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雷光，从天空劈下，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蓝色的电弧在大地上舞蹈，迫不及待地寻找着一切可以依附的事物，跳跃，燃烧，毁灭。
当电流逐渐消散，烟雾中慢慢显露出一个人影。他穿着一袭黑色的法师袍，戴着尖顶的巫师帽，半个面部被面罩遮挡，看不出表情。他用法杖拄着地，似乎有些疲惫。法杖上硕大的雷霆蓝晶隐约流转着绮丽的光彩，映照得他的表情模糊不清。
略微休息了一会儿，他默念咒语。只见风从四方旋转着聚集到他的脚下，如无形的手一般将他托起，带着他向西北方向飞去。通过精神力的搜索，他知道几个敌人都已经死亡，唯有西北方向还有一丝微弱的生命之火。
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大概都被刚才的战斗摧毁了，不仅是因为他的雷切，还有敌人释放的许多强大的魔法。他从天空俯视，短时间内经历了多重魔法的肆虐，大地之上已是一片焦炭。在焦土的边缘之处，他看到了一个村庄的残骸。一个孩子躺在村庄之外，距离死亡之线只有几米之遥。这是一个昏迷的女孩儿，大约九、十岁的年纪，身上满是被高温熏烤的痕迹。他施展法术，水元素的精灵环绕着女孩的身体，清洗掉她身上的灰尘。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然后俯身抱起女孩儿，召唤来风元素，离开了这片失去生机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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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之国最偏僻的南方，有一座法师之塔。
这座法师之塔有十二层，这意味着塔的主人是一位传奇法师。事实上，这位法师的人生故事也确实称得上传奇。他少有才名，在四岁时就已经显露出了在魔法上的天赋，当时的人们都说他在他父亲的指导下一定能成为一个伟大的法师——对了，他父亲也是一个大陆闻名的法师。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仅仅在他七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死在了自己的法师塔里。有人担心他会一蹶不振，他却沉默着变得越来越强，在一次次鲜血的洗礼中让整个大陆都记住了他的名字——木叶第一技师卡卡西，木叶最强大的法师之一。三年前，他突然宣称退隐，离开了木叶。几位他的仇家联合起来趁机向他复仇，但都死在了他强大的魔法之下。那一战中他展现出的实力，宣告着一个传奇法师的诞生。
传奇，意味着对世界规则的掌握，距离与神比肩的神圣境界只有一步之遥。世上的传奇法师只有寥寥数个，那是许多魔法师一生只能仰望的境界。
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随意找他的麻烦。
这座法师塔，是在短短一年之内建立起来的。塔有十二层，里面却只住着两个人——传奇法师和他的学徒。

一 月下的访客
“火球术！”
随着一声轻喝，一个直径半米的小火球凭空出现，狠狠地砸向墙壁。小女孩带着微微得意的神情看向大法师，仿佛在等待着表扬。
卡卡西微微一笑，也没有吝啬夸奖：“你最近魔力的积累很有进步，照这个进度下去，再有一两个月就能达到正式法师的水平了。”
不待小女孩露出高兴的神情，他话锋一转：“不过，你对元素的掌控力还不够。这个火球中的火元素不够集中，限制了它的威力。你看……”卡卡西说着在手掌上凝聚出了一个火球，“像这样，让它们联合起来，而不是分散的。”
小女孩睁大眼睛，认真的感受着火球中的元素。她可以感受到它们是活跃的，彼此联结的，仿佛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跃跃欲试。虽然它们的数量和自己召唤的火球中的差不多，但让人感觉更加强大。
“这就是‘凝’，让分散的元素成为一个整体——不止是空间上的整体，更是意志上的。在召唤元素时，试着与它们沟通，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它们，让它们成为你意志的延伸。”
“嗯。”小女孩点点头。
“你接下来的主要目标就是实现‘凝’，我想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这几天我要出去一趟，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凝’的技巧在《基本魔法技巧》中也有讲解。加油练吧。”卡卡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随即离开了房间。
这个小女孩就是三年前卡卡西捡到的那个孩子。刚捡回来的时候，她因为家人的死亡非常伤心，经过了几个月才渐渐恢复了正常。之后卡卡西就发现她是一个十分招人喜欢的开朗女孩。只是有一点她很执着，当卡卡西问她叫什么的时候，她说她没有大名，只有一个小名叫“小巴”。卡卡西想给她取个名字，她拒绝，她就要叫小巴。
“那是母亲给我的名字，母亲说巴是我们小镇旁那座山的名字。”她说。
那座山卡卡西似乎有印象，那是塔纳山脉的一个支脉，只不过从那次战斗之后，它就已经不存在了。卡卡西没有坚持：“那以后我就叫你‘小巴’吧。”小女孩睁大眼睛，用力的点了点头。
于是，小巴就成为了卡卡西的魔法学徒。
一个时辰后，小巴满身疲惫的从练习室里走出来。这间练习室是专门为练习魔法准备的，四周布满了结界，可以使房间里的魔法的力量不会影响到房间之外，所以小巴可以在里面随意的施放魔法。知道卡卡西外出了，小巴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大法师的外出对她的生活基本没有影响，事实上这两年来卡卡西经常外出，短则几天，长的有半个多月，小巴也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在法师塔的生活。作为一个魔法学徒，小巴其实并没有像大陆上一般的学徒那样要帮师父做很多打杂的工作。每天卡卡西除了固定教她两个时辰的课之外，其他的时间基本不管她做什么。除了最顶层的控制室和十一层的实验室之外，她可以在其他十层随意走动做自己想干的事。除了学习魔法之外，小巴最喜欢去法师塔第四层和第五层，那两层是法师塔的藏书室，有各种魔法书籍，也有其他千奇百怪的书，像什么《魔法生物大全》，《梦的一百种解析方式》，《野外生存手册——魔法植物篇》等等。其中，小巴最喜欢看《大陆通史》，那里面讲了历史传说中的许多英雄人物，尤其是五大法师协会中的强大法师们。他们的故事让小巴十分向往。
回到房间后的小巴开始了冥想。每个魔法师都必须通过冥想积累魔力，从还没有入门的魔法学徒到最强大的传奇法师都不例外。在冥想的过程中，魔法师摒弃一切杂念，用精神与弥散在外界的魔力交流，引导它们进入自己体内，转化为自身的魔力。对于魔法师来说，冥想是他们增强力量的修炼，也是恢复魔力的手段，强大的法师甚至可以用冥想代替睡眠。
对于现在小巴的来说，一次冥想只能坚持不到一个时辰，这是由于她精神力与魔力两方面共同的限制造成。所以每一天她都会经历好几次“练习——冥想”的循环。
小巴是个很刻苦的孩子，这一点卡卡西很早就发现了。尽管卡卡西没有督促她的学习，她依然每天都修炼很长时间。尽管如此，小巴还是用了快半个月才大致掌握了‘凝’的技巧。现在她的火球术让人感觉不再是一团分散的火焰，而是一个凝实的火球，虽然不像卡卡西施展出来的那样活跃而凝练，但已经是一个整体。达到老师的要求后，小巴就开始自己学习新的法术。
只是这次，卡卡西老师又出去了好久啊。睡觉前，小巴这样想着。
当深夜降临，月光为法师塔撒上一层淡淡的银辉。微风吹动，树叶簌簌地响着。夏夜的蝉鸣，在一片静谧中显得格外响亮。无声无息地，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法师塔前。
来人全身裹在一袭黑袍之中，面容被一个诡异的面具覆盖。那面具是一个橘黄色的漩涡，涡纹旋转汇集于右眼的黑洞。那涡纹似乎有种奇异的律动，仿佛散发出难以抗拒的吸力，令人不寒而栗。
他快速又平静地向前迈步，走到距离法师塔二十米处停了下来。
他自言自语道：“风之结界？只凭这个小法术就想拦住谁吗？”
只见他抬起右手，手指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却是带着纯黑的手套。他指尖向前一点，一点紫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像是附着在什么之上似的，那点火焰逐渐扩大，向外腐蚀，最终围成了一个可供人通过的空洞。面具人自如地从空洞中穿过，走到法师塔门前。在他身后，那一圈紫黑火焰逐渐收缩，再次汇集成一点，然后消失，就仿佛不曾出现过。
面具人仔细地观察法师塔的大门，发现上面果然也设下了魔法。
“是流纹锁，这下有点麻烦了。”
流纹锁是大魔导师级别的魔法，在常用的实现“锁”的功能的法术中最强大的一种。只有知道正确的“钥匙”才能打开流纹锁。“钥匙”是一种预先设定的魔法力量的排列，在不知道正确答案的情况下试出来的概率大约和一个什么特殊力量都没有的普通人活到500岁的概率差不多。若是“钥匙”错误，流纹锁会释放预先储存的法术攻击试图打开锁的人。
“……不过，也只是一点小麻烦。只是这次无法不留下痕迹了。”所幸来人原本也没对能够不留痕迹的闯入抱太大希望，所以也没怎么失望。
面具人右手拿出不知藏在何处的法杖，口中低声吟唱，一圈黑色能量从他脚下升起，使他整个人被隐藏在一层黑雾之中。随即，他用法杖在空中画出一个黑色的六芒星，法杖一顿，六芒星向大门飞击而去。在接触的一瞬间，诡异的没有任何声音发出。大门上接连闪现出不同的魔法力量，每次都在没有完全聚集之前被黑色六芒星的力量打断。几秒种后，只听隐约的“咔哒”一声，流纹锁的魔法脉络被完全破坏，失去了效果。
面具人推开门，身形停顿了一下，随即走进了法师塔。
法师塔中，四壁上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视线。面具人环顾四周，缓步踏上了楼梯。一楼，二楼，三楼……直到顶楼，他将法师塔完整地逛了一遍，最后来到卡卡西的实验室之外。
看着门上的魔法禁制，面具人嗤笑一声：“终于有一个像样一点的禁制了。”
虽然好奇门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卡卡西专门设下禁制，但是看着门上的自爆魔法，面具人不禁有一些犹豫。要破解这个魔法，在打开禁制的同时阻止自爆也不难，只是需要细致的魔法控制，因此会耗费很多时间。刚才在打开法师塔的大门时，他感受到了一股魔法力量的离开，想来应该是卡卡西留下的信号，所以现在卡卡西应该已经知道有人闯入，随时有可能回来。
面具人心想:“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
于是他放弃强行破开门上禁制的念头，从袍中拿出一个绘满复杂魔法纹路的方盒。在他打开盒子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黑暗力量喷涌而出，沿着空气迅速蔓延。待黑暗力量的喷涌稍微平静，依稀可见盒中是一个泛着暗红色的罗盘。蚀骨之盘，这是它的名字。它可以释放出大量的黑暗力量，这些黑暗力量无孔不入，如附骨之疽一般轻易地穿透其他魔法力量的阻碍，塑造出一个利于黑暗魔法施放的环境。更重要的是，它能够对黑暗力量扩散到的范围内的所有其他魔法力量产生感应，魔法力量越强大，感应越强烈。而他现在，就是要用蚀骨之盘寻找一件充满强大的光魔法的武器——白牙。

二 靠近的阴影
月光下，法师塔静谧依旧。蝉鸣消失了，只剩微风吹过树叶的声响。卡卡西赶回来时，法师塔内已经没有多余的人的气息。他缓缓走近，一处一处看过去：完好无损的风之结界，被暴力破坏的流纹锁……卡卡西停下脚步，他在曾经是流纹锁的地方感受到了很浓郁的黑暗魔法的气息。
黑暗魔法是水、火、风、雷、土、光、暗七系魔法中最邪恶诡秘的一系。黑暗魔法使用黑暗元素的力量，这种力量拥有强大的腐蚀性，并且能针对人心灵中的负面情绪进行攻击，最是难以防御。但在为黑魔法师提供强大的力量的同时，黑暗元素同样会对黑暗法师本身产生侵蚀，甚至导致精神扭曲。因此，黑暗法师在人们的印象中总是阴沉而偏执的。自从五百年前五大国同时禁止本国内的黑暗魔法的学习与研究，黑暗法师就只能在五大国势力之外的夹缝中生存。
当初在木叶执行任务时，卡卡西没少和黑暗法师们打交道，他们都是些很难缠的家伙。只是如此浓郁的黑暗气息，他也是第一次见，这昭示着入侵者的强大。只是他闯入自己的法师塔又匆匆离去，目的是什么呢，卡卡西思索着。
确认了小巴的安全后，卡卡西回到实验室。一关上门，他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他踉跄地打开书桌下的抽屉，取出一管乳白色的药剂倒进嘴里，扶桌站了半晌，才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
卡卡西知道自己的状况很糟糕，肋骨断了两根，胸腹之内受到上级火魔法的灼烧，更重要的是魔力严重透支。之前为了赶回法师塔的时候有一战之力，他暂时用魔法压制住自己的伤势，但结果就是现在伤势更加严重。就算他服用了生命药剂，至少也要一个月后才能恢复八成水准，三个月后才能痊愈。
好在和收获相比，这些都值得。卡卡西从怀里拿出一个水晶瓶，瓶里静静地躺着一根火红的羽毛。这就是他几乎拼上命取得的东西——凤凰羽毛。凤凰是神兽，本不是他能觊觎的存在，不过好在只需要一根羽毛。卡卡西默念咒语，墙上浮现出一个六芒星法阵的图案。他把水晶瓶放入法阵中，法阵光芒一闪，连同水晶瓶一起消失不见，那片墙壁又恢复成普通的模样，如同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看到法阵消失，卡卡西终于放下心来，心神一松，跌坐在椅子上。有了凤凰羽毛，材料就收集齐了，接下来就该开始配制了。但虽然有配方，几百年内木叶却没有制作成功的记载，很多关键之处还需要摸索。卡卡西又打开抽屉，拿出一瓶魔力恢复药剂喝了下去。魔力恢复药剂只是初级炼金药剂，效果有限，本来卡卡西有更好的选择的，但现在他的存货都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一空，只能拿它凑合一下。有暗中的敌人存在，每一刻的虚弱都是危险的，他需要尽快的好起来。
第二天，小巴打开房门时看到的是一个标准的卡卡西式月牙眼微笑：“哟，早上好呀。”
“卡卡西老师，您回来啦！”小巴惊喜地说，“这次您离开了好久啊。”
“是啊，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了会儿路。”
果然又是这句话，小巴腹诽，不过她也习惯了卡卡西的这个回答。“您这次要找的材料找到了吗？”她只知道卡卡西每次出门都是收集制作药剂的材料，具体的卡卡西没多说，她也没多问。
“找到了。”卡卡西微微一笑，“这几个月你的修炼怎么样，吃完早饭我们来检查一下。”
“嗯嗯，”小巴点点头，“有一些问题我想不出答案，早就想请教老师您了。”
因为想着接下来的修炼，小巴早饭吃得特别快。三口两口吃完，她就跑到修炼室。卡卡西已经等在那里，见她进来，叫她演示前段时间修炼的成果。小巴念诵咒语，放出她新学的法术，“——照明术！”
每一个法术都是由咒语和魔力序列两部分组成的。魔法师要使用魔力排列出相应的魔力序列来召唤并控制元素，并且念咒语唤起魔力波动来释放法术。只有强大的魔法师才能在不念诵出声的情况下发出法术，也就是默发法术。照明术是持续法术，持续法术需要魔法师维持魔力序列并持续输送魔力，对魔法师的魔力控制能力有一定的要求。尽管这是最简单的一个持续法术，小巴也是花了半个月才掌握的。
看到小巴的照明术，卡卡西欣慰地发现她的进步很快。“凝”的技巧她已经初步掌握了，并且把它运用到了照明术中。“能持续多久？”他问。
“五分钟。”小巴回答。
“这样啊，”卡卡西想了想，“那你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十分钟吧，维持照明术十分钟。”
“要那么久啊，”小巴皱眉，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不过我可以的。”
“这么有活力呀，那就10天之内完成吧。要是只是因为魔力增长导致能够维持10分钟可是不算数的哟。”卡卡西笑眯眯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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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一个不知名的所在。
“你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随着声音的响起，一片黑暗中出现了昏黄的灯光，照亮不过一人大小的空间，黑暗有如实质，牢牢地阻止了光线继续蔓延。灯光下坐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一袭宽大的黑袍遮住他佝偻的身躯。他看起来十分虚弱，但一抬眸，眼中映出的却是一片血海。
“是的。”黑暗中的另一个声音应道。
“白牙呢？”老人问。
“没找到。”
“什么？”老人的声调上升了。周围的黑暗一阵翻滚，终于缓缓退散，露出站在黑暗中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个面具人。
“白牙不在法师塔里，”面具人说，“至少在蚀骨之盘的感应里不在。”
老人盯着面具人看了两秒，突然笑了，笑声沙哑而阴森：“呵呵，你的提议失败了。那你还坚持反对我的提议吗？别忘了，没有白牙，就做不出‘狱’，你也找不回你的琳。”
琳……面具人的面容一阵扭曲，但是在面具的遮挡下老人却看不到。就算看到，老人也不会在意。面具人知道老人生气了，但他有自己的想法：“不一定要白牙，其他强大的光能量也可以。”
“抓住卡卡西，问出白牙的下落，我们就不需要寻找其他强大的光能量。”老人的声音不大，但自有一种威严。
面具人不为所动：“卡卡西不会说的，就算使用魔法搜寻记忆也不能保证找到有关白牙的信息，从木叶暗部出来的人，都进行过对抗记忆提取的训练。光的那部分，可以使用纲手，她的百豪之印应该足够了。”
老人看着面具人，缓缓地说：“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仇恨之火，我的后代。”
“哈哈哈哈，”面具人大笑，“这不是正好和我的血脉相配吗，这充满憎恨的宇智波一族。是的，我就是要向木叶复仇，如果不是他们的不作为，琳就不会死。纲手，就是第一步。”说到后面，面具人的声音已经变得凄厉。
“我不会阻止你的复仇，但要记住，我们的目的首先是完成‘狱’。现在用于平衡的介质已经找到了，水、火、风、雷、土五种属性的力量只是辅材，已经收集够了，暗的力量我们也有，只剩下光这最后一环。很快，就能完成‘狱’了，在那之后，你想要这个世界怎样，就能让这个世界怎样。”老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充满着腐朽的味道。
“我没有忘记。找到纲手也能收集光的力量，同时可以报复木叶，一举两得。”
“既然你有主意，就安排晓的人去做吧。五天之内，我要见到纲手。我要继续萃取暗力量，你可以离开了。”老人缓缓地低下头，灯光逐渐消退，这片空间再一次被黑暗笼罩。

三 忆
“血忧草、月夕石、青晶石、磷豹血、野榆藤根……最后是凤凰羽毛。”卡卡西再次清点了一遍材料，又在脑海中演练了一遍配制过程。对于这个没有人成功制作过的配方，他必须尽所有的努力来增加成功的把握。所以现在还不到时候。卡卡西看向自己的右手，在手腕的经络间，隐约可见暗红色的光芒一闪而逝。那是凤凰焚烬的力量在与他自身的魔力斗争。凤凰的力量很强大，但是它坚持不了多久了。等到它彻底消失的时候，他就可以着手制作药剂。没有多久了，几年都等了，又怎会等不了这几天。
卡卡西睁开眼，然后就看到桌子上那张陈旧的照片。照片里是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女孩一手牵着一个男孩，笑得很甜，黑色头发的男孩用另一只手比着V字，也咧嘴笑着，只有银色头发的那个男孩面无表情，似乎与他们俩格格不入。
宇智波带土，野原琳……
那是卡卡西从小的同伴，他们一起在木叶长大，一起成为法师，一起外出游历。他本是一个冷淡的人，尤其是父亲死后，但他们之间的感情细碎而温暖，就如同涓滴细流，一点一滴地汇入他心间，等到他发现时，已成了汪洋大海。他记得带土说将来要成为最厉害的火法师，记得琳说要让她的光魔法成为他们最可靠的后盾，但所有对未来的畅想都在他十二岁那年戛然而止。
十二岁那年，卡卡西刚通过高级法师的考试，成为木叶两百年来最年轻的高级法师，琳还是中级法师，而带土还是很多人眼中的**。十三岁的带土刚刚成为中级法师。这样的成绩原本也还算可以，但是在宇智波一族的光芒下就显得无比暗淡。宇智波一族拥有整个木叶最强大的血统，每一个族人都拥有成为高级法师的潜力。他们似乎（似乎一词可以去掉）天生拥有火元素的青睐，相同的火法术在他们手里总能发挥出更强大的威力。而他们最强大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写轮眼。每个宇智波的族人都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这双眼睛能看穿一切魔法波动。当这双眼睛的主人足够强大时，敌人的魔法在他面前将没有任何秘密，所有的隐匿与幻术也将对他无效。而拥有这一切天赋的带土却像一个普通的法师一样，跌跌撞撞地进行修行，甚至比他和琳更晚成为中级法师。
那一天，在导师的带领下，他们接受木叶总部发出的任务去调查几个潜入火之国的岩隐法师。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敌人的踪迹。为了追寻兵分两路的敌人，导师让卡卡西带领带土和琳追踪一路，自己追踪另一路。
那时的他仍处于父亲自杀的阴影之下，变本加厉地表现出无情和冷漠，刻意忽视身边人的善意和关心。在他的带领下，他们一路深入，却没想到敌人早已察觉到他们的追踪。第一次交手，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突如其来的闪光术和各系法术倾泻令他们一时间只能使用防御魔法抵抗。躲在瞬间张开的火焰屏障之后，卡卡西自己尚有余力反击，但他不得不分出心神帮助带土和琳。一个不慎，一根穿透火焰屏障的寒冰锥带走了他的左眼。
彼时他大概什么都没想，只是冷静地施展狂风术配合带土刚刚吟唱成功的大火球术逼退了敌人。在风力的加持下，大火弥漫了整个视野。在带土望过来的血色瞳孔中，卡卡西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后来带土仿佛突然开了窍。就好像之前他拿了一个小盒子，把自己的天赋小心翼翼地藏了进去，然后上了锁，偷偷地埋在土里，一丝一毫都不让它泄露出来，藏到他自己都忘了。有一天，他忽然想要那些天赋了，于是他从土里挖出那个盒子，打开它，那天赋终于现于人前，令人为之目眩。
卡卡西曾想过，如果带土继续这样的状态，会不会有一天能超过宇智波家族当代的天才——宇智波鼬，但是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答案了。
当他们真正和敌人面对面时，卡卡西才发现敌人的实力出乎意料的强大。对方有三个高级法师，不是他们能抗衡的。敌人的配合很娴熟，先是用毒雾术遮蔽视线，然后用土墙分割战场，形成一对一的局面。带土和琳很危险，尤其是琳，光法师的正面作战能力是所有法师中最弱的。他知道他们应该共同作战，这样才能把琳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但他面前的敌人非常难缠，泥沼术、藤蔓术等控制法术一个接一个，让卡卡西无法脱身。不多时，卡卡西听见琳的一声轻呼，他再也考虑不了许多，拿出了还未开发完成的自创法术。
“千鸟！”
庞大的雷电在他左手上聚集，雷光越聚越小，威压却越来越大。到了某个他能承受的极限，他身形急动，带着雷光划破身前的所有阻碍，狠狠地击中敌人。趁此机会，他转身向琳的方向飞奔。而当他轰碎阻挡视线的土墙时，看到的是带土施展法师之手把琳推出水龙术的伤害范围，自己却中了敌人的石化术。
带土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僵硬，敌人却无战损。理智告诉卡卡西，如果增援还不来的话，他们三个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不远处，琳徒劳地对带土刷着各种治疗法术。对面，被千鸟击伤的法师正喝下治疗药水，他的两个同伴站在逐渐石化的带土旁边，已经在吟唱下一轮咒语。在这电光石火间，卡卡西看到带土艰难地牵动嘴角。他还没想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就看到带土的身体发出强烈的白光，魔力波动急速提升，进而“轰”的一声爆炸开来。卡卡西条件反射般地张开火焰屏障，护住琳和自己。足足过了十秒，爆炸的余威才彻底消失。他上前查看，三个岩隐法师都已在爆炸下死亡，离得近的那两个身体都被烧得一片焦黑。而在爆炸的中心，带土反而奇迹般的还活着。他虚弱的躺在地上，半边身体已经消失。琳跑过去跪在他身边，紧握着他的手给她输送魔力。
“没用的。”带土艰难地开口。
是的，没用的。卡卡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灵魂仿佛已经出窍。他又想起了父亲死的那天，他推开家门，看到黑暗的房间里父亲的尸体。那时，他没来得及阻止父亲；这一次，他也没来得及阻止带土。琳的光法术能够缓解魔力对身体的伤害，却不能修复身体和魔力脉络的损伤。琳也是知道的，卡卡西看到她的泪水一点一滴砸落在泥土上。
“你……没必要这样的。”
刚才带土施展了自爆。那是法师引爆自己体内所有的魔力而施展出来的招数，是同归于尽的一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带土还能够活着，但他的生机已经在逐渐消散。在卡卡西的感知里，带土身体里的魔力脉络已经完全被破坏，残余的魔力缺乏引导，正在伤害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
带土看向卡卡西，艰难地一笑：“我中了石化术，我们之间无人能解，我撑不到木叶有人到来的。既然如此，是否自爆对我而言就没有区别。三个高级法师，你和琳要对付还是很吃力的吧。这样，不是很好么。”
卡卡西无言。带土说的是事实，但……如果不自爆，总还会有一线希望。
带土把目光转向琳，轻声说：“不要哭了，琳。我很开心，真的。你看，我这个吊车尾，可是救了木叶的天才呢。”带土在心里加了一句：还救了你。
“不，”琳轻声啜泣着，“带土你坚持住，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不用了，琳。就算能活下来，我也不可能再使用魔法了，我不想再做吊车尾了，就让我一直做一个英雄好吗？”带土努力笑着，“我……快没时间了，你们听我说。”
记忆出乎意料的残忍，卡卡西偏偏记得他那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记得他让琳把写轮眼移植给自己，记得他在手术过程中坚强的给琳鼓气，记得他把琳托付给自己时的郑重，记得他最后合眼时的微笑。但一切的一切，最后都只能留在记忆里。
想到这里，卡卡西回过神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当时的他还是藏不住心事的年龄，自以为可以用冷漠掩饰伤心，但亲近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一直陷在带土的死亡里出不来。导师劝解他，甚至连琳也跑来安慰他——她明明也是受到伤害的人。“卡卡西，不要再这样下去了，这不是带土所期望的。”琳说，“带土死的时候是很高兴的，我能感觉到。他一直想做一个英雄，那天，他真正做到了。”收好最后一个水晶瓶，卡卡西想，带土，你永远是我的英雄。

四 危机
练习室里，小巴正对着照明术产生的光源冥思苦想。持续法术最难的地方在于魔法师需要控制魔力的稳定输出。如果输出的魔力太少或波动太大，法术就会中断。想要维持照明术更长的时间，就要将魔力的输出尽量控制在最低线附近，这样一来，对控制力的要求就成倍的增加。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小巴“啊”的一声轻叫，照明术产生的光源顿时消失。“来了，稍等。”小巴说着，跑过去打开门。
“下午好呀，我来看看你修炼的怎么样了。”卡卡西微笑着说。
“现在只能维持快七分钟，距离老师的要求还差得远呢。”
“嗯嗯，和上次比有进步。”卡卡西扫过小巴鬓间的汗水，“看来小巴修炼得很刻苦呢。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关于照明术没有，”小巴说，“但是我最近感觉冥想的效果减弱了，找不到原因。”
“这样啊。”卡卡西拨开挡住左眼的碎发，用写轮眼检视了一遍小巴体内的魔力流动，心里有了数，“看起来你很快就可以成为正式的魔法师了。”
冥想效果的减弱，是因为在小巴体内储存的魔力已经快到达上限。这时，魔法学徒需要压缩体内游离的魔力，形成魔旋，以此成为正式的魔法师。魔旋就像魔力的心脏，储存魔力并控制魔力在体内的循环。形成魔旋的过程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损伤到魔法根基，严重的更会从此再也无法使用魔法。因此，魔法学徒形成魔旋时往往会有正式的魔法师的看护。
听到这个消息，小巴很兴奋：“太好了。”
终于可以成为正式的魔法师了。自己又变强了一点，也离自己的梦想进了一步。等成为了正式法师，她就可以外出游历了。这是五大国的传统，也是卡卡西老师对她的要求。在成为正式法师前，法师学徒的力量十分弱小。但一旦成为正式法师，他们就被认为具有外出游历的资格。在各国的传统中，新魔法师们会三五结伴，从法师协会接受一些简单的任务，在完成任务的过程中积累实践经验，也从此开启自己的故事的第一篇章。在她闲暇时看的那些历史传记或传奇中，主人公与他的同伴们在游历中结识新的伙伴，发展出深厚的友谊，一起经历新奇又有惊无险的探险。这让小巴十分向往。更重要的是，她也可以开始调查父母的死因。
想到这里，小巴抿紧了唇。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父母的死是因为天灾，但在接触了魔法的世界后，她渐渐明白，那根本不是天灾，而是强大的魔法。她的父母，甚至整个村庄的人，都无辜地死在不知是哪个法师的法术之下。她那时就想，等她变得强大了，他一定要找出杀死她父母的凶手，然后……然后……为他们报仇。
卡卡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的魔力水平达到了标准，但是要成为正式法师还需要形成魔旋。书库里有一本《初级法师指导》，你可以先看看里面关于魔旋的那章。不要急，等全部看懂了再说。”
“嗯嗯，了解。”小巴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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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手抓到了。”面具人面对着一片黑暗说。
“很好，”老人说，“她现在在哪，我要亲自看看光的力量。”
“我已经把她带来了。”
灯光倏然亮起，照亮面具人脚下蜷缩着的金发女子。
“为了防止她逃跑，我给她送了一点小礼物。”面具人说。
老人从座椅上站起来，缓缓走近：“你可真是不怜香惜玉呀，缚魂荆棘可不是小手段。”
金发女子身上缠绕着漆黑的荆棘，那些荆棘刺入血肉，不断散发出黑暗的力量。那些力量侵蚀着女子体内的魔力，也给她带来持续的痛苦。
老人弯下腰，摩挲女子头顶的菱形印记，感叹道：“没想到柱间的后人竟成为了光魔法师。”
感受到老人的触碰，纲手艰难地睁开眼睛：“你是谁？”
“果然是纯净而强大的光力量。”老人喃喃自语。
纲手偏过头，看到了带着橘红色漩涡面具的面具人，“你们就是晓的幕后首领？”
“恭喜你，你说对了。”面具人说。
“你们……创建黑暗法师的联盟，有什么目的？”
“目的？是复仇啊。”面具人森然一笑，“向你们所谓的光明的世界复仇啊。”
“为什么……复仇？”
脑海里又一次浮现那灿烂如花的笑容，然而那笑容瞬间被火光吞噬。有人狞笑，有人惊呼，水与火的魔法碰撞交织，游离的电弧在岩石上跳跃。他看到她受伤，看到她耗尽魔力，看到她哀求，看到她渐渐冰冷，最后，看到那断绝希望的雷光。面具人冷哼一声，挥了挥法杖，缠绕在纲手身上的荆棘突然扭动起来，换来纲手一声闷哼。
“够了，”老人制止了面具人的动作，“不要把她弄死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的水晶，贴上纲手额头。
“啊……”纲手发出痛苦的叫声，百豪之印中的光能量被黑水晶激发，散发出刺眼的强光，自发与黑水晶中的能量对抗。
“这是暗能量的一部分。我昨天才彻底完成对它的萃取，它比我想象得还要强大。之前计划中的光能量或许还不够。”老人注视着光与暗的战场，缓缓地说。百豪之印发出的光忽明忽暗，剧烈地抖动，终于还是无可避免地黯淡了。
“果然不够，”老人说，“看来还是需要白牙的力量。让晓去办吧。”
“我知道了。”面具人捞起已经因为疼痛昏迷的纲手，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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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魔法师冥想时，他们会感受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是元素与魔力的乐土，是虚幻与现实的交错，既依托于真实，又带有强烈的个人印记。卡卡西冥想时感受到的是一片静谧的蔚蓝，沉静仿佛大海，广袤仿佛星空。七彩的元素弥漫在这个空间中，却奇异的没有掩盖住那片蔚蓝，反而与之和谐地融为一体。随着卡卡西的精神力扫过，元素们微微浮动，散发出亲切而令人安心的气息。于是卡卡西微松心神，沉浸到元素与魔力的世界中，开始引导蔚蓝空间中的魔力修复体内的伤势。不知过了多久，卡卡西感受到一丝不应有的魔法波动。他睁开眼，蔚蓝空间如潮水般退去。
“小巴，”卡卡西找到在房间里读书的小巴，叮嘱她，“待会儿你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可能是从未看到老师这么严肃，小巴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老师，发生什么了？”
“来了两个陌生的客人。”
“是敌人吗？”小巴这下明白了，“我知道了，老师。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嗯。”卡卡西点点头，向塔外走去。
不远处，一前一后走来两个人。他们穿着绣着红云的黑色法师袍，戴着相同的法师帽，帽檐压得低低的。
“啊～好久没有像样的对手了，不知道这次的对手能不能让我玩的尽兴，那个……叫什么来着？”走在后面的人用手扭着脖子说。
“旗木卡卡西，”走在前面的人回答，“不要小瞧他，就现有的资料看，他三年前就已经达到传奇法师的实力了。”
“是～是～之前那个云隐的传奇法师，叫什么....什么由木的，不也被我们杀了。啊我还记得那家伙鲜血的味道，意外的甜美呢。”
“……”虽然习惯了搭档总是忘记目标的名字，但以角都严谨的性格，每一次听到还是会感到有点不适。
“角都啊，如果那个旗木卡卡西躲在法师塔里不出来，你就去负责拆塔吧，那种事情好无聊的。”无视了搭档的沉默，飞段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
角都突然停下脚步，“不用了，他出来了。”
看到眼前出现的两个人影，卡卡西也停下了脚步。他看到对方穿的红云纹袍，“晓？”
“哎呀呀～～知道我们的名号呀？”飞段说。
“你们晓这两年四处猎杀五大国的法师，想不知道也难吧。”
角都说：“看起来你虽然离开了木叶，情报方面却没落下。”
“是的，”卡卡西从容地说，“那么二位到此有何贵干？”
“我们来此，是想向你讨要一件东西。”角都说。
“什么？”
“白牙。”
他们的目标原来是白牙。这样看来，之前闯入法师塔的应该也是晓的人，目的同样是白牙，暗取不得，便来明夺了。
“白牙是我旗木一族祖传的宝物，你们向我讨要，总要给个理由。”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需把白牙交给我们就行。”
四目相对，卡卡西看到的是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于是他知道套不出更多信息了。“既然如此，恕我不能把白牙交给你们。”
“嘁，说这么半天，还不是要靠打的。”飞段举起手中的暗红色法杖，“交给我好了。”
话音未落，几百根骨刺已然成型。
角都随手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暗冥护盾，退至一边，“飞段，别杀死了，阿飞要他的活口。”
“唉，为什么赶上这样的任务，留活口可是很累的呀，也很不爽。”飞段抱怨着，手上却不含糊,又召唤出两只由暗元素组成的大雕。
卡卡西瞬间张开雷电护盾，法杖连点，几个炎爆术向飞段飞射，随即开始吟唱召唤咒语。骨刺撞上雷电护盾，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被分解成基础的暗元素。同时，飞段敏捷地躲过两个炎爆，反手划出一道水幕挡住剩下的攻击。
几百根骨刺分解而成的暗元素使卡卡西身边瞬时泛起黑色的雾气，浓郁到足以遮蔽视线。卡卡西结束吟唱，两只风元素组成的青鸟冲破黑雾，迎上飞段召唤的大雕。几乎没有停顿，他挥动法杖引来一阵强风吹散身边的雾气，而雾气之后，飞段已经向他冲了过来。
但凡法师作战，总是会设法拉开距离。因为距离并不会限制他们的发挥，反而可以作为缓冲保证足够的吟唱时间。卡卡西不解飞段的意图，但遵循谨慎的原则，他迅速给自己套上轻身术，向远离飞段的方向移动，同时飞快地分析着场上的局面。从刚才那几回合看来，这个叫飞段的有相当于传奇级的实力，他的施法速度非常快，同时本身动作也很敏捷，不像是传统的法师。他的另一个同伴虽然没有出手，但从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来看，恐怕实力还要比他更胜一筹。自从上次法师塔有人闯入后，他就加强了塔内的机关。若是在全盛时期，他有三成把握能凭借塔内的机关杀死两人。但现在，恐怕一成机会也无。好在他的同伴看起来暂时没有出手的打算，若是趁此机会先杀掉飞段，或许还有转机。
一道道土墙在卡卡西身后拔地而起，又瞬间湮灭在飞段的冲撞之下。在这瞬息之间，一道威力惊人的环形电光从卡卡西身上发出，击退了运行轨道上的一切物体。在电光临体前一刻，飞段诡异地笑了。他手中的暗红色法杖竟幻化成一把巨大的镰刀，越过电光向前一挥，在卡卡西身上划出一道伤口。同时，他本人被电光击飞出去，摔倒在地上。但他毫不在意地爬起来，舔了舔镰刀上的血迹，露出兴奋的表情：“终于可以进行仪式了。”

五 嗜血的仪式
镰刀幻化回法杖的模样，飞段双手握住，举过头顶。从法杖上喷涌出三股暗红色的光芒，落在地上形成三角形的顶点。在三个点之间，血红色的连线慢慢显现，一个法阵逐渐成型。
感受到法阵散发出的如深渊般阴冷邪恶的气息，卡卡西双目一凝，几个闪电术瞬间出手，想要打断飞段的施法。谁知飞段不躲不闪，闪电撞上暗红色的光芒，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丝如缕的怨气从法阵中升起，缠绕在飞段身上。他站在法阵中央，阴森森地笑着，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仪式完成了。
“感受一下其他人痛苦的滋味吧。”飞段左手凝出暗红色的光芒，缓缓地在右臂上划出一道伤口。在卡卡西的手臂上，一条相同的伤口同时出现。那道暗红色的光芒又变幻成一簇火焰，炙烤着伤口处的皮肤。相同的痛觉如实的反映在卡卡西身上，令卡卡西右手一颤，打断了施法。
从现在的情况看，这道法阵的作用是把法阵中心的人受到的伤害传递到联结之人身上。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攻击飞段，自己也会受到相同的伤害。因此，必须先破坏法阵，解除自己和飞段的联结。卡卡西左手抬了抬帽檐，默不作声地使用了写轮眼的能力。在左眼的视野中，无数根能量丝线将飞段全身与地上的法阵连接。同时，三角符号的三个顶点上各有一条能量丝线与自己相连。卡卡西左手上凝聚起威力强大的雷电，向着距离最近的丝线狠狠切下。能量丝线不敌雷电球的威力，倏地断开了。
“咦？”飞段感受到咒法的缺损，很是惊讶，认真地看了卡卡西一眼，随即明白了原因，“该死的写轮眼，看来不能跟你慢慢玩了。”说话间，他手中凝聚出一团黑色的能量球，狠狠地按进自己胸腹之间。卡卡西正试图斩断第二根能量丝线，突然胸腹之间传来一股剧痛，令他魔力一时紊乱，手动的雷电噼里啪啦地响着，终究是没能斩下去。
“吸魔魂波的威力不小，小心不要弄死了。”一旁观战的角都提醒。
“知道知道，我这不是没往心脏上按嘛。”飞段不耐烦地回答，把法杖换到左手，桀桀地笑着在自己右肩上划出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中不见鲜血流出，反而散出淡淡的黑气。
该死的，右手动不了了。卡卡西右臂一下失去力量，雷电光球无力地消散。对面，飞段同样耷拉着右臂，但他毫不在意，“很美妙的痛楚，你感受到了吗？”
他竟然不被自己的伤势影响。卡卡西咬牙，抛开左手握着的法杖，再次聚集起雷电光球，迅速朝剩余的两根能量丝线劈下。飞段见势不妙，故技重施打算废去卡卡西的左手。雷电光球刚刚斩断第二根丝线，飞段的法术已经触碰到了自己的左臂。突然，光球的速度骤然提升，飞射而出，就势斩断了最后一根丝线。飞段错误地估计了雷电光球的速度，只来得及在卡卡西左肩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可恶，竟然破坏我的仪式。”飞段大喊，脚下的法阵随着最后一跟丝线的断开消失。
角都低沉地问：“要不要我出手？”
“不要！让我来亲自教训他。”飞段施展法术，只见他身上的伤口飞快地愈合。待最后一个伤口消失不见后，飞段轻吐一口气：“哟，恢复如初了。”
眼见这诡异的一幕，卡卡西心知不妙。对手看起来毫发无伤，但自己已经伤痕累累，而且更糟糕的是，魔力快不够用了。顾不上提防一旁观战的角都了，必须速战速决。卡卡西用左手捡起地上的法杖，匆匆给自己套上两层雷电护盾，开始吟唱雷切——这是当年那招千鸟的升级版，也是三年前震撼了法师界的那招。
飞段召唤出黑暗元素凝成的藤蔓，控制它们刺向卡卡西。另外一边，角都感受到卡卡西正在吟唱的法术的威力，无视了飞段的话，加入了战场。数根触手从他的袖子中伸出，飞快地伸向卡卡西。卡卡西不知道自己匆忙布下的元素护盾是否能挡得住他们俩的合击，只能压榨出体内最后一丝魔力以加快法术的成型。
就在那些藤蔓和触手即将碰到卡卡西时，几根巨木突然拔地而起，挡在卡卡西身前。一个人影出现在卡卡西身边：“卡卡西前辈，抱歉我来晚了。”
随着最后一句咒语结束，聚集在卡卡西身前的雷电能量飞射入天空，激起一整片雷云。雷云骤然爆炸，释放出千百道雷电，向飞段与角都落下。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大和。”卡卡西说。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前辈。”数量庞大的绿色藤蔓从土中长出，挥舞着冲向被雷电环绕的飞段与角都。
足足过了半分钟，雷光才彻底消失。飞段身上围绕着淡淡的黑雾，正努力修复在雷切下受的伤，但伤口中时不时窜出的小股电流使这个过程极为缓慢。角都舞动从体内冒出来的几十根触手，为自己和飞段抵挡绿色藤蔓的攻击。
“又来了一个木叶的小鬼，”角都说，“飞段，你还能打吗？”
“大概还是可以的。”飞段探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大和，“有你的话，对付他们两个人不成问题。”
“不是两个人，是十三个人。”角都纠正他。
“咦？”
竟然被他察觉到了埋伏的人，大和与之对峙着，内心却为他的敏锐感到惊讶。
“那么多人，我有点兴奋了。”飞段舔舔嘴唇，“可以打。”
“是暗部的人，打起来也会费点事。”角都丝毫没有受到飞段情绪的影响，继续冷静地说，“何况完不成任务，和他们打就没有意义。”
虽然很不愿意，但是飞段不得不承认他和角都没有在木叶十二个人围攻下活捉卡卡西的能力。他撇撇嘴，“真扫兴，那我们走吧。”
“嗯。”角都施展法术，二人站的地方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刺入黑暗的绿色藤蔓就像被切割了一样，只留下一片光滑的断口。很快，黑暗消散，那里却已经没有二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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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珠的光辉带着一丝清冷，莹莹地照亮了一方石室。石室的墙壁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容器，若是有人不小心闯入，就会发现那些容器里有许多价值连城的魔法材料，有的如火浆般沸腾，有的冻如寒冰，有的试管里旋转着不知名的雾气，有的水晶瓶里装的却是——血红色的眼睛。在石室的中央是一个圆形的石台，石台上一个硕大的水晶球里涌动着黑色的雾气，带给人狂躁不安的感觉。一个老人正对着水晶球忙碌着，他的双手释放出黑色的能量，包裹住整个水晶球。
“你来了。”老人突然对着空气说。
他身后一个人影显现，“找我什么事？”
“黑暗的力量还是不够稳定，需要你写轮眼的力量。”
“哦？你自己的不行吗？”面具下的声音饶有兴趣地问。
“不够。”老人维持着手中输出的能量，声音毫无起伏，“快来。”
“我知道了。”带土走到老人身侧，右眼中的三勾玉开始飞速转动。黑色的能量在他的法杖上聚集，又被他缓缓输送到水晶球上，与老人发出的黑色能量融为一体。一时间黑芒暴涨，压制住了黑色雾气的躁动。黑色雾气涌动的速度渐渐减慢，一丝一缕向水晶球底部沉淀。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水晶球内的黑色雾气完全沉淀成了一汪深潭，安安静静的，却拥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可以了。”老人收手。维持这么长时间的法力输出，就算以他的能力，也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
这时，带土双手发出的黑暗能量不减反增。不等老人有所反应，一只黑暗巨手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老人的气息顿时虚弱，但他的反应却非常敏捷。他震碎身体里的巨手，反手就丢出一个接一个的诅咒法术。带土不闪不避，站在原地准备着下一个法术，但他突然一个踉跄，就好像什么被打破一样，那些法术一个接一个的没入他的身体。
“该死。”带土这才注意到一丝隐蔽的灰色能量不知什么时候缠绕上他的身体，把他从血继限界中拉了出来。
“为什么背叛我？”老人的声音里有不容反抗的威压。
带土嗤之以鼻：“哼，背叛？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他迅速掏出法杖，一个六芒星阵在他背后闪现，随即没入他的身体。他的法杖所指开始燃烧起黑色的火焰。
尽管受伤在前，面对带土的攻势，老人依旧游刃有余。他发出一道道能量刃劈散靠近身边的火焰，一边还抽空给两人身边的水晶球套上了一层防护结界。“不要忘记，我对你有救命之恩。”
带土冷笑：“救命之恩？我宁愿你根本不曾出现。”
“哦？这倒有趣了。没有我，就算你能活下来，也不可能拥有如今的力量。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像个不会魔法的普通人一样吗？只能受人欺凌，却没有还手的力量。”
老人的语调显得饶有兴趣，但带土能听出他声音中的冷漠。他一把一把地将黑火向老人甩去，一边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到地狱里好好感受我的谢意吧。”
一时间老人仿佛置身火海，但那些火焰都被一道深灰色的光圈挡住，难以伤到老人分毫。老人站在那里，沉静地问带土：“你不想和我一起做出‘狱’了吗？不想复活琳了吗？”
“你还敢提琳？”听到老人这么说，带土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琳是怎么死的？”
当年，带土自爆之后原本没有想过能活下来，但恢复意识之后却发现自己被人救了。他仰面躺在床上，缺失的半边身体已经被修补好，恢复了感觉。
一个老人走近他，说：“你醒了？”
他十分迷茫，下意识地问：“我没死吗？你是谁？这是哪里？”
他听见老人说：“你没死，我救了你。我是宇智波斑，这里是我的住所。”
从此，他就开始了长达一年的地下生活。

六 黑暗的反噬
听到老人说自己是宇智波斑的时候，带土非常惊讶——那是他的祖先，是改变了宇智波一族命运的人，带土没想到他还活着。
宇智波斑的传说开始于五百年前。那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法师们以血缘为纽带，以氏族为依托，互相征战讨伐。无数人死在仇恨造成的战斗之中，又种下新的仇恨。孩子们在刚刚懂事的时候就要学会上战场，一切行为的目的都是生存。
这时，两个伟大的领袖出现了——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在两个人的带领下，两个最强大的法师氏族——宇智波一族和千手一族联手，建立了新的秩序——也就是‘国’的秩序。火、水、风、雷、土五大国陆续成立了。氏族归并于国之下，放弃了曾经的仇恨，联起手来保护自己的同伴与亲人。战火得到了抑制，百姓们获得了能够平静生活的乐土。如今的火之国与木叶就是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一同开创的，木叶村外的山谷中还立着两人的雕像。带土一直很仰慕宇智波斑，如今他竟真的出现在眼前，这让带土十分兴奋。
尽管身体已经被修补上，想要新的身体与旧的身体互相适应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足足有半年，带土只能躺在床上。这半年来，带土的饮食起居都是由斑召唤出的傀儡照顾。除了斑，带土没有见过其他人。无聊的时候，带土就给斑讲自己的故事——木叶，琳，卡卡西。但更多的时候，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总想着要快点好起来，然后他就可以回木叶见卡卡西和琳，让他们知道自己没死。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斑告诉带土，他只能修补他的身体，对他破碎的魔力脉络却无能为力。自爆完全摧毁了带土体内的魔力脉络，没有魔力脉络，魔力无处安放，就无法使用魔法。带土笑笑，他已经证明过自己，就算再也无法做英雄，也不会向以前那样在意了。然而斑对他说，尽管无法修复他的魔力脉络，他依然有办法让他使用魔法，只要——他成为黑暗法师。
带土想了一整天，还是拒绝了。黑暗元素会侵蚀人的身体与灵魂，这已经是法师界公认的事实了。虽然他希望能重新拥有力量，但是他不想自己有一天成为像其他黑暗法师那样残忍嗜血的人。更何况，如果成为了黑暗法师，他就没脸再见卡卡西和琳了。
斑只是一笑，不说话。
半年后，带土终于可以从床上坐起来，但也仅此而已。因为太久没有动，他的肌肉萎缩得厉害，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带给他强烈的疼痛。就算他用尽力气，做出来的动作依旧是生涩无力。
这样的状况，只有通过不停地练习才能逐渐恢复。斑说，如果他成为黑暗法师，就可以借助魔法的力量更快恢复。
带土依然拒绝。从那天起，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复健计划，每天都严格执行。无论多么辛苦，只要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卡卡西和琳，他就会觉得充满动力。又过了半年，带土终于完全恢复。他向斑提出离开，斑也并未阻拦。
整整一年了，带土几乎每天都在想象与卡卡西和琳的重逢。但他从没有想过，真正的重逢会是这样的。
还未走到木叶，带土就看见两个匆忙奔跑的身影。随意一瞥之下，他却发现其中一人手中提着昏迷的琳。带土愣住了，直到那两人跑出他的视线他才反应过来：琳被劫持了。一瞬间他热血上涌，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但对方有法术的加持，他追了几步就失去了对方的踪影。他一路跌跌撞撞，沿着对方留下的痕迹前进。一边追一边胡思乱想着。对方是谁？为什么要劫持琳？从服饰来看，他们是雾隐的法师。雾隐和木叶开战了吗？琳会不会有危险？他现在什么信息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也不知道琳对他们的价值，因此也无法预测他们会怎样对待琳。但是，卡卡西应该知道的，他人呢？自己明明把琳托付给了他呀。
刚刚恢复的身体还不能支撑剧烈的运动，带土每跑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他近乎绝望地想，自己大概是追不上了，但脚步却不肯停下来。突然，远处升起一股浓烟。带土精神一振，那是法术对撞产生的效果。看来有人和雾隐法师交上手了。
仿佛过了一条龙从龙蛋长成年那么久，带土终于看到前方战斗的人影。透过稠密的树枝，他看到地上被水与火肆虐过的痕迹，几具尸体七横八竖地散落在战场上，空中弥漫着浓重的血气。在视野的正中，他看到了让他魂牵梦萦的面容。琳双手被捆在背后，脸上满是伤痕，一股由魔法组成的丝线限制着她的行动，而丝线的另一头在一个雾隐法师的手上。琳对着卡卡西飞快地说着什么，神情很是坚定。
“琳！”带土轻喊一声，向战场中央跑过去。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不能使用魔法，忘记了这个战场对自己而言是多么危险。他只是想着琳有危险，他要去保护她。但他还没来得及拨开最后遮挡路线的灌木，就看见卡卡西环绕着雷电的左手穿透了琳的胸膛。怎么……会这样？带土十分震惊，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卡卡西的千鸟彻底粉碎了琳的生机，琳的四肢无力地垂下，嘴角溢出鲜血，但她看着卡卡西，微笑着。卡卡西背对着他，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否说了什么。琳的眼睛突然睁大，但她只来得及动了动嘴唇，就永远的失去了意识。
不……不要！带土的内心呐喊着，他等待了一年的结果，不是与琳再一次分离。但十几米的距离，分隔的却是生与死的两端。整个世界仿佛在带土眼前放慢了。他看到片片焦叶缓缓落在琳的脚下，卡卡西依然维持着发出千鸟的姿势，手上挂着琳的尸体，一动不动；对面的一个法师冷笑着，杀死了一个最后木叶法师，另一个雾隐法师的吟唱刚刚结束，强烈的水元素波动在他身前形成。带土张嘴，仿佛想说什么，却忘记了怎么发声。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间分不清幻想与真实。
下一秒，席卷而来的水风暴夺去了他的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时，他仍躺在斑的石室里的床上。这令他不禁期待，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但是斑的话打破了他的幻想，斑告诉他，自己在一个树林里找到的昏迷的他。
“其他人呢？”带土激动地问。
斑问：“什么其他人？”
“琳！卡卡西！还有雾隐的敌人！”
“我找到你的时候，那里只有你一个人。”斑回答。
“那琳呢！琳死了吗！”
斑看着他没有说话。
“不。”带土低头捂住脸，他希望，不，他相信琳没有死。明明那一击不一定致命，明明琳的光魔法是那么厉害，明明卡卡西是不可能伤害琳的，明明他已经把琳托付给了卡卡西，明明……他一直相信卡卡西能办到的。
带土翻身下床，想要去证实琳的生死，但刚碰到地就跌在了地上。他的骨头仿佛是软的，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稍微受力，就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他几乎完全没有抵抗地承受了水风暴的伤害，虽然斑已经帮他做了一些处理，但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痊愈。尽管带土依旧不死心，却不得不向身体屈服。他只好哀求斑帮他打探琳的生死，斑答应了。
时间就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带土躺在床上，一时想到琳的笑容，想到曾经她温柔地给自己治疗伤口，一时又想到她最后的眼神，想到她染血的面容。
一天后，斑带来了木叶的讣告。看着讣告上“野原琳”三个字，带土觉得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断了，整个世界都不同了。他沉默了整整三天，然后对斑说：“我要学黑暗魔法。”
斑笑了。他为带土重塑了另一条魔法脉络，这条脉络对黑暗魔法有特殊的加成，同时只能承受黑暗魔法。
之后大约有两年时光，带土一门心思的跟着斑钻研黑暗魔法。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掌握强大的力量，为琳报仇。也许他确实有天赋，学习的进展非常快。只用了三年时间，他就恢复了原来的水平，又用了两年，他就达到了高级法师的水平。他一边揣摩着卡卡西现在的实力，一边努力提高着自己。活着仿佛只剩下一个目的，简单又纯粹。
直到有一天，斑说可以让他再次见到活生生的琳。
方法就是——狱。狱是一个传说中的强大法器，传说拥有创造世界的力量。它可以收纳人们进入自己的世界，并且这个世界中的一切都以使用者的意志为主导。只要带土想，就能在狱的世界中复活琳。
带土深深地被这个想法所吸引，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带土再一次因为有希望而备受煎熬。
经过多年的潜心研究，斑已经找到了狱的制作方法，而狱需要的材料里不乏千金难求的名贵材料。所以，他们需要人手和金钱。在斑的授意下，带土网罗被各国通缉的黑暗法师，创建了“晓”。“晓”通过接受暗杀任务赚钱，带土再拿这些钱去收集材料。同时，带土也没忘了给琳复仇。他从雾隐开始下手，一点一点，抽丝剥茧地找出当年劫持琳的法师。曾经令他仰望的敌人如今已经都不是他的对手，所有参与到这件事情中的人都被他一个一个清除，手段凶恶而残忍。
但是当他站在带队法师面前时，却痛苦地发现这件事身后有斑的身影。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斑——那个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悔恨如野火般灼烧着他的心，而更令他痛苦的是他不能放弃斑的计划，不能放弃复活琳的机会。他杀了带队法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回到了斑的基地，只是暗自研究着如何打败斑，一天天变得更加激进，残忍。终于，一个个珍贵材料被收集起来，狱的完成指日可待。当暗的能量在他眼前提纯完毕，他看到了斑的虚弱。带土想，是时候为琳复仇了。

七 成长
斑听到了带土的质问，却毫不在意。他淡淡地说：“原来你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一边说着，斑一边拿出了法杖。话音刚落，斑身上杀机暴涨，层层叠叠的雾气从石室地上冒出，幻化出一只只从地狱探出的恶手，带着冲天的怨气与戾气，扑向它们面前唯一的敌人。
带土冷哼一声，脚下踩出一圈灰白色的光芒，光芒渐盛，最后倏地爆炸开来。顿时，带土身周的雾气与恶手为之一空。
斑无丝毫动容，继续施法，黑暗的力量从法杖上涌出，孕育出更多的雾气，转眼就填补了光圈爆炸导致的空白。但就趁这个间隙，带土已经成功施展咒语，相同的黑暗从带土的法杖上涌出，与斑的力量相抗，争夺着雾气的控制权。石室中的雾气开始剧烈的翻滚，时不时有雾气幻化的恶手悄悄地伸向两人的衣袍，却都在未得逞之前被重新打散成雾气。
两人彼此都对对方知根知底——或者说他们都这样以为，知道在这场角力中自己不可能轻易胜出，于是都没有分神施展其他法术，而是专心的以此对抗着。斑毕竟已经衰老了，虽然在经验技巧上远远超过带土，但在精神力之上有所不足。场面一时僵持，谁都无法击溃谁。
或许是受到之前所中诅咒的影响，带土的抵抗渐渐弱了，于是斑加大魔力输出，终于使雾气突破了带土的防线。幻化而成的恶手紧紧缠绕住带土，侵蚀着他的魔力。
斑看着再难反抗的带土，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别忘了，这招森罗鬼道还是我教你的。”
带土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斑，不言不语。
“可惜了。”斑呢喃着，手上召唤出一朵深渊之火，准备以此结束带土的性命。突然，心脏处传来异样的感觉，斑低头一看，一枝枯黑的树枝破胸而出，正以飞快的速度成长。斑的脸色终于变了：“什么时候？”
看到斑的模样，带土放声大笑：“就在刚才。你以为我就只会你教的那些东西吗！”在他的胸膛上，也有一枝一模一样的枯枝长出。
斑看着带土胸上的枯枝，仿佛看着一只公的巨龙孵出了龙蛋：“残月天心？你疯了！”残月天心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法术，施术者通过付出双倍的寿命来抹去受术者的剩余寿命。
“疯？我当然没疯，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若不是如此，我怎么能胜你。”一只恶手抓破带土脸上的面具，面具碎成两半落在地上，露出他扭曲的脸，“只要能为琳复仇，区区一点寿命又算得了什么。”
斑不再理会带土，努力控制剩余的魔力抵御残月天心的成长。但那两枝枯枝还是越长越长，斜斜的向上刺去。终于，两枝枯枝停止了生长。在他们的交汇处，一轮皎洁的残月显现。在月光的照耀下，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他的肌肉变得更加松弛，身躯渐渐失去了力量。“你……”斑想说什么，但松弛的喉结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带土年轻的脸上也渐渐出现了细微的皱纹，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痴迷的看着那弯残月，仿佛在看着心中深埋的那个笑容。
月光越发明亮，映照得斑的身躯变得虚幻透明，最终化为一股黑烟消散了。他的法杖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随着斑的死亡，一直缠绕着带土的恶手消失了，带土跌坐在地上，一时无言。渐渐地，残月隐没，带土身上的枯枝也变得透明、逐渐消失不见，就仿佛一场梦境。带土低低地笑了，笑声沙哑。
“就剩卡卡西了。琳，你等着我。”他对着空气说道，两滴眼泪从面颊上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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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法师塔前。确认敌人已经离开后，大和转身扶住卡卡西：“卡卡西前辈，您没事吧。”
“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前辈啦。我没事，只是魔力用光了而已。”卡卡西借着大和的力稳了稳身形，露出一个懒散的笑容，“你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
大和微微动了下嘴角，像是一个微笑：“可是前辈就是前辈呀。我们本来另有任务，来此只是顺路，没有想到刚好遇上晓的人。其实我们的任务也和晓有关。”
“我已经不算木叶的人了，”卡卡西摁住大和的肩膀，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你们的任务，告诉我方便吗？”
大和看着卡卡西，认真地说：“既然晓的人出现在这里，说明前辈您和我们这次的任务也有关系。我认为有些情况有必要让您知晓。因为还有任务在身，就长话短说了。纲手大人失踪了。”
“什么？”卡卡西十分惊讶，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
“是这样的。虽然纲手大人一直不肯回木叶，但她与木叶之间仍然有消息来往，所以木叶一直知道她的行踪。三天前，有人去纲手大人的住所找她，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更重要的是，有黑暗魔法的痕迹。”
“确定她是遇到了危险吗？”
“还不能确定，但无论如何，因为出现了黑暗魔法，这件事木叶必须要查下去。我们怀疑，这件事与晓有关。”
晓么？卡卡西握着法杖，无声地思考着。这两年来，关于晓的消息很多。他们是一个由黑暗法师组成的组织，成员不明，但已知的都是一些厉害角色，目的同样不明，只知道他们接受暗杀任务。几年来，他们的手上沾满了各国法师的鲜血。如果真的是他们下的手，那纲手的状况恐怕不妙。
“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找到纲手大人的下落，并且调查那些黑暗魔法的来源。”大和接着说，“前辈，为什么晓会对您动手？”
“他们想要白牙。”卡卡西的声音很沉静。
“白牙？那不是旗木一族的祖物？”这回轮到大和惊讶了，“他们要那个做什么？黑暗法师又使用不了。”
“不清楚，但应该有很重要的用途。”卡卡西回想晓的两次出手，他能感觉到他们对待这件事的慎重。
“那，我通知木叶派几个人来保护前辈吧。”大和关切地说。
“不，还是不用了。”卡卡西离开大和的搀扶，“你们不是还有任务吗？快去吧。”
“可是，前辈的身体……”
“不要紧的，休息几天就好了。”卡卡西露出一个微笑。
“好吧。”大和败退在卡卡西的微笑之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前辈要多保重。”
“是，是。你们也要保重哟。”卡卡西挥手。
大和点点头，向其他人比了个手势，带头消失在森林中。
风在空中打了个旋，带起几片落叶。看着微微泛黄的叶子，卡卡西心想，入秋了。回过神来，卡卡西走回塔内，来到小巴的房间。
彼时小巴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着呆。她本该继续看书学习，但想到卡卡西老师可能正在和人战斗，她就怎么也静不下心。虽然很想很想帮助老师，但她记得老师的叮嘱。以她的实力，跑出去也是只给老师添乱吧。其实小巴从未同人战斗过，也不知道法师之间的战斗是什么样的。她唯一的实战经验只是偶尔被卡卡西老师带出去打打低级的魔兽。真想快点变强啊。胡乱地翻了几页书，小巴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当卡卡西推开房门，小巴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她看清卡卡西的模样时，心又重新提了起来。卡卡西的衣袍上满是血痕，尤其是右肩的一道伤口，几乎划开了整条手臂。小巴可以想象之前的战斗是多么的凶险。虽然卡卡西的表情看起来和平时一样，但小巴总感觉他现在十分虚弱。
“卡卡西老师，你还好吗？”小巴担忧地问。
“和人打了一架，没事的。”卡卡西露出安抚的微笑，“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没有危险了。”
“那太好了。”听到这个消息，小巴很高兴，但她依旧觉得卡卡西老师的状况不是很好，“那老师您好好休息一下吧，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知道小巴认真的性子，卡卡西答应道：“如果有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想了想，他又说：“这段时间你要小心，我觉得他们还会来。”
小巴也严肃起来，点点头。
卡卡西离开后，小巴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努力的变强。自从被卡卡西捡回来之后，小巴的生活一直十分平静。除了最初因为失去亲人而十分痛苦外，她后来已经完全习惯了在法师塔的生活。每天她只需要看看书，练练法术，听卡卡西老师讲讲故事，有时还会到附近的镇子上逛一逛。尽管卡卡西老师经常出门，只留她一个人在，偶尔她也会觉得有点孤单，但她依旧觉得这样的生活简单却快乐。她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把卡卡西老师当成了亲人。
没有死亡的威胁，小巴本不必如此认真的学习魔法。在战乱的年代，魔法是人们用以自保的技能。有天赋的孩子们不得不从小接受训练，甚至不到十岁就被派上战场。大人们也很无奈，但不如此不能应对一波接一波的杀伐与血腥，不能保护自己的国家与族人。而这样的年代在历史中回环往复，从未断绝。上一次波及整个法师界的战争就发生在卡卡西少年那个时代。现如今，战争已经结束了快十年，这一代的孩子可以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不用像他们的父辈一样在小小年纪就不得不面对鲜血与杀戮。但小巴一心一意的地扑在上面，就好像那就是她的乐趣。
小巴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但其实有一个愿望一直埋在她心里。那就是，有一天她要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打败坏人，制止他们滥杀无辜。她早已知道，毁灭她的村庄的灾难不过是一个强大的法术，她的愿望也由此生根发芽。为了这个目标，小巴一直努力着。而现在，目睹了老师的伤势后，小巴才意识到这里的生活并非是完全平静的，而是依旧存在着危险。因此，小巴又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成长到有能力帮到卡卡西老师，能够不依靠老师为她遮风挡雨，而是能够和老师并肩作战。
想到这，小巴顿时感到一股动力，于是她抛开之前的那些担忧，专心进入冥想状态。她的冥想世界还十分简陋，火红色的魔力丝丝缕缕的散落在空间中，显得十分稀薄。相较而言，元素们反而更密集些，它们欢快地跳动着，仿佛在表达着亲切与喜悦。
三年来，小巴一直是魔法学徒的水平，但她并不着急。因为卡卡西老师说过，魔法学徒的阶段基本就是基础的知识与魔力积累的过程。不着急，却不能不期待——期待外面的世界，也期待跨过那道门坎后的天地。
快快变强吧，小巴为自己鼓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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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幽幽，石室换了主人，却没换了这阴冷。一片寂静中，带土正就着灯光翻看斑的笔记。他已经换上了一个新的面具，不再是橘黄色的漩涡，而是半黑半白。右眼处黑色的空洞仿佛一个墨点溅在白纸上，打破了黑白的平衡。黑白的对立下，无表情的面具让人感到十分阴森。
“原来如此。”带土突然冷笑，“光暗本是对立，需要一个介质融合两种力量。这种介质的其他属性都无所谓，只需要对七系元素都拥有极高的亲和力。我说我一直觉得配方有些奇怪，原来是缺了一环。宇智波斑，你果然一直防着我。”因为对狱的理解有偏差，如果带土在制作成功后自作主张的使用狱，得到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下场。
“这个介质一定已经收集到了，是什么呢？”带土自言自语着，飞快地翻阅笔记。
“找到了，”带土停在某一页，“原来藏在法杖里。静默之石，吸收一切的元素力量，果然是好介质啊。”
带土找出斑的法杖，仔细观察之下，果然在上面找到了静默之石。不同于带土的法杖，斑的法杖风格十分狂野。古木如同虬龙一般曲折缠绕着法杖顶端的黑色宝石——那是所有黑暗法师都梦寐以求的暗祭魂石，能带给黑暗魔法巨大的增幅。而那块静默之石就藏在暗祭魂石之下，古木的缠绕之中。
带土还未来得及继续研究，就收到了晓的灵魂通信。接通灵魂链接后，带土看到了角度和飞段的幻影。
“怎么样？”带土问。
角都回答：“失败了。被木叶的人打断了。”
“哦？竟然失败了。”带土的声音中有意义不明的意味，“那这件事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亲自去。”
断开灵魂链接，带土收好斑的笔记，想了想，拿起了斑的法杖。暗祭魂石的力量，他也从未体验过。
“卡卡西，这次我一定会得到白牙。”

八 蔓延的危险
几天来，卡卡西终于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魔力还没有回到最高的水平，但身体上的伤已无大碍。出于对纲手的担忧，卡卡西打算外出寻找线索。考虑到法师塔已经是敌人的目标，卡卡西把小巴安置在附近的一个小镇。
虽然平时只对着卡卡西一个人没有机会表现，但小巴其实是一个很会自来熟的人。这个镇子她大概只来过四五次的样子，就已经和这里的居民们熟稔起来了。这天早上起来，她沿着镇子里唯一一条大道散着步，一边和街边的镇民打着招呼。“赵大婶早上好！”“张家姐姐，今天又要上山采药吗？要注意安全呀。”“李大叔，这么早就起来运货了，要我帮忙搬上车吗？”大叔大婶姐姐哥哥们也笑着和她打招呼，李大叔还拍拍她的头，说：“等你长到我的肩膀再来帮我的忙吧。”
小巴一路走到镇子的边缘，却在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
“终于找到你了。卡卡西的学徒，小巴？”那个人问着，声音却是肯定的意味。
小巴不知如何回答，仿佛是本能的，她感觉到眼前的人非常危险。那个人也不介意有没有得到回应，自顾自地向前踏了一步。隔着面具，小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得他黑袍上的红云突然变得刺眼起来。条件反射性的，小巴施展了最简单的抗拒火环。就在同时，那个人的黑暗缠绕也已经出手，黑色的荆条仅仅停顿了一下，就粉碎了抗拒火环的抵抗，牢牢地将小巴缠绕起来。
尽管一击得手，那个人却有些惊讶：“凝？还没成为正式法师，你竟然已经掌握了这个技巧。”若不是凝，仅仅凭学徒级别的抗拒火环，刚才他的法术不应有任何停顿。
小巴死命地挣扎着，却难以摆脱荆条的束缚。带土走到她身前，细细地观察，又有了新的发现。他在指尖上凝出一朵黑色的火苗，缓缓移向小巴的脸。当两者靠近，黑色火苗像被风吹动般抖了一抖，才在小巴的皮肤上快速一舔，留下一道噬痕。小巴倒吸一口冷气，带土却没有理会她，像发现什么新奇事物一般“啧啧”两声，说道：“元素亲和，原来你有这种罕见的体质，难怪卡卡西会收你为徒。”
小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能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镇定，问道：“你是谁？”
带土说：“小妹妹，先回答我的问题吧。你知道白牙在哪吗？”
“白牙是什么？”小巴是真的疑惑。
带土对这个回答也不算意外，平静地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只好和我一起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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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银锦林，白牙换小巴。”
卡卡西对着法师塔门上的字迹盯了良久，渐渐握紧了拳。是他疏忽了。第一次的闯入者没有为难小巴，让他以为他们的目标只在自己。虽然他让小巴暂时躲开，却没有想到对方直接带走了她。
白牙，是父亲留给他的遗物。但他不可能因为一件死物枉顾小巴的性命。看来他这个约他是必须要赴了。
银锦林在火之国东部，再往东半天不到的路程就是大海。银锦林中生长着此处特有的银杉树。银杉树叶色如霜，一年四季都是雪一般的颜色。银杉树含有充沛的水元素，令那里的其他草木生长得十分旺盛。春夏之际，翠绿与银白相交，织出一片赏心悦目的景色，银锦林也因此得名。而在卡卡西看来，秋天的银锦林同样美丽。此时正是初秋，树木还没有褪去最后的青翠，但已有树叶开始泛黄。银杉树的银白，再加上翠绿到秋黄的渐变，景色梦幻又神秘，令人仿佛置身另一个空间。
但现在，这样的梦幻意味着危险。卡卡西踏入林中的第一步，就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和坐在他身边的小巴。黑袍人的面孔掩藏在一个诡异的黑白面具之下，他面对着小巴，似乎正在说什么。小巴偏着头，一副不想听他说话的样子。
看到卡卡西，小巴一下子开心起来，正准备叫老师，但面具人又对她说了什么，她神情一僵，那声招呼就咽在了嘴里。
卡卡西走近两人，在一个不会引起误会的距离停了下来；“小巴，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小巴回答，但神情有些不自然。
卡卡西觉得小巴这样子有些奇怪：“发生什么了？”
“没有。我真的挺好的，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有些担心，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把目光移向小巴旁边站着的人。黑袍，红云纹。“阁下是晓的人？怎么称呼？”
“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从面具下传来低沉的声音。
这个声音好熟悉，卡卡西内心一凛。但他不动声色地说：“阁下带走小徒是为了白牙，但这样对待小徒，似乎有些没有诚意。”
带土说：“哦？天地可鉴，我可没有对你徒弟怎么样。不过是给她讲了个故事而已。”
听到这句话，小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无法不想起带土说的那些话。
“你以为是谁摧毁了你住的村庄，杀死了你父母？就是你的老师卡卡西啊。”
“你不恨吗？明明是无妄之灾。几个不相干的人的恩怨就导致了你最重要的人的死亡。”
“你以为你的老师是好人吗？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在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就亲手杀死了自己最亲近的伙伴。可怜那个女孩子至死都是仰慕着他的。整整十年，他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人，用卑鄙的暗杀，仅仅是因为那些人挡了木叶的路。”
“什么五大国，不过是一群强盗。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多可恨啊。那些法师们高高在上的，枉顾普通人的性命。明知自己的一个法术就能毁灭一个甚至几个村庄，却毫无顾忌。你的遭遇，不过平常。像你这样的牺牲品，在五大国的车轮下数不胜数。”
“但是，那些举目无亲的孤独，那些万念俱灰的绝望，你都经历过的吧。这些刻骨铭心的感受，不是轻描淡写能带过的。什么样的举措都无法弥补，只有血债血偿。”
黑白的面具下闪烁着血红的光，就像恶魔的瞳孔，看透小巴内心深处。
恨，怎能不恨。自从知道爹娘是死于强大的魔法后，她就下定决心要找出杀害他们的凶手，也决心要阻止更多的悲剧的发生。
只是，那个人怎么可能是老师。
这两天，她看到了很多资料。在那些资料中，旗木卡卡西不是她印象中十分和蔼的、整天笑眯眯的老师，而是木叶的天才法师，是银狐面具后冷酷无情的杀手，是木叶暗部的一把利刃。小巴记忆中的他和资料中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小巴不相信，却无法抹去怀疑。
暗部，为什么木叶会有那种东西，为什么其他大国也都有类似的组织。她原以为，维持这个世界秩序的，是正义。
一边听着面具人的话，卡卡西一边使用写轮眼观察小巴的身体状况。在写轮眼下，她的身体一切正常。那么当务之急，是让小巴远离危险。
卡卡西从怀中拿出白牙：“白牙我带来了。”
带土说：“好，把白牙给我。”
卡卡西不动：“我数三下，一起交换。”
带土同意。他把小巴从地上拽起来，拉到身前。
“三，二，一。”
卡卡西把白牙抛向带土，同时带土推了一把小巴，小巴跑向卡卡西，被他护在身后。
带土本来也没想对小巴做什么，他接住白牙，从剑鞘中抽出短剑。一眼之下，他顿时惊讶道：“这不是白牙？！”明明应该是白牙的，是他熟悉的，少年卡卡西一直背在身上的短剑。这把剑的样子他不会认错。但眼前的这把短剑虽然通体莹白，却没有他熟悉的光辉。
“这确实是白牙。”卡卡西懒洋洋地说，“既然你拿到了，那我们就……”
“白牙上的光明祝福呢？”带土打断卡卡西的话，声音中有强行压抑的暴躁。
“因为一些变故，没有了。”
带土死死盯着卡卡西，看着他轻描淡写的神情，一股怒气升腾而上：“卡，卡，西！”
卡卡西顿时警惕，施展雷电护盾护住小巴和自己，正挡住飞射而来的黑暗火球。带土不给卡卡西反应的时间，又是一片深渊火焰蔓延开来。卡卡西抓住小巴瞬移到火海之外，快速地对小巴说：“你先离开。”目光却紧紧跟着面具人。
对方发现白牙上没有光明祝福后突然变色，看来光明祝福对他很重要，所以这应该就是晓一直想要白牙的原因。本来因为带着小巴，他并不想动手，但既然对方步步紧逼，他也可以趁机探探对方的深浅。
小巴地应了声“好”，倒退两步，随即转身。刚跑了两步，她感受到一股风元素轻柔地附着在她身上，令她浑身一轻，脚步又快了几分。是老师施展的轻身术，小巴咬着嘴唇，拼命地跑起来。

九 交锋
小巴离开了，那么他就可以放手施为了。卡卡西收回目光，张开一道风墙挡住飘散过来的火苗，然后施展水瀑术对抗深渊火海。那些黑色火焰由黑暗力量凝结而成，不像普通火焰一样会被水熄灭。水淹没黑色火焰，火焰在水中燃烧，两种魔法的力量对抗消磨着。七系元素相克相生，本来对付暗魔法最好的方法是使用光魔法，但卡卡西虽然有使用七系魔法的天赋，却偏偏对光魔法毫无涉猎。因此，他只能使用水魔法压制对方的法术。
短暂交锋片刻，卡卡西对面具人的实力有了大致的了解。单从魔力水平和对法术的掌握来看，他与自己不相上下。但战斗的胜负从来不只由这两项因素决定，卡卡西有信心自己不会输。既然如此，卡卡西将遮住左眼的碎发别到法师帽中，认真起来，他也很好奇对方面具后的秘密。
几道雷电从刁钻的角度击向带土，带土却不闪不避，吟唱着咒语。两人周围弥漫起黑色雾气，连日光也变得暗淡。
森罗鬼道！
雷电像穿过空气一样从带土身上穿过，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在卡卡西左眼的视野中，带土身上的魔力流动明明十分清晰，却偏偏难以解读。连写轮眼都难以解读的法术，唯有——血继限界。
卡卡西给自己套上一层雷电护盾挡住周身伸来的恶手，接着在身前聚集起一道龙卷风。龙卷风越卷越急，撕裂道路上的树木，卷起断裂的树枝与掉落的枯叶，却依然无法影响到带土。
看着树枝从带土身体中毫无阻碍地穿过，卡卡西确定带土的状态不是法术免疫，剩下的可能就是幻术或者空间法术。卡卡西催动写轮眼的力量，观察身边的魔力流动。写轮眼号称一切幻术的克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算写轮眼无法看破基于血继限界的幻术，但也能从魔力的流动中看出端倪，因为再完美的幻术也无法完全模拟自然状态下魔力毫无规律的流动。
卡卡西侧身闪过几根骨刺，又使用闪现术躲开了从脚下暴长而出的黑暗藤蔓，终于确认自己没有陷入幻术。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空间法术。
在法术临体时，对方的身体已经进入另一个空间，因此无论是法术还是被龙卷风卷起的物体都无法影响到他。但空间法术也不是全无破绽。但只要他在施展法术，想要以自身的魔力调动这个空间中的元素，就不能完全切断自己与这个空间的联系。也就是说，每当他施展法术时，一定会有一部分身体存在于这个空间。而森罗鬼道是一个需要持续施法的法术，因此，一定存在至少一个点，那个点的他是真实的存在于这个空间的。如果能找出这个点，就有机会破解这个法术。
带土的法术如狂风骤雨般袭来，卡卡西一边闪躲，一边释放小法术试探带土的破绽。但无论卡卡西攻击哪里，带土都毫无动容。带土的法术越逼越急，卡卡西渐渐难以完全躲避，身上开始带了伤痕。他击散迎面而来的暗魂波，又一轮风刃抛出去，带土突然施展暗冥护盾挡住那些风刃。卡卡西眼睛一亮，看来刚才攻击的落点包含那个连接点。那么是其中的哪个点呢？手肘刚才试过了，头部也是……又发出几枚风刃，卡卡西终于得到了答案：是法杖。原来他一直想错了，对方的魔力通过法杖与元素感应，从而释放法术，所以他可以全身都保持在异空间，只留法杖作为连接的媒介。
既然如此，只要破坏掉他的法杖，他就不得不从异空间中出来。卡卡西停止躲闪，迅速施展可以隐藏身形的幻术叶散幻见，又给自己套上两层雷电护盾，开始吟唱。有雷光在他的法杖上聚集。
在带土的视野里，卡卡西突然消散成无数叶片，飞旋着射向四面八方。带土冷笑一声。卡卡西竟然想用幻术对付他，那他会让卡卡西尝到教训的。带土启动写轮眼的力量，血红色的瞳孔飞速转动，轻易地在无数叶片中找到了卡卡西的所在。他轻施法术，数根黑刺从卡卡西脚下长出，直刺他的各处要害。
卡卡西顾不上惊讶为何他的幻术如此之快地被看破，就感受到雷电护盾在黑刺的攻击下已经摇摇欲坠。他的全部精力都在正在吟唱的法术之上，难以分神加强防御，只微微移动了一下，令黑刺避开要害，就不再理会。
片刻后，黑刺突破了雷电护盾的防御，在卡卡西身上带出数个伤口。尽管早有准备，身体被洞穿的疼痛还是令卡卡西心神微荡。他连忙稳住心神，加固差点断开的法术通道，法杖上的雷光刚刚暗淡，又重新明亮起来。是他失算了，卡卡西原以为叶散幻见可以给他争取足够的吟唱时间，却没想到反而成为了自己的破绽。感受着阴冷的黑暗力量顺着黑刺侵入他的身体，卡卡西默算了一下，时间还来得及。
对面的面具人没有新的动作，只是控制着黑刺加深对他的伤害。随着水瀑压制力量的减弱，开始有恶手重新出现在水面之上。
三秒，两秒，一秒。卡卡西的吟唱终于结束。法杖上的雷光凝实有如实体，向天空直射而去。整个云层都被染得湛蓝。如天公发怒一般，大大小小的雷电争先恐后地劈向带土的法杖。
雷切！
在雷切发动之后，他可以控制雷电的落点，因此雷切既可以是范围攻击，也可以是单点攻击。当雷切的全部威力集中在一个点之上时，无论是谁都必须退避三舍。
雷切扑面而来的威压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浇灭了带土的暴怒。在看到光明祝福消失的一瞬间，带土几乎以为琳复活的希望被卡卡西毁了。他不可避免地想到十三年前，正是卡卡西亲手毁灭了他的希望。但白牙没用了，总会有其他的方法。带土冷静下来后，发现今天没必要和卡卡西拼个你死我活。他一直以来，都想着要看卡卡西见到复活的琳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回过神来的带土想躲避雷切的攻击，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操纵森罗鬼道沿途抵消雷切的威力。雷电一路冲破恶手的阻挡，狂风骤雨般落下。带土疯狂地向法杖中输送法力，法杖散发出幽黑的光芒，与雷切的蓝光相对抗。
小巴刚跑出几里，就感受到光线突然变暗。她抬头，看到了遮蔽整个天空的雷云。这是……她渐渐停了下来，嘴唇颤抖。她想起爹娘死的那天，她看到的也是这样的雷云，然后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那个人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里：
“你以为是谁摧毁了你住的村庄，杀死了你父母？就是你的老师卡卡西啊。”
难道……真的是老师？
小巴无法继续往前跑了，她抑制不住，她想去亲眼看一看到底是不是老师。挣扎了几秒，她终于还是转身，向来路跑过去。
在带土的视野里，雷电仿佛没有尽头似的，一道又一道前仆后继地落下，每一次撞击都会令法杖上的光罩颤抖一下。法术碰撞产生的游离元素在周围聚集，渐渐在带土周围产生了一层暗蓝的力场。从卡卡西处看去，带土的身形都有些模糊。
突然间，“啵”地一声响，很轻，却又惊若雷霆。暗祭魂石上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裂缝迅速地蔓延，瞬间爬满了整块石头。在带土的注视下，暗祭魂石碎裂成细小的碎片，无声地散落在地上。随着暗祭魂石的碎裂，法杖不敌雷切的威力，被斩断成四节。而带土眼里只剩下暴露出来的静默之石，他伸手欲抓，但只是一瞬间，静默之石就在雷切的威力下散成粉末。
“不！”
带土刚刚找回的那点冷静再一次消失了，他不再抵抗雷切了，身上的魔力剧烈地波动，带起黑雾一阵翻涌。
几秒种后，雷切终于结束，卡卡西腾出手来击碎身上的黑刺，微微喘息。对方的魔力波动又加强了，似乎法杖的毁坏给了他不小的刺激。
带土的衣袍上满是焦痕，但看起来没有受太大的伤。他双臂张开，暗红色的光芒一波一波地扩散。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但卡卡西感到它的威力一定不小。
小巴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卡卡西控制最后几道雷电劈向带土，雷云随之消散。她扶着银杉树，心绪一片混乱。她看到了，但是又如何呢？这确实是老师的术，但也不能证明当年的人就是老师。她轻声呢喃：“老师……”
带土看到了小巴，但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她。他恶狠狠地盯着卡卡西，仿佛要用眼神把他打入地狱。隔着面具，卡卡西看不到带土的眼神，但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杀机。对方身上的光芒渐渐炽盛，威压越来越强。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小巴的声音。
她怎么回来了？卡卡西一惊。眼下敌人的状态很狂躁，法术也快成型，他能护住自己，却不一定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护住小巴。为今之计，只有先带着小巴离开这里了。
卡卡西使用闪现术移动到小巴身边，一边召唤两只水元素精灵干扰敌人的施法，一边低声问小巴：“为什么回来了？”
小巴不知该怎么回答：“我……”
卡卡西看出小巴的犹豫，不再追问：“这里很危险，我们先离开。”仿佛是为了证实他的这句话，带土身上的红光突然坍缩，聚集成一个惨白的光球，又倏地爆炸开来，强烈的光芒充斥着整个视野。卡卡西拉起小巴，接连几个闪现术就向外跑，一边操纵水元素精灵为他们俩抵挡法术，一边在身后拔起数十道土墙延缓爆炸的脚步。在回头的一瞬间，他似乎在面具后看到了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再回神，身后的银锦林已成一片火海。

未完待续……

哦哦噢噢噢好棒！！！

好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