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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的天儿已日渐转暖，这几日听着莫吟将这宫里头几位主子娘娘的种种皆说了一遍，心里便有了些谱儿，却也觉着心烦。选秀那日儿被留了牌子的不少，听闻都封了贵人四散在各宫，因着家世上总有些差别，也不知上头是如何盘算的
。既来之，则安之。总想着阿玛额涅的话儿，看清利害形势便也是不足惧的。庸人自扰本不是我赫舍里的做派，倒不如快活几日是几日了。瞧着外头的日头正好，有心趁着春日去外头看看，便携着莫吟往御花园去

我们开在堆绣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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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起定省，瞧见去乾清宫请安的宫妃们多了许多陌生面孔，熙熙攘攘的倒有些不适应，不过转念想来，总不能几个人守着东西宫来，人多也热闹些。妙颐瞧着自个儿身子有些不爽利，便引着去堆绣山散步，她还在一旁絮叨说什么找个僻静的地儿。好笑睇她。】如今这大选刚过，哪有僻静的地儿？这不，前面就遇上个小主。
【 柔荑遥遥一指，前方一曼妙身姿，瞧着面生的很，应是哪个新秀了。记得堆绣山上有一亭子，一壁敛裙登亭，一壁唤人请那新秀来。】就说端妃请小主来亭子小坐，一起赏这御花园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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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精致甚好，二人不知不觉已走到了东北一角，凤眸微抬，只见一座叠砌垒垛的假山背靠宫墙，腾空而立，显得着实精巧秀雅。莫吟道小主，这便是堆秀山了。闻言颔首，这名儿倒是取得应景，怪石嶙峋，岩石陡峭，可不是那堆砌的秀丽之色？
。二人说笑着，正欲往那儿近处去，却不想有宫人分花拂柳而来，只言端妃娘娘请小主往堆秀山上小坐。我与莫吟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便道
：劳姑姑带路了
。二人随着她拾级而上，心思却百转千回，博尔济吉特安歌，永寿端妃，只因这个姓氏莫吟只说了一回便记着了。德贵妃之妹，自然也是宫里的头几个了，只莫吟却道与那位是不同的性子，只见了便知。待到跟前，凤眸低垂，轻曼
：嫔妾钟粹宫赫舍里氏，问端妃娘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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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栏而望，远眺御花园这四季不同的景。上次于堆绣山旁散心还是贞嫔之时，当时还遇见了太后身边的宋姑姑。如此想着，忽听身后衣料声，知是自己请的那位贵人，回眸瞧去，倒是个端庄的主儿。莞尔上前虚扶一把，早有宫人铺了软垫于石凳上，二人分主客坐了。远山舒，启檀口。】
刚还想问是哪个宫的贵人，你倒好，自报家门了。可还没说万岁爷赐的是什么封号？
【 杏鸳奉上茶来，知是春日自己喜的普洱，结过揭盖凉了，抬眸道。】刚才瞧着贵人在下面，想着还是山上的风景更妙些，便唤贵人一起上来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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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娘娘
。俯身施礼却是得她虚扶一把，低垂的凤眸扫过那繁复锦绣的衣袖纹理，确是上好的绸缎，如此便是这妃位合该有的了。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丽人，眉眼间但无高位之冷傲之色，却得见温婉之意，端庄秀美，衬得这个端字恰到好处，大抵便是莫吟说的意思了
：回娘娘的话，是嫔妾的不是，万岁爷赐了个舒字
。宫人们总是手脚利索的，顺着她的话儿落了座，却也不敢有丝毫放松，都道知人之面不知心，不知这人儿又是怎样的心思。听她言语，轻曼
：嫔妾方才在下头瞧着景色已是上佳，不曾想这上头确是更妙，只是惊扰娘娘了是嫔妾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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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舒贵人。【 暗暗记了，这宫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贵人，人还对不上，是有些不适应。记得赫舍里不算名门望族，但能三关皆过留牌宫中，自然是有她的本事。记得钟粹有珍贵妃和荣妃，二妃压阵，阵仗是有些大，不比我这永寿自在，听她絮絮说了，回道。】原是我邀你上来的，怎会扰了。不过想得这美景再佳，一人独赏岂不无聊？
【 堆绣山虽不及露台能俯瞰整个紫禁城，但能坐看御花园莺莺燕燕，也是妙的。轻呷茶，杏眸莞尔。】如贵人这入宫来可有去哪儿瞧过？御花园的景各有千秋，十二宫里也都有他独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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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嫔妾该谢娘娘的，能得如此美景
。只是几句言语倒觉出不同来，话语间似是随和的性子，这点倒是与莫吟前头说的一般无二。抬眸自堆绣山上往下俯瞰，确见大半个园子都映入眼中，却不同底下的光景。心中有所感念，故而有的人便是打破了头也要坐上高位，自然是因这景色绝佳了罢
：回娘娘的话，嫔妾除了晨昏定省和在御花园中走走便不曾去别的宫了，只怕惊扰了各宫娘娘
。红墙，万丈，入了这紫禁城不过是从赫府换了一个更大的牢笼罢了，十二宫又如何，抬头望的不过是同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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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以为你们新进宫的，会各处瞧瞧美景美人甚的。【 掩唇笑了，兀自撵了块茶点入口，原想着新秀不少趋炎附势，奉承之辈，还以为她们都会去拜见各宫贵妃娘娘，再不济自己宫的贵人也会相互照应，如今看，面前舒贵人想来是个好静之人了，但再好静宫里的事也不能不去，太后娘娘寿宴将至，她们这些新贵怕是还没听闻。莞尔道。】贵人可知太后娘娘寿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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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与储秀宫本就遥相而对，如今万岁爷指了珍贵妃和德贵妃各掌东西两宫事宜，着实有些意思在里头。我现居钟粹宫，却不知是福是祸。我尚不曾看透这形势，便不敢贸然动作。只说这面儿上的话
：有些事儿不必刻意，现如今不也见着娘娘这般美人了
。嘴角梨涡隐现，又听她道宫中之事，不禁上了心，这宴，这怕大有深意在
：倒还不曾听闻，万岁爷孝顺，想必要好好孝敬太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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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新秀们刚入宫一月有余，要说这刚入宫就投靠哪个娘娘的话，怕真的是愚不可及之人了，谁都在观望，她们也是，我亦是。虽如祺嫔言，如今这条船上还没有粮饷可发，但毕竟上有德姐姐。聆其言，倒也觉有理，莞尔打趣道。】舒贵人既这般说，改日可来我永寿宫坐坐，要不然这美人二字就是来敷衍本宫的。
【 提及太后寿宴，虽还有几月有余，但宫里已经紧紧张张张罗起来，外面金价也蹭蹭的涨，怕是慈宁的人都忙的不得空，呷了口茶，悠悠然，道。】万岁爷确实孝顺太后娘娘，故这宴席，重要的紧。
【 话不能说满，因不知面前如贵人将来是和谁一气，但她终究算宫里新人，提点一二，也算是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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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娘娘相邀，嫔妾岂敢不从，只怕扰了娘娘呢
。听她出言相邀，却不知是何意，打趣儿抑或是？不敢妄自揣测，便也与她打起哈哈来。只想着，若单看小博氏，我倒是乐意与她一道的，且不说这个姓氏身后的势力，但说她自个儿的性子倒是有几分投契。宫里想要争着往上爬的比比皆是，但你瞧瞧，到最后能笑着站上最高位的有几个？不争不抢，却也是又争又抢，端看你自个儿是否心如明镜了。只是她身后必然是德贵妃，这一位的性子倒是有些摸不清，如此便不得不多考虑几番
：嫔妾明白了，多谢娘娘提点
。新秀甫入宫便赶上太后的寿宴，想必操办之人一定会在这上头动上心思的，如此看来不得不早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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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得提点，不过是怕你们这些新秀于太后宴席上出了错，惹太后娘娘不悦。【 虽这番说也是实话，但不过手无粮饷，不能让其觉得我有意拉她随我一道，且如今德宜这条船尚且不稳，祺与宜也不似是姐妹情深，想着也拉不上别人来，只得自己坐着。银嵌琉璃珠护甲划过案几，支颐又问。】
不过舒贵人居钟粹，那儿可是有珍贵妃娘娘和荣妃，你将来巴巴的跑到我这儿，怕是也不好。
【 眸间戏谑，垂睫呷了口茶，侧首眺望能瞧见钟粹的廊角，那儿离御花园近的很。顿了顿，眸中含笑道。】
钟粹宫的娘娘们，也不定是好相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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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还是要谢娘娘一番好意的
。她既这般说了，我却是不好接话的。各宫最怕什么？不过怕养了只白眼狼罢了。在这吃人的后宫，身在曹营心在汉，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了。且说这二位只是在晨昏定省时打过照面，几番求见都道不得空儿，这闭门羹却也不知是何意。倒不是非得依傍她们，只是同在一宫多少得有留有余地。
：娘娘说笑了，嫔妾私以为娘娘们定是乐意见得后宫姐妹间多走动走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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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动自然可以的，但还是要有亲疏远近之别的，总不能人人都相等，那人人便都是最亲近的，也都是最疏远的。舒贵人觉得呢？【 侧眸睇她，一壁端了茶盏于手心，唇角含笑想等她回答，不过是想知道眼前舒贵人是已经心有所属，还是左右摇摆。虽瞧着德姐姐不像是愿意拉新人，但还是想知道这一届新人所想。垂眸呷茶，见她不动，招呼她喝茶道。】舒贵人别急，不过闲聊几句，来，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