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灯需手动才打得开,黑漆漆一片,每个楼梯转角的小窗户,有的会倾泻近一些灯光。
苏络打开门的时候,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平底鞋接触地面窸窸窣窣的声响,再加上门开关闭合的声音,足够让我清醒过来。
听着越走越近的脚步声,身子僵直的连呼吸的声响都仿若放大了无数倍。
卧室的门被打开。我正准备装睡,眼睛闭的很紧,不知不觉间,整个身子都滑进了棉被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腰身被轻轻抱住的时候,一个劫色的想法炸开在我脑海里,我的全身怕的直打哆嗦,下一秒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响在了耳边。
“我想和你睡。”
我想抽死苏络。
第二天起来,我动了动身子,刚想摸想旁边柜子上的手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我伸过去的胳膊下边动了动。
……
经过了十几秒僵直的思考后,我侧了侧身。昨夜黑灯瞎火没来得及看她的我,此刻揽进了她惨烈的妆容。
她有些被我打扰,皱了两下眉,将被子拉到了脖颈下。
我动作很轻的拿过来手机,看了眼时间。
是上午九点一刻。
苏络起床煮了两袋方便面,毛手毛脚的,开火首先搞了个惊天动地。
我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她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我看着快吃完一半的碗,和她满桌子挑出来的胡萝卜紫菜。有些搞不懂的问她“为什么不爱吃还每次都放菜包。”
她挑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块胡萝卜,没有抬头看我,直接吃了一大口。嘴里含含糊糊的和我说“下午去逛街吧。”
下午我要去值班,最后也还是没能和苏络去逛街。
小区后面的那条街很乱,什么店面都有。平时为了抄近道我也没少走,可苏络从来没来过。
她伶着包,一双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有些硌脚。
路边足疗店理发店个比个的开着。粉红帘子旁一个漂亮的女郎翘着脚在哪里涂着指甲油。
苏络冷不防的停了下来。
高跟鞋的鞋跟划过路面,很难听的声音在她走过去的那段路上频频出现。
她手里拿着几张鲜红的纸币,径直走到了一家理发店门口。
她粗暴的将钱塞进那女人的手里,指甲油的刷子划过了她的手背。
“不就是钱吗。”
“都给你。”
“你们能干净点么!”
后来我去了警察局。
苏络同那女人在街上打了起来,她将包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摔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鲜红的钞票被风卷起在空中格外的扎眼。
从警局出来的时候是下午六点,医院已经下班,我侧过身子问她“要不要去吃饭。”
她反而一脸紧张的伸手问我要化妆品。
“还化妆?”
我边问边给她拿,她接过的时候,就直接坐在了路边,拧出了一根眉笔。
“你要吃什么?”
她闻言没有抬头,等着化完了两边的眉毛,又重新拿起了睫毛膏。
“我等下有事,没法去吃饭了。”
我看着她,迟疑吐出“约会”二字。
她心不在焉说了句嗯。
我很想问问她昨天七夕有没有和易烊千玺发生点什么,也很想问问她你今天怎么就进去了。但感觉我所有的话都没有机会问。
“诶你今天……”
她蹭的一下站起来,食指抚在嘴唇上在涂抹口红。闻言她看我,又重新回答了一下。
“不去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