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家都知道了,而作为当事人的我是最后一个?”
“皮特,我很抱歉……”
“别说那个,我跟你说,完全没用,那句话真是老经典了——‘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啥’,真的,我不接受道歉,但是我可以接受物质补偿,别那么看我我是穷人啊,真的,除非你现在告诉我你已经在哪家贵的要死的法式餐厅订好了双人位子,我要吃蜗牛,或者牛排,你确定他们没有蜗牛炖牛排这种玩意儿吗?好吧我不在乎,我他喵的一点儿也不在乎,你明白吗?”
从问话过程开始,丹尼的表情从沮丧慢慢变成了惊讶,现在已经越来越接近丹尼程度的“笑裂”了——当然正常人类只会把它称为“开心的笑容”,皮特觉得自己的心就和泡在放满热水的浴缸里一样舒服,而且要化了。
丹尼也许不是他们里面最聪明的一个,但绝对是小队里最有悟性的一个。
“是的我明白了,这是我近期听过的最长的‘我同意’了。”
皮特有捶桌大笑的冲动,但这只是现在掠过他脑海的万千冲动的一个,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暂时全忽视它们,以免被人误会精神错乱,或者说“发现”。
“所以这儿还有一个好消息?蝎子跟你和好了?顺说我还没原谅他。”
“他最近找了个女朋友,天天不思进取。”丹尼摇了摇头,微笑着,一脸“我拿他没招”的表情,但皮特知道这微笑不是为了蝎子,而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这么有成就感是什么时候了。
“好吧我得坦诚,没有蜗牛和烛光晚餐,但是咱们可以定一些中国外卖,一会儿补作业的时候吃,我有陈氏餐馆的打折券,他们的宫保鸡丁是我吃过最正宗的。”丹尼笑着看着皮特,皮特突然很想抱抱他,不光是因为这富二代居然还用打折券。
然后他就那么做了,而且不止如此。
他们接吻。皮特绕过了桌子,在丹尼从椅子里起来之前就抱住了他,于是丹尼就乖乖地呆在了椅子里,他们的嘴唇叠在一起,丹尼身上有种奇特的药草香味,不是那种香水的香,相反它带着一种尘土的味道,还有历史感,像是堆满了发黄古籍和落着厚厚的灰的古董的老塔,皮特知道那来自丹尼的熏香,天哪他爱这个,皮特用舌头轻轻舔过了丹尼嘴唇上细小的唇纹,丹尼捕捉那灵活的小东西,把它含进了自己嘴里,包容它,一如他很多次包容了皮特会突然发起冲来的性格一样。皮特把手放在了丹尼的腰上,意味不明地磨蹭,至少四五个来回以后他才明白自己这双坦诚的手要干啥,满脸羞愧地想把它们收回来,但丹尼握住了他的手臂,笑着看着皮特,眨眨眼,又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
“You wanna this?”
皮特觉得自己的下半生就在这句话上了。
“You have no idea.”
丹尼把皮特的手放回了自己的腰上,把自己的胳膊环上了皮特的脖子,他们又在接吻,同时皮特把丹尼的T恤衫往上推去,露出了象牙白的结实的腹肌,还有再往上的一些更美好的东西,就在皮特发热的脑子在“继续这个溺死人的已经不算法式绝对是昆仑式的长吻”和“管那么多我要舔我男神的腹肌”之间犹豫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小伙子们我回来了家里怎么都没人……”
“呜哇啊啊啊啊啊————”
皮特一个左脚绊右脚往前一扑把椅子和椅子上的丹尼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下,丹尼的脑袋磕在了地板上咚的一声,非常的,怎么说呢,不丹尼。
“哦天哪,”门口的梅姨看上去被两个小伙子的体位吓了一跳,在他们结结巴巴地解释和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的时候挑起了一边眉毛,“我说,你们好歹也锁上门呀。”然后不给两人继续结巴的机会,关门落锁,小高跟嗒嗒嗒下楼,很快两人就听到了一楼花园里引擎的声音,然后皮特家梅姨御用的小哈雷在一片尘土中扬长而去,那叫一个潇洒惬意放荡不羁。
皮特艰难地安上了自己的下巴,从窗口挪回了桌子边。
“我是不是刚刚向我目前在世的唯一亲人出柜了?”
“百密一疏,我很抱歉。”丹尼拍上了皮特的肩膀,尽管皮特不能从他脸上看出一毛钱的抱歉。“下次我会记得上锁。”
好吧,现在再继续会很奇怪,皮特耸了耸肩,回到了自己桌子那边,拨弄了一下自己笔记本上的签字笔,不太知道该干些啥。
最终丹尼下了决定,他坐回了凳子上,皮特不得不也跟着这么做了,内心鬼哭狼嚎着,跟看万世仇人一样盯着自己的作业,抄起了笔。
“如果你快点,”丹尼开口,在一瞬间就得到了皮特250%的注意力的时候不由得想笑,“在山姆回来之前我们还有点时间,艾娃答应帮我拖住卢克到十一点半,如果我没有打电话告诉她计划失败的话。”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皮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打了十斤上好鸡血,作业在他面前已经变成了战五渣,背景熊熊火焰直逼奇葩四侠家那个J开头的家伙。“如果你是个超级恶棍,那你完成你邪恶计划的成功率绝对甩出所有我已知的罪犯们一大截。”
“我会把它当做赞美。”丹尼眨了眨眼睛,他绝对是故意的,皮特想,同时感到血气上涌,他现在有一个太坚定的理由去完成自己的作业,不管怎么样,那个西班牙语老爷子应该为此感谢丹尼。
“等我西语作业完成?今天我只能搞定西语了。”
“好吧那就西语,”丹尼笑着,已经开始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