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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哀王道]七日约「短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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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不能把我写的其他短篇放在「追逐列车」这篇文里 于是开了新帖专门放短篇
照例二楼发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8-16 10:04回复
    一步之遥
    「Por Una Cabeza」
    文/shadow
    「you smiled and talked to me of nothing and i felt that for this i had been waiting long.
    你微微笑着,并不说什么。我却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很久了。」
    宫野志保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踩上一双高跟鞋是什么时候,她有一点不适应,但是格外认真的适应舞步,摆着似乎不以为意的神情,无视肢体上的微妙不合。
    因为这场舞每一秒都可能结束。
    「你怎么看?」工藤新一终于发话了。
    「比如?」
    「我是说那个官员,他好像跟大使馆的人很熟。」工藤新一目光不停扫视着在场的权贵人士。
    「这不奇怪,你是知道的。」就算工藤新一不懂女孩心思,他也知道她此时心情不太好,于是他开始专注于舞步。
    宫野志保则开始微妙的紧张,原本她是因为工藤新一不认真而感到不爽的,可这下对方认真对待以后,反倒显得她自己有些生疏,「你想喝点酒吗?」她找了个话题来缓解。
    「待会儿?」工藤新一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我很乐意。」他没有一点停止舞步的意思。
    于是宫野志保开始搜罗着脑海中是否有他们可以谈的话题,与此同时,她发现脚上的那双高跟鞋其实才是最大的祸害,她开始感到一点轻微的疼痛。
    「你还好吗?」工藤新一发现她有一点不对劲。
    「我很好,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毕竟我们是为了工作而来。」宫野志保搪塞道,然后突然看到人群中有几个熟悉的身影,「等等...你知不知道毛利小五郎也会来...」
    「什么?他们之前没有说啊。」工藤新一有一点慌乱。
    「等等,你别动,他们在你后面...我想想...」宫野志保捏了一下他的手心示意他冷静下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说完这句话,她就钻进人群里去了。
    工藤新一站在原地不敢转头,他也不敢走太远,只好尽量低着头,身后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他轻易分辨出来那是毛利兰的声音,虽然有一点愧疚,但他知道现在并不是最好的见面时候。
    「喏。」一只手伸到他面前,他抬起头发现是宫野志保,她手上拿着一个羽毛面具,工藤新一会意的接过来,「你怎么弄到的。」他问。
    宫野志保耸耸肩,「我跟那边某位绅士跳了几分钟的舞,然后就顺理成章跟他要了这个。」
    「谢谢。」
    「不全是为了你,如果你被发现,而我是同行的,那我的地位会很尴尬的,」宫野志保虽然这么说,但看起来并不在乎,「话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去见她,现在这个场合并不是很糟。」
    「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工藤新一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保护所有普通人。」宫野志保叹了口气,「很辛苦吧,必须要戴上[柯南]这个面具才能待在她身边。」
    「不算吧,你会错我的意了,其实并不特指她,当时只是恰好而已,待不待在她身边也没有差别。」他边说着,边给自己戴上面具,「反正我已经被黑暗缠身了。」
    「所以你真的是故意的对吧。」宫野志保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你根本知道这次会有黑暗组织的人来。」
    「我会道歉的,如果你需要的话。」工藤新一咧嘴一笑,脸上歉意全无。
    「当然不了,」宫野志保故意偏过头不去看他,然后说出了接下来的话,「其实我挺高兴的,你带我来了,代表你至少还记得有个人的命和你的命被绑在了一起。」
    「一半一半吧,你说错了一点,我们确实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但却不一定同生同死,只要有可能,其中一个活下去都是好的...虽然女士优先...」工藤新一的眼睛在面具的阴影下晦暗不明,「但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那你最好死远点儿,别让我知道,更别让我看见。」宫野志保深吸一口气,从他身边离开,到最后都没看他一眼,「现在,我要去和那个设计师谈谈了。」


    来自手机贴吧3楼2017-08-16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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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野志保跟那位站在政府官员身边的设计师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穿过人群去找工藤新一了,然后她就发现戴着面具的工藤新一站在一位侍者身边,他的对面站着毛利兰,而她双手环胸只打算站在一旁看着。
      工藤新一还戴着面具,也许毛利兰会感觉他的身形很像她等待的那位侦探,但宫野志保相信她并不会冒昧的,然后宫野志保看见工藤新一开口说了什么,并拿了一杯酒给毛利兰,就直直向她走来。
      工藤新一顺便从侍者手里拿了杯酒,走到宫野志保面前的时候直接递给了她,「你还想在这儿站多久?」
      「你早发现我了?」
      「没错,从你跟那个设计师谈完话开始,包括你袖手旁观的那段时间。」他加重了「袖手旁观」四个字。
      「拜托,这件事只有你能解决,也只有你有资格欺骗她或者选择坦白。」宫野志保耸耸肩,毫无歉意,「不过我挺好奇你跟她说了什么,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
      工藤新一看着她的眼神开始有点怪异,「哪有什么不能说的?其实我只是出于礼貌递给她一杯酒,然后说了一句中文,让她知道我根本就不是日本人,她自然就会放弃自己的怀疑了。」
      「聪明。」宫野志保难得的夸奖道,「那现在该换我说了,我觉得这整件事都很奇怪,而且我们根本不用管,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听我说完。」
      宫野志保喝了口酒,继续说下去,「你觉得这个会场里有黑暗组织的人,我同意这个想法,但我同时还发现了MI6的人,就是那个设计师,我总觉得他很眼熟,现在一想,我在某个待在MI6行动部的熟人手机里看过他的照片,一般设计师这种身份也最适合潜入了,而且他还是那个官员带来的...虽然我在CIA没有认识的人,但一切应该不言而喻了吧,有他们在已经足够了,如果是平常的案子和谜题我们还能帮上一点忙,可在枪械面前...」
      工藤新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黑暗组织肯定有其他目的,而且有MI6和CIA在也根本顾不上我们,那...」他把未喝完的酒重新放到托盘上,然后朝她伸出手,「来吧。」
      宫野志保愣了一下,明白了工藤新一是想邀请她再跳一支舞,她迟疑的把手放在他手心上,却在下一秒突然改变了注意,她紧紧的握住了工藤新一的手然后拽着他往人群外走,「我们回去吧。」
      工藤新一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仍然顺从的任宫野志保拉着他往外走,绕过屏风,她脚步减慢,最后在门口停下来,「你怎么了?」工藤新一冷静的问她,他们所处的这道门应该是通往后花园的,而他们与人群也只隔了一道刻着山海图的玉屏风。
      宫野志保看着外界的黑夜,喘了几口气,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儿,工藤新一蹲下来朝她脚踝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直直对上她的目光,「你脚疼吗?」他问。
      宫野志保愣了一下,下意识摇了摇头,然后又迟疑的点了一下头,「我就知道。」工藤新一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然后极为自然的一手抬起她的脚,一手取下了高跟鞋,嘴里还边说着,「穿这么久肯定很疼吧,这鞋跟又高又尖,简直可以用来打人了,你们女人也真是不容易,整天穿着一个凶器,虽然也可以用来防身,但是如果有男人在的话,就根本不需要啦。」
      工藤新一最后那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可宫野志保却认真的回答了,「就是因为有男人在才必须穿啊,有些女人觉得自己必须完美才值得被喜欢,而高跟鞋是一部分。」
      工藤新一想了想,一边帮她脱下高跟鞋,一边抬头对她说,「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为了保险金杀了三个孩子。」
      「所以呢?」宫野志保的声音有点迟疑。
      「所以[漂亮]这个标准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工藤新一检查了一下她脚上有没有什么地方被磨破,接着继续说,「无论最后是谁都好,只要她能活着在我身边就够了。」
      工藤新一的语气让宫野志保不由的想安慰一下他。「你已经尽力了。」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并没有,有一些人,他们生命中的危险都来自于我,就因为认识我,所以才会被危险的人盯上,而我想让他们的生命回到正轨。」
      宫野志保为他的话感到一点疑惑,「那毛利兰呢?」
      「她也一样,如果这些事没有发生,那不出意外,我最后会遵循所有人都意愿和她在一起吧。」
      「我以为你爱她。」
      「我想保护每个生命,小兰是其中一个,她对我很好,我也真切的喜欢她,而且她因为我而处在危险境地,于是我就必须待在她身边。至于你说的爱,什么叫爱呢?像我父母虽然名声显赫但终年不回家,就连他们俩互相之间也由于工作关系很少见面,你真的能从我们一家三口之间看到一点爱的成分吗?」他抬头将宫野志保的惊讶收入眼底,「顶多是有点喜欢吧,我所接受的教育里,并没有[爱]这个词的存在。」
      宫野志保此刻完全被他的话震住了,工藤新一则站了起来对她说,「这些话,就归咎于酒精作用吧,也许到了明天,我就不会这么告诉你了,其实我很少想这些负面的东西,有时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啊。」
      「我唯一确定的就是,小兰值得更好的,更阳光的,而我自己乐意也必须待在黑暗里。」工藤新一从宫野志保手里拿过那杯之前她忘了交还给侍者的红酒,「还有,我看了一下你的脚,后跟那儿磨破了点皮,回去我给你捈点药吧,这鞋有点不合你的脚,下次你可以买个后跟贴或者直接买双新鞋,这样光脚踩在瓷砖上冷吗?」
      宫野志保摇摇头。
      工藤新一把酒杯放在一边的地上,然后朝她伸出手,「那就来吧。」这下宫野志保没有一点迟疑的把手递了过去。
      「之前,你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才会拉着我出了会场?」他还是觉得有点疑惑。
      宫野志保跟着他的动作调整舞步,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就只是因为脚疼。」
      「那最好还是重新买一双吧,」工藤新一建议道,「不过...这个音乐好熟悉。」
      「是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闻香识女人]里著名的探戈曲。」
      「一步之遥?」
      「没错。」宫野志保微妙的笑了一下,然后任自己沉浸在这音乐里,和工藤新一在与人群仅有一道屏风之隔的大厅前方变化着舞步,甚至借着对方的步伐踩出一些花式。
      宫野志保只是微笑,在开始一些旋转时闭上眼,等待自己的手重新被握住,只在这一刻,她感受到些许自由,但她始终没有说自己先前拒绝与他跳舞并把他拉出会场的原因。
      只因那时她看到了工藤新一背后的毛利兰,毛利兰仍然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杯酒,她就站在那里,眯着眼睛,看着工藤新一的背影,眼中所透露出的怀念与依恋快要溢出来,仿佛只要一个熟悉的背影就能乘载她的所思念,只有同为女人的宫野志保才能真正看懂那种眼神,于是她没有告诉工藤新一,也没让他有对上毛利兰目光的机会。
      即便是宫野志保,也觉得一切颇为复杂,毛利兰对工藤新一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呢?她到底是出于喜欢出于爱还是仅仅因为她相信并笃定工藤新一一定会在她危险的时候来拯救她而一直等待他的呢?
      不过她此刻已全然不在乎,因为这场舞每一秒都可能结束。
      「你想到了什么?」工藤新一突然问她。
      「什么?」宫野志保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奇怪。
      「你在笑,我无法形容,但你看起来很开心,你很少会这样,你想到了什么呢?」
      「一些奇怪的东西,复杂又混乱,不同的年代,不同的人,还有我的多年人生。」宫野志保的语气有些怀念,但毫无颓丧。
      「一切都会过去的。」工藤新一感叹道,「虽然我已经不能再多喝一点酒了,但还是...」工藤新一顿了一下,「敬站在门旁,推开那黑暗。」
      「还有,」他微笑了一下,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补充道,「生日快乐。」与此同时,公馆前的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到来。
      宫野志保有些惊讶,同时忍不住微笑起来,「既然你诚心诚意的祝我生日快乐了,那就找个时间陪我去挑双新鞋吧,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愿望了。」
      工藤新一想了一下,然后说,「那就这个月底吧,圣诞节的时候。」
      宫野志保笑着点点头,尽管她知道很多事情是未知的,他们都是聪明人,而有时抱着希望并非坏事。
      毋庸置疑,这场舞会结束的,每一秒都可能结束。
      然后他会抱起她拿着那双高跟鞋默默离开,屈服于酒精在阳台上共舞,带着混乱的脑袋等待清晨,继续隐瞒一些事实,面对更多的血腥杀戮,惦念着如期而至的圣诞节与槲寄生。
      隔日如旧,一同离去,一同启程。
      END.
      ——————————
      这短篇真是爆字数了
      其实我感觉自己写东西总是把感情和事实分得很开 所以依然比较小众吧
      这文到后半段走向就有点奇怪了 只是因为我实在想说一下人物关系 新一对小兰的感情毋庸置疑是存在的 但很有可能无条件维护居多 并不是出于恋人的感情
      而柯哀/新志之间的默契是我最看重的 近乎于灵魂伴侣 对于志保来说 一切应该尤为清晰了
      但我觉得他们只有在处理了黑暗组织之后才会真正在一起 毕竟在面对生死未卜的未来的时候 谁都会有担忧 所以我对他们的关系只是点到为止了 在我看来 只有宫野志保才能和工藤新一保持一致的步伐 能够自我保护互相信任
      「一步之遥」这首音乐我真的很喜欢 几乎算是为我打开了喜欢纯音乐的大门 我以前写其他cp的时候也用过「一步之遥」作为题目 只是这一次 我并不没有太在「一步」二字上过多纠结
      下一个短篇可能就是关于圣诞节和槲寄生
      还有 其实「童话破灭」只是有点三观不正 并不是刀
      看了看电影档期 最后选择了今天和朋友来看BBC的纪录片「地球:神奇的一天」据说国语旁白是成龙 在电影开始之前发了这条lof 虽然是在国产电影保护月 这个纪录片的排片时间很逼仄 但我觉得我会很喜欢的


      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7-08-16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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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8-16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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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8-16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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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是你
            「I Am You」
            文/shadow
            ps.这篇文写得挺艰难的 各种方面
            可能一开始会让你有些不明所以 但还是请各位耐心看下去
            「他把他的刀剑当作他的上帝, 当他的刀剑胜利时,他自己却失败了。
            He has made his weapons his gods. When his weapons win he is defeated himself. 」
            第七天。
            工藤新一抬头就看到摆在桌角的芦荟,他不经意的微笑了一下,然后用马克笔在台历上划掉今天的日期,未合上的化学书上放着一支深蓝色钢笔,他在书页的角落折了一个角,接着合上,别上钢笔,整齐的摆在桌角那一堆书上。
            由于最近接连暴雨的关系,今天天气不太好,好在他先前把花草都搬进家里了,不过落地窗槽里的一点积水还是要清理,在他刷牙的时间里,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毛利兰,她想约他去海边,工藤新一想了想,嘴里叼着牙刷直接回了一条短信拒绝了。
            冰箱里还有一些切片面包可以让他当早饭,相较之下,酸牛奶的数量就多了一些,不,不止一些,几乎占了冰箱里整整一排。只有手表闹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惹人心烦,原本昨晚想好了要好好调整一下作息时间,于是今早闹钟定早了一些,可没想到他起得更早,忘了关掉闹钟的后果就是,手腕上像是绑了个定时炸弹。
            这想法还是十分颓丧的,就像冰箱里剩了酒但没有人可以一起喝,而且他也并不想和任何其他人坐下来一起喝一样。
            他认真的考虑着把那扎罐装啤酒处理到楼下的垃圾桶里的事,但在那之前,他打算先去快递柜拿一个快递——蓝色的瑜伽垫。
            卧室的飘窗需要这么一个垫子来掩盖冰冷,以便让工藤新一坐在上面思考一些论题,他想过要不要再买个短腿方桌,到时候可以放在瑜伽垫中央,让他放些茶水书籍,但一想到对面的位置永远都会空着,他就很快抛却了这个想法,连带着买套茶具的事都被一直搁置,以至于家中只有一个刻着元素周期表的热水变色马克杯能供他使用。
            因为不想翻修再贴壁纸,他做了一件与家中单调的摆设不符的事——给卧室的墙与地板交界处贴上LED灯条,这并非没有原因,他只是为了给目光所及之处增添一点色彩,好让自己在安静时不至于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寂寥,像是被圈在一个全是病态白色的监狱里,更别提就算脑袋再混沌他也能意识到——这选择来自于他自己。
            聪明往往是好事,但有时也会带来相反作用,一周前他还不这么觉得,但现在他意识到了。
            与此同时,手机来了短信,依旧是毛利兰,工藤新一盘腿坐在瑜伽垫上盯了手机屏幕上那行单调的「为什么?」一会儿,然后回道,「水让我感觉不舒服,我可能有点怕水吧。」
            回完信息后,他才想起落地窗的事,于是走进卫生间,从墙边挂钩上如强迫症般整齐排列的抹布中随手拿了一条。等走到客厅瓷砖上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把拖鞋撂在房间了,只是也实在懒得回去拿,只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到落地窗边,等他蹲下来处理落地窗槽里的水时,就感觉自己双脚已经全然没有温度了,等他擦完那些积水,双脚几乎连麻的感觉都没有了。
            反正是暂时不会有力气走回房间去,他索性坐了下来,这个时间段不早了,孩子们要去学校报道,上班族们也早已就位,再加上路面仍有积水,因此行人并不是很多。每次开窗都能呼吸到空中灰尘被打落的味道,不开窗又实在很闷,在两难境地之间,他选择用风扇来代替外界的风。
            一切就像被前夜的雨全刷洗干净了一样,但他拒绝出门,雨水让他感觉不大舒服,又或者单纯只是水让他不舒服。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怕水了。
            等回到房里的时候,他翻出了另外一条信息,信息来自这个街区的警方人员,他一直在用信息的方式做警方的顾问,即便不去现场,就凭单调的一些信息他也能找出端倪,就像填字游戏一样,尽管只是在报纸上某个逼仄的角落,但对少数人来说仍有着特殊意义。
            他拿过书桌最靠边的几本书,随手放在瑜伽垫上,取下别在封皮上的钢笔,便对着信息上所描述的情况,在空白的纸页上写写画画起来,一切对他来说从不很难。
            等梳理完主要信息后,他指出了嫌疑人之中所携带物品有问题的几个地方,接着将手机调整到飞行模式,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开始今天的研习时间。
            真当他开始翻看那些化学方面书籍的时候,能让他分心的东西真的很少,实在是能够用以取乐的方式太少,不断接触案子能让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还算正常,而且成就感会如影随形,而其他行为就单单只是为了生活了。
            他偶尔也会发呆,在脑力实在无法承受的时候,他会看看摆在桌角的那一小盆芦荟,想着今天终于雨停,也许可以把它拿到阳台上了。其实它并没有在他桌角存在很久,只在四天前被他带回来,在那之前,它经受了三天的暴雨洗礼,差点就要经历将近一周的暴雨,好在他及时把它带回来,虽然换掉了盆和土才得以活下来,但它至少还活着,而活着总归是好的。
            那忒休斯之船[1]就是不好的了。这个想法突然闯进他脑海里,换掉了原本盛放的盆和生长的土壤,这株芦荟还是原来那株吗?它看起来又和其他同样大小的芦荟有何不同呢?
            但这个问题的荒谬程度实在严重,因为不管是他父母还是毛利兰,谁都能轻易寄来一盆芦荟讽刺他煞费苦心救这株可能本质已经改变的芦荟的行为。
            他将目光移回书页间,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掠过钢笔尾端的「LAMY」标志,手指摩挲着另一边用花体刻着的某个字母,不用转过来他也知道那是「S」
            等他看完了今天的内容,折下书页做标记之后,他才发现手机上已经有好几通未接电话了,皆是来自毛利兰,在他想着要不要回条信息的时候,对方又来电话了,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接通了之后,毛利兰反而沉默了,工藤新一终于有些不耐的问,「什么事?」
            「新一...」毛利兰的声音开始有些激动,可突然又顿了一下,「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工藤新一反问回去,语气有些不太好。
            「你没回来,你父母都很担心,而且...」毛利兰欲言又止。
            听到「父母」二字,工藤新一想了想说,「我觉得这没必要,他们反正还是不会待在国内的,不过,你们都会再见到我的,也许过段时间,也许是最近。你还有什么要说?」
            「我只是想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怕水的。」听到这个问题,工藤新一反而沉默了,于是毛利兰像是得到什么允许一样继续说下去,「你明明是会游泳的,而且你说过在水里让你感觉很舒服很自由...」
            「那就当我现在不那么觉得了吧。」工藤新一打断了她。
            毛利兰提高了声音,「不,你根本不怕水的,我只是带你去海边,让你感觉更好一点,你为什么要拿这种理由来搪塞我呢?」
            「我没有,」工藤新一预感到接下来的对话会异常艰难,「我是真的开始怕水了。」
            「开什么玩笑,你小学就学了游泳,那时我不敢下水还是你教我的...」
            工藤新一打断了她,「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纠结于我随口说的一句话,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想旧事重提呢?」
            「不,」毛利兰的语气低落下来,「我只是想说,你明明很早就学会了游泳,这本来就是必要的课程,像柯南步美元太那几个孩子一样,除了灰原哀之外都...」
            「啪嗒」一声,手机掉下来木地板上,毛利兰在电话另一头一惊,声音戛然而止,在毛利兰反应过来之前,工藤新一拾起手机说了一句「你们会再见到我的」就挂断了。
            似乎只是一个生活中的小插曲,手机掉在木地板上不会坏,那些听到的话也可以自动过滤掉,可有时刻意忘记也没有用,所以太聪明并非是什么好事,每个细节都刻在脑海里,只要被人提到一点,就会引发一阵风暴。
            但生活还是要过,冰箱里的酸牛奶和切片面包依然要在过期之前吃掉,啤酒也许会因为太占空间还是要被处理到楼下的垃圾箱,那些化学方面书籍看完了还可以重读或者买新的,就像瑜伽垫如果坏了也可以买新的,刻着元素周期表的热水变色马克杯打破了也可以再订做,购置短腿方桌和整套青瓷茶具的计划也许仍会被搁置,唯有钢笔要小心用着不能坏掉,警察顾问的身份应该不会变,至于桌角那盆芦荟,把阳台的水擦一擦就摆出去吧,毕竟这是整个家中除他之外唯一有生命的东西了,不管它还是不是原来那个,都有着特别意义,不止是字面意思。
            工藤新一很少有现在这样扒着手指头过日子的经历,但现在,被马克笔在日历上划去的每一天似乎都证明他已经离某些事很远了,但还不够远,就算再远,只要不是真能处在平行线上,他还是会用锁链把自己拴在那里,无法与七天前的一场雨完全断开联系。
            芦荟差点死在那里,而有人是真的死在了那里。
            第七天。
            这是宫野志保死去的第七天,也是毛利兰没有见到工藤新一的第四天,在第三天的葬礼后,他就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毫无踪迹,像是这个人从未回来过。
            也许他还会再次出现,毛利兰仍会再次见到她的爱人,也许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早就死在了哪儿,但他还是出现了,仍然是那副模样,像是从未离开过。
            只是有些事实终究会被发现,也许是毛利兰,也许是其他人,总有一天这会被揭露。
            总有人会发现的。
            因为在「工藤新一」这具皮囊之下的每一个自主行为都早已深深刻着名为「宫野志保」的影子了。
            END.


            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7-08-18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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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忒修斯之船:在公元1世纪的时候普鲁塔克提出一个问题:如果忒修斯的船上的木头被逐渐替换,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的木头,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因此这类问题现在被称作「忒修斯之船」的问题。这是一种同一性的悖论。假定某物体的构成要素被置换后,但它依旧是原来的物体吗?
              ——————————
              依旧是发展自一个在公交车上产生的脑洞 全是因为当时我正在回复一些评论 看到某人说到「悲剧内核」的看法问题 然后当时又是在听「I Am You」这首歌 于是就有了这篇文的存在
              这篇文确实有着一个悲剧内核 我给了它这么一个设定 而我也从不温柔 但我真的很喜欢这篇文
              因为不想忘记 所以我做了你想做的事 继续那些你会去做的事 成为了你想我成为的人
              我成为了你
              ↓[以下为解释隐藏细节]
              ①化学书籍和元素周期表马克杯都是与宫野志保擅长的领域有关②做警察顾问有一方面是由于宫野志保希望他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 也就是成为了她想让他成为的人 ③LAMY钢笔上刻着的花体「S」代表Sherry 代表这支钢笔是宫野志保的[☜我买过凌美钢笔 也确实有刻字服务]④至于瑜伽垫 一看就不是男生会买的东西吧 各位就当做宫野志保曾向工藤新一提过自己想买个蓝色瑜伽垫当坐垫 于是他就做了她想做的事⑤宫野志保怕水 她好像在某一集说过她因为过去的不好经历 而讨厌在海里的那种阴暗冰冷的感觉 所以这篇文里工藤新一也被同化 一样怕水 而毛利兰在给他打电话时在并不知道的情况下提到了这一点 所以电话才会掉到地上⑥芦荟在这篇文里有点隐喻的意思 那盆芦荟原本是宫野志保的 我刻意提到了暴雨时间 稍微观察一下对一下时间就能发现那盆芦荟是在宫野志保死去的第三天被工藤新一带回来的 至于提到忒修斯之船还有芦荟的盆和土壤都被换过 我只是为了隐晦表达工藤新一有在「将所有与她有关的事物当成寄托」和「一切可能都已经变质 而且任何东西也并不是她本人」之间挣扎过
              最后 强烈推荐「I Am You」这首歌

              「I am tied by truth like an anchor
              我被像锚一样沉重的真相困住
              Anchored to a bottomless sea
              牢牢地扎在在无边无际的海洋
              I am floating freely in the heavens
              我自由自在地游走在天上
              Held in by your heart's gravity
              被你深深吸引着
              All because of love
              这都是因为爱
              Even though sometimes
              尽管有时候
              l don’t know who I am
              我并不知道我是谁
              I am you...
              我就是你
              Everything you do
              你做的一切
              Anything you say
              你说的任何话语
              You want me to be
              你想我成为什么样的人
              You and me...
              你和我
              We're charms on a chain
              手被链条束缚着
              Linked eternally one we can't undo
              永远地系在一起 我们都无法解开
              And I am you
              我就是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8-18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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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8-18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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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约什么啊 应该不是将士像马车卒吧


                  IP属地:重庆10楼2017-08-18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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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鲜糖果
                    文/shadow
                    ps.不知道算是甜文 还是温馨 还是平淡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篇文好
                    这是一个晚上,宫野志保的预估时间刚好与晚间最后一班列车擦肩而过,因此只好在候机厅等待着永远迟点的红眼航班,此时外面倾盆大雨,她看了一眼手表,把笔记本从拎包夹层掏出来,这一行为让和笔记本紧贴摆放展会宣传册掉在了地上,她重新将两样东西放好,喝着有些烫口的咖啡,等到一个时机到来。
                    经历如此一番波折,等她下了飞机,支付高昂的打车费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她将房门推开一条缝,工藤新一裹着被子一动不动,她将外套挂好,就走去客厅看看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充饥。
                    打开冰箱的时候,奶酪和树莓的味道扑鼻而来,十有八九是工藤新一购置了新的甜品,宫野志保不自觉的微笑起来,她刚坐在餐桌前打算开吃,就听见了开门声,工藤新一从房间里走出来,打了个哈欠,自然的走到水池边开始洗杯子,似乎没感觉有任何不对。
                    就在宫野志保要吃下第一口蛋糕时,他突然说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谁之前说过晚上不能吃甜食的?」
                    「至少在今晚让这些秀色可餐的小东西宽慰一下我这个年轻孕妇吧。」
                    「你还记得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小家伙啊。」虽然嘴上这么说,工藤新一的语气却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言归正传,怎么这么晚?你之前保证过乘最后一班列车回来的吧,都叫你怀孕了就别去什么展会了。」
                    「雨天常堵车,半夜了都堵。」宫野志保低头吃甜品,掩盖自己有些尴尬的表情。
                    「我是说在你打车之前。」工藤新一无奈的叹了口气,给她倒了杯苦荞茶,顺便说了一句,「既然已经深夜了,就只喝点苦荞茶吧,免得到时候你体重增加又怪我没阻止你吃这吃那。」
                    听到这话,宫野志保就不高兴了,「要是我增重了那也是因为你女儿。」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慢悠悠的抬起头来,一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是个女儿?」
                    宫野志保朝他挑了挑眉,眼神有点挑衅的味道,「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吗?」
                    「那你怎么猜不到你和我结婚之后胖了三斤呢?」工藤新一说了一个十分扎心的问题。
                    「都说了是因为你女儿。」
                    「那不是你怀孕前一周,你们工作室集体体检的时候测的吗?」工藤新一的语气颇有些得逞的意味。
                    宫野志保诡异的沉默了一下,目光慢慢变得犀利,「你最好在我把甜品拍到你脸上之前去给我再续一杯茶来。」工藤新一忍不住轻笑了两声,还是认命的转身去给她倒水。
                    宫野志保突然说,「对了,把你的Paypal账号借我用用。」
                    「怎么了?」工藤新一把水杯推过去,问她。
                    「我还没有开通我的Paypal账号,但我在网路上看见一个美得要死的沙发,让我恨不得明天就能坐在这美人儿身上和她共度春宵,卖家说付款后明早就能送到,能借我你的Paypal账号和信用卡吗?」宫野志保故意说了些俏皮话,这让工藤新一笑起来。
                    他装模作样的感叹了一句,「你也开始养成恋物癖啦。」
                    「才不是呢,只是之前一起工作的人有给我推荐过,我也想换个更软的沙发。」
                    工藤新一什么也没说,但还是退出了自己在浏览的网页,默默的把Paypal所需的账号信息以短信的方式发到宫野志保手机里,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你最近好像真的很喜欢吃甜食啊。」
                    「有吗?」
                    「上次顺路去给你送马卡龙的时候,你工作室里那个七海惠说你在办公桌左下角的柜子里塞了一大罐糖果。」
                    「明明跟我才是一个工作室的,她竟然跟你多嘴,那是有图案的切片硬糖,也不都全是甜的。」宫野志保咬着手里的小巧铁勺,抬起头来看他,努力为自己辩驳。
                    「她关心你的牙,而我关心你的体重,」在宫野志保发作之前,他又补充道,「也不算是关心,我只是怕你因为自己的体重增长反而来怪我。」这个答案也没好到哪儿去,好在宫野志保只是哼了一声就继续吃甜品上有奶酪的部分。
                    过了好一会,宫野志保已经在喝第三杯茶的时候,她突然说,「我要买只猫,或者狗,反正只要是宠物都行。」她所说的是「我要」,而不是「我想」,声音中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肯定。
                    「你以前可委婉多了。」这句话玩笑成分居多。
                    「那只是客气,我对不熟的人都很客气,你想我对你客气吗?」
                    「不用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坏现象,就算顾及到你肚子里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小家伙,想做什么也都随便你,不过宠物还是不要养的好,现在你怀孕了,我连你都照顾不过来呢,而且孩子生下来之后,家里有宠物总归不方便的。」工藤新一的话比较委婉。
                    「你说得也不错吧,」虽然不想同意,但工藤新一说的确实有道理,有宠物在家确实对婴儿成长不太好,「不过...如果我肚子里的是女孩,就叫...美穗。」
                    「那如果是男孩就叫信彦吧。」工藤新一打了个哈欠,说话的语气中包容居多,「无论是男是女,等他长大一点,我们还是可以买只宠物回来。」
                    听到工藤新一竟然真的把她想养宠物的想法放在心上了,她反而感觉不太好意思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用那么在乎。」
                    「没关系,既然如此,那就回房去睡吧。」这么说着,工藤新一走到房门口,待宫野志保走进房间后,他关掉了客厅的灯。
                    这么一段时间的奔波后,终于能躺在舒服的床上,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在床上翻身时额头恰好撞在工藤新一胸膛上,工藤新一下意识将手放在她肩膀上,好让她前额稳稳靠在他胸膛上,「对了,明天带你去个地方。」他顺势将手掌穿过她散在耳边的头发,温柔的轻搭在她后背上,
                    「我想想我有没有时间,我明天...」宫野志保努力在脑子里翻找着有关工作的一切事宜。
                    工藤新一却平淡的打断了她,「你明天休假。」
                    「你怎么知道?」宫野志保听到这笃定的回答,猛地抬头看向他,正好磕到他的下巴。
                    工藤新一疼得倒吸了口凉气,「你以为你在突然知道自己怀孕而焦虑不安的那几天,你的生活作息是谁来关注的?」正在宫野志保为他的在乎有那么一点轻微感动的时候,他揉揉自己的下巴继续说,「不过你头真硬。」
                    宫野志保此时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如果你想再回味一下那种感觉的话,我的拳头绝对更硬。」
                    「不必了,快点儿睡觉吧,我明天会晚点喊你的。」工藤新一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刚好只到宫野志保下巴的位置,任她将有些冰凉的腿伸过来搭在他腿上。
                    宫野志保把自己仍然没什么温度的手掌隔了层衣服放在工藤新一贴近心脏处的位置,然后用脑袋在他胸膛上蹭了好几下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陷入这周以来第一个安稳深沉的睡眠。
                    TBC.
                    ——————————
                    日常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_>`写完之后很震惊——我竟然写了这种东西!
                    我不大能定义这是否是甜文[虽然我并不擅长这个领域] 总之确实平平淡淡 毫无亮点 写这个也完全是写着玩儿 可能会有后续吧
                    写完之后自己看了看 真是犹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发出来的 但这也只算是一次尝试吧 总之 这种体验真是非常神奇 希望以后能尝试更多风格


                    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7-08-19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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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文筆不錯`~每篇文各有不同意義與味道有喜有悲就像人生`~~
                      7樓那篇文讓人有哀傷感與惆悵~~果然志保過世~~不過雖然已不在`~但她活在工藤新一滴心裡~~~


                      12楼2017-08-20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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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也喜欢泰戈尔的诗句么


                        14楼2017-08-20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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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2017-08-21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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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话破灭
                            「Lost Good Things」
                            文/shadow
                            ps.我不想美化和黑化任何人 我只是在想 如果其实事情是那样的 人物性格是那样的 那这个故事将会如何发展呢?然后我就写了
                            结局是柯哀/新志
                            这个故事以毛利兰的第一人称视角展开
                            [毛利兰]
                            遇到他的时候是99年。
                            不大记得那年有什么特别的,因为我才五岁,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好像那时候父母离婚了。
                            对我来说很早,但似乎也不早,反正不记得,唯一知道的就是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他,原本只是普通相遇,不记得见他第一面,但后来相见诸多。
                            隔年我停止牙牙学语,他也开始展露自己的个性,我们与彼此相伴多年,我的父亲是个酒鬼,也不怎么顾家,他父母几乎都不怎么回家,他也不在乎,一个人踢球取乐,有些也会在球场边做填字游戏,我那时不大明白为什么报纸右下角那一个小板块为什么就能让他那么开心。
                            他对每个人都抱有善意,而且是固定的善意,不会因为你多么刻意的接近他而多一分,但如果你想欺侮他,他就会用自己的手段让你吃亏。我是前者。
                            他对我很好,会关心我哪里受伤哪里不舒服,生活上的任何事也会关注一点,也仅有一点而已,我有时想过,那也许只是为了让我们的谈话没有障碍。他能叫出所有新同学的名字,他在所有方面好像都能说出一点东西,他跟所有人说话都是没有障碍的,他的所有行为都张弛有度,会在适当的时候打趣,或者说出很厉害的言论。他很聪明,太过聪明了,就像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天才一样。
                            如果他真想让你喜欢他,其实你是无法拒绝的。
                            不过总体而言,他对我仁义至尽。
                            我常常选择不去过问一些事,于是当别人问我「你们是青梅竹马,肯定知道他...」的时候,我就可以不必说谎搪塞,而是直接告诉对方,「我不知道。」我在国中有个朋友在转学之前偷偷告诉我,很多人都觉得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就是我最冷酷的时候。
                            虽然一笑置之,但我觉得这形容有失偏颇,我不擅长「冷酷」,就像我不擅长欺骗,当我说「我不知道」的时候,那我就是真的不知道。
                            他与我恰恰相反,他擅长欺骗,因为他有个天才的脑子,但这欺骗多数是出于麻烦和无奈,就像他第一次带我去见他父母的时候,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的,但我知道他觉得这不重要,他只是想让他的父母知道他一个人过得很好,不必他们一次次打那些无用的电话。
                            我看出来了,但我没有说。我知道他想说「我过得很好,不用你们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从国外赶回来,同样的,以后也用不着,最好电话也别再打了。」但他没有,于是我也没有。
                            不过我知道,当他看起来笑得开心的时候,其实他往往并不开心,因为他并不喜欢大笑,那些大笑都是为了迎合气氛,只有当我跟休假的母亲去外国旅游回来,带回了一本他一直很想要的希区柯克时,他才会发自内心的笑,幅度并不大,但不刻意,你会感受到这少有的微笑中所包含的上扬的情绪。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对他有点好感,不过其实在所有人眼里我们应该都已经是一对了,那位成为我朋友并且帮了我很多忙的铃木财团大小姐最会起哄,我不阻止,也不承认,他亦然。
                            但即便如此,他突然不见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慌张,我知道他身为侦探势必会有许多事情缠身,但没想到自此后我们相见的次数便少得可怜,我很担心,但并不多过问,这是不言而喻的规则,只能点到为止。
                            我有时会困惑,会质疑,我的生命中真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吗?所有人都有行为和语言告诉我——当然。我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厌倦这场等待,似乎所有人都觉得我们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因此我就会等他,必须死心塌地的等。
                            不管当我认识了新的异性朋友,还是一些聊得来的人,或者和某些男人靠得太近时,我身边那些人,他们总会说「你跟他看起来关系很好嘛...」,甚至说「你要不要跟他发展关系」。
                            但实际上,他们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
                            当他们看见我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时,当他们劝我发展新关系的时候,当他们笑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其实那不是真的,仅仅只是他们的恶劣玩笑而已,在我看来真的十分恶劣。
                            因为他们心里的想法其实恰恰相反,他们好像如此笃定我会继续等待,他们觉得我必须等待,我必须等待那位高中生侦探,等得越久越是一段佳话,如果中途转身离去,虽然他们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心里一定会把我从头到尾骂一通的。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一个潜移默化的选择而被捆绑了一生。
                            好在我暂时还不想恋爱,也不在乎别人的笑谈,我碰到很多种人,同性异性,很多案子,血腥温情,那个叫江户川柯南的孩子也就顺理成章慢慢融入了我们的生活,我常常故意忽略他某些奇怪的行为,还有偶尔的过分成熟。
                            对了,还有那个叫灰原哀的女孩,她的眼睛常常让我感觉不舒服,但那是很漂亮的颜色,就像宫野志保一样。
                            没错,宫野志保。
                            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叫「宫野志保」的女人的时候大概已经有二十几岁,我也成了一个女人,开始有自己的工作事业目标,会在安静时默默思考,列出一些自己觉得可以共度一生的,可靠的对象。而我们两个女人为了他站在一起,我们面对面,她对我没有敌意,我也没有,尽管我身后那些人都情绪激动。
                            其实是我占了便宜,我在无聊的生活中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他回来,我成全了所有人眼中「等待恋人多年」这个情谊,造就一段佳话,而他先坦白了自己与另一个女人的关系,因此我就不是喜新厌旧的那个人,尽管订做好的戒指正躺在我手提包中的丝绒盒子里。
                            自欺欺人未必不是好事。我知道这个。可我并没有在欺骗自己,我只是不说,直到一个月前他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然后我就和自己的恋人商定了结婚日期。你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有,我有,宫野志保也一定有,她是个安静的女人,有一头淡淡的茶色头发,短发刚到耳垂的位置,很漂亮,我真的这么觉得。
                            她在一片不善的目光中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挡住想要冲上来的铃木园子,握住了宫野志保的手,「你好。」我听见自己温和的声音,毫无凄然。
                            我想我身后这群看似为我打抱不平的人可能有一点疑惑我没有哭,就像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当我说「你好」并握住对方手的时候,我就真的只是在表达善意,而不是虚与委蛇。
                            然后我看到了宫野志保的一个眼神,她其实有一点冷淡,可能是天生性格使然,可当她触到他的眼神的时候,就会露出一点淡笑,而他也会目光柔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当我松开宫野志保的手时,他们俩的手就握在了一起。
                            宛如一种经年默契。
                            我说,「多谢你一个月前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告诉我你今天会回来,我也就有时间和某位空手道冠军商量婚礼的事了。」
                            「你真选择了这样一个人共度一生?」
                            「没错,我有深思熟虑过,我觉得我想好了,我当初为了工作放弃了空手道真是十分可惜,因此特别想看他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说起来和他在料理店相遇也是意外之喜啊,他性格很好,并不复杂,不过最重要的是,至少他是爱我的,我也很喜欢他。」我真诚的露出笑容,「多谢你了,在这场无聊的等待中,我终于在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也许他不是最好的,但足够耀眼,而且能够温暖我。」他并不说话,但我能从眼神中感受到他的欣慰。
                            「你也一样。」我补充道。
                            他说,「不,没有你的美好,不管是相遇还是相处时光,其实都糟糕极了,但既然从那些事情中活下来了,我就有那么点向往人生了,同时开始相信一切都会好的,」他看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忆,微不可闻的笑了一下,「我是真的走到了尽头才找到她的。」他说完这话时,我看见宫野志保捏了一下他的手心,动作亲昵。
                            我说,「我会告诉他们我要结婚的事,无论是你父母我父母还是铃木他们,这荒谬的闹剧总该结束了,还有,来参加我的婚礼吧,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会去的。」虽然只是临时起意,但我觉得这真的可行。
                            我看出宫野志保对我的反应有些惊讶,但她没有表现出并不反感,而是说「好」,于是他也点头。
                            我们三个对彼此都毫无恶意,而这是旁观者们永远不在乎的,就算看出来也故意忽略,从头到尾都没有人需要打抱不平,更没有谁辜负谁之说,一开始只是两个有家庭缺陷的孩子互相帮助而已,其中的女孩其实并不是天使,她只是不想被排斥,而男孩也不如大家所见的那样开朗,他只是讨厌别人虚情假意的安慰。
                            我们在麦田里一同行走过,对无数的选择犹豫不决,后来岔道诸多,我找到了自己的阳光,而他在黑暗中遇见了同样踌躇不前的女孩,也许正是这种玄妙的吸引力让他们即使都在黑暗中也能成为彼此的方向吧。
                            参与一个人的半生是种幸运,我见识了他那根本不算是为自己活着的一半人生,我想剩下的总会有人替我见证。他会更好的。
                            尽管悬殊诸多,但此刻一切皆无谓,也许时机不是最好,但有情人来的刚好,如此就算是在枪口和刀刃间相见也不算晚。
                            毕竟,谁在乎呢?
                            「走吧,新一。」我在渐起的冷风中听见宫野志保的声音,看见那在空中默契相触的眼神,还有工藤新一伸出的手,他们两个,正在一片世人的恶意中无声的微笑。
                            END.
                            ——————————
                            本来文尾写了一大段话 最后被我一下子删掉重写 因为文里的毛利兰毕竟不是真的毛利兰 她不值得我敬佩
                            73的设定真是十分没有创意 为了掩饰父母有精英人士的buff嫌疑 让毛利兰的父母离婚 似乎家庭缺陷但两位十分爱她 还让铃木园子做她的buff 可以随意请客 也能带毛利兰去到以她的身份根本无法去的地方 还总刻意把贝尔摩德叫她「Angel」的镜头展现给人看 我真受不了 几乎有点生理排斥
                            其实有时我只是希望毛利兰能够更聪明一点 如果那样我也没有必要去反感她的
                            总之 我对原动画并不太在乎 偶尔看看只是因为喜欢悬疑推理题材而已 就算说我在这篇文里怎么样怎么样ooc我也不管了
                            就是这样 同为女生 我不太能接受矫揉造作的同类 而且写这篇文完全只是为了成全自己 为了一时欢欣
                            不过我们做出某些看似正义的举动 初衷有时并非是善良的 甚至与之相反 只是为了掩饰些什么 这点是我的真正想法
                            最后 今天我去补「逆转裁判」游戏了 明天更新「新鲜糖果」


                            来自手机贴吧16楼2017-08-21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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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7-08-22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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