拊膺之间,众人早拥到廊下去会食,轴心舍刹那只有二人而已。今日公文倒行得流畅,并不令我头痛。吏部邵侍郎新发来故崔公的墓志作参照,礼部上下都看过,也无误。谥文刚刚拟好,正发下去校检——照说,这些事总有条不紊,心中却仿佛始终压着块大石,让我连喟叹也无气力。愁绪万千,却不知从何说起。
摇摇头,想了想,复又重重地摇头。
“说来说去,又是议拜相的事儿了。没个相位,还真是什么事儿都办不成。”
“崔公身后,门下侍郎出缺,此处应是卢公补员,而他告身未到,署不上名。尚书省也找不着人,左仆射本就空了,侯公又刚从右仆射改了司空……这公文,是怎么也签不完大名,眼下正愁该往哪儿递——”
皆是我大唐公文繁复,行文冗杂,往来之间臃肿不堪。此话又明说不得,只好向他叉手,垂着眉眼道:
“邃斗胆,还是请荀监跑一趟,替咱们送进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