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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章入骨相思知不知
自段灵儿醒过来,赵献便不再随李鬼手进山采药,成日与她说话,倒也无甚大事,只念叨儿时那些趣事。
说两人合伙儿骗宋庆成吃羊粪蛋那回,后来他落下了病根,一见黑枣就吐。又说偷喝了宋濂珍藏数年的女儿红,喝完给灌上马尿,再埋回去,那坛子马尿宋濂没来得及喝,到如今不知还在不在。
那些无伤大雅的馊主意,从来都是她来出,他去做。
“其实那坛子女儿红本就是他为我酿的,”段灵儿说,“庆成哥说宋濂一直想要个女儿,奈何夫人早亡,只能捡一个。从捡我那年起,他就埋了这坛酒,想着到女儿出阁,刚好十五年。”
宋濂没能等到她出阁,也没能亲手挖出那坛女儿红,给他最疼爱的小姑娘做嫁妆。
过得几日,段灵儿能下地走路了,赵献便一直在左右扶着,护着,生怕磕着碰着。
“如果我真的残废了,再也走不了路了……”
“那献哥就背着你走,走一辈子。”
“那你现在就背我。”
“又想偷懒?”
“不是不是,你快背我。”
赵献无奈地伏下身,让她爬到自己脊背上来。
段灵儿策马扬鞭,一巴掌打在天子屁股上,“驾!快跑!”
“敢把皇帝当马骑,”赵献偏过头狠狠吻她,“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可惜我没有九族,光棍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唯独剩个傻哥哥,还是你最得力将军,你可舍不得杀他。”
赵献浑身一震,猛地僵住了。
玄清在门外枣树上打枣,树影晃动,枣子哗啦啦落了满地。
“怎么不跑了,驾!”
“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赵献回过神,促狭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回头我让小玄武给你薅把草。”
“我叫玄清,”小孩奶声奶气地提醒,“玄武是乌龟。”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赵献说。
段灵儿不敢吱声了。
赵献双臂一收,轻轻巧巧把人从背上转了个圈,反手抱在怀里,用下巴上新生的胡茬蹭她的脸,言语之间尽是深情宠溺,“怎么不说话,累了?”
“说话会**。”
“……”
浑身血液直冲下腹,赵献忍无可忍,将她扑在竹榻上狼吻。
眼前依旧漆黑,蒙眼布隐隐透过一点光线,段灵儿只得揽着他的脖子,努力回应,唇舌柔软火热,她能听见赵献极力压制的喘息,也能感受到他小心翼翼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赵献在害怕。
“别怕,”进入的时候,她亲吻他的额头,不断在他耳边说,“献哥,我在。”
“再叫。”
“献哥。”
“再叫。”
“献哥,献哥,献哥……”
黑暗中触感异常敏锐,她放心地将自己裸承交付,仿佛只要在这个人身边,就安稳,就什么都不怕了。
“灵儿,我想你。”他说。
炙热的,契合的,如星空温柔的光芒铺展满山谷,离家已久的驳船停靠在港湾,他在干涸中行走了太久太久,烈阳炙烤,蚊虫叮咬,翻山越岭,终于寻找到久违的水源。
玄清把枣叶搓成两个小球儿,塞在耳朵里,继续打枣。


1楼2018-01-22 15:43回复
    20章无奈金闺万里愁
    晚来天欲雪,才察觉已是腊月里了。
    玄清用簸箕陷阱捕了只黄嫩肥鸡,佐以青红椒丝、黄酒作料,喂好上屉蒸着。李鬼手便令段灵儿坐在笼屉边上,借喷出来的蒸汽熏眼睛。
    不过半个时辰,鸡的香味儿汩汩升腾,她肚子里馋虫被勾上来,摸索着要掀锅盖。
    “别动。”赵献拍了下她手背,“烫熟你。”
    “要,要吃鸡。”
    “等一会儿,一会儿还有鱼。”
    “献哥,”段灵儿咕咚咽了下口水,“鸡,想吃,现在就想吃。”
    未几,玄清抱着柴回来,正见赵献把鸡腿举着,边吹边送到她嘴里,忙大喝一声,“住口!偷鸡贼!”
    “接着,”赵献把鸡腿朝她嘴里一抛,转身一把抱住张牙舞爪的小玄清,段灵儿啊呜一口叼住鸡腿,口齿不清,“拦住他,献哥,你先拦住他,呼呼好烫。”
    “你,你们太过分了!”玄清眼泪汪汪,“鸡腿和鱼眼是给师父留的!”
    “不是还有一条腿么,给你师父留着。”
    结果那晚,另一条鸡腿也毫无悬念地进了段灵儿的肚子,赵献喝一口温酒,默默朝玄清扬了扬拳头。
    小孩委屈巴巴,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了。
    “段姑娘尚未痊愈,”李鬼手道,“多进补也是应当。”
    这话一出,段灵儿反倒有些脸热,默默放下了鸡胸脯。
    赵献又提箸去挖鱼眼,送到她嘴里,“怎么不吃了,饱了么?”
    段灵儿伸出三根手指,艰难晃了晃,“三,嗝,三分饱。”
    “师父,”玄清几乎要哭了,“她,她就是个饭桶,徒儿饿了。”
    “给你吃这个,”心虚地夹了一块,颤巍巍递过去,“你在长身体,别饿着了。”
    玄清哇一声哭了,“我不吃鸡屁股!”
    “我……我又看不见是啥。”
    “你就是故意的!”
    一大一小吵吵嚷嚷不可开交,你来我往,尽是尘世蓬勃的烟火气,赵献弯了弯嘴角,默默剔一块鱼腹上的细刺,李鬼手看在眼里,二人心照不宣地错开目光。
    入夜哄着段灵儿睡了,赵献缓步走到院外。李鬼手蹲在廊檐上喝酒,瞧见他,信手扬了扬酒坛子。
    赵献朝后错两步,略一矮身,右腿蹬住墙壁,一个鹞纵,无声无息地翻上屋顶,接过酒坛来灌了一口。
    “想必圣上也看出来了,”李鬼手说,“段姑娘似乎失了一段记忆。”
    赵献颔首,良久不语,又仰头去望月亮。
    李鬼手接着说,“在以往病患恢复之中,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老臣自诩医术造诣颇深,却无法保证,能够令她完全想起那段记忆来。”
    “有没有办法,”赵献低声道,“永远不要想起来……”
    “圣上此话何意?”
    “没甚,”赵献苦笑,“治罢。”
    自怀中取出那枚陶埙,呜呜试音,埙声低沉悠扬,随着清冷夜风飘得很远,正是从军行最后一阕——
    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坐海风秋。
    更吹羌笛关山月,无奈金闺万里愁。
    未完待续。。。。。由于篇幅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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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2018-01-22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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