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遗迹外
月色将鸣人送往封印之地後,终於支撑不住跪地咳出一摊一摊鲜红
「咳!咳!...呼..咳咳!...」
「族长大人!!」,守在宗祠旁的族人疾走过来扶住少女
「这是怎麽回事阿?」,牙惊讶的问
少女缓了缓,拭去嘴角的血痕,淡淡答道
「明姬大人的封印,是以一之瞳的血作为钥匙,为了开启通往封印的道路,这点伤势必得承受,无碍」
少女站起身,面对佐井众人神色严肃
「现在,我们必须立刻赶往遗迹之处,想办法阻止查克拉的扩散,再雪大人的结界也是一种能量,面对侵蚀性的查克拉支撑不了太久」
「有具体计画吗?」,志乃问,那种查克拉的性质太诡异,而且太危险,如果没有任何计画就行动,只是单纯送餐的行为而已。
少女沉默的解开脖子上的项炼,取下三颗珠石分别递给三人
「当初,神树在被吞噬意志之前所赐予的主枝干只剩下这些,等等到了边界,请你们往里头注入查克拉,如此,你们所注入的查克拉将会对结界进行强化,程度多寡都不要紧,氏族将会倾尽全力瓦解那些能量并对被侵蚀的土地进行修复」
三人将信将疑的接过珠石,仔细打量,材质很特殊,圆润光泽,像是木头又像玉石,从其中可以探得非常纯粹的查克拉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佐井疑惑道,毕竟他们只有三个人,查克拉总量对比那样大量的不明查克拉,实在过於渺小,他不认为这麽做能起到多大的用处
「已经没有时间了」,月色神情淡漠的说,能帮上多少忙其实心里有底,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眼神示意一旁的族人,必须将氏族全部集结起来,留不得一点退路
收到族长的指示,全族的人动身往遗迹之处移动,他们心里清楚时机已到,早就有所准备,此去谁人能归已经不在任何人的考量之内
「族人们都出发了,我们也该前进了,木叶的忍者们,拜托你们了」
月色正色说道,语毕,她领着众人飞快的往森林深处移动
在离遗迹约一百多公里之处便停下脚步,眼前一片漆黑死寂,让人完全无法连想这里昨天还是一片日光明媚下的鸟语花香
「这也太夸张了吧!这到底是什麽阿?!」,牙惊叹,手下不断安抚着赤丸不安警戒的情绪
「没想到速度竟然这麽快」,佐井凝视着,手里握紧方才少女给的珠石
「现在就开始吗?」,志乃也拿出珠石,准备
「现在就开始,拜托你们了」,月色仰望呈现黑白边界的天空,眸中光芒大作,这是仅剩的吞灵眼,多年来她都不敢轻易使用,怕自己一个控制不好,明姬大人辛苦布下的局会因为自己的失误,全盘皆输,她赌不起。
佐井三人开始往珠石内灌注自己的查克拉,他们紧张的盯着局势,只见月色眸光轮转瞬间瓦解了眼前强势的阴暗能量,所有黑暗在柔和的光芒照射下一一破除转化
另一边,一之瞳一族的人群体一致的结下古老繁复的手印,咒文开始攀爬他们的肌肤,氏族独有的查克拉随之释放,将失去生命迹象的大地步步回春萌芽
这个时刻,这个画面,是长达百年的僵化,终将慢慢导向结局关键性的一战,如果不能突破过去,未来如何延续?
所有的人就这样慢慢的往遗迹处前进,有些族人因为血力耗尽不支倒地,後面的族人只能踩着自己同胞的尸体继续,残忍悲壮的画面,让佐井三人不禁动容,他们亲眼看见了,传说中的一之瞳氏族坚强的信念,为了坚守数百年前神树的意志以及明姬的遗念
人类阿...
数百年前的错误,万千灵肉骨血的祭奠,到了今天,必须了结,还世界生灵一个生存的机会。
当他们终於靠近遗迹的时候,遗迹内忽然爆出大量九尾的查克拉,像烈火要将一切焚尽一般失控
「那是鸣人!」,佐井惊道,鸣人爆走过几次,但是到这种程度还前所未见,到底发生了什麽事?难道...又是跟佐助有关?
橘红色的查克拉彷佛要突破天际,不断从遗迹内释放出来,与此同时,那些阴暗的查克拉竟然迅速的消退了!
遗迹的本体开始溃解,风化成沙,渐渐的,乌云散尽,天空却下起了雨
「明姬大人的封印解除了,鸣人君他们成功了」,月色闭上双眼虚弱的说,她几乎用尽了力气,只差一点,吞灵眼就要失控反噬了,虽说为了信念她不惧死,但是能逃过一劫还是松了口气
不明查克拉的消退使得众人得以快速的往遗迹处前进,佐井他们很担心鸣人的情况,脚步不断加速,终於抵达现场後,只见一片烟硝弥漫,连连降下的大雨快速沉淀灰烟尘土,清晰了众人的视线
那凄绝的画面,便随飞雨打入在场所有人的眼里,让人有点不忍直视,这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鸣人
鸣人跪在地上,背对众人,怀里紧紧抱着的,是冰冷的人,冰冷的佐助
看不清他是否哭了,只看见他用尽了力气想要挽回怀里的人
听不到他声音哽咽,在大雨的布幕下,怀里那个人的容颜如此皎洁
他的伤痛那麽直接,只是一个画面,却让所有的人都低敛了眉眼
「鸣人...」,不知是谁忍不住想唤回现实,可偏偏,伙伴的呼唤已经无法传入他的耳里,也无法动摇他的身影
这时,月色站出来,对着鸣人喊道
「鸣人君,佐助君还没死,你快放开他,如此用力,你想杀了他吗?!」
少女从灵魂震荡而出的声音终於在绝望的黑暗中投下希望的光芒
鸣人终於动了,他狠狠的回过头来,紧盯着少女
「妳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你先将查克拉控制好,不然,你会先撑不住的」,月色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鸣人此刻的视线多麽尖锐,对於已经身处绝望的人而言,最残忍的不是冷眼旁观,而是给了他希望,却告诉他一切都是谎言,少女很清楚,自己若不证明给鸣人看,下一秒,也许自己会被撕裂也不一定。
鸣人像是抓紧急流中的游木,呆呆的看着佐助,周身狂躁的查克拉肉眼可见的趋缓,然後消失
月色见此,慢慢的靠近,在鸣人的面前蹲下询问
「那颗种子呢?」
鸣人目光一狠,还是从怀里将它拿出,少女定定的看着种子,那更像是一颗果实,一个孩子拳头大小,纯然的洁白内有粉红的色泽透出,摸起来相当温暖
「让佐助君吃下去吧」,她淡定的建议
「什麽?!」,鸣人无法理解的瞪向少女,这个东西的危险性那麽高,让佐助吃下去?先不说怎麽让他吃,吃了真的不会出事吗?!
「蜕下黑暗的壳才得以新生,其实人类当年的研制可以算的上成功,虽说比不上真正神树所结的果实,但也是非常强大的力量,足以让佐助君复原苏醒,身体也许会产生变化,但那不一定是坏事,起码肯定不会对他造成伤害」,月色解释後对鸣人说出暗藏的事情
「佐助君没有死,他只是许下了愿望,自愿成为它的接受者,任何生物都在寻找自己的归宿,正因为佐助君感受到它强烈的渴望,与自己产生共鸣,理解了所以才会下定决心,鸣人君,佐助君要吃下这颗果实,他们之间的约定才算是完成」
鸣人握紧种子,内心的焦躁愤怒像蚀骨的蚁,慢布全身令他痛苦不已,这个人老是干这种事情,这次可不会再轻易地揭过去!
他举起种子狠狠的啃咬,吻上佐助将果肉通通渡过去,怕他不吞,伸入舌头刺激他的上颚引起吞咽反射,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哺喂,种子不大,三两下就喂完了
但是,鸣人同学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非常暧昧
牙可以安慰自己,鸣人这是因为太心急没有想那麽多所以才会有这种举动,毕竟佐助都那样了,要自己吃肯定是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可是,心中深处又有声音在反驳自己
志乃跟佐井只是静静的看着
意外吗?坦白说,毫不。
牙跟志乃,脑海闪过雏田的画面,一个焦虑一个淡定
佐井想到小樱,但仅此而已
月色抹去不断滴落的雨水,她知道此次牺牲了半数族人,多年来,氏族付出的代价过於庞大,但终於,这个命运的试炼是顺利的通过了
「雨还会接着下,大家都需要好好休息,鸣人君,佐助君不会那麽快就醒过来,我会安排好让你们休息的地方,另外单独准备一个让佐助君能安心静养的房间,先回村庄去吧」
少女吩咐族人後,先行离去,她必须去处理沿途上,族人们的遗体,他们的灵魂,将荣耀的安息在明姬大人的身边
鸣人抱起佐助,手脚轻柔,定定的站在原地,感受着怀里身躯渐渐暖起,心中大石落下,这才跟着同伴一起回村庄去
一趟来去,日落峡湾
回到村庄的鸣人坚持与佐助待在同一个房间,牙原本开口想阻挡,但被志乃一个手势给制止了
这时候还要说些什麽呢?
他们都不知道鸣人跟佐助在遗迹内部发生了什麽事情,看鸣人那模样,就知道受到的刺激不小,这时候还是别去打扰了吧!大家都筋疲力尽了,争论打架什麽的,明天再说!
於是,各自回到月色给他们准备的树屋,各自修整
房间内,烛火燃起
佐助被脱下衣服,擦乾身上湿意,换上亚麻色长袍静静的躺在床上,鸣人取来薄被温柔盖上,自己也将一身湿透的衣服换下,但他只是将衣袍披在身上,换条裤子而已
给自己倒了杯热茶饮下,去去凉意,转身坐在床边,一边注视着佐助适淡的睡颜,一边将手伸入薄被中握紧他的手,细细感受,不论是掌心的温热还是指间微凉
"叩!叩!叩!"
礼貌的三声敲门叩响,少女来访
「鸣人君,是我,月色,我直接进来可以吗?」
「喔!恩」,鸣人漫不经心的回应
少女此番前来,一是为了探视佐助二是...某些善意的提醒
「鸣人君,佐助君的身体虽然已经恢复了,可是你...那个...请你务必要克制一点,他还很疲惫」,难得的,月色一阵欲言又止,有什麽事情,现在她不方便说完整,只能左顾右而言他
「什麽意思?克制什麽?」,鸣人不了解少女的意思,他其实也没有心思去琢磨那些,他很累,现在只想守在佐助身边,不断的失而复得丶得而复失让他的心绪面临崩溃,到现在,他握着佐助不放的手还在颤抖,不禁心下感叹,原来掌心的温度是这麽珍贵的东西
月色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的看着鸣人的背影,宽阔且微微弓起,看起来那麽倔强,还有那双天蓝色的眼,此刻只能容下他眼前的脸
怎麽会一直没走到一起呢?
费解,但是少女并不打算久待,既然没办法说些什麽,一转身便离开了
这个男人,从刚刚就没看过自己,有点失礼,不过,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少女回头望向他们的树屋,有点担心
『佐助君,对不起了,既定的未来即使是我也无法更改,再说了,你也该好好正视那份强烈的情感跟自己的心意了,虽说代价可能非常麻烦,一切都会值得的』
夜晚的路萧然,是心境还是环境?心境便是一种环境
月色慢慢走回宗祠,她看着雕像良久,走近穿界潭蹲下,一之瞳的泪水,只有这里可以容纳
「明姬大人,如果您还活着,会不会称赞我呢?会不会...跟我说"做得很好"呢?明姬大人...妈妈...」
哀伤的哭泣,身为族长的自己,天生的使命,虽说很清楚,情绪什麽的没有意义,可有时候,她还是想像普通人一样,想哭泣想生气,想向母亲撒娇,也想任性
少女的泪水滴滴落入潭中,柔白色的泉水忽然荡漾十色光波,月色惊讶的看着池面,缓缓浮出那个人的身形,清浅的微笑,还有那双绝世的眼睛
「明姬...大人?」,虽然只是影像,但确实是她没错!
明姬伸手摸摸月色的头发,赞道,「做得很好,我的孩子,妳已经长大了」
「明姬...大人...」,少女的眼眶直泛滥,她从未奢望过的事情居然真的实现了
「哭泣吧!我儿,这时候,我还能身为母亲,承接妳的泪水,让妳独自背负这些,对不起」,明姬双手捧着少女的脸,温柔的说
「妈妈...我真的能这麽称呼您吗?我...我都知道的!我都知道...」,虽说是让自己可以尽情哭泣,但是见到亲生母亲还是喜悦的难以控制嘴角的笑意
这麽久以来,第一次,冰冷寒凉的宗祠内,温暖了少女压抑已久失温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