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咦,格瑞,你背后是怎么回事?猫?哪里有猫?痛不痛?为什么猫没有咬我?会不会有病毒?真的不......”
“吵死了。闭嘴。”
金疑惑地歪了歪头,澄澈的蓝眼睛盯着格瑞爬满红色抓痕的背。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变热了吧,格瑞睡觉的时候总是不穿上衣。
不过到底是什么时候脱下来的呢?他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但垂头扣着衬衫扣子的格瑞看起来非常心烦意乱,以至于几次都扣错了位置,又重新一个个拆开。
“不如我来帮你吧——”
金孩子气地坏笑起来。指尖触碰到格瑞的身体时,格瑞却没有躲开。
——想不通的事情可真多啊。
2.
格瑞还很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金的场景。课间休息的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操场上罚站那个小孩,长得好漂亮啊。”“你说那个金色短头发的女孩?”“瞎了你,明明是男的。”“操,绝对是女的。”
后来那两个人就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他们这种年纪的小孩,尤其是修炼实力、希望有一天参加凹凸大赛的小孩,总是想找点什么机会证明自己。
格瑞对这一切一点都不关心,问题是这两个人打架的时候把他养在教室窗台的芦荟打翻了。
他也没说什么,在那两个人扭打成一团的时候过去把他们一起揪到了走廊,然后里在聒噪的尖叫声里从三楼直接扔了下去。
转身之前,他瞥了一眼操场上那个害他芦荟打翻的小孩,一看就是低年级的小鬼头,明明在被老师罚站,居然一脸兴奋地拼命回头往这边瞅。
......
操。到底是男是女?
3.
“哎呀,真巧啊,这不是大赛排名第二的格瑞嘛。”
凯丽一边舔棒棒糖,一边阴阳怪气地笑着,踱步走到了树下。虽然天气很热,金和紫堂幻小队还是非常勤恳地在杀怪练级。格瑞一个人在这里闭目养神的原因,则是因为紫堂委婉地提出了他们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打败敌人。
“有话就说。”
“最近都不会凶巴巴地说要自己走了嘛。”
“你一个女孩子还穿裙子,可不可以别这么蹲着。”
“以前整天要金闭嘴,不给他说话来着。现在脾气变好了很多嘛。”
“关你什么事。”
“啊——对了,我今天听金说,半夜有猫跑到你们房间去了?”凯丽慢条斯理地舔着棒棒糖,树叶间隙的阳光落在她的眼睛里,深不见底,“真稀奇啊。我来了自由丛林几百次,连一只哺乳动物也没见过呢。”
格瑞不说话了。
“真有意思——”
她一遍遍地舔那个红色的草莓棒棒糖,舔的时间太长,所以舌尖都变成血红的了。
4.
芦荟事件以后格瑞不再在教室里闭目养神了,因为越来越多人开始找茬挑衅想跟他一决高低,他只好躲到走廊尽头的教师办公室旁边休息。
......又是他。
第十次看到那个金色头发的小孩被罚站,他终于有点忍不住了,拦住了从办公室出来的班主任,多嘴问了一句。
“他呀——没被开除就好啦。小小年纪,居然敢打老师,上次居然把教导主任的门牙都打掉了一颗,真是吓人!哎我还有课呢先不说了......”
格瑞很久没有这么吃惊过了。教导主任的确有两个星期没有来校会了。
他狐疑地低头朝楼下看去。可能是注视对方的眼神太过明显,那个小孩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伸手和他打招呼。
......这么小的孩子,踮起脚也碰不到教导主任的门牙吧......
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也居然在朝对方挥手,顿时不知道该把手放下还是继续举着。
5.
“格瑞——”
“......”
“格瑞,格瑞,格瑞——”
“干嘛!”他猛地翻身坐起来,眉头皱得死紧。睡在旁边的金立刻闭了嘴,把半张脸藏进毯子里盯着他。
“......对不起。”他深呼吸了一下,放低了音量,“还不睡吗?”
“格瑞,猫是什么样子的啊?是大猫还是小猫,有花纹还是没花纹.......我最喜欢猫了,我们小时候一起养的那只猫,你还记得吧?”
缩成一团的金整个人看起来更小了,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有点含糊不清,就像在撒娇的小孩一样。
“.......猫啊。”
格瑞当然记得。他忘不掉那只猫是怎么死的,但金应该已经忘了吧。
他伸手把金手里的被子拉开了一点,轻轻抬起金的下巴。
这张脸天真无邪,眼神干净得好像一眼就能望进心底,和格瑞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猫是......小小的,没有花纹......它的眼睛,是蓝色的......”
他低声说。
6.
“真耀眼啊。”凯丽像是不会腻一样地吃糖以及冲着沉默的格瑞说话, 刚刚狩猎成功的金正欢天喜地朝他们走来。“耀眼得简直要让人害怕了。”
(感到害怕的话,就把我杀了吧.......)
格瑞浑身一阵战栗,他猛地抽出背后的烈斩插进地里,噌地站起身。
“你干嘛啊——”凯丽立刻尖叫起来,“人家的糖都被你弄掉了——”
“格瑞!!”金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样,大笑着抱住了格瑞,“我就知道你不会走掉的!格瑞你最好了!你知道吗!我们刚刚打倒了一个好大好大的蜘蛛,它的腿有那——么长,一共长了八只眼睛......”
金唠叨了有多久,格瑞就站在原地不动有多久。
“......我们居然没有被蜘蛛网缠住,真是好险......格瑞?格瑞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
“我不会走的。”
“......啊?你说什么?”
金觉得自己可能是嗓门太大,把自己的耳朵都震得听不清了。可是还没来得及等他再问,格瑞就把他推开了。
7.
格瑞洗完澡后,发现金还一个人在阳台玩。不知道发现什么了,自己坐在窗台上笑得起劲,笑得肩膀都一耸一耸的。
“回房吧。天黑了。”
他边擦头发边靠在门上,看着金的背影。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让他回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说起来都是些琐碎而不值一提的事,但却总是能让他感觉到温暖。
“是啊,天黑了就会有猫......小小的,没有花纹,眼睛还是蓝色的......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格瑞手里的毛巾掉在地上。
自由丛林一到了晚上就会气温骤降,凉意此时从他的脚心一直贯穿了天灵盖。
“......金呢?”
他竭力小声说话,不想让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太明显。
“你说什么呢,格瑞。”阳台上的那个小小背影转过身来,血红的眼睛里带着轻佻的笑意,“我就是金呀——”
8.
他们后来有一次聊天的时候提到了教导主任的门牙。格瑞还是没有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金到底为什么要打人。
“啊,这个啊......”
“......要是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嗯......为什么呢......”
“......”
“为什么要抢我的东西呢......是他先动手的啊,为什么要抢走我的东西......”
“金......”
“我的东西,谁也不能拿.......”
“金!”他猛地伸手抓住金的肩膀,迫使金转过身来面对他。
“嗯?怎么了?”金茫然地朝他笑笑,接着说,“其实也没什么......当时我和同桌玩得很好,但是老师说我们上课太吵啦,一定要把我们调开。小孩子嘛。”
9.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勉强的。”
金巧笑盈盈地拿开格瑞挡在脸上的手,那种带着压抑和痛苦的神情,带有汗水的潮红的脸色,实在是太***性感了。
“......要做就做,你什么时候变得和金一样多嘴了......”
“啧。”他不屑地皱皱眉,尖锐的小虎牙从鲜红的嘴唇间露了出来,“说过多少次了,我就是金啊。”
就像惩罚一样,他加快了摆动腰肢的速度,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享受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