的两居室。”
阿神一听，的确，这是个问题。“那这样，我帮你问问有没有女同学在外租房子的，我找个可信的你去住。”

三
摇了摇头，提着东西上了楼，可能真的整栋公寓都是女性租户，楼道墙上还贴着一些夜行注意安全的话，以及一些化妆护肤的小贴士和宣传品。
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个子不高，梳着马尾辫，带着眼镜的女生。“鸠山清羽是吗？”
“啊，我是，你是……”
“我是远野瞳。阿神的同学，快进来吧。”
放下东西，远野瞳给她拿了一双客用拖鞋。又递给她一套家居服。“昨天下午阿神给我打电话说他的表妹要来东京，问我要钥匙以防你来了家里没人。还好我今天没有出门。”说完领她进卧室。
一居室，上下铺，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不介意吧？我昨天晚上又打扫了一下子。”
环顾一周，这是个很小的公寓，如果不是上下铺，那她只能打地铺了。“远野学姐。”她犹豫了一下子。“你叫我清羽就可以。我住这里不影响你吧？房租怎么算？”
远野瞳愣了一下。“说什么房租不房租的，我白天多半在学校，吃喝几乎不在这里，等你有了实习的地方，白天吃饭也都不在这里，这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哪里用得着花什么钱？总之你不用想那么多了。哎，对了，送你来的宇智波同学呢？”
“他走了。”
远野瞳摇了摇头。“阿神的这个学弟真怪，不过，阿神拜说他给你找实习单位呢。你们聊得来吗？”
宇智波鼬给我找实习单位？
鸠山清羽几乎是真的震惊了，眼睛瞪得老大。“他在哪里上学啊？”如果没记错，他是自己的同班同学，按说这时候应该和自己一样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啊。
“清羽你怎么了？是不是晕车了？我给你倒杯水啊，你先坐下休息一下。”唠唠叨叨的和阿神一样。
灌下一大杯水，她还没有想明白。“他不就比阿神小一届嘛，都在明治大学啊。学的还是什么金融与保险专业，总之和你是一样的。你们之前不会认识吧？”
怎么都毕业了？
第二天早上，等她起床的时候，远野瞳已经起床并去学校了。
打开手机一看，有两条短信。
第一条是阿神的，叮嘱了她一些话，足足有两页长。
第二条，是宇智波鼬的。
好几年了，记不清楚是五年还是六年了，宇智波鼬，当年给他的这个号码他一直都留着。可是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甚至是发个过节应景的短信？
‘给你找了几个实习单位的信息，给我一个你的邮箱，我传给你。’
只有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例行公事一般，丝毫没有老同学的熟络和自然。

发生了什么事？
放下手机，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上网，却呆呆的不知道准备干什么。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想起应该把自己的邮箱给他发过去。
本想说些什么的，可是看着这条一点感情色彩也没有的短信，她一点想说话的感觉都没有了。回了短信，又爬上了铺，闭着眼睛躺一会儿。
很快就有了回信，上面依旧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
‘收到了，我很快会给你发邮件。’
重新躺回床上，她觉得自己的生活本来是很简单的，至少是很清晰的。但是宇智波鼬，他怎么又出现了？现在她感觉脑袋乱乱的。
过了半个多小时，感觉已经是中午了，下了床，走到客厅。冰箱上贴着一张便条。
‘冰箱里有昨天做好的鸡肉咖喱饭，不介意的话放进微波炉里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远野瞳倒是挺有心情，一个人住还自己做饭。打开冰箱，果然有做好的饭，放进微波炉里不到三分钟，香味蔓延了出来。拿出来，找了一个勺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坐下准备吃午饭。
又有短信来了。
‘邮件发了，请你注意查收。’
貌似工作上的普通关系也不用说话这么冰冷吧？
美味的咖喱饭突然没了味道，胡乱吃了几口打开笔记本进入自己的邮箱查邮件。
宇智波鼬发了好几家单位的简介，足足有七八家，不仅有公司的简介还有他自己写的公司地址，乘车路线，附近有哪些地标性建筑等等。
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觉得一点意义都没有，她觉得自己根本看不下去。
似乎是冷漠，似乎与她根本不相识。但是又有点点滴滴的细心和照顾，她有点懵了。
于是她回了一条短信。
‘东京我不清楚，哪里都不认识，有空不如出来你好好和我说说这些公司的情况，我请客。’
很快收到了回复。
‘后天早晨我要去大阪，神学长貌似明天有空，如果他有时间，你可以让他带你去。我先去学校了，有事的话再联系吧。’
这似乎是一种很礼貌的拒绝。
晚上。
远野瞳大包小包的提着好几个购物袋回来了。“中午吃饭了么？”
“啊，吃了。远野学姐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帮忙把东西塞进冰箱一样样放好。
“你又不是住一天两天，我当然要做点储备，总的来说，东京嘛，我是比你熟悉多了。”
“学姐明天有空么？宇智波同学给我发邮件了，可是那些公司我都不认识，想让你带我去转转。你知道的，我是哪里都不认识。”
远野瞳打开一罐酸奶，窝进沙发里打开记事本查看。“上午没空，不过你表哥一天都有时间。可是你给那些公司发实习申请函了么？”
糟糕，这个忘了。“我晚上发，明天就想去转转。”
“没问题，不过你先和你表哥说一声吧，找不到地方再问我好了。但是那个宇智波同学怎么不带你去看看？我听阿神今天说，是他提出要帮你找实习公司的啊？”
猛然愣住，她觉得一切都乱套了好像。

五
宇智波鼬，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带着满腹迷茫躺在床上，掏出手机想要再发一条短信，但是觉得他的那条似乎已经把一切都说清楚了，一点再商量的地方都没有。于是转而给阿神发了一条，让他上午带自己去逛逛。
第二天一大早，不过才七点多，就被阿神的电话吵醒了。
“你起床了没有？东京的上班早高峰可是很厉害的。快点下楼，我十五分钟之后就到了。”
猛的从床上弹起来，飞速穿衣服下床。一边抱怨阿神怎么起这么早，一边惊奇似乎远野瞳已经出门了。
都搞定之后下楼，在前面的红绿灯意外的看到了提着早饭的远野瞳和似乎刚赶到的神宗一郎。二人有说有笑。
‘远野学姐该不会是阿神哥的女朋友吧？’
刚想着要不要过几分钟再过去，远野瞳已经上了计程车走了。
东京的地铁七弯八绕十分复杂，根本是两眼一抹黑的鸠山清羽只得跟在阿神后面挤地铁。“宇智波同学明早要去大阪，今天要准备一些东西所以不能带你去，别怪他。”
“他怎么要给我找实习公司的？”
“他说和你是同学，在神奈川上过一年高中，和你是同班，该不会你忘了吧？不过，他是个天才啊，跳级了。所以现在研一，而且和我一个公寓，是我的舍友，多巧。”
原来如此。
“我说清羽啊，宇智波同学是众多女生追逐的对象，你表哥我劝你要好好把握。总之，他的性格是有一点怪。”
是吗？
心里有了一点点暖暖的感觉，似乎连拥挤的车厢都变得舒适了起来。他是记得自己的，自己是特别的。车窗上映出的自己的脸似乎也变得明丽了起来。
那些公司都在摩天高的写字楼上，因为实习申请书尚未有答复所以只是熟悉了一下地点。一个上午过去了，也差不多了。累得嘴都张不开的鸠山清羽直接坐在公园的椅子上不想动。“阿神哥，你体力可真好，都不想休息一下吗？”
“还可以，对了。宇智波同学这周六就回来了，你不如在实习前正式约他出来问问那些公司的情况。我听他说，这些公司貌似他都有了解。总之，我充其量就是带着你踩个点。”
这周六，也就是三天后，可是，三天后他就会接自己的电话，就会同意出来和自己见个面了么？
时间过得很慢，在发出申请的第二天她收到了两封回信，其中一家表示愿意让她下周去面试看看。
在周六，也就是宇智波鼬回来的那天她又收到了两封回信，都是通知她下周面试的。
似乎因为面试的机会有了，所以心情也好了些。想着今天他就会回东京，所以试着发了一条短信。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收到了面试的机会。想请你出来坐坐，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发出之后就是忐忑的等待。
一直等到晚上远野瞳做好了饭等她吃的时候才收到了回复。
‘明天下午好么？上午我要回学校找些资料。如果下午两点之前我没有给你信息就表示我不能去了。’
非常公式化，非常客气的回复，让她觉得心情又不好了。晚饭也没有吃什么。“你脸色不大好，吃点东西吧，怎么样，真的喜欢你那个宇智波同学啊？我见过，倒是个小帅哥。”远野瞳笑笑，递给她一块巧克力。
DOVE.

六
一直等，一直等，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她去了楼下的便利店买了饭团子和寿司放到冰箱里，总是让远野瞳做饭实在是不太合适。
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很慢，外面短暂午休结束的人们又开始了工作。
表针指向一点五十。
还有十分钟，鸠山清羽突然觉得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吧？
宇智波鼬多年来怎么不联系自己，怎么在又见到自己之后却又屡屡拒绝只是普通同学关系的邀请。
一点五十七分，短信来了。
‘抱歉有点晚了，刚从学校回来，你在哪里？’
‘在公寓，你在哪里？’
‘我坐计程车过去，你在附近找个地方吧，你要去的那几家公司我手里有些纸质材料，还蛮可靠的。’
三句不离工作，她有些失望又有些期待。
找了一家咖啡厅，坐好，等待。
直到两点四十分，宇智波鼬才拿着一个大的文件袋过来。
“久等了。鸠山同学。”说着，将文件袋拿给她。
“没有的事，我也刚到。”
拿过文件袋，她想了想，并没有要打开的意思。“找这些资料费了你不少力气吧？想喝点什么？我请客。”
宇智波鼬笑了笑。“一杯黑咖啡好了。也不费什么力气，这几家公司在我大四毕业的时候社会实践我都有去了解，所以弄点资料是很容易的事。况且……”咖啡很快就端上来了，他只是抿了一口又放下，似乎在犹豫什么。“你学的专业和我有共通点，我觉得还是不麻烦的。”
话题似乎没有往别的方面延续的迹象，有很多话就憋在她心口难受。可是眼前一脸淡然的宇智波鼬，让她觉得如果逼他说出点什么会觉得问心有愧的。
“多谢你，真是，好久不见，再见面竟然是在这里。”
宇智波鼬用勺子在咖啡杯里转了一下，“不管怎么说，神学长说得对，咱们是同学，能帮上忙的也总是要帮忙的。”
鸠山清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咖啡杯里渐渐不再升腾的热气。“你当年学习那么好，现在也很努力，留在东京并不是件难事。”宇智波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听得这话，她猛的抬起了头。“你呢？你要留在这里么？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的家乡在哪里？”
“其实，家乡在哪里并不重要，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是在家乡过一辈子的？比如神学长，他有更大可能留在这里。每个人都很努力，包括你和我。”他说完，仰头喝下了杯中剩余的咖啡，盯着清羽有些莫名其妙的脸。“鸠山同学，关于工作，我有一些分析的资料，在我的博客里，你面试的时候会用到。你有笔纸吗？记一下吧。”
她听了急忙掏书包却发现包里没有纸张，伸衣服兜里翻了翻，只翻出一块巧克力。
DOVE。
宇智波鼬盯着她手里的巧克力，愣了一下子。“服务员，麻烦您借我一张纸好吗？”
写下之后递给她。“多吃巧克力对身体不好。有什么需要的再联系吧。”
他似乎永远都很匆忙，还是在东京的人都是这样的？看着他走远的背影，鸠山清羽觉得鼻子有点酸。
夜幕渐渐降临了，接到远野瞳打来的电话，才发现自己在咖啡馆已经坐了快两个小时了，起身的时候觉得腿都有些麻了。远方是一片灯火通明，这是一片钢铁森林。不同于自己家乡一到晚上就安静美好。安静美好的那些已经全部消失不见了。
回到公寓之后也没吃饭，直接登录了博客，然后访问了宇智波鼬的主页。
博客很多，照片很少，大部分都是与所学专业有关的东西，不得不说，专业性相当强，有时会让她觉得这似乎不是一个学生，而应该是一名工作经验丰富的职员所写。
按时间顺序排列，越往后记录的时间越早，然而，第一篇，也就是博客顺序的最后一篇，是一首短短的小诗。
天空飞过的小鸟
早已忘记了昨天停留过的枝桠
海面上一道道的涟漪
早已忘记了刚才翻滚过的位置
远方漠然的云
早已忘记了起风前变换的模样
风掠白杨，露染沾衣
看不到却能感觉得到，感觉得到却停留不了永远
有什么是深藏在心底，我只希望它永远留下。
另配有一张图片，可能是网速的原因，半天了才打开，当图片全部显示出来时，鸠山清羽觉得眼眶要被眼泪挤到不行了。
是他们分手的那个路口，两侧墙上还照上了那时候开满的粉色不知名的花朵，看时间似乎是一个清晨，朝阳正在东方斜斜照过来。照片里没有一个人，却有他和她的家。
看了一眼时间，应该是他们搬走之后的第三年。
他回来过，还拍下了照片，而那时候的自己，说不定就正在家里。

七
远野瞳在台灯下看书，她想了想。
“学姐，我打个电话，不影响你吧？”
远野瞳抬头看了看她。“还在纠结呢？你打吧。”
拨通了那个留在手机里数千个日日夜夜的号码，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通了，然而，接电话的却让她大为泄气。
“阿神哥！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突然提高八度的声音把远野瞳吓了一跳。
电话那边的阿神显然也被吓坏了。“宇智波同学在洗澡呢，说如果是你打的就让我接一下，你是要找他吗？”
“当然了！！”
“他约你下周日在上野公园见。”
周日
这个季节上野公园并没有樱花在开放，工作日三三两两的人群，人并不多，一些外国游客成团漫步在路上，举着相机不知道在拍些什么。
在公园长椅上，鸠山清羽找到了正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的宇智波鼬。
“宇智波同学。”
“你来的挺早，不介意就坐下吧”说着，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沉默了很久，她知道，既然是他主动约的她，这个时候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听着就好了，他一定会先开口的。
果然。“很抱歉，一开始就躲着你，我真的没想到你是神学长的表妹，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在东京能碰到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微微的风，清羽抬头看了看天，这个冬季开始了，彤云密布似乎要下雪，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如果想碰到，早就碰到了，你当年去了哪里？”
“很正常的搬家，一家人搬去了三重县。住了不到两年。”
很平淡的语气，似乎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发个短信什么的不妨碍你吧？我试着给你发过短信，可是你一次都没回过。咱们也算是同学了吧？我总觉得你真的是在刻意回避。鼬，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我要找佐助。”他的语气终于有了变化，微微起伏的胸膛告诉她，这几个字让他说出来费了很大的力气。“还记得他吗？佐助，我弟弟。”
她想了想。“我就见过他一次，上次去你家，他在吃巧克力。他在东京吗？”
宇智波鼬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只是转过脸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里闪烁不定的光。“鸠山同学，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子，神学长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他有一个非常优秀的表妹，可是鸠山同学，我不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想欺骗我自己的感觉。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是一个太过于沉重的人，不想让任何一个我关心爱护的人和我一起承担这份沉重。”说完，站了起来。
风吹过脸，有点疼，是寒风渐渐起了。但是此时此刻鸠山清羽的心中却扬起一股暖意。“你认为我是你关心爱护的人么？”
“至少我不希望你也来承担。”他的眼睛亮亮的，直看得她有点发慌。“几年前父母带着佐助去探亲，路上出了连环车祸，父母命丧当场。佐助受了刺激，出院之后只告诉我一个人去了东京，我给他打电话也没接过，短信只是偶尔回告诉我他还平安。可是我想找到他，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和我有血缘的亲人。我一定要找到他，照顾好他。”
整通话说完，宇智波大口的喘着气，紧紧攥着拳头。胸口剧烈的起伏，脸也微微发红。“我无暇去顾虑别的事，所以我大学之后就念了研究生依旧留在东京，你的号码我一直都有，只是，我无法让任何人和我一起承担这份沉重。”
鸠山清羽也站了起来，和他一起。“宇智波同学，可你真的不应该给自己戴上这么沉重的枷锁。佐助，我想他一定很好，至少会照顾好自己。你在无形当中在自己面前竖了一道墙，连阿神哥都说你是一个有点怪的人。可是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说完，她长长出了一口气，拿过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宇智波鼬盯着那个盒子，忍不住伸手接过了。“这个是……”
和当年一样的DOVE铁盒子，只不过是她刚刚买的。“我想你就算无暇顾及别的，你是怀念过去的吧？我在你的博客上发现了那张照片，我想，你应该早就想到我会发现的吧？”
当年还是那轻松无忧的季节，少年往事总会在某个瞬间突然涌上心头，然后发现其实根本无法忘记。
“我后来才知道它的意思。DOVE，do you love me?”
“是啊，我的确想过给你回个短信，或者是去找你，可是，我做不到。”
拉着他坐回椅子上，打开盒子，心形巧克力各种不同口味。“你做不到，可是我来东京了，不管过了多少时间，相遇的还是会相遇。”拿出一块递给他，自己也吃了一块。“似乎味道都不会改变。鼬，你想太多了。”
有星星点点的雪花从空中飘落下来，抬头看的时候并不能看清楚，但是落在脸上是凉凉的，冰冰的，似乎人都跟着清醒起来。远方的游人渐渐少了，因为雪花的降落，这个城市都跟着安静了下来，四周的声音似乎也小了。曾经少年时留下的美好回忆，有时候并不会真正的消退，不管是刻意去遗忘还是随着时间自然的流逝，存在过就是存在过。那时候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感觉都会永远的留下来。也许等到某一个时间点某一个契机才会涌现出来提醒你没有消失，但是它就是在那里，静静的。
宇智波鼬长长叹了一口气，握住她冰凉的手。“巧克力吃多了对身体不好，雪会越下越大的。神学长提醒我出门带伞我忘记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没带可是我带了。”从包里拿出一把蓝色的伞。
“这把伞好像是神学长的。”
“不是吧？远野学姐给我的。”
“快走吧，雪再大点计程车都快没有了。”
风雪渐渐的大了，两个紧紧相依偎向前行的身影也模糊了。
这是这个冬天最温暖的故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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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机看的时候，图片排版很好来着，怎么用电脑看就乱七八糟的，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