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竹斋 4073055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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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
（是京畿初至的风雪，落满华亭。我出门时，未带纸伞，如今倒正赶上簌簌，匆忙间拐进了琉璃厂的一家店面。可惜今日，无论帝江还是望川，皆不在身侧，只我自己动手，掸落肩上雪。方于檐下，转身进了铺中——扑面而来的，是墨的香气。甫抬头望去，正堂中庭之上，悬着的，正是端正的“松竹斋”三字。）
（兄长前些日子，便嘱咐我送块好墨往范蠡去，当作是给云姑娘的贺礼。我从不问为什么，只当作今日避雪的乐趣，伸手往一块徽墨而去——）
@额尔图砚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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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老不知梅格在，更看绿叶与青枝。）
（是京畿初至的风雪，落满华亭。我出门时，未带纸伞，如今倒正赶上簌簌，匆忙间躲入檐下。可惜今日，无论帝江还是望川，皆不在身侧，只我自己动手，掸落肩上雪。方于檐下，转身进了铺中——扑面而来的，是墨的香气。甫抬头望去，正堂中庭之上悬着的，正是端方的“松竹斋”三字。）
（兄长前些日子，便嘱咐我送块好墨往范蠡去，当作是给云姑娘的贺礼。我从不问为什么，只当作今日避雪的乐趣，巧有徽墨置于眼前，便伸手去取——）

【说来惭愧。】
【在府里休憩几日，愈发觉得没什么意思。前几日的伤还没好，王爷那里指定不准我佩剑当值。府里额娘也看的紧，只念叨着熬汤补身子，也是看不得自己习射御的。一闷闷了好几日，今日见初雪覆地，白日云暖，虽有寒风不止，但比起昨夜晚风积威，已是好很多了。在廊下徘徊，寻哲诚打掩护，自己从角门出。】
【见八街九陌车水马龙，丝毫未被风雪阻，依旧一派升平模样，看的人也心情舒畅。偶然进了墨斋，正欲拿起那方徽墨细瞧，见身旁人是一样的意思。】
【于是收回手】姑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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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客气，捧在手中，细细看过。）墨出青松烟，笔出狡兔翰；古人感鸟迹，文罪裥改刊——这是松烟墨，深重而不姿媚。古松已难寻，能得这样一块方墨也是罕见（我抬眸去寻方才那人，正巧撞进了他眼眸，不回避，亦不曾隐瞒心之所想。）公子见谅，我难以割爱。
（再去看手中墨，翻转后，得行草所撰三字——奚氏墨。我笑了，因着这三字，我又有些小瞧眼前这墨。后主李煜所得宝物，早已改名换姓，如今再看，多有些攀附之意。）若公子挑中其他物件，我可一并付之。
（左右是兄长的银子，花完拉倒。）

其实我还并未看清这墨到底如何，也不算姑娘夺人所爱。
【不过偶然入了眼罢了。听她一番言论才知确实是个好东西，若掷金买来也必定是要送与太爷爷哄他高兴的。神色依旧淡漠，眼风已经扫至其他墨上。方才是临时起意，现下已有主意。轻摇了摇头】不如……帮我挑一块好墨吧。
【想来她是这上头的行家，至少比起自己来要强多了。】送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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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翠眉弯。）既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其实，拿去给兄长也可。他是个时常用墨的人，又对此有深入研究，必定知道松竹斋贡的松烟墨，俱是极品。）
（只可惜，他心中多了一个被偏爱的姑娘。）
送长辈？（因着这句话，我侧眸去打量少年衣着。华服高冠、锦帽貂裘，器宇轩昂，想来是京城朱门的公子，闲来游赏至此，想必家中长辈，不能以寻常物赠之。葱指划过一方方墨条，在千万墨条中，捧了一方出来，递予他。）拈来轻、磨来清、嗅来馨、坚如玉、研无声、一点如漆、万载存真——黄山徽墨。

【或许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但若她随意敷衍，自己也不会罢休——随心随性。立于此地，只去看店中众墨，看久了，觉得眼花缭乱。】
【不多时，由她挑拣得了结果。接过那方黑墨细看，是上好的漆烟墨，竹纹精致，想起是家中小妹所好，想来太爷爷也会喜欢。点点头】就这个了，多谢。
【将墨交于店中伙计，自然，也是自己掏银子。】姑娘对墨，多有钻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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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他模样，也算是满意这徽墨，自了却心事，也算还了方才的人情。）
恩？（我自湖笔中抬眸，自寻他发声所在。摇头后，复低眸继续去看那些排列整齐的毛笔，试图在其中挑出一两支堪为“最”者。）不是钻研。我所学繁杂、涉猎众多，但也算有所取舍。这对于墨的了解，多数源自于兄长——他是个时常用墨的人，勿论书画，都爱用单色调多些，所以这墨耗费的，自然也就成倍的增减。
用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什么样的好，什么样的不好了，不是么。

【计拙于送礼，平日里难得的点子更加要抓住了。今日是临时起意，也是十分满意。说来也是自己占了她人情，因而现下，态度和睦，看她也十分顺眼。】集百家所长，想来便少有时候能难住你。
【信手去抚一旁各样砚台，或玉砚，或漆沙砚，或铁砚瓷砚，滑润细腻，轻敲之，声音清脆。】也不一定，有心者才知日积月累，明白什么好，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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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谬赞（闻言，心有不服。只挑过一条漆烟墨，并一条小而不起眼的墨，化了水，准备研墨）于旁物可能还有此一说，然于墨而言，必定如此——
日复一日的使用，无论是写的字、还是描摹的画，都是可见的好与不好。就算无心于墨者，也能在其中发现差别，诸如下笔的流畅、墨的着色与留存等（宣纸在侧，以同一支笔、两种不同的墨，写下“春秋”二字，其间差别，自可分辨。）就像有些问题，说不上来道理，但是感觉却是对的。
（笔杆点过二字，示意他看。）这，就是感觉。

是么？
【抬眼见她动作，手在身侧玉砚边沿转了一圈，还是往她那边过去，至她身侧，观其所行——一切如她所言。】所以，姑娘以为这两种墨，哪种更好？
【看她所用的墨，自己虽不精于此，也能看出哪种更加上乘。拿过那条稍小的墨拿在手里细看】可是较差的那一种，也有许多人买来用，又或是习惯着用。
【每个人的好与不好的感觉，从来都有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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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公子和我，都会择前者（我伸手，自他掌心将那墨抽离，放回原处。）第一，公子不是“许多人”；第二，您绝对不会习惯用这种墨——若非今日，我挑中了它，以松竹斋囊尽天下佳品，您绝对不会多看它一眼。
（善琏湖笔在手，递予望川去结账，侧身自他身边而过，远山黛是笑意朦胧。）想必额尔图家，自然也不会让他们的小少爷，用次墨习字吧——（非我眼高于顶，看不起次等墨条，合乎身份而用之，本就是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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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川与帝江归来，我伸手拍过他肩胛，远去。）期待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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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中，红梅知。）

【倒是这样。平日里不怎么在乎这些，但次墨也从未出现在自己的案上砚里，就连跟着的哲诚，也不一定会用这个。更让我惊讶的，是她认得自己，或是，认出了自己。】你？
【京城百里，贵者无数，而我只着眼于额府与恭王府，难的是她寥寥数语就识出自己身份来。细想往日，自己也并没有见过她。】