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书桌上,不停的,反复的书写着那个来自东方的神秘字符——耀。
(1)
亚瑟·柯克兰是位来自大/不/列/颠的绅士,很遗憾的是这位绅士并没有多幸运,在踏上巴/黎的土地后不久就开始不停的做着奇怪的梦。
绅士并不认为自己属于多梦体质,然而该死的现实却告诉他,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梦,他的睡眠质量开始变差了。
果然法/国佬都是**。
亚瑟看了一眼短信,冷哼一声捏扁了手中的纸杯。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自称是“世界的初恋”的法/国人,天生浪漫多情,和亚瑟是那种写做死党读作损友的“好兄弟”。近日因交不上画稿而被他的“好”兄弟亚瑟追杀,在法/国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躲藏着。
如果不是因为弗朗西斯,亚瑟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来法/国。
亚瑟本以为这个智障会乖乖的躲在某个地方不再惹事生非然后让自己找上一段时间,然而弗朗西斯却改变不了他浪的天性,在一家酒吧搭讪美女的时候被成功抓捕归案。
“很好,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关于你的画稿的事情了。”
亚瑟轻抿了口红茶,面色淡漠,眼神却冷的可以杀人。
“那那那那那个小亚瑟啊,哥哥我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这就是你不交稿子的原因?”
“QAQ一个……不半个,再给哥哥我半个月的时间……”
“不行,最多一个星期。”
“可是……”
“没有可是。”亚瑟冷漠的看着弗朗西斯,语气坚决,“一个星期,我看不到稿子,你就等着死吧。”
哥哥我要罢工!罢工!
弗朗西斯蜷缩在角落里咬着小手帕,泪眼婆娑的抱怨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现在这种行为在亚瑟眼里是有多么愚蠢。
送走了烦人的法/国佬,亚瑟深深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思考着如果弗朗西斯一个星期以后还是不交稿该怎么办。至于交稿这个选项,则是被亚瑟选择性无视了。弗朗西斯会按时交稿?不可能的。越想越烦心,他轻轻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间,竟浅浅睡了过去。
又来了,这种感觉。
一片昏暗,压抑的,令亚瑟感到非常不舒服。
他身处一片粘稠的黑暗当中,寸步难行。四周寂寥无声,有着渗骨的寒意,所有生机似被无边际的黑吞没,不留一丁点声息。
这个梦,亚瑟做了无数次了。每一次都以一片漆黑开头,再以被黑暗吞没而结束。他尝试着去逃离,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在这方黑暗中根本动弹不得。
他明知是梦,但在醒来后却还是一身冷汗。那被吞没的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不敢相信那只是个梦。
醒不过来,逃离不掉,亚瑟干脆放弃了挣扎,任由黑暗将他一次又一次吞没。
只是今日,却似乎有些不同。
那些黑并不像往常一样急匆匆的一拥而上或是一点点的蔓延过来,而是有些迟疑般的暂停在原地。
忽然,他们疯了一般,如潮水退却,迅速的离开亚瑟的周围。
——他们在害怕着什么。
亚瑟有些惊讶,他往前看去,只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
光么?
他有些好奇,一成不变的梦中似乎多了些什么,而这多出来的东西一定不止那一丝丝微弱的光那般简单。
亚瑟试着动了动脚,发现禁锢着他的力量不知何时消失掉了。他朝着那丝光的方向走去,越是往前光就越是强盛,到最后是一片明亮的金色。
他忽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碎石小道上,身周是一片竹林,林边流着一条清澈透明的小溪。竹林中虽也寂静无声,但却没那种失掉生机的感觉,反而有种世外桃源般的飘渺仙气。
碎石小道并不长,亚瑟走了百十步便看见尽头显出一座竹院来。院内隐隐有笛声传来,悠扬婉转,如松涛阵阵,泉水伶仃。
再近些便见一人端坐于院中,手里拿着一根玉笛正在吹奏。
一切恍若一幅古画,宁静飘渺,不惹尘埃。
亚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并未见过这片竹林,也不记得自己是否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幅画面。
那么这些东西,都是从何而来呢?
就在亚瑟恍惚的一瞬间,院中的人似乎发现了他,停下了吹奏,转身看向他。
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流动,连带着亚瑟的心跳一起一顿。
他从来都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此刻那有些不正常的心跳正提醒着他一切似乎有那么些许不同。
逆光下的人儿被染上了一丝金,密如鸦羽般的眼睫轻垂,投下一小片阴影。那双琥珀色的凤眸里流光溢彩,似蕴含着万物的灵韵,灵动活泼,又似那横无际涯的海洋,淡漠不惊,轻轻荡漾出层层涟漪。五官是端正精致,甚至是美的有些不真实。那种美已没了界限,那是不论男女都会为之惊叹的绝艳。
他看向亚瑟,只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却又像一瞬间道尽了千言万语。
有那么一瞬间,亚瑟恍惚的以为自己看见了妖精小姐所说的那位仙子,美艳的不可方物。
他笑了,朱唇轻启,声音脆如玉珠落盘,悦耳动听,却又带着男性特有的一丝磁性。
“你好,我是王耀。”
亚瑟并未学习过晦涩难懂的中文,却神奇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好,我是亚瑟·柯克兰。”
——若这只是一场梦境,我愿永远沉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