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烟花】
滕小希将点心盒打开拿出一块糕点,然后推给曹玄亮。
曹玄亮浅然一笑,拿起一块杏仁酥。窗外传来爆竹声越发响亮,一阵接着一阵的如同近在咫尺。却是来自人界的声音。
曹玄亮听着爆竹声,酒红色的眸子更加柔和。
记忆里年少的他被一只小小的手握住食指,两个人蹲在河边燃起一根根的冷焰火,天真单纯的笑脸依旧清晰,看着他呼出一口白气,不顾寒冷,一脸兴奋又蹦又跳的跑到桥上。笑了笑跟随而去,轻轻捂住他的双耳与其一起仰望着夜空里的绚丽。
红色黄色相互交织绽放,一瞬间的美丽深深定格在漆黑的夜色里。撕拉一声,另一朵烟花发出耀眼的光窜到上空,各式各样的彩色光束连续不断的在漆黑的夜空中崩裂开来。目不转睛的,酒红色的瞳仁映着烟花的光,仿佛整个世界只在那一瞬间。耳畔,炸裂的声音还在回荡,伴随着他的欢笑轻呼,漫天飞雨。
那一刻,空气依旧冰冷,扬起嘴角,心中丝丝暖意,依在。
如梦初醒,已非从前。曹玄亮回过神吃下最后一口杏仁酥。滕小希走到窗前张望,虽然看不到烟花却一脸怀念。轻声开口:“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每当这时都会趴在窗边看着那些烟火。仿佛有无限的吸引力。”
“是啊。”微微一笑,柔和的眸底是那张天真烂漫的笑脸。自那之后再次和曹焱兵一起看烟花,应该是他从死魂岛回来之后的事情了……
依靠着送外卖的收入换来一时绚丽天空。再次握住那只手已是一年比一年宽厚的手掌,轻易的将自己的手包裹在内。他们就这样站在罗刹街的山顶,将所有的美丽,尽收眼底。
而如今罗刹街内虽然再看不到漫天花火,但只要闭上眼听着人界的声音,花火便绽放在眼前,如此绚丽。
四【灯笼】
长途跋涉,这一晚曹焱兵等人在树林里休息。曹焱兵坐在树干旁将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一边将纸钱放进火堆里,酒红色的瞳仁里映着熊熊燃烧的火焰。随后化成灰烬消散在空中。
无言。
夏铃见曹焱兵一人坐的老远,走过去也填了些纸,看着火焰迅速将其吞噬。“想小亮了?”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莹莹火光下,眼眸低垂。
不远处的北落师门倚靠着树干,听着人界的爆竹声默默吸烟,而阎风吒抬头看着紫色的月亮,各怀心事。
曹焱兵未语,眼前的火焰将息未息,双手叠后将脊背倚向树干,目光放远,穿过枯木看到红光点点。
在记忆里,除夕里的人界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形形色色的花灯间是与家人一起赏灯的人群。小小的他拉着哥哥的手在一片灯海与人海中来回穿梭。看着提灯的孩童,眼眸微垂,归家后未曾言语,头顶忽然映起暖暖的红光,本能抬头,宠溺的笑颜被灯笼的红光映照出丝丝暖意,红流苏映着内部橘色的光静静垂落。小小的他轻声惊呼,如同变戏法那般惊喜,小心翼翼的接过木棍轻轻提起,一摇一晃,精致小巧。看着红色的光影,那时他就在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曹玄亮做不到的。
罗刹街内,滕小希观察着曹玄亮挂在屋前的灯笼,细腻的祥云与星星的剪影组合成精致的镂空。里面的光被红色的纸面包裹的严实。
浅然一笑,可看出这是不差于外婆的精湛手艺。炮竹声还在继续,滕小希看一眼手腕上的时间,拿出自己编织的中国结走向正在看书的曹玄亮,递到他面前笑着说:“小亮,新年快乐!愿你能早日和你哥哥团聚。”虽然是提前一些的祝福,但是本质上人界在这个时候已然互相拜年。
“哈!谢谢,小希姐姐新年快乐!”曹玄亮接过那小小的中国结。“希望你今年能考上理想的大学。”笑的如同阳光。
不多时,滕小希不再过多停留,提起外婆做的灯笼微笑着和曹玄亮告别。毕竟,钟声响起的那一刻需要回到家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