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到鸡鸣，翻了个身，抱紧厚棉被。虽仍闭着眼，但能听到窗外北风呼啸的声儿，当即便下了决定，今儿我要在被窝里躺上一天，任谁叫我，都不起来。忽然听见呼噜声，撑起身，一看，是贺知睡着了在打呼，歪着脑袋，靠在床边，流了一脸的哈喇子。嫌弃的看着他，正要把他叫醒，突然有人推门，感觉那股冷风都吹进里屋来了。钻进被窝里，躲起来。又伸脚出来，踹贺知】
有人来了说我不在。【说完把被子盖过头，平躺，装没人】

（将门一推，扑面的热气一蒸，登时水汽就挂满了长睫。屋子里这会儿正暗着，甫入内瞧不大清楚，只能摸索着往里头钻，一边叫）小白，小白！我叫你呢，你怎么不理我
（摸到床边时看到鼓鼓囊囊一个被包，拽了拽没能拽动）你懒死了，起来了——喂！（尖着嗓子细糯地唤了几声不见人搭理，索性撑着床沿爬上床，又脱了鞋，掀了一角被子钻进去，冰冷的脚贴上一阵热乎，把手亦贴上他脸。）

【被人这么一闹，如何还睡得成回笼觉，也不知贺知能不能替我拦着点。听着脚步声走近，估计是拦不住的了，即便这样，我也不愿主动掀开被窝。闷着一阵，快要憋不住气儿了，突然有人从旁钻进来。凉嗖嗖的手贴到我脸上，吓得我一激灵。拍掉她手】
你掉冰窟窿里了？手脚那么冰，快拿开！我还做着一个大美梦呢，你就把我吵醒，坏行晚。

（大冬天的就这点不好，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动一动都费劲儿。好容易吭哧吭哧的爬上了床，衣料浮着风霜触手都冷，一下子贴在他身上，看他浑身一抖，不由咯咯笑出声来，连拍了几下手）
臭小白，让你装睡不理我
（把他拍开的肉嘟嘟的小手往被子里一放，改贴在更为暖和的脖后耳下，哎呀一声，好似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外头下雪了，老大的雪了，我都快被冻死了——
（长长而委屈的冲他诉苦一句，手专挑暖和的地方放，一处凉了就再换一处）我来寻你一起用早膳，你让我焐会儿啊，别动

【她一伸手来，我就往里缩，缩到墙边去，无路可退了，只能任她胡来。气鼓鼓得看着她，眉毛都拧到一处去】冻死了你还跑出来，活该。床上那么舒服，我打算睡一天呢！哎不过一会儿雪停了，可以出去堆雪人。
【打量她一眼，穿得圆鼓鼓的，而我身上，只着一件寝衣。伸手去拉她衣领，想数一数她这是穿了多少件，才这么胖】堆一个跟你一样，胖乎乎的。

（翻过身手脚并用的支着床一路逼到墙边，叫裹成一团的被子绊了脚，一个前扑滚作一团儿，忍不住咯咯笑起来。再听到他的话，嘴一噘十分的不满）
那我今晚睡这里。
（身子扭了扭，想起昨晚的事就十分懊恼，原本都已经在这里洗漱完钻进了已经被汤婆熨得温暖的被窝里，结果愣是叫额娘以如今年岁大了，该分开睡的理由把我撵了回去。提到堆雪人自然乐意，可这会儿还思索着晚上的事，该不该分开睡我不晓得，只晓得我认床也认人，少了个肉垫睡不舒坦。偏着头又想了想，戳着他脸颊上的肉肉道）
你不要告诉阿玛额娘，你不说，我把小黑借给你玩——（忍痛割爱的想说一天，到嘴边又舍不得，比了个一的指头一弯）半天！

睡这？不行不行。【猛的摇头，本来这床就不算大，一晚上，我翻几次身都能滚到床边去了，要是再加她一个，我不得掉到床底下去。但我这样拒绝，她肯定不依，干脆搬出一句新学的话，虽然自己也不大明白这话的意思。但既然是夫子说的，那应该都是对的吧。然后单手撑着脑袋，一本正经道】夫子说，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咱俩不能再睡一块儿了。
你明白吗？【她毕竟是姐姐，应该能理解这话吧，我想着，她要是听得懂的话，就给我解释解释。听到她后边的话，哼了一声】小气，才玩半天，没意思——

什么什么？
（外屋里有人摆膳，翻了个身坐起来）数数不清吗？一、二、三、四、……（轮番把两只手十个胖指头数完，掰着指头满脸困惑）这不是挺好的吗，乱说，夫子肯定乱说的，不信你试试
（挨着床沿滑下榻，一脚踏实的踩在地上，看着他被提溜起来去洗漱，一边同他讨价还价）那……一天？不行不行，太久了，要是咱们一起我就考虑考虑！

【见她掰着手指头数，就明白了，她肯定也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我也不懂，但我肯定，这不是数数的意思。发现她数到十就停下了，突然惊喜，这点我比她厉害，我能数到二十！想到这，并骄傲的说】傻姐姐，我会数到二十了，我比你聪明！
【不睡觉的话，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叫了，而且下人还把吃的都拿进屋来了，飘进一股香味。扛不住，只能乖乖起来洗漱了】那算了，赶明我让阿玛给我也买一只！

（喝了口甜汤，恰听到小白最后一句聪明，一努嘴儿，口中的汤全噗到他脸上了，本想要辩驳一下，看到他一脸水渍，话还没说先噗嗤笑了，又怕他如法报复，赶忙扭身跑出内室。在这间屋子呆着的时间比在自己屋子还久，到哪儿都熟门熟路，迈着小腿儿跑了几步，踩着杌子爬上凳坐下，一边看着满桌早点口水滴答，一边催他）
臭小白你快点啊！我饿了！
（手委委屈屈的揉上空空如也的肚子，一边佯装安抚一边用勺子舀了个小麻团，酥脆的外皮配着芝麻，吃得满嘴生香，鼓着腮嚅嘴）哎呀，阿玛说要你每天练十个大字，你练了没有？——没有！阿玛才不会给你买！

【刚擦干净的脸，让她一口甜汤，又糊了一脸。闭着眼，也不敢挣开。感觉一睁开眼，所有甜腻腻的汤汁就会跑进我眼镜里去。手忙脚乱地，大呼贺知名字，叫他赶紧来帮我弄干净脸。在我洗了两遍脸后，依旧觉得脸上沾着糖。自此以后，凡是带糖的、或是甜的，都是我讨厌的。就是因为这一脸甜汤，让我留了阴影。满脸乌云，坐在桌边，安静吃早点，任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不搭理她。说到要练大字，正要反驳，都张开嘴了，立马又给闭上，扭过头，鼻子里哼出气】
哼——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我也舔了舔嘴，又舀了勺粥，塞嘴里，咬着勺，暗自想到，不必跟她生闷气，让自个饿了肚子。谁知她喷我一脸甜汤，脸上并无愧疚，连偷笑都不忍着了。这我就忍不了了，突然靠近，扳住她摇摇晃晃的脑袋，然后额头往前一撞，重重地撞她脑门，留下个红印才算打平。】
这下好了，互不相欠，吃早点！
【说完抓起筷子，抢桌上的点心吃。我得动作快点，别一会儿让她一个人全吃完了。】

【热乎乎的小笼包吃进嘴里，刚咬破面皮，就有汤汁流出来。特别烫嘴，不能咽下，又不好再吐出来，只能半张着嘴哈气，等没这么烫了再嚼。看她捂着头说疼，愣了下，不会下太重手了吧。我实在好心肠，有点不忍心了。夹了个小笼包，递到她嘴边。】
烫嘴，小心点吃。【她脸颊两旁肉乎乎的，就跟这小笼包一模一样，欸，好想咬一口。后来又问】一会儿把小黑给我玩一玩？

【有了第一回的经验，也不着急着吃了，实在烫嘴。反正桌儿上好几样吃的，轮着尝一遍都能吃好久。但我感觉，还没吃多少，我这小肚子就开始鼓起来了。摸了摸肚子，可别这么没出息，我还想吃多点呢。】
去你院子啊，不能让我带出去玩？【溅了一嘴的汤汁，赶紧擦擦，又重新说】整日待家里它也不愿意了吧，要不给我带它出去溜达溜达？不去太远，就到街上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