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开导我，让我穿明艳红。他不希望我重蹈覆辙，在仇恨中度过此生。看到我一日比一日开朗，逐渐放下仇恨，他的笑也笑到了心里。
但他知道，迟早有一天，师弟会找到这里，结束这美好如梦的生活。他不敢应我一生的允诺，他的一生何其短暂，而我还需要走下去。
他笑着，眼神空洞，他道原来伤疤揭开之后也没有那么疼，反而好过硬憋着伤了内里。他道让我忘了他，酒铺老板的女儿温柔贤惠自也不会嫌弃我的面容，让我娶了她，今后的路还很长从新来过也不算晚。
雪湿了他的衣襟，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但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笑是凉的，比这满天的飞雪还要凉。
他闭上了眼，我知道这一闭就不会再睁开了，我哭喊着，叫着他的名字，求他不要睡。我还要跟他讲我的过去，我还没有告诉他唐翼并非我的本名，还没有与他喝够辛辣的酒水，谈够万里的山河………
涿郡的雪一直下，湿了我的眼角，凉了我的心扉。
我将他葬在了山后，回到了山脚下的酒铺。我没有娶酒铺老板的女儿，也没有再去寻仇。我的心大概是满了，也凉了，只想守着这座山，守着这个村落，闲时便披着红衣，提着两坛酒来到他的墓，与他喝最烈的酒水，谈万里的山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