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的时候,大家都开始陆陆续续地道别回家。临走时小京还不忘拍拍我的肩,对我小声地说了句:“加油!”
我低下头去,心仿佛要跳去喉咙。小京已经被小贤拉走了。原本挤挤攘攘的大圆桌旁只剩下了我和阿武两个人。我紧张不安地纠着衣角。阿武会对我说什么呢?会不会是我朝思暮想的那句话?爱神也会眷顾不起眼的我么?
“嘉儿。”他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看起来很轻松,不像是要告白的的样子。
我可以隐约听到我可怜的少女梦破碎的声音。
“你知道么?这次回法国,爷爷希望我能娶一位他认识的法国小姐。”他抿一口拿铁咖啡,笑嘻嘻地望着我。
这下我是清晰地听见了梦想完全碎裂的声音。
我用力捏着装果汁的高玻璃杯,似乎要把它捏碎。
“然后呢?”我听到自己木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那个什么小姐见了我一面,然后死活说非我不嫁。”
我看着他。天知道我多想把手里的果汁泼到他那张得意的脸上。心里疼得发紧,然而我必须在他面前保持形象。
“那可算包办婚姻了你会接受么?”我问他,同时暗暗惊讶自己声音的波澜不惊。
“当然——”他故意拖长尾音,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当然不会啦!我又不是旧社会的青年,傻傻接受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那么认真地和我说这些干吗?我还以为我们的高石武先生就要成为包办婚姻的牺牲品了呢。”
他不语,只是微笑地看着我。可我却卡到了他眼里隐藏的失落。
是我看错了吗?
“嘉儿,你的反应太出乎我的意料。”他终于开口,语气里有不易觉察的失望。
我有些好笑。
“你希望我是什么反应?是说哟阿武你还真是人见人爱,还是激烈地反对这桩婚姻?”
他哈哈一笑,用手托着下巴看着我。失落和失望的情绪似乎一瞬间消失不见。我觉得我的脸又红了。
“先不谈这个了。”他灵巧地岔开话题。“十几岁的小女生别老把‘婚姻’挂在嘴边,这样好象老了十岁。”
我扑哧一声笑了,注视着他冰蓝色的眼瞳,忽然问出了刚才就一直藏在心中的问题。
“阿武,你想娶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现在说这个好像太早了吧……”他一愣,似乎没有料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不过……”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温柔,连眼神都柔和得如同海水一般。
“我要娶的女人,一定是我最爱的女人。”
“最爱的……”我不由自主地沉沦在他温柔的蓝色眼眸里,连思绪都有些恍惚。
我亲爱的。你最爱的那个女人……会是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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