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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10-10 22:50回复
    [ 我去你留,是两个春天。]
    [ 上午落了雨,淅淅沥沥,从檐角落到石板地上,迸出一个并不清脆的响。是带有沉闷的突围,最终归附于新的平静。庭院里俱是青色,竹叶被风压低,密密的挤在一起,叫人看不明朗。]
    [ 德惠在这里静坐很长时间了。我从外面回来,直到来到她身旁,距离不近,却无论如何引不起一个回头。]
    [ 本应噤声。而因妻子与丈夫的维系,我仍要固执的讲些什么。]
    你该看看朝霞。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7-10-10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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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时雨停了。】
      【院中烟岚散去,眼中迷蒙渐渐涸尽。那丛竹原先隔着雾帘,如今现于茫茫,无遮挡的翠色实在扎眼。垂眼时观那株兀自开放的白花,已被雨打得几近折腰,竹叶尖蓄力的水滴,忽而扑簌簌滑下,将洁净的雪色碾入尘泥。我不知它叫什么,却十分歆羡它的处境——幸而,它能死在生它长它的土里。】
      【而我呢?草叶摇曳声中夹了一句淡薄的、低沉的话,将我的思绪打断。不得不颇有礼节地,回过头,微仰面对他,却连嘴角也舍不得牵起笑。】东京,哪来的朝霞呢?


      3楼2017-10-15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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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们对笑赋予了很多含义。有发自内心,也有出于礼貌,不论原因,总应得到尊重。德惠转过头来,仍很淡漠。疏离并非源于个人,而是出自对马海峡的距离,帝国的海浪扑过一潮又一潮,炮火鞭笞里已将对岸的古朽王朝击的粉碎。——它救不了君主,也荫蔽不了臣民。]
        [ 却毫无骄傲可言。起码在这场婚姻中,我和德惠各自扮演当局赋予的角色。遂挨着她坐下,身与身不近,希冀留下回旋的余地。]
        庭院里哪里会有……[ 迟疑的去覆她的手,忽又改了主意。目光错落,并不看她。]
        汉城总会有朝霞,天亮之前,你得等。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10-16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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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抱在膝上的手颤抖着,极力要掩盖,将头埋在手肘搭成的窝里,他身上的气味却盖过青草香侵了进来。我不愿面对他,我怎么样面对他?是收容异乡者的好心人,还是天皇亲授的伯爵?是敌国刀刃相向的军人,还是……可怜又可笑的称呼,我之丈夫?)
          (我已在这深恶痛绝的地方六年三个月零十八天。)
          (我淡漠地对待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株树木,淡漠地回应他的照顾与好意。无反抗余力的我固执地将对这个国家的恨意全部加诸他的身上,终于,在听见故乡的名字顷刻间崩塌。)太久了。
          (先是怯怯的嗫嚅,而后露出满载泪光的眼,声音埋在衣袖里)太久了……太久了……我怕。
          (我怕。)


          5楼2017-10-17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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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连我也意想不到的,手臂横在德惠的肩上,又靠了靠,使她得以倚在怀中。衬衫与大衣整洁,是新洗过的春雨的味道,或许还有温暖,来自异乡的丈夫,敌人的具象。不经意的挨上发丝,柔软撩拨着手指。]
            [ 颇小心的低头,专注与她的眼睫。]
            德惠,现在你只能信我。[ 一顿,很诚挚的。]
            你信我吗?
            [ 我如一个懦夫,被动接受这桩婚姻。此时却很坚定,捉住这根桅杆,要和她于风雨飘摇里同舟。心在游移的边缘,始终不忘“夫妻”。]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10-17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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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身一人带着无形的镣铐,困在无边际的深色海水做成的牢笼里,早被人所遗忘。只一眼,请让我看一眼,德寿宫的枫树是否盖过重檐?我喜欢王宫的秋天,留恋在鲜亮的枝叶间。昌德宫的观物轩是否如常?我将离行前落在我窗前的红枫埋在转角的第二块基石里,德惠,我将我的名字写在上面。)
              (德惠,你信我吗?)
              (垂睫一展,惊鹿般地抬头,在他的神情中寻求一丝丝希冀,低低道)你能带我回家吗?
              (没有回应,遂失望又意料似的笑起来,讥嘲自己忽然的愚蠢与天真,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却如轻贱的青萍,丁点力气也使不上。)


              7楼2017-10-18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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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静的出奇,风与瓦檐的间隙,留出竹叶飒飒的声音,从远处来。却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一俯首,仿佛便可听到我与她的心跳。]
                [ 抛来一句问题,未免让我陷入新的犹疑。不曾摇头,目光迈远,仍覆着她的手背。]
                世界皆会进步。
                倘使朝xian某日变成新制guo家,没有李朝、公主、翁主,就连昌德宫都不再存在。[ 看着她。]
                ——你还会想回家吗?
                [ 所谓王兄李垠,空有其名,也是一个筹码罢了。从某种意义上讲,甚至不如那位满洲皇帝。]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10-18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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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0
                  留下了劳动人民的热泪!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10-18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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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开阔的视野,半覆着的卷帘,秀于风的修竹,堆砌平整的矮墙,却让人心生堵闷,快喘不过气来。偎着他,才觉出身上的冷,石阶的冰凉。贪一份薪火似的温意,出口却如寒霜般刺人)
                    那我应该在哪,在这个,将我当做囚徒的昭和帝国吗?
                    (也许是难能有人与我无恶意地说说话,前言语罢又后悔起来,垂着头,看着他抚在我手背上,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冒出一句)덕혜[tokyae]。
                    德惠,tokyae。(或许下一秒我就会后悔告诉他。)


                    11楼2017-10-18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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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未曾体验过这样的情感,包括乡愁、国恨,乃至她死在日本人手中的父亲。以至于,连安慰都如此单薄,亦或是从未想过安慰。]
                      [ 对于筹码,最好的结局莫过于平安无事,其次才是野心与报复。“囚徒”,短短两个字,却聪明的道破了一切,胜于报社记者关于东亚共荣的吹捧。我看着这个早慧的少女,从病中匆忙穿上婚纱的妻子。]
                      无论什么时候,生要好过死,不是吗?
                      [ 不太善良,又有漏洞的反诘,并不期待她的回敬。反而是一种认真的请求。]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10-18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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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从隔壁欢脱小剧场回到这里总找不到感觉。


                        13楼2017-10-19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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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明白。)
                          (我是畏惧死亡的。年幼时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见父王痛苦倒在床边的画面,直至过去多年,我似依然能闻见血腥的味道,红得发紫的血迹。我是懦弱无能的,连死亡都不敢去实践,从前以母亲以子民为借口,而如今,没有人再过问李朝远在东洋的翁主。这殷色的太阳旗将我与故土阻隔,将我的自由剥夺,又把我引以为傲的姓氏都抹去……双眼通红,牙关紧咬着。)屈辱地活着,好过痛快的死?
                          我不会寻死,宗武志。我哪有什么权利死亡呢?


                          14楼2017-10-19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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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7-10-19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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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别让我去……!
                              (情急间抓住他的手肘,隔着大衣与衬衫感受到沉坚与无可转移。一闭上眼,蓬垢的乱发中渴求又失望的眸,褴褛遮蔽下发脓的断指……睁开眼,要换一换沉痛污浊的气,一畔青色,半蓝的天,木色的推门,那朵白色的花半陷在泥里,仍保持着容色。长吁一口气。)
                              (……?!)
                              (瞳孔迅速放大,侧过身抬起头,仰面去捉他的眼,希望能察出一丝玩笑或是戏弄。焦急又恐惧,忽地恨起他温润的脸,连一句“你说什么”的诘问都不容我置疑,下唇蠕颤着想要开口却已失声,拼命远离他!抵上没有温度的门框,才略略觉得好些。)


                              24楼2017-10-22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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