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笺别梦——————
人物:十三嫡福晋。兆佳·凝香 十三阿哥。胤祥
时间:康熙四十一年十二月三十
地点:回家路上
事件:撒娇?
———————开始———————
凝香
咬了几口饺子便腻得不行,直搁了筷等着圣人发话,说是各自散了才敢撑着桌站起来,许是方才抱弘昀抱久了,稍动两腿便如细针扎似得发麻,杵在原地动弹不得。睁圆的杏眸里染上了茫然和无措,一偏头便见着踏阶而来的自家爷。头顶的皓月散下清辉罩在人身上,凭添了几分柔和。揉了揉发麻的腿,眼角憋着泪,话声有些急促“麻了,走不动。”
不知是趁的月色,还是趁美酒后劲大渐要发作的醉意,像孩子似得耍起无赖,黏在绣墩上一动不动,歪着头定定的与人对视,久了觉得臊得慌,别过头看着人流都散尽了,这才朝人张开了手,带着恳求意味地嚅了嚅唇“爷,背背我?”
胤祥
殿内文石砖面莹彻似玉,砖上雕的飞鸟纹样衬着月色,展翅欲飞,无知无觉地透出几分吉祥的意头。
侍婢端上净手的银盆,又递上熏过香的帕子,随意擦了几下便将素帕扔了回去,指傅华达自去传回府的马车。等了半盏茶,听座上传来散席的意思。这才悠悠起身,整了整不见丝毫凌乱的朝服,来到席间。平日她是福晋,年纪又小,因要镇住阖府诸人,往常多是温婉雍容胜过娇柔,见人难得展露出的娇气,笑了声。寻张椅子,直往人身边一坐,好似同意般点点头。
“不过一时不见,爷竟像数日不见你一般。你说,若是爷往后每日喂你几盏酒,你可会更可爱些?”抬起手臂往椅背上垫着,一手牵住人手腕,“凝香,过来。”
凝香
没见人有蹲身的动作,顿时有些懊恼,耷拉着脑袋双眸泛雾,蹬了蹬腿摇头不依“不去。”偏过玉颈不想去搭理,手腕传来温厚的热意,有些个愣神,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向人低头。挨不住人一直牵着,只别扭一小会便偎进人怀。捡着人腰间纹佩的穗带玩,有些闷闷的“府里已经有了个富察,再多一个(可爱)爷怕是要腻的。”
捻酸的话说来只图个尽兴,回味过来只觉得逾矩,不自在的扭了扭头,软下性子,很没有底气的“凝香醉了,就任性这一次,十三郎不能说教。”
檐角下挂满了各式的绢纱宫灯,通明的灯火下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把自己缩成一团完完全全掩在他的身影下,为着自己的小心思沾沾自喜“皇阿玛赏的玩意呢?没道理我替你揽下迟来的因,却不给我受这个果的。”
胤祥
先前离得远,酒的味道被粥香盖了过去,如今人一入怀,酒香便显得格外浓郁,争先恐后的往鼻子里钻。
半盏茶前使人备着的粥已经透好,挥退一侧等着伺候的宫婢,亲手从瓮里盛了小半碗:“爷在上头看你半晌,人家都知道喝酒前不拘是点心、甜汤,总要垫上两口,偏偏你这小傻子除了说话就光知道喝酒,喝了酒不算,还要吃冷饺子。”用勺子舀了半勺粥,试过温度后喂在人唇边:“这鸡丝粥用的是鸡腿肉,和咱们府上李厨娘一样的做法,你喝的也习惯些。”
就着人倚在怀里的姿势在人腮边捏了一把,“说你是小傻子还不乐意,皇阿玛赏块玉不过就是过年的彩头也值得你酒中还惦记着。”
随手放下杯盏,掏出块盘龙玉直接放人手心里,“既然承了你情,这果就留着给你在手上玩着些东西。免得学了十嫂给十哥绑辫子的心思,你也给爷留个‘情趣’。”故意学人说些因果的论道,只想人若是害羞了还不知还要躲到哪儿去。
殿前是几树在夜风里兀自绽放的寒梅,身后是半盏茶前热闹喧嚣的富贵场。双手一托,将人轻巧抱起。一朵寒梅落下,本意是化作护花的有情之物,不想却找错去处,偏偏落在轻纱织就的宫灯上。再走了几步,灯光渐渐弱了,无意中划开明与暗。“乖些,爷带你回家。”
凝香
懒懒的不太想动,就这么瘫人怀里,不大乐意的哼了哼,轻吐小舌“邻桌小二嫂吃出个吉祥,我也想试试。我不饿的……”话还没说全,自个的五脏庙就很合时宜的因飘来的粥香闹了起来,强撑面子,瞪着眼作出一副凶样不许人笑“那就试一点点。”稍撑起些身子,额头堪堪够到他下巴。就着勺子吞一口“四嫂也是这般喂的弘昀。”很是满足的嗯一声“不差。”听人说起府上恍然想起之前宴上献礼,伸手去揪人脸皮“我倒是知道为何嫂嫂们总爱开玩笑了,爷左一句福晋右一句福晋的,您也不害臊的。”
颊上吃痛,嘤咛一声,拍下他使坏的手,嗔一句别闹。接过盘龙玉来玩,因是怀里揣久了,触指温热。想到席间十嫂的模样,不由乐呵“十嫂真去揪辫子了?我倒喜欢十嫂爽朗直率,说一不二的性子。宴前在马场见过一次,那飒爽英姿,十哥是捡着宝了,要向十哥讨赏才是。”试探性的去拽人辫子,碰一碰就松手,佯作垂头丧气“辫子是揪不着了。凝香只好为胤祥绾发,由我绾,由我放。”话是凑近耳边说的,很轻很轻“这样的情趣,好不好?”被人突然袭来的动作有些楞,下意识的圈住他的脖子,桃腮浸了春意,羞得把脸压低“爷是不是瞒着我偷糖吃了?”
胤祥
见人双颊微红,一双眼睛却亮的发光,在灯火阑珊处颇有几分惊心动魄。“以前,总听母妃念叨两句诗‘绾发结同心,恩爱两不疑’,当……”顿了顿,不忍败人兴致,还是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借人凑近的动作将面上的愣忡之色褪的一干二净,转眼露出些笑意:“你的香含在爷的名字里头,这也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一体了。你说,爷该去哪才能找到比你这香还甜的糖来?”
傅华达是用惯的旧人,不多时远远跟着的马车便被牵了过来。
亲手扶人上了候在一旁的马车,仍就着拥抱的姿势让人靠在怀里,车上笼着手炉,又有毛毡隔风,倒也不冷。“一百二十多天,四个多月,爷多久没能和你一起这么轻轻松松地说说话了?”,拈起人一缕发丝把玩:“如花美眷在侧,少不得要效仿先人故事。你为爷绾发磨墨,红袖添香;爷给你画眉窃玉,琴瑟和鸣。他日说起来也算是一桩趣事。”
凝香
无穷尽的宫道隐在黑暗里头,任寒风肆无忌惮也没减淡人脸上灼烧的温度。感受着胸腔里不寻常的跳动,咬字不重,却把手环的更紧“予你同心,予我不疑。只有复来归,不许长相思。”
袖里灌了风,人一哆嗦,清醒些许。柳姒不曾及时跟在身边,才记起富察和瓜尔佳,一问是走在前头了,才跟人上了马车。
“更香甜的,在肚子里。瓜尔佳孕里辛苦,德额娘赐下嬷嬷照顾,我拒了她面见额娘的请,她心有郁结,只能求爷去宽慰啦。”马车颠簸,吃了酒晃得脑袋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牵起他的手搁在脑门上,是想让他帮忙按按的意思。话听在耳里有些撒娇意味,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那是凝香的不对,应常抽出空来陪十三郎说话才是。”
若说原先嫁进来还有些怯意和犹疑,这会明了心意,原先的委屈与吃味一下子全消了。“爷许的话,我都记着了。您是君子,可不许唬人的。”
胤祥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你和爷之间哪儿有什么动如参商?真到了那步田地,香儿可依旧与我生死相依?”听人说话,有些难受,心疼里又带了丝甜。
伸指在人额角轻轻揉按,似有些犹豫,偏声音里尽是缱眷的情意,低声道:“他日爷犯了皇阿玛的忌讳被打发去牧羊,定是要带你同去的。”
手最终停在人后颈上,微凉的发丝和温热的肌肤皆落在掌间。一声恭请打破了微妙的气氛,待马车停稳,重新将人抱起,“爷答应你的自然作数,若是不信,可要给你留张字据?”
穿过回廊,直接将人抱回东苑:“夜间风大,你那丫头留在侧福晋身侧伺候也不必来回折腾。喝些姜汤驱驱寒,就让鄂宁伺候你歇下,全当爷宠你一回就是。”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