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是记忆，忘掉了是回忆。

蓝湛湛的天空如同安静的大海，飘荡着几丝云彩。阳光如琉璃般耀眼透明，清凉的露水从树叶上滑落，折射出五彩光芒。空气湿润润的，呼吸起来格外清新爽快。雪白的绵团安静地趴在翠色的草地上。
作为羽梦兔族唯一一只活了千年还未化成人形的兔子，白幻身边的朋友少得可怜。每当兔子看见那些比自己小的后辈们第一次化为人形时，她都会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默默离开，回到窝里心不在焉地啃着自己辛辛苦苦收集来的萝卜，安慰着自己。每天吃着萝卜晒着太阳的日子倒也潇洒。
有时，她也会觉得自己是族中最笨的兔子，强烈的自卑感萦绕在心头。但好在她开朗乐观，擦干眼泪后，笑一笑便忘了这些不愉快。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直到有一天…
那天她去往常般趴在草地上晒太阳，困意袭来，她懒得回窝，索性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醒来后，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午后的阳光明亮耀眼，她下意识去挡那刺眼的光线，金色的阳光从指缝落下，惺忪的睡眼霎时睁大，她弹坐而起，缓缓抬起那只手，仔细端详着，十指修长，指尖尖细。脑中“嗡”地一声，这是人类的手，难道我变成人了？
白幻以最快的速度跑去了河边，借着水中的倒影，她看到了一张少女的脸，明媚秀丽。一袭白纱裹着年轻的身体，如瀑般的青丝自然地披散在肩头，雪白的赤足挂着一串银铃。
山风吹动她的发丝，冰冰凉凉地贴上了白幻的面颊，她不可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我居然变成人了？
一瞬间，喜悦像是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泡，咧开嘴角，她张开手臂欢呼道：“哈哈，我变成人了！”
山间小路蜿蜒在参天古木间，白幻一边毫无形象地啃着萝卜，一边大摇大摆地走着，憧憬着自己的人间之旅。
行至半山腰，有一间她从未听说过的寺庙。眼前天旋地转，手中的萝卜掉落，她痛得抱着头弯下了腰。寺庙的钟声，每一声，对于初为人形的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她被逼回了原型。
休息片刻，白幻继续往山下爬。只要离寺庙远一点，她就可以变回人形了。
“嗖”地一声，一支冷箭冲她射来，她本能一躲，跑到一旁的草丛里。她扭头去看是一个猎人，她还没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呢，可不想现在就被烤成兔子肉，于是便没命地跑着。又一支箭射来，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一阵刺痛从腿上传来，正当她以为命丧于此时，白幻听到了一个声音。
“住手！”声音如三月细雨，沁人心脾。一双柔软的手将她托起，白幻抬头看，那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人模样的人，看样子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小姑娘对着猎人道：“这只兔子卖给我吧。”
就这样，她被恰巧去寺庙求签的吕雪心救了一命。
宽大的马车上，她拿出自己的绢帕简单地替白幻包扎。看见自己伤口流出的鲜血弄脏了她漂亮的衣裙，白幻不安地在她怀里扭了扭身子，吕雪心抚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别怕，小兔子，我不会伤害你。”
吕府的亭台轩榭、曲径回廊别有一番诗情画意。吕雪心把她抱回了自己的闺房。虽然只是寻常女儿家的闺房，倒也是让白幻这只在野外活了千年的兔子兴奋不已。
吕雪心把白幻放在床上，揭开了先前缠在她腿上的绢帕，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将药物抹在白幻腿上。白幻安静地看着她认真处理着自己伤口的模样，伤口明明火辣辣的痛，心底却流淌过露水般的清凉。
夜晚，她担心白幻的伤，把白幻放在她暖和的被窝里，和她一起入睡。长期生活在被忽视的孤独之中，白幻第一次发现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窗外的月光疏疏淡淡地地投了下来，吕雪心床边的纱幔随着夜风轻轻起舞。荧光点点，白幻化为人形，趴在她床边，双手托着腮帮子，笑意盈盈地望着她月夜下的睡颜。
“心地善良，人又漂亮。谢谢你，好姑娘。”看了她一会儿，白幻变回了原型，回到了她的被窝。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吕雪心的精心照料下，白幻的腿好的差不多了。白幻其实想过离开吕府，毕竟了化为人形，她可不想一直做兔子。转念一想，吕雪心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怎么都得还完她的恩情再走。
比起自己这只会吃萝卜睡懒觉的呆头兔，吕雪心的生活比她要充实的多，每天白幻晒太阳的同时会看吕雪心梳洗打扮，弹琴作画。吕雪心虽是女子，她父亲依旧为她请了教书先生，定期辅导她的功课。
那教书先生叫许岸，是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十八九岁的模样，他望着吕雪心时目光里总会有清澈柔和的笑意。有时他也会和吕雪心一起逗逗她，白幻对他并不反感。他们站在一起时，白幻脑海里总会蹦出一个词：郎才女貌。
几点白花从树枝上飘落，滑过敞开的窗，落在桌案上。吕雪心一手托着腮，凝望着远方的天际，沉浸在对他的思念里。
“小白，我好像喜欢上先生了。”她抚摸着我，长睫轻颤，缓缓地，缓缓地垂下了眼帘，叹了口气：“只可惜，他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的学生，这份心意我只能藏在心里，不可说，也不能说。”
她望着白幻，笑道：“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白幻知道她不是真正地向自己询问解决方法，但还是认真思考片刻，如果是她的话，绝对要自己的心上人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意，吕雪心的情况的确有些特殊，她喜欢的人是她的先生，是不被世俗接受的，而且她又是个温婉的女子，要她去主动和许岸表白，怎么想都不可能。
是夜，白幻化为人形，进入了吕雪心的梦境，去看许岸与她的过往。
那是她十二岁那年。
粉衣的小姑娘躲在父亲后面好奇地打量着那个陌生的少年。少年一身素衣青衫，眉宇间始终含着淡淡笑意。
“雪心，这是你的教书先生。”
小姑娘乖巧地向他问好。
她似乎很喜欢他来上课。
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他胸前的暖意带着他清爽的气息，毫无杂念，只是单纯地教她写字。
上祀节，她难得踏出闺阁，他带她出去游玩，折下一支开得娇艳的花，插在她的发髻里。那天傍晚下了一场春雨，两人小跑着避雨，过长的裙摆险些将她绊倒，他扶住她，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一处屋檐下。两人微笑着互相整理着对方发梢上的雨水。
白幻还想再看下去，但听到了几声鸡鸣，时间到了，她只好从吕雪心的梦里出来。回想刚才看到的一幕幕，看得出来许岸也喜欢她，白幻满意地点点头。
躺在宁静的庭院里，享受着午后的阳光，白幻思考着如何把吕雪心的心意传达给许岸。突然，一个黑影遮住了她的阳光，长长的兔耳朵被揪住，她被人提了起来。他坏笑着戳着自己的脸。
白幻恶狠狠地瞪着这个罪魁祸首，可她的威慑对他并没有什么用。他是吕雪心的弟弟，别看他今年才八岁，平时经常趁着吕雪心不在蹂躏自己。今天吕雪心去了她母亲那里，院子里又没有别人，是时候整治一下这小家伙了。
白幻从他手里挣脱，一阵白烟后，化为人形优雅落于地面。他果然吓得目瞪口呆，白幻弯下腰扶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体扳正，威胁道：“你以后要是再欺负我，我就……”
“啊！妖怪！！”小家伙挣开了白幻的束缚，撒腿就跑，白幻一把拉住他，捂住他的嘴，“不许喊！不然我把你炖成萝卜吃！”
大大的眼睛滚动着圈圈泪水，他乖乖地站在原地小声啜泣着，倒让白幻有些不好意思，她是不是有些过分，再怎么说他都是吕雪心的亲弟弟。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向你保证不把你炖成萝卜吃。”
哭声越来越大，任凭自己怎么哄都没有用。风吹过，落花不断，一片白花恰巧落在他的头顶，白幻勾唇一笑，有办法了。
白幻弯着腰，伸出掌心，掌中的几片落花无风自动，她吹了口气，花瓣化为蝴蝶翩然飞舞。这小家伙也忘了哭，高兴得拍起手来。

“你是谁？”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冷意，使她的身体一僵。白幻缓缓转身，看见吕雪心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事已至此，白幻决定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白幻当着她的面变回了白兔，又化为了人形。“……事情就是这样。我叫白幻，是一只兔妖。”
“你说你就是小白？”她震惊地看着白幻，连连摇头，“这怎么可能？”
她吓得直往后退。
“你放心，你救了我的命，还对我那么好。我虽然是妖，但也懂得知恩图报，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白幻急得扑上去握住了她的手，认真道。
“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她抽出了手，回到她的房间，关上了门。
也对，是应该给她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些现实。白幻抱着膝盖坐在她门口，可是她会不会害怕作为妖精的自己，直接找个道士收了自己？越想越烦躁，等待的每一刻都无比难熬。白幻索性变回了原型，在她的门口等着。
看着晚霞满天到夜幕降临，再从繁星点点到朝阳升起。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吕雪心推开了门，将白幻抱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变成人形吧。我有话和你说。”
荧光点点，白幻站在她眼前。她还是有些害怕，但却努力微笑着。
“白…幻，既然能化作人形，以后…你不必再当我的小白了。若是愿意，就化作人形留在我身边吧。”她又补上一句：“当然，若是你想离开也没有关系，我救你不是为了要你报恩。”
“你这是接受我了？”白幻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点了点头，直视着白幻的眼睛：“说实话，虽然还是有些怕你，但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也不会伤害我的家人。”
“为什么？”
“因为你的眼睛没有说谎。”
白幻高兴地抱住了她，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接受自己，甚至昨天还在想她会不会找道士收了自己，对此，白幻有些内疚。
她将白幻拉到床边，床上整整齐齐地叠着几套衣服。她抱起来将衣服递给白幻。
“这些漂亮衣服都是送给我的？”
她轻轻点点头，看了一眼白幻身上裹着的白纱，笑道：“你现在也是个女孩子了，也该打扮一下自己。你先试试这些衣服，若是不合适的话，我命人给你做新的。”
白幻挑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可是却发现自己并不会穿这些复杂的衣物，胡乱地套上。吕雪心看出了她的窘迫，笑着教白幻该如何穿衣。
她又把白幻推到梳妆台前，拿出木梳，轻轻梳着白幻乌亮的头发，挑了几缕挽成一个精致的小髻，用发簪固定，余下的头发散落在脑后。
她望着镜子里的白幻，赞叹道：“真美。”
白幻之前没有好好照过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如雪般晶莹的脸庞绽开一抹纯净的笑容，原来她也可以很美。
吕雪心对外宣布白幻是她的丫鬟，时间如流水一般逝去，转眼间上元节到了。外面幽雪轻落，白幻和吕雪心窝在屋里做着花灯。白幻拿着剪刀无聊地剪着纸，小声嘟囔道：“为什么非要自己做，我给你变出来两个不就好了吗？”
“因为，我听人说只有自己做的花灯，心愿才会成真。”她递给白幻一个刚刚做好的花灯，随即兀自伏在桌案上，提着毛笔写着她的愿望。
“让我看看你的愿望。”白幻忽然扑过去，坏心眼儿地吓她一跳。
“不许看！看了就不灵了。”她慌忙地遮住了她写的东西，确定白幻没有偷看后才把她的愿望放进花灯里。
白幻撇了撇嘴，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妮子的愿望和许岸有关。自己说过帮她让许岸知道她的心意，可她说什么都不同意。唉，真是，自己又没说让她自己去和许岸表白，女儿家的心思不是她这只兔子想猜就能猜出来的。
系上了件红色斗篷，随着她去放花灯，白幻双手合十，替她许了个愿望。如此良辰美景，白幻拿出了根萝卜，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泥。
“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明明很想让先生知道我倾慕于他，却不敢开口去说。”眼中映着漫天星火，她唇边荡起一丝微笑。
“我懂。”白幻咬了口萝卜，“你怕他拒绝你嘛，这样没准儿连师生都做不成了。”
她将目光落在远处的花灯上，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可是有些事情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就算是结果是失败的，以后回想起来也不会后悔，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你尝试过。”白幻搂住她的肩膀补充道，又咬了一口萝卜。
白幻信心满满道：“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又有何难？我早就说过会帮你嘛，包在我身上。”

几日后，白幻算准了他们的下课时间，捧着几幅画卷，在许岸离开夏府的必经之路，等着他。等到他走近，白幻抓住时机冲了出去，一个跟头摔在雪地里，手里的画也飞了出去。
这些画除了花鸟山水画，还有许岸的画像。
“呀！弄脏了小姐让我去装裱的画。”白幻假意捡着地上的画。
一双修长的手捡起了许岸的画像，正是许岸本人。他握着画像的手微微颤抖。一切不言而喻。这是表达吕雪心对他情意的最好方法。
白幻本以为既然彼此心意相通，那作为一个男人总该来提亲吧。谁知，许岸来上课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最后甚至不来了。
那天吕雪心眼眶通红地跑回了房，她搂住白幻，泪水染湿了她两边面颊。
“白幻，先生他再也不会给我上课了。”
“啊？为什么？不会是因为画像的事吧…”
她摇摇头，哭着道：“父亲要将我许配给张太守家的公子，婚期定在今年秋天。为了避嫌，父亲不让先生再来给我上课了。我虽然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白幻轻抚着她的背脊，安慰着她：“别哭，别哭。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上祀节，白幻跑到许岸的住处，拍着他家的门。
“开门，开门。许岸，你出来！”
“要是你再不出来，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们家小姐了！”
就这样，白幻把许岸骗到了吕雪心面前，白幻站在他们的不远处，为他们留下些独处的空间。
吕雪心静静地伫立在湖边，似是知晓他的到来，她缓缓转过身，递给他一枝柳枝，微风徐徐，吹动着她的衣袖，她微仰着头，笑容如往昔般温暖：“留下来，好吗？至少，在我出嫁前在替我上几堂课。”
他没有接。
她忽然深吸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许岸哥哥，在你心里我只是你的学生？”
“雪心，我……”他眼中很多东西一闪而过。
她抬眸径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可是在我心里，我从来都没把你当成我的老师。”
他默默地握紧了双拳，突然笑了，静谧无声，却透着丝丝苦涩与无奈。
“雪心，其实我试着向伯父去提亲，我失败了。他说得对，我没有钱财也没有势力，无法给你幸福。”
“况且，我是你的老师，这样有违伦常。”
“不！我不要什么权势名利，我只要你。”
他微微一笑，将她微凉的掌心放在手里，一根根地合拢她纤长的五指，慢慢握住。
她决定和他私奔。

一个月夜，吕雪心扮成丫鬟的模样从后门逃了出去。大概是发现她不见了，吕府很快有人追来。白幻用法术阻止了来追赶他们的家丁。吕雪心冲着家的方向拜了三拜，低声道：“爹，娘，女儿不孝，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出了临江城后，十几天没日没夜的赶路，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村落，两人决定在此处安家。
白幻帮他们布置了新房，作为他们唯一的宾客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白幻以为这是吕雪心幸福的开始。但大概是这些天的风餐露宿使吕雪心得了一场大病，请了大夫来治，没有什么用。她的身体愈发消瘦，几近油尽灯枯。
“不行，我不能看着她这样，她才刚和许岸成婚，她的人生不应如此短暂。”白幻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暗暗地作了一个决定。
白幻来到一个地方，看了一眼牌匾上三个字：天月阁。未作犹豫走了进去。
传闻天月阁的阁主有一支笔，可以改写笔下人的命运，她一定可以救吕雪心。
“你可知这是要付出代价的？”玄衣女子伏在桌案前作画，她头也不抬，淡淡道。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答应你。”白幻澄澈的目光透着坚定。
“话不要说得太满，我想要你的千年修为作为报酬，失去修为的你将再也无法修炼，永远做一只普通的兔子，你不后悔？”
白幻垂眸，握紧了双拳。她早就知道天月阁的阁主会拿走前来交易之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作为报酬，也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是从未得到就不会懂得失去的痛苦，以前的她断然不会觉得做一只兔子有什么不好。可是她做了这么久的人，也渐渐体会到做人的好处，但是现在她做的事情会将她自己打回原形。
指甲深深嵌入皮肉。
可是……
“我不后悔。”白幻抬眸一笑，“她是我的恩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后悔。”
“也罢。”女子轻轻勾起唇角，指尖流淌出淡金色符文，一圈圈流动的金色环绕着白幻，身体的力量一点点流失，最后那些符文回到了女子面前，化作了一支毛笔，她执起笔，在一本无字书上写着什么。
片刻的功夫，她抬起头：“好了。”
“我有个请求，可不可以带我去看她一眼？”
女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玄色长裙，撑开一把红色玉骨伞，“走吧。”
眼前的景物飞速变换，眨眼间便到了他们的家门口。白幻扭头望了一眼不远处撑伞的玄衣女子，冲她微微一笑：“多谢。”
吕雪心的身体真的恢复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感觉自己全好了。”吕雪心握住白幻的手，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白幻，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不是我。”白幻摇摇头，“我要是能救你的话，就不会让你生病。”
白幻回握住她的手，又道：“雪心，今天我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有句话说得好，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如今你嫁给了许岸，我也去过我自己的生活了。谢谢你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顾。”
说罢，白幻松开了手，转身就走，失去了法力的支撑，她很快会变回原形。
“白幻……”
白幻，不顾她的呼喊，头也不回地跑了很远很远。
再见了，吕雪心，我不想在你眼前变回那只小白兔。愿你过得好。

完结了

加油

顶顶。。。

注：
改编：颜镜镜
改编自萧幼茜《茕兔》部分剧情，以及主角名称有所改动。
已获得授权。

感觉萌镜性格超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