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娥强压下心头的担忧,胡乱寻了家客栈,将自己锁在房里闭目不语。
媚仪从没见过慕娥如此失去主张的样子,几次想要敲门探看却又生生忍住。
好容易挨到入夜,天边的日头刚隐去最后一丝光辉,慕娥便骤然睁开双眼。
“要不我随你同去吧。”媚仪耳力极好,又刻意留心了慕娥的动静,慕娥这边刚起身便跟上去说道。
慕娥摇摇头说道:“虽然我们是不怕瘟疫的,但这一进一出难免会把病气带出来,到时候牵连更多的人反而不好。你且在这边照看好依墨,里面的事解决了我自然出来与你汇合。”
“你要等到里面的事情解决?你不是去寻你丈夫孩子的吗?”媚仪急忙问道。
“我自然是去寻他们的,但无论我寻到与否,面对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袖手旁观,否则此心蒙尘,今后我又如何面对自己呢。”
“姑姑,你是去找正堂哥哥吗?依墨能和你一起去吗?”依墨听不懂慕娥的话,但知道自己和娘亲是要和姑姑一起回家的,只是不解慕娥为何要撇下自己独行,便拉了慕娥的手问道。
媚仪知道慕娥已是心急如火焚,便拉过依墨对慕娥说道:“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慕娥点点头,一个闪身跳出窗外,待媚仪看去,慕娥已没入了沉沉夜色中。
却说慕娥飞入乐州城中,不知为何竟觉得街头巷尾均是熟悉景色,好似这里的每一条小路自己都曾行过。
来不及考虑这莫名的熟悉感,慕娥如暗夜精灵般穿行,不多时便来到了一座府邸门口。
“太守府”慕娥看了看牌匾,心中想到“白日里那守卫说城里只剩一个道长一个大夫维护大局,而那大夫一家皆被供养在太守府,如果真是顾相如一家,那么想来自己今晚就可以再见到顾郎和孩子了!”想到此处,慕娥的心愈发紧张,深吸一口气后纵身跃入太守府中。
慕娥这一路行来家家户户皆是房门紧闭并无丝毫烛火光亮,只有一轮似圆非圆的月亮挂在空中,倒显得格外荒凉。此时进入太守府却与外面并无太大不同,只有挨着主屋的一间单独隔出来的侧厅还灯火通明。
慕娥正准备靠近探看,不料脚下突然绊到一根细线,接着那间侧厅便闪出一道白影,裹挟着凌厉的剑气向自己袭来。慕娥不料有此惊变,又怕伤了人,只得用剑锋不能伤人的斩妖剑格挡上去,瞬息间便与那道白色身影过了十数招。
房间里的另一人闻声也赶了出来,慕娥虽须迎战白衣人,余光却撇到了来人,那人亦是一袭白衣,身形瘦削却玉树临风,不是顾相如又是哪个!
整座太守府的灯火纷纷亮了起来,十数个身手好的护卫已围攻了上来。
顾相如正在商议防疫治疗之法,不想有此变故,虽然自己不会武却少不得出来探看,刚开始因光线昏暗并未看清来人,等到灯火渐亮他便一眼认出了斩妖剑!
“住手!”顾相如几乎在认出来人的瞬间大声喝到。
白衣人似乎倒听顾相如地话,止住了攻势,却依然戒备地护在顾相如身前盯住慕娥问道:“顾先生,这个人你认识?”
顾相如无视白衣人的护卫径直快步赶到慕娥身前,整理了一下慕娥因打斗略微凌乱的头发,温柔地道:“你回来了……”
“顾先生?”白衣人又开口问了一句。
“枫凝,不用紧张。”顾相如拉起慕娥的手,回身笑道“这位是家妻,徐慕娥。”
慕娥的手被顾相如牢牢牵住,心里突然暖得一塌糊涂,一种久违的踏实感填满了她的心。月光打在顾相如的脸上,衬得他越发眉目俊朗温润如水。慕娥看看顾相如,又抬头看了看月亮,忽然笑了。
“笑什么?”顾相如笑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今晚的月亮真圆,月光真皎洁。”慕娥孩子气地笑开来,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